將死后我成了黑蓮花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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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從前剛來藏云宗時(shí), 便發(fā)覺謝涔之與許多人, 是不一樣的。 師尊說他是藏云宗未來的宗主, 自誕生時(shí)便是天注定的。 她不太明白,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 可他發(fā)揮出來的天賦,的確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再難的劍法, 他只需一眼便會。 這世上的所有陣法,他都了然于心。 過目不忘,天生劍骨。 他后來成了最年輕的化臻境修士, 僅僅用了一百五十多年,而除了他和鬼都王之外,這天下最年輕的化臻境修士, 也至少有八百歲。 何其可怕。 那把劍感知到了他的出現(xiàn),所以才震開她,那么……他會是那個(gè)執(zhí)劍之人嗎? 謝涔之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對上她的眼睛,眼底滿是關(guān)切,“阿姮?” 他眼神發(fā)寒,又如火灼燒,縱使焦急萬分,也還是有著一股沉凝威嚴(yán)的氣場。 謝姮慘然一笑。 他可是陵山君啊。 歷代宗主都立志守護(hù)天下,而她覺醒后,是要去守護(hù)家人的。 他一定不會幫她的。 原本絕望之下想求他的話,便卡在了喉間。 她抓著他衣襟的手越來越用力,長睫染淚,驀地閉目,再也支撐不住,昏死在他懷中。 她最后那一笑太凄美,謝涔之身子僵住,額角青筋突起,抱著她的手指都在抖。 隨即他彎腰把她整個(gè)人打橫抱起,緊緊攏入懷中,轉(zhuǎn)過身去,冷厲的眸子從趕來的眾人身上掃過,沉聲道:“快去叫云渺子!” 他把謝姮抱回了無汲殿,云渺子被人直接架了過來,額角滿是冷汗,匆匆為謝姮查看傷勢。 許久,云渺子面色灰敗,沉默不語。 謝涔之明白了什么。 他抓著謝姮的手越發(fā)用力,閉目啞聲道:“還有幾天?”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對他而言都如此折磨。 云渺子抬手算了算,搖頭道:“本來依靠靈藥,還能多爭取幾日,但她運(yùn)功過度,又被神劍所傷,加之昏迷前急火攻心,只怕……最多還有五日。” “君上現(xiàn)在便要開始準(zhǔn)備后事了?!?/br> 謝涔之臉色遽然慘白。 他一時(shí)急火攻心,唇角滲血,眼底布滿血絲,仿佛瞬間被抽走了魂魄。 訣別太過悲傷,云渺子不忍見到這一幕,便先行告退了。 外面守候的眾人也都很沉默,云渺子出來時(shí),每個(gè)人都沒說話,白羲想要沖進(jìn)去,卻被守門的侍衛(wèi)攔住。 少年焦急不安地站在原地,突然拽著舒瑤的手腕,急急走到無人的地方。 舒瑤哭得凄慘,眼睛紅得像個(gè)兔子,被他拽得一個(gè)踉蹌,甩開手啞聲道:“你干什么?” “我還有一個(gè)辦法?!卑佐藦?qiáng)忍著難過,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道:“還剩最后五天,不如我們?nèi)o垠之海,求廣隱仙君過來救我主人,只是我飛得慢,不知道五日時(shí)間夠不夠……” 舒瑤疑惑道:“廣隱仙君?” 白羲說:“就是慕家家主!他們慕家擅長挖心,先前我主人帶著我去無垠之海,就是為了挖心,主人的心里好像有個(gè)什么禁制,只要挖心了就可以覺醒,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救主人……但總好過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少年難過地抽噎了一聲,也紅了眼睛,“我也不想失去主人,白羲只有主人一個(gè)親人?!?/br> 他尚是個(gè)小幼鳥時(shí),便是主人把他抱在懷里,每日都同他溫柔地說笑。 主人總是很孤獨(dú),在禁地的那么多歲月,只有他們兩個(gè)相依為命。 主人會把他保護(hù)得很好,不許他沖撞陵山君,每次遇到危險(xiǎn),主人都會讓他先逃。 仔細(xì)想想,明明他才是她的靈獸,可他從未為主人做過什么。 每次都是她在照顧他。 那日白羲蜷縮在主人頸邊,聽到主人認(rèn)真地告訴他,她也把他當(dāng)成家人,白羲就知道,他這一輩子,都要好好跟著主人。 若早知是這樣的結(jié)果,主人忘了他也好。 他在主人的羽翼下無憂無慮地長大,到了如今,他知道他不可以再這樣了。 他也總要學(xué)著保護(hù)她一次。 少年低聲道:“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飛到無垠之海,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要求廣隱仙君過來救主人,這些天,就麻煩你替我照顧主人了?!?/br> 舒瑤咬了咬下唇,含著水色的杏眸望著眼前的少年,卻說:“云渺子說……五日,是最多的期限?!?/br> 也許只有三日,甚至一日。 “如果你走了,卻來不及的話,你可就……”舒瑤說到此,也說不下去了。 可就來不及見謝姮最后一面了。 少年沉默。 許久,他無力地笑了笑,搖頭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br> 這已經(jīng)是他,最后能為主人做的事了。 白羲從未有過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還要清醒堅(jiān)定,也許在主人身邊久了,原本膽小怕事的他,也好像學(xué)會了守護(hù)最重要的人。 白羲與舒瑤告別,也來不及再看一眼主人,便決定只身離開,臨走時(shí)還故作輕松地對舒瑤說:“臭女人,我主人可就交給你了,你要是對她不好的話,我回來可要找你算賬!” 舒瑤哭著罵他:“傻禿鳥,我你還不放心?!?/br> 白羲轉(zhuǎn)身,化為一只通體白色的雪鸮,張開翅膀飛走了。 而無汲殿內(nèi),謝姮無聲無息地沉睡著,仿佛要永遠(yuǎn)這樣沉寂下去。 謝涔之一刻都不再愿意離開她。 心魔生長,那便讓它生長,怎抵得上阿姮重要? 他已盡力去抓住這一切,可終究還是無法阻止她的離去。 謝涔之想不通,為什么到了如此境地,她卻要闖入藏云宗的秘境里去,擅長秘境是死罪,但無人去提她做的這件事,可她身上似乎還有什么未知的事情,讓他沒由來得心慌。 還有什么,是比離別更讓人痛苦的呢? 還有那把靈渠劍,究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靈渠劍會感受到他的魔氣,阿姮又為何非要去奪劍? 還有太多的疑惑沒有解決,他已經(jīng)沒有時(shí)間再去弄清這些問題了,他只知道,再不想辦法留住阿姮,他便永遠(yuǎn)失去她了。 謝涔之召來了南巫一族的圣女。 那圣女在下方恭敬低頭,緩緩道:“君上要用禁術(shù)強(qiáng)行阻止謝姮長老死去,只需凍結(jié)她的時(shí)間。” “如何凍結(jié)?” “將魂魄強(qiáng)行取出,封印于鎖魂鈴中,軀體用玉棺冰封寒池之下,直至尋得續(xù)命之法,便可重新解封,復(fù)活謝姮長老,再為其治病?!?/br> 那圣女說著,又抬頭道:“只是,這是禁術(shù),對施法者反噬極大,而且……所謂的續(xù)命之法,也許永遠(yuǎn)都找不到,還請君上三思。” 也許這一封印,便是永遠(yuǎn)。 可這是他唯一可以救她的辦法了。 謝涔之下定了決心,揉著眉心說:“我意已決?!?/br> 南巫一族便開始在無汲殿附近布下法陣,以謝姮的命魂為引,只等開啟最后的陣眼,便可將她的魂魄吸出,封印起來。而原本放置在秘境保存衛(wèi)凝尸體的玉棺,已被取出,擺放在陣眼中心。 萬事俱備。 對此,聶云袖三番四次欲言又止,只傷感道:“若是謝姮知道這一切,她未必愿意?!?/br> 旁人也都對此緘默,他們都知道謝姮的執(zhí)拗性子,但面臨生死,就算謝姮因此難受怨恨,也好過永遠(yuǎn)消失在這天地間。 謝姮醒來的第一日,聶云袖怕她知道封印的事,便一直和她說話,哄她開心,企圖用其他事情轉(zhuǎn)移她的注意。 但謝姮笑不出來,她只是怔怔地盯著虛空,似乎在想著什么很久遠(yuǎn)的事。 謝姮醒來的第二日,謝涔之用披風(fēng)將她裹緊,帶著她去了掩霞峰一趟。 他說:“還記得從前,你我總是互相切磋劍法,我次次都贏了你,你不甘心,夜里在這里獨(dú)自苦練一夜,第二日我上山來,便看見你睡在花叢中?!?/br> 那時(shí)的小姑娘,抱著思邪劍睡得安詳。 一邊睡,還一邊說著夢話。 時(shí)而是“我今日定要打敗你”,時(shí)而是“涔之修煉得這么快,怎么不等等我”,她連做夢都惦記著要與他打架。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仔細(xì)瞧了她許久,直到他擋去她頭頂?shù)年柟?,她才突然驚醒。 她驚慌地坐了起來,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又捂著被撞疼的額頭,紅著耳根望著他。 他牽著她的手,凝視著她,微笑道:“那時(shí),我便想,阿姮若永遠(yuǎn)在我身邊,該有多好?!?/br> “所以父親讓我們定下婚約時(shí)?!彼f:“我沒有拒絕,是因?yàn)?,我真的很想永遠(yuǎn)和阿姮在一起?!?/br> 謝姮站在一片花叢中,纖瘦的身子在風(fēng)中搖擺。 漫天春色之中,他抬手?jǐn)n了攏她鬢邊的發(fā)絲,又說:“如果一開始,我知道會如此愛你,我又何必選擇無情道?!?/br> “遇見阿姮,比得道成仙,更是難得的幸事?!?/br> “如果阿姮不在了,謝涔之一個(gè)人活下去,也不過是行尸走rou?!?/br> 謝姮想起過去,抬眼看著他。 眼前的人魔氣繚繞,望著她的眼底卻極盡溫柔虔誠。 她沒有見過這么溫柔的謝涔之。 她垂下眼,想了想,輕聲道:“如果可以重來,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