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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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文心里想,你救了他一個,卻害了一群流犯。 “我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迸送蝗粶惖浇?,“但是不救他,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br> 李青文一愣,不知道魯剛的死活和眼前這人有甚關(guān)系。 “我是安陽關(guān)的周瑤。”女人沖他笑了笑。 李青文下意識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沒從這人身上察覺到什么惡意,道:“你一個女人,少在營地里露面,這里可不是甚安全之處?!?/br> 周瑤點(diǎn)頭,“外頭冷,我回去了,你以后要是沒事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前面那個小房子里頭……”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李青文說了聲好,倆人便分別轉(zhuǎn)身走開。 李青文跟周瑤說話的時候,李青宏和其他人在門口看著,等他回來,才問剛才那人是誰。 李青文如實(shí)回應(yīng),大家都很意外,頭一次看到女人當(dāng)大夫,而且還那么厲害! 李青風(fēng)正騎著甜棗亂走,他剛看了那些官兵騎馬,實(shí)在是威風(fēng),忍不住也來過過癮。 晚上點(diǎn)起松明,這個時候李青文也不閑著,和其他人一起刮高粱頭。 天黑老邢頭才回來,隨便吃了口東西,一抹嘴,同他們道:“你們知道為啥這次圍獵如此大張旗鼓嗎?” 眾人搖頭,李青文一邊刮高粱穗子,抬頭看他。 “因為我們要向朝廷上交土貢,”老邢頭道:“聽說數(shù)目可不小,所以林將軍這次才會帶這么多人出去?!?/br> 李青文有點(diǎn)不明白,“我們這里雖然叫邊城,可連個城墻都沒有,為啥還要向朝廷繳納貢品?” “上頭才不會想這么多?!崩闲项^道:“他們只知道咱們這里地方大,而且……” 老邢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聽說,林將軍送去京城的壽禮有點(diǎn)惹眼,朝中有人便上奏,然后繳納貢品的圣旨就下來了……” 李青文:“……” 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嗎? 這樣看來,以后每年的圍獵都少不了,官兵尚且可以輪換,流犯算是倒霉了。 看李青文發(fā)怔,老邢頭又道:“你不用擔(dān)心江淙他們,那些小子比官兵還強(qiáng)壯哩,不會有事。要是運(yùn)氣好能在林將軍面前立功,以后日子還能更好些。” 想到白天見到的周瑤,李青文問他知不知道這個人。 老邢頭躺在炕上,轉(zhuǎn)頭道:“聽說是周御醫(yī)的丫頭,醫(yī)術(shù)挺厲害的,他們一家都被流放很多年了,再厲害也只能在這邊外之地苦熬?!?/br> “不過,她要是留在這里也好。”老邢頭又道:“有啥傷病能有人看看,要不只能干挺?!?/br> 郭大永等人聽了連連點(diǎn)頭,只是擔(dān)心,真要生病,人家肯不肯給醫(yī)。 刮的手都疼了,李青文停下來,時候不早,大家準(zhǔn)備休息。 他躺在炕上,摸到枕頭下面的書,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大梁律法中的一冊。 還以為孫家給的手抄書會是詩詞集什么的,沒想到是這個。 想到將來為江淙他們脫罪要根據(jù)本朝律法,李青文起身,坐到燈下開始看。 雖然這冊子內(nèi)容晦澀難懂,可他一點(diǎn)點(diǎn)的啃下來,卻很失望,這些都只是記錄了一些民間案子如何定罪量刑,并沒有涉及江淙他們這樣的。 松明燒起來的味道有點(diǎn)大,李青文被熏的鼻子都不通氣了,被三哥叫了好幾聲,最后合上書本,重新躺回炕上。 皮簾子把窗戶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把寒風(fēng)擋在外頭,同樣也遮住了月光。 躺了許久,李青文都沒有睡著,想著掙錢的事情。 邊城有著廣闊的土地,明年開出更多的田,他帶來的種子都要種下去…… 上次回去的路上,李青文跟李青卓認(rèn)真的討教過炮制藥材的方法,種起來可能沒有那么簡單,應(yīng)該會遇到各種麻煩,所有的事情要做才能知道。 還有,他明年得在去往樺樹林的路上栽上樹,這樣以后下多大雪都不會迷路,那些靈芝,松子都得摘回來…… 雖然睡的晚了些,第二日李青文還是差不多的時候醒來了。 鍋里有高粱米粥,他吃了一大碗,還在尋思要不要去孫家問問,那個大梁律法書還有沒有其他的,突然外頭傳來呼救的聲音。 屋里的人一同往外跑,李青風(fēng)最快,等到李青文跑到河邊時,就看到李茂群拖著一個全身濕透,昏死過去的女人上了岸。 呼救的是錢家的人,四旬往上的樣子,李青文隱約記得,別人喊她杜三娘。 杜三娘看著地上躺著的女人,哭道:“你、你怎么這么傻啊,該死的不是你,是那挨千刀的畜生……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苦了……” “她還沒死呢?!崩钋辔陌咽种阜旁诨杳耘说谋亲酉旅妫炎约和饷娴钠づ勖撓聛?,蓋上去,用力按壓女人的腹部,沒有看到吐水,應(yīng)該是凍昏過去了。 “趕緊把人抬回去!”李茂賢他們急忙說道,“茂群,你回去把衣服換了?!?/br> “不行!”杜三娘抹眼淚,道:“她回去也活不成……” “那咋辦?”有人急了,“怎么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吧?!” 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把她抬到我那里!” 李青文轉(zhuǎn)頭,看到周瑤站在坡上,想起她的身份,立刻應(yīng)聲,李青風(fēng)和李青宏動手抬人。 杜三娘跪倒在地上,哭道:“造孽啊,真是造孽!” 人抬到周瑤的住處,李青文他們被關(guān)到門外,周瑤進(jìn)去救人。 郭大永他們見在這里也幫不上忙,就回去了。李青文沒甚事,在外頭等著。 沒過多久,門開了,周瑤探出頭來,道:“只嗆到一點(diǎn)水,算是幸運(yùn)的,不過人凍壞了,頭上的傷也很重,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能不能熬過去就看她的命?!?/br> 李青文十分意外,“你那么重的傷都能治好,對發(fā)熱竟然沒有甚么法子?” “發(fā)熱不吃藥也是會要命的?!敝墁幍?。 “你沒有藥?”李青宏詫異的脫口而出。 周瑤回應(yīng)的更是干脆,“沒有。” 李青文道:“有,有,我去回去拿?!?/br> 他們帶的藥是不少,但也是有數(shù)的,都是備著不時之需,李青文先拿了三包,周瑤接過藥包都沒有打開,只用鼻子聞了一下,道:“有用?!?/br> 她揮手讓李青文等人回去,自己會照看這個人。 李青文也知道倆女人在屋里,他們不方便進(jìn),道了一聲“辛苦”便離開了。 剛忙著救人,也不知道那女人為啥會跳河,回去之后,老邢頭正在說這事呢。 “那女人是錢家的媳婦,按理說,所有流犯里的男人都要出去打獵,錢家有個小子不想受罪,就使銀子想討個腿傷的毛病免了這差事。這個事官兵可做不了主,有個把總說他可以幫這個忙,但是銀子留下,女人也要……” 聽到那個人為了不想出去打獵,竟然把自己的媳婦送去給別人,一眾人大罵畜生,喪盡天良。 “那女人也剛烈,知道自己被騙后,當(dāng)場撞墻,血濺了那個把總一臉……”老邢頭唏噓道:“那小子被狠狠的打了一頓棍子,不用去打獵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那女人倒是命硬,竟然沒撞死。這不,又去跳河了。” 李茂群還沒緩過來,一邊哆嗦一邊嘆氣,“早上,我去提水,她就在一邊站著,我當(dāng)時還納悶?zāi)?,打水怎么不帶桶。后來那個年紀(jì)大的喊了一嗓子,她就突然往河里跳去,虧得她那衣服挺啰嗦的,我抓住了帶子,要不整個人掉水里,我可救不上來……” 沒想到一個落水竟然有這么多的事情,大家感嘆不已。 也有人說這女人命苦,真死了反倒解脫,現(xiàn)在她惹惱了夫家和官兵,沒法再回去,孤身一人如何在這里活下去? 第54章 蔣立平等人跟著官兵行了近二十日, 差點(diǎn)跑斷腿,終于看到前方連綿不絕的森林。 騎快馬的官兵到林內(nèi)察看,發(fā)現(xiàn)野獸的蹤跡后, 立刻回來稟告,流犯分成兩隊拿著棍棒進(jìn)入林中。仿佛guntang的油鍋里濺進(jìn)一滴水,森林中飛鳥驚起,小獸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 此時林將軍帶領(lǐng)的一眾士兵, 便開弓射箭, 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向四面八方散開。 停手后,流犯們上前拾撿獵物, 然后放在后面跟著的爬犁上。 這里是森林邊緣,都是些狐貍和野雞之類的小東西。 高玉寶追一只受傷的野雞好半天,弄了一身血才抓到,趕緊拎回去,放在爬犁上。他都沒使勁就把野雞身上的箭頭拔了下來, 扎的這么淺,難怪野雞能撲騰這么久。 收撿好,繼續(xù)向林中走, 就能看到狍子和鹿的身影,流犯用棍棒驅(qū)趕鹿群,然后又是一場箭雨。 一支箭矢擦著江淙的臉頰而過, 扎在前方小鹿的脖子上, 小鹿哀鳴一聲,在地上痛苦的翻騰。 江淙轉(zhuǎn)頭,看到魯剛收回弓箭, 斜睨著他, “聽說你的箭法很準(zhǔn)?!?/br> “不及大人半分?!苯壬锨坝秘笆捉Y(jié)果了小鹿的痛苦, 抬著獵物向后走去。 魯剛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因為之前的雪并不大,林中許多野物還在覓食,他們這一行數(shù)百人,手持弓箭闖進(jìn)來,獵殺一通,每日都有不少的收獲。 看著成堆成堆的獵物,林潭將軍心情不錯,吩咐人趕緊宰殺,晚了會影響血浸了皮子里面就不好了。 眾人齊聲應(yīng)和,聲音很大,最后干活的大都還是流犯。 孫昌撫拿著刀子,蹲在地上,看著面前的死狐貍卻無從下手,他臉色慘白,嘴里不知道念叨著啥。 孫永浩弄的滿手血,不安的問蔣立平,“咱們這鬧的動靜也太大了,不會引來啥要命的吧。” “應(yīng)該不會?!笔Y立平一邊割鹿茸,一邊道:“就算是獅子老虎也怕這么多人,只是千萬別落單,血腥味這么足,誰知道會招來啥野獸……” 他的話還沒說完,不遠(yuǎn)處就傳來好幾道慘叫,然后便是一聲震動山林的虎嘯。 眾人心尖一麻,蔣立平和江淙連忙四顧,大致碼一眼,看他們的人都在,卻無法松口氣。 就在所有人舉起弓箭的時候,遠(yuǎn)處卻沒有了動靜,等待了許久,大家十分疑惑,依舊不敢亂動。 魯剛扭頭看著江淙,“你,去那邊探探?!?/br> 剛才那一聲誰都聽到了,要是老虎伏在草中,去探路的定是有去無回。 林潭也知道利害,但卻沒有開口阻止,只吩咐人都睜大眼睛,只要老虎一出現(xiàn),立刻射殺。 虎骨、虎皮都是在朝廷下發(fā)的土貢之列,此番遇到了,便不能空手而歸。 江淙提著木棍循著慘叫的方向而去,蔣立平他們咬緊牙關(guān)看著,手心生生捏出一把汗。 那聲虎嘯過后,周遭一片安靜,江淙用木棍探著草叢,在一眾人的注視下,隱沒在林中。 今年突然冷下來,森林中許多葉子是綠色的,只一碰,就落下來,墜在雪地上,悄然無聲。 江淙踩在落葉上,不可避免的發(fā)出細(xì)微的響動,在看到前方一片血紅時停下來。 地上一片狼藉,橫躺著幾具尸體,俱瞪著大大的眼睛,里面的恐懼仿佛依舊沒有散去。 是錢家的人,他們不想做扒皮的臟活,特地接了撿柴禾的活,卻不想落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