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2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甩了頂流前任后我火了、[綜漫同人]身為普通人的我如何在橫濱直播、夫人嬌冠京華、莊家團寵小福寶、我家夫人甜又野、在她懷里俯首稱臣、逆流1992、厲少獨寵野蠻小嬌妻、女權世界之國民老公、替身情人:偏執(zhí)總裁霸道寵
江淙抓著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腹下,“仔兒這是在跟哥客氣,未免也太見外了。” 一開始還有點僵硬,但當李青文開始用手心感受那隱隱蓄力的溝壑時,心里的黑色土地“噗噗噗”的鉆出好多小花。 一寸寸的摸過去,李青文心花怒放,然后江淙就引著他的手慢慢往下…… 等察覺到觸感不對時,再想抽手已經(jīng)來不及了,因為一時的貪念,李青文接下來像是面團一般,被又捏又搓,一會這個形狀,一會兒又成了那個模樣。 后半夜,李青文終于被搓成了面條,軟塌塌的趴在江淙的胸口。 江淙攬著他,一只手不重不輕的摩挲著光滑的后背,所到之處,暖玉一般的背上都是星星點點的痕跡。 就在李青文開始打瞌睡的時候,江淙突然從睡袋中出來,道了一聲,“有人。” 森林里面,月光之下,十幾道人影在雪中前行,本來走的好好的,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高大的人。 哇哇亂叫的聲音打破了森林夜里的安靜,很快,這些人一個個都被綁上了繩子,栓的像是一串螞蚱。 在大梁,朝廷已經(jīng)明令禁止百姓不得擅入這座森林偷采人參,但很多人為了錢財,依舊冒著危險北上,因為這座森林太大了,不論查圖部落還是官兵都沒辦法完全提防住。 這伙人已經(jīng)非常小心避開了崗哨,但是卻迎頭碰到了江淙。 將他們綁好,江淙和李青文又回去睡了一會兒,然后帶著這些人到了最近的崗哨。 這些人都是大梁的窮苦百姓,畢竟不是為了銀子,誰也不想冒著丟了性命的危險到這里來挖人參。 小木屋里面,這些人一個個都在求情,希望官兵能夠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江淙原本站在窗口,走了幾步,站在一個蹲在地上求饒的年輕男人面前,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那個男人飛快的看了江淙一眼,然后察覺到了不對,趕緊又低頭。 但是已經(jīng)晚了,他的臉色和眼神泄露了太多東西。 江淙道:“綁起來,是普句人?!?/br> 其他人先被趕去了旁邊的屋子,那個假裝大梁百姓的普句人單獨被留了下來。 李青文坐在壁爐前烤火,聽江淙審問這人,這個普句人的大梁話竟然還帶著洪州口音,如果不是被江淙發(fā)現(xiàn)并詐出破綻,真的可以以假亂真。 男人說他是普句國下川的百姓,名叫崔吉,因為家里窮的厲害,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著來采參,只要運氣好,挖到一顆參,回去就能吃喝不愁。 林中危險多,他遇到了這些人,結(jié)伴同行,那些人一直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之所以假裝是大梁人,是怕抓到后,自己被大梁的官兵刁難。 事實上,卻是有不少普句百姓也跑到森林中來,這個叫崔吉的說的跟他們之前逮到的普句人一樣。 江淙清楚并不一樣,在離開崗哨時,帶上了崔吉。 這回,李青文也沒有在森林中逗留太久,拿到了查圖部落送過來的東西,跟著江淙一起回了邊城。 他們回來時,正好李青卓在邊城的事情了結(jié),要和同僚回京城。 雖然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但是公務在身,不能隨意逗留,李青文便把劉和給他的三個皮袋子跟二哥,讓回京城后給秦舒元捎去。 李青文知道,二哥這么著急,是因為林唯盛的案子,他這次回邊城,找江淙私下尋了幾個犯人,這幾個人并非是這次大理寺想要找的,他們幾十年前都在湖州做過官,經(jīng)歷過當年的案子。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李家人只能將他送走,李青風帶著李青卓和大理寺的人去往臨肅坐船。 李青文白天去新城的酒鋪替李茂群賣酒,天一暗下來,就去衙門找江淙。 李青文還在尋思案子的事情,方氏過來送糖糕,說了一個令人意外的消息——鐘原的兒子找到了。 更離奇的是,他離散多年的兒子竟然是江淙帶回來的崔吉。 鐘原一直在尋找他的兒子,每次抓到普句人,他都會來問,不過都失望而歸,但是這回,兒子直接就站在眼前! 這么多年,他終于如愿以償,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崔吉并不這樣認為,他并不認鐘原,只說自己的爹早就死了。 隔天,老邢頭受了風寒,李青文從周瑤那里拿了藥去營地熬,老邢頭躺在炕上,醉醺醺的鐘原抱著酒壇子在那抹眼淚。 “我、我當初不是、不是想要丟了他們……”鐘原通紅著眼睛,道:“我只是出去探一探,結(jié)果被當逃兵抓了回去,被關押了好幾年……” 早年間,鐘原在東北邊疆從軍,巡邏時遭遇大霧,不慎滾落坡崖,手受了重傷,被山中的普句女子所救。 那個女人原本是個寡婦,一直在村里受到欺辱,鐘原帶著傷幫了她很多,倆人有了感情,然后生了孩子。 鐘原家里很窮,本來以為這輩子就得打光棍,結(jié)果遇到了這個普句女人,他不懂也不想明白大梁和普句之間的事情,只覺得自己有了媳婦,媳婦給生了孩子,他就該養(yǎng)活一家人。 傷好了以后,鐘原依舊留在山中,第二個孩子剛出生沒多久,他想打探一下風聲,希望能把媳婦和孩子帶回大梁。 結(jié)果,他被當做逃兵抓回去,差點掉了腦袋,后來他在軍中的朋友周旋,鐘原免去一死,但也被生生關了兩年多。 后來他千方百計的偷偷找回去時,整個村子空無一人,媳婦和孩子下落不明。 當初,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能落魄的回大梁。 思念之情郁結(jié)在心里,有時他會懷疑,那幾年的山中日子是不是一場夢,他借酒消愁,酒后,逢人便說自己好看的媳婦和孩子。 在他眼中,自己的媳婦和孩子是最好的,說到時不免會夸大一些,結(jié)果卻被人說是吹牛,白日做夢。 被說的多了,他也不再反駁,甚至故意說大話,在被嘲弄的時候,笑的流出了眼淚。 本來他以為這輩子就會這樣結(jié)束了,卻在幾年前收到了江淙的來信,幾乎沒想的,鐘原來到了邊城。 幾年前,李青文出事時,許多普句的人被救回營地,他一個個的問過去,年紀大的人告訴他,他去尋妻兒之前,普句打仗,許多人被搶拉入征,看樣子,那個深山中的村子也沒有逃過一劫。 鐘原大半生已經(jīng)過去了,他在邊城種了幾畝地,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失散的親人。 現(xiàn)在兒子尋到了,但是卻對他恨之入骨,根本不想相認。 李青文在外間一邊熬藥,一邊聽鐘原絮叨,等他把煎好的藥給老邢頭端去,鐘原突然把酒壇子放下,掉頭走了。 過了幾天,李青文正在給周蓁蓁喂飯,又聽齊敏說,鐘原也住進了牢房陪兒子,但崔吉好像并不領情。 很顯然,分開了這么多年,沒有那么容易釋然。 過年前,爬犁隊伍從森林中回來,邊城熱熱鬧鬧的開始準備過年。 從營地到新城的路邊擺上了晶瑩的冰燈,一群半大小子也不嫌麻煩,每天晚上都要去點燈,什么時候滅就看風有多大了。 冰燈照亮了路邊的樹,枝葉裹著雪淞,閃閃發(fā)亮,美不勝收。 冬天天上的銀河雖然暗淡,但是地上的冰河卻是漂亮至極! 今年,邊城的人過了一個亮堂堂的年。 第255章 正月十五, 年節(jié)才算過去,而這個時候,李青宏等人則要動身了。 不單他, 李青風跟著一群人抬酒桶, 他們也要將去年釀的酒和采集的干貨運到京城。 李茂群在旁邊打著呵欠, 他昨夜躺下的晚了, 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他現(xiàn)在帶著幾十個徒弟天天做酒, 用的高粱和大麥都是邊城種出來的。 這些年, 收成都不差,家家戶戶存的糧食越來越多, 這當然是好事,但是太多了,吃不完, 還得盡心盡力的晾曬和通風,有些糧食超過一定年限, 就沒法再吃。 邊城偏遠,將糧食運出去賣掉太麻煩, “三斤糧食一斤酒”, 做成酒再拿去賣稍稍容易些。 這個主意并不是一時興起,嘗過邊城釀好的白酒和啤酒后,大家伙都交口稱贊,便這樣定了下來。 徐青元在京城時飲過邊城的酒, 嘗出了其中的冷冽, 待他到了這里, 便說酒中有邊城的氣息, 獨一無二。 說完這話的他決定留在邊城, 寫了信讓帶去京城,一封給私塾,一封給他的侄子。 后來,李青文看徐夫子和李茂群一同試酒,才知道他竟然還會釀酒,可以稱的上見多識廣。 李青文也得離開,他要回并州上墳,再去找秦大伯。 他往爬犁上裝了很多種子,這些要讓三哥帶去京城,有些是要送人,有些是自己種。 離開前,李青文去找周瑤,自從他那次重傷,隔一段時間,周瑤見著他就要診脈,直到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李青文是如何化險為夷的,雖然有點遺憾,但李青文能好好的活下來,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因為周蓁蓁從過年就一直在李家,所以周瑤顯得格外精神,作為一個見慣了生死的大夫,她能從容面對各種傷患,卻敵不過女兒的洪亮嗓門。 聽李青文說了去并州的緣由后,周瑤眼神有些復雜,莫明所以的說讓他再忍兩年。 邊城的信如同雪花一般飛向李青文,他裝了好幾個袋子,做夢時變身成了信箱,肚皮都是鼓的,一開口都往外吐信。 李青文離開時,江淙已經(jīng)在邊城北面幾百里以外,和家里和村里人道別后,長長爬犁在雪地中蜿蜒前行。 蘇元寶養(yǎng)的毛墩墩追出來好幾里地,人和狗依依惜別多次,那場景見者落淚。 這個幾個月,蘇樹清是躺狗了,睡足了,回去的路上多次下了爬犁,沿著轍印跑動,一直坐著,冷。 所有人一起到臨肅,在這里,分成兩撥,蘇樹清和齊敏等人乘船去京城,李青宏兄弟和同族的人要回并州老家。 冬末,柳山縣的殘雪還未消,風塵仆仆的一行人到了楊樹村。 整個村子的人都跑出來應,顫顫巍巍的老者抓著李青文他們的手,兩眼垂淚,一聲聲的離不開邊城的人。 原本李家的房子還在,雖然一直沒有住人,但是村里一年都會幫著收拾兩回,上次是過年的時候清掃的,現(xiàn)在還很干凈。 到了楊樹村的第一天,他們?nèi)チ溯叿肿畲蟮耐鍫敔敿页燥?,家里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他們,說話說到后半夜。 第二日,李青文他們?nèi)レ籼?,跟祖宗和長輩們念叨念叨邊城那邊的事情,村里的人拿出族譜,在李青文和李青卓的名字旁邊做了標注,這是族里兩個靠讀書鯉躍龍門的出息子弟,是日后同族后輩要學習的。 祠堂供奉前的酒水也變成了邊城的,即便分隔千里,他們依舊血脈相連,同飲一杯酒,同頂一片天。 自從大旱過后,楊樹村成了柳山縣十里八鄉(xiāng)最受矚目的,幾十戶人種了從前全村的地,有牲口、有銀子、有田、有糧食,幾年下來,已經(jīng)是縣城里最富裕的,成附近村子的姑娘最想要嫁進來的。 又因李家兄弟陸續(xù)幫扶了不少流落在外的鄉(xiāng)鄰,現(xiàn)在在外面誰提到楊樹村,都得豎起大拇指。 從祠堂出來,又去修繕山上墳地,拜祭親人。 他們不單要拜自己家的,還有其他的,別的人家在邊城沒回來,他們替著燒燒紙。 李青文他們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別的村子不少人上門,有從京城碼頭回來的,也有些面生的人,一張口便知道了,他們的孩子在京城做事償還贖身錢呢。 在村里的幾天,家家戶戶輪流請,輪的差不多了,李青文他們也該走了。 其他人都要去京城,李青文自己前往青城。 青城是并州的府城,朱純在那里做知府,秦林自然也在左右。 從楊樹村離開后,李家兄弟同行了一段距離,然后分開,李青文從十幾歲開始奔走,獨自一人趕路,還是頭一遭。 并州很窮,李青文原本就很清楚,他千年從京城去往洪州,路過很多地方,此時對并州的貧困有了更深的認識。 并州地方不小,從大小來看,可以排在大梁的前列,但是干旱少雨,不是有地就能種莊稼,沒有水一切都白搭。 雖然沒有見過縣志,但是根據(jù)村里的老人說,他們從小到大經(jīng)歷的大旱小旱就有二三十次,像前幾年那樣滴雨不降的,實屬罕見,而柳山縣只是并州的一個縮影。 李青文趕路時,正好趕上并州春天刮風,黃土遮天蔽日,即便蒙住了口鼻,那股土腥味依舊緊緊的將人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