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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

    但是還沒有越界。

    事情還沒有發(fā)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曠野之上,他緊緊的拉著細繩,試圖在狂風中拯救快要斷線的風箏。

    ......

    異能特務科

    忙的焦頭爛額的坂口安吾只覺得自己的發(fā)際線又上移了幾分。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之前得出的結論是事件的中心參與者會有關于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但是...也并不排除記憶可能被任何一個人獲得的可能。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假設,因為突如增加的記憶和人們的現(xiàn)狀不相匹配,甚至是天差地別的時候心態(tài)的失衡便會發(fā)生。

    或者說是精神崩潰也不為過。

    無論是失去后再得到,而是曾今得到而如今一無所有,都令人難以接受。

    更何況是在一種這么荒謬的情況下,蘇醒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御前之前交代他們不要動相原清,黃金之王的命令是絕對的,無法反抗的。所以,那個處于事件最中心的老師才能這么輕易的離開橫濱,沒有受到阻攔。

    無論是從太宰還是黃金之王的態(tài)度,還是從新世界的情況來看無一不暗示著對方是個正直的好人這個事實。

    但就算真的是個好人...這回捅出的簍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深吸了一口氣,坂口安吾閉上眼睛,用手調(diào)整著眼鏡的位置。

    你倒是毫無負擔的輕松離開了...但我這邊收拾爛攤子就沒人在意了嗎?!

    社畜の怒吼

    作為一個新世界又多打一份工工資卻不見增長的新時代社畜代表,坂口安吾此時恨不得將相原清大卸八塊。

    不過,將無法及時處理的工作外包出去,也是當代高級社畜必須學會的技能之一。

    平復心情,坂口安吾拿起終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

    太宰。

    安吾。

    屏幕上不斷往上漲的數(shù)據(jù)讓坂口安吾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魔人開始行動了,不止我們,金色太陽事件的全部參與者都擁有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嗯,我知道了。

    手上拿著剛剛打印出來的資料,太宰治若有所思,想要推測出魔人的下一步計劃。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見那個老師一面。

    靈能特務科的委托已經(jīng)傳真了過來。

    輕撫著下頜,太宰治將目光落在關于擂缽街的調(diào)查資料上。

    橫濱是被神明庇佑的城市...十五年前祂在擂缽街誕生,拯救了無數(shù)人的性命。

    這是橫濱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段傳說。

    但是...

    擁有了舊世界記憶的人們發(fā)現(xiàn)他們所憧憬的神明其實是造成他們悲劇的罪魁禍首...

    關于神明的信仰會在一夜之間全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的憤怒,以及...想要掌控命運的野心。

    想要實現(xiàn)野望,就需要獲得力量。

    那么...

    綠之王比水流...jungle不對...

    輕輕搖頭,黑發(fā)的青年自問自答:是石板。

    石板是一切異能力的來源。

    烏合之眾。

    貪婪的本性。

    永遠無法滿足。

    得到力量后,才是災難真正開始的時候吧...

    ......

    飛艇上

    無色之王似乎無法接受眼下的結果。

    怎...怎么可能?

    為什么?他的確進入了對方的身體,卻沒有得到白銀的力量?

    恐慌在一瞬間將這個崩壞的靈魂籠罩。

    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能成功吞噬白銀之王這件事上面的。似乎被相原清所繪制的美麗藍圖抓取了全部的心神,無色之王根本就沒有設想失敗的可能。

    也沒有失敗后的補救措施。

    注視著滿臉不可置信的無色,相原清的眼里卻沒有一絲憐憫人們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自從無色之王決定要走向吞噬這條路開始,這樣的結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

    意識空間里,已經(jīng)將圣域展開的白銀之王與年輕的老師對立著。

    由于白銀不變的特質(zhì),無色之王只是將他擠出了自己的軀體,并不能吞噬他的靈魂。

    而他暫時失去載體的靈魂會下意識尋找容器相原清的身體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樣,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他就站在青年的意識空間里了。

    與身體的主人對立著,第一王權者的表情似乎有些無奈。

    小孩...你真的很擅長欺騙。

    威茲曼的話似乎讓相原清感到驚訝,他眉梢一挑道:我可沒有欺騙過您。

    無色所認為的只要展開圣域就能掌控這具身體從而逃出去,從頭到尾都是你營造的假象吧。

    若非如此,已經(jīng)將圣域展開的他為何仍然被困在這具身體里,根本沒有離開的機會呢?

    微笑著,似乎是無法狡辯,青年點頭承認,是的,我的確欺騙了他。

    無色第一次展開圣域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對方無法掌控他的身體這個事實只是他知道那個貪婪而分裂的靈魂不會選擇離開他的軀體,所以才放心的暫時將主動權交給對方。

    即使身處陌生的空間,威茲曼也并未有任何的失態(tài),只是拉近了與青年的靈魂的距離。

    小孩,在達成目的的過程中如果太過順利無論那個目標是什么,總會有計劃之外的事情發(fā)生的。

    就如同他一樣,就算是成功的研究出了石板的原理,發(fā)掘出了它的力量想要結束戰(zhàn)爭之時他最敬愛的jiejie,卻在戰(zhàn)火中犧牲了。

    命運喜歡和人開玩笑,似乎見不得人們太過得意,總要時不時的伸出腳踢一下,或者將人絆倒。

    抬手,威茲曼做出了一個彈額頭的動作。

    這樣不符合王權者身份的行為讓相原清的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的往后仰著躲避。

    做出動作后才反應過來,如同無色之王一般,對方根本就無法碰觸他的靈魂。

    看,這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對上王權者長輩一般溫和的眼神,相原清難得失語了。

    半晌后,擅長欺騙的年輕人微微搖頭,從這種奇異的氛圍里脫離了出來。

    在下當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會一帆風順。

    倒不如說,他一直都在逆水行船,倔強的想要抵達那個看似不可能到達的終點。

    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純黑的眼睛卻仿佛有光芒乍現(xiàn),一時間讓人不敢輕易與之對視。

    同樣是失去了重要的過去,但不同于威茲曼的逃避,相原清選擇的是面對并且,戰(zhàn)勝命運。

    這份灼人的光芒,讓第一王權者久久無法回神。

    第55章 抉擇

    白銀之王的圣域消失了, 空中只剩下一把灰黑色的巨劍孤單的懸掛在天幕上。

    怎么...會這樣...

    似乎仍未從失敗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無色張開手掌,眼睛失去了焦距, 手心的掌紋一會兒清晰一會兒又變得無比模糊。

    明明...明明馬上就要得到了...

    他現(xiàn)在在我體內(nèi),被困住了。

    俯下身, 相原清將雙手放在無色之王的肩膀上, 微笑著做最后的引導,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猛地抬起頭,無色的眼睛睜大到極限,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青年。

    對方純黑的眼睛在夜幕迷蒙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幽暗,從耳側垂落的發(fā)絲遮擋住了眼尾的部分,就好像被幕布遮蓋住一般的舞臺,反而更加引起了人的探究欲。

    這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這一點, 他無比清晰。

    更荒謬的是, 即使知道對方另有目的,也知道言語中可能存在的又一次的欺騙青年給出的選擇卻是他唯一的出路,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句話重新給了無色新的希望,他說服自己剛才的失敗只是因為那個靈魂被擠出去了, 所以無法吞噬。

    他刻意不去思考下一次失敗的可能性。

    相原清體質(zhì)的特殊性讓這白銀的靈魂再也沒有可以逃跑的地方青年的意識空間才是他們真正的戰(zhàn)場。

    這是最后的機會。

    決心已經(jīng)被下定, 沒有多想, 無色十分果斷的舍棄了只停留了片刻的軀體。似乎將一切的野望都加注到了這一刻, 義無反顧的沖進了那個如同牢籠一般的地獄。

    他的眼前只剩下一個目標吞噬白銀之王。

    接住失去意識的軀體, 相原清把他安置在長沙發(fā)上擺放好。

    放心, 您的靈魂不會被染指。

    青年安撫著體內(nèi)的另一個靈魂。

    無色之王在重新進入意識空間的那一刻,就被無形的墻壁束縛在了角落。

    威茲曼走到他的身前, 垂眼看著這個此時此刻全身上下都由分裂的惡意構成的靈魂輕輕嘆氣。

    真是可憐啊...人類失去自我后的樣子。

    寬容的王感慨著, 即使對著滿懷惡意的對象, 他也一如既往的溫柔。但這樣的憐憫似乎靈無色更加憤怒了。

    放我出去!我要吞噬你!我要吞噬所有的王??!

    圣域一直張開著,但是他卻根本無法逃脫束縛,仍然被困在這具軀體里面無色終于意識到,青年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徹頭徹尾的欺騙。

    他就像洗棉花糖的浣熊和撈月亮的猴子一樣可笑。

    仇恨在下一刻全部轉移傾瀉到了年輕老師的身上,連原本的目的都完全拋到腦后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br>
    此時此刻,能否吞噬眼前的王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的目的與行蹤已經(jīng)被完全暴露,其他王權者的圍剿他根本無力招架。

    自我已經(jīng)完全失去,并且再也沒有找回的可能性而造成這樣情況的人,是相原清。

    這個可惡的騙子一次次的把希望放到他面前,卻又每次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拿走,或者干脆的說那就是個幻影而已。

    殺死相原清是這個分裂的靈魂此刻所達成的唯一的共識就算是同歸于盡,也想要做到的事。

    這位可悲的王,似乎將成為唯一看成了找回自我,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唯一路徑。殊不知,從開始決定吞噬開始,一切就已經(jīng)無法回頭。

    自我的徹底崩壞似乎影響到了達摩克里斯之劍的穩(wěn)定性,灰黑色的巨劍上已經(jīng)又裂紋產(chǎn)生,狀似金屬的細碎能量結晶從裂縫處時不時的掉落。

    無色之王的威茲曼偏差值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危險的地步。

    仰頭看著那產(chǎn)生了裂痕的無比虛幻的巨劍,相原清若有所思。

    他原先的計劃是將力量互斥的兩位王權者放入體內(nèi),在這種天生對立性質(zhì)的刺激下,使其中一方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掉落,再讓白使用空間領域?qū)媱Φ臍缧粤α繀R集到一點從而毀滅石板。

    其中最適合被選做棋子的是青之王宗像禮司和赤之王周防尊。

    然而...

    仍然是那個引起無數(shù)人爭辯的議題:一個人的生命和群體的生命價值,孰高孰低。

    在青年看來,生命是無價的。

    一個人的生命與一群人的生命同樣重要,因此也無法取舍。

    但是當這個人身負罪孽,并且毫不悔改選擇繼續(xù)傷害周圍的人的時候,那么在相原清眼里,這樣的個人就會失去所有價值。

    從而可以毫不猶豫的選擇群體而犧牲個體。

    在這樣的邏輯下,無色之王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的棋子而且是至始至終唯一的選擇。

    將威茲曼的靈魂暫時留在體內(nèi)只是為了加速無色之王達摩克里斯之劍的崩壞罷了,因為他們擁有微妙的互斥的力量。

    不過...在現(xiàn)在看來。

    似乎并不需要這位起源之王的插手,把無色的希望全部掐滅,創(chuàng)造了鏡花水月般假象欺騙了王的他自身,似乎已經(jīng)能夠讓這個失去自我的失格的王墜劍了。

    他高估了無色的心理承受能力。

    達摩克里斯之劍還是初步的失控,離墜落仍有一段距離。

    在這段時間里,他會盡他所能刺激無色,加快最終時刻的到來。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白銀之王的劍就好像是一個行動信號一樣,費奧多爾的實施計劃的進度不一定會比他慢。

    只要黃金之王仍然鎮(zhèn)守著石板,這樣絕對的力量不懼怕任何陰謀詭計。

    而這位老者失去力量的那天,也會是費奧多爾的計劃全面開始的時刻。

    他需要做的是趕在費奧多爾之前來到御柱塔上,迎接石板和失格之王的終結。

    ......

    橫濱市

    市民自發(fā)組織的游行開始了。

    他們想要一個真相一個為什么會擁有兩份記憶的真相。

    不知何時起,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傳遍了所有人:造成另一個世界擂缽街的慘狀的其實是異能力者的異能爆發(fā),而所謂的神明也只不過是異能力者罷了。

    更談不上拯救無數(shù)人的生命。

    那些因為新增記憶而產(chǎn)生心態(tài)失衡的人行為是最不可控的,也幾乎全都走在了游行的最前列。

    更有本就沒有什么道德底線的人趁亂點火將事態(tài)弄得更加糟糕,仿佛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一場游戲。

    人們分裂成了兩派。

    一派希望得到力量,從而守護自己的幸福。

    一派對異能力深惡痛絕,想要政府頒發(fā)政令處決所有的異能力者。

    作為異能力者的聚集地,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旁圍滿了舉起寫滿紅色標語的示威者。港/黑因為性質(zhì)的問題,威懾力仍然存在,所以遇到的麻煩較小。

    敢留在那的都是在jungle上用點數(shù)兌換了保命道具的玩家。

    而武裝偵探社的情況則沒有那么樂觀了,仗著武偵的成員不會對普通民眾動手,這間偵探社似乎成為了一切負面情緒的宣泄點。窗戶被石子砸的破爛,墻上也畫滿了涂鴉。

    之類的煩人招數(shù)還有很多。

    甚至網(wǎng)絡的浮躁似乎帶著這份動蕩彌散到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