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忍著便是
周修常笑道:“呵呵!我家公司太小,不說也罷?!逼鋵?,他的公司文件正在工商那里審批,準(zhǔn)確地說這個公司還沒有成立,因此上“不說也罷”。而這話在韓雙乙聽來,卻是周修常不敢說。 韓雙乙道:“哼哼!你以為你不說,我便查不出來了?我韓家好歹是一把手,查你家資料還不輕松?” 周修常道:“既然如此輕松,你怎么不早查一查呢?你看看你現(xiàn)在!如果早查一查,就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了?”周修常這意思是說,事已至今,說之何益?你韓家再厲害,還不是有失手之時? “當(dāng)時我哪里想到……”韓雙乙剛說了半句,忽然覺得的確說出來毫無意義,而且給他人徒添笑料。此時此刻,他是輸家,強行辯解,除了安慰自己之外,毫無價值。 韓雙乙想到這兒,又覺得自己實在憋屈,便昂首道:“哼!我韓雙乙今兒輕敵了!那是讓著你!沒想到你能找到黑社會!好啊,那我韓家也就奉陪到底,看咱倆誰能走到最后!” 他這話既是對著周修常說的,也是對著在場的黑哥等人說的。 周修常身后一個壯漢道:“嘿!這小東西自以為是什么東西,敢他媽……” 這時,另一人出聲道:“噓聲!這是一把手的公子?!?/br> 先前那人道:“咦?真是一把手?不是他瞎掰么?一把手怎么會有如此孬種……” “呸呸!”后一人趕緊道,“咱們只教訓(xùn)別人,黑哥也不想真惹惱了他。” 先前那人才大悟道:“哎呀,我看這小子這么淡定,以為是嚇傻了,沒想到是見過大世面的,怪不得!” 后一人道:“就算他見過許多大世面,還能有我們見過的多?咱們可是見過一堆堆的死人!” “那倒是?!?/br> 這兩人嘀嘀咕咕,語氣上的確是沒有得罪韓雙乙和韓家,但這么明目張膽地討論,分明是沒有把韓家放在眼里,已然讓韓雙乙心頭火起。 韓雙乙道:“哼!你們已經(jīng)惹惱我啦!我就站在這里,現(xiàn)在看你們有什么本事?”說到這兒,感到威脅的意味不足,恐怕嚇不到對方,便干脆高聲道,“算了!今兒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本事!有種的,你們把我弄死了!如果弄不死我,我明天就找我爸,弄死你們!信不信!” 其時本來寒夜凄冷、秋風(fēng)蕭瑟,但在大功率的大燈照耀下,整個空場明亮如晝,照在人身上,更是暖意洋洋。再加上場上人對峙的緊張氣氛,幾乎無人覺得夜色凜冽。而韓雙乙的話此刻有如一場凄冷的秋雨,嘩啦啦地向眾人頭頂當(dāng)頭淋下! 剛才討論的二人又嘀咕了起來。提問的那人說:“我們沒想弄死他吧?對不對?那他憑什么弄死我們?”后一人說:“人家說弄死就弄死你,你能怎樣?”先一人道:“憑什么?”后一人道:“就弄死了你,怎么地?”先一人又道:“到底憑什么?”后一人道:“嘿!你沒完是吧?就想弄死你,你能怎樣啊?” 眾人聽來,隱隱發(fā)笑,心中也都同樣想著:“你韓家憑什么呢?” 周修常慢慢走到韓雙乙跟前,微笑著,說道:“雙乙,你說說,咱們?yōu)槭裁唇Y(jié)怨?” 韓雙乙純粹是少年心性,即便家教再好,此刻哪里還能深入思考,便想都不想,說道:“我哪里知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了!怎么著,不行?!”他聽剛才那兩人故意揶揄,想反駁卻又無話可說,心頭想的也是:“我就想弄死你們,你能怎樣?” 周修常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 還沒等周修常說完這句話,韓雙乙一記耳光就甩了過來,“啪!”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周修常的左臉上! 這一招實在猝不及防,并且是在明晃晃的大燈照耀下,他的眼睛帶著墨鏡,是以也有些遲鈍。所以周修常算是挨了這一記耳光的十分力道。他沒成想韓雙乙會這樣突然下手。 周修常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緊接著眼睛一花,臉頰變得火辣辣的,白光閃去后,眼前的畫面變得詭異離奇,韓雙乙的面孔不見了,天地忽然黯淡下來,又顛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深深吸一口氣,發(fā)覺自己是趴在地上,脖子酸疼,很快的,知覺恢復(fù),他雙臂一支地面,除了脖子和左邊臉頰酸疼之外,感到全身力氣未失,心中一股強烈的怒火反而把更多的力氣傳送到全身每一處肌rou上。 忽然間,自己的身體被一個人抱住拉向后方,他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想要擺脫那人的控制。他扭頭一看,那人竟是小金子。 小金子低聲道:“不值得!” 原來,小金子怕周修常挨了一下后去報復(fù)韓雙乙,二個熱血少年人一旦打起來,后果難以預(yù)料。 周修常低聲道:“我忍著便是了?!?/br> 他說完,又掙扎了幾下,小金子方才放開他。不過仍是怕他尋仇,告誡他道:“你別露面了,黑哥有辦法?!?/br> 周修常道:“放心,我不會找他的,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br> 小金子重新給他戴上墨鏡。 周修常這時進(jìn)入了另外的世界中。 “啪啪啪!”只聽一陣鼓掌聲在這個世界里回蕩著。 那人說道:“不錯,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的定力很不錯?!?/br> 周修常心想:“廢話,這還用你夸?。 辈贿^,他這話沒有說出來,再說說不說出來都沒有作用,反應(yīng)對方什么都知道。 只聽那人繼續(xù)說:“現(xiàn)在你明白了兩個世界的時間線。那么,你還知道了什么么?” 周修常搖搖頭:“我現(xiàn)在明白了時間線,當(dāng)我離開之后,這兩個世界的時間都是停止的。也就是說,只有我到了那里,那里的世界就會從上次中斷的地方繼續(xù)開始?!?/br> “你能想明白,很不錯。后面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還多的是??!” 周修常聽了,皺起了眉頭:“什么?后面的學(xué)習(xí)任務(wù)?” “嗯嗯!”那人說,“總之,兩個世界的東西,都有很多值得你去學(xué)習(xí)的地方。比如,你以為的你的世界和這里的世界……” 周修常明白他在說什么??墒?,之前的震撼真的很大,對方所說的話,再一次地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什么還需要學(xué)習(xí)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然,周修常被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這時,周修常和小金子看向韓雙乙。只見韓雙乙被幾個大漢圍著,他在中間卻依然囂張跋扈,一面拳打腳踢使眾人不敢接近,一面高聲嚷嚷著:“別他媽碰我啊!誰碰我我讓誰死!信不信?” 先前發(fā)起揶揄的漢子道:“你不是說不弄死你你就弄死我們嗎?既然如此,想要弄死你,就總得碰你吧?難道這世界上還有某個不用觸碰別人就能殺死人的方法?” 后一個和他一唱一和的漢子說道:“有啊,讓他觸電,或者車禍,或者從樓上推下去……” 先一個道:“推下去,那豈不還是觸碰到了?” 后一個道:“是啊。不過,咱們討論的是如何把他殺了之后偽裝成自殺的方法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表達(dá)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別以為我們拿你韓雙乙真的沒辦法了。 韓雙乙聽了,心里也惴惴起來,生怕這群人真的無所顧忌,殺了自己。之后就算報仇什么的,對于一個死人有什么意義? 韓雙乙心里明白,但面子上卻退卻不得,他依然伸著手指,指著眾人:“你們敢!你們敢就碰我一下試試!” 話音未落,忽然從眾人身后伸進(jìn)來一只手,這只手五指大張,好像正等待這韓雙乙的手指伸過來一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隨即向上一掰。 “哎呀!”韓雙乙吃痛,他的這根手指被人緊緊握住,又被那人向上一掰,關(guān)節(jié)彎曲到了極限,要是再稍用力,這根手指不免骨斷筋折。 這時,眾人向兩側(cè)讓開,讓握著韓雙乙手指的人走到韓雙乙身前。這人正是黑哥。 韓雙乙看著黑哥,知道這人是頭目,雖然心里恐慌,眼睛卻還是狠狠一瞪。只不過眼為心窗,他心里存著恐懼,又如何能瞪出狠意?在黑哥看來,這眼神好似是綿羊想嚇退豺狼般可笑。 韓雙乙強扭地吼道:“給我放開!放開!我靠!疼!你等著,我他媽找……” “找你爹?”黑哥嘻嘻笑著道,“你爹要是知道了,會打你屁股的,知道嗎?” 韓雙乙依舊瞪著眼,道:“我爹從來不打我屁股!” 那揶揄的兩人聽了,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看來他家老爹不打屁股,那么打的是什么地方?” 后一人笑道:“自然是打雞……” 剛要說后面的刺耳,卻聽黑哥打斷道:“好了,別拿他開玩笑了。” 大家便都安靜下來。 接著,黑哥沖“堅強不屈”的韓雙乙笑了一下,道:“來,給你看樣?xùn)|西??赐炅?,你就知道,如果你告訴了你爸爸,你爸爸可能真的會打你屁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