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金蟬脫殼
眾記者本來極是安靜,這時聽見周修常忽然開口,都把目光轉(zhuǎn)向他,有沒聽清的追問道:“什么故事?”有人答道:“龜兔賽跑的故事!” 周修常道:“錯!是龜兔賽跑之后的故事。兔子生得又白又軟,看起來很好欺負(fù),可是烏龜呢,長得又黑又硬,看起來不容易被殺死。于是,兔子在贏了賽跑之后,被記者們采訪,兔子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本能嘛,只要一直跑就贏了,也沒什么可說的!可是烏龜不一樣,他本來是輸了的,卻在終點時,大喝一聲,讓人們給他讓道,他要慢悠悠地爬過去!嘿嘿!嘿嘿!” 眾記者一聽,都輕聲笑起來,自然明白周修常這話是在罵誰了。而且,在張春龍的傀儡中有幾個頭腦笨的,居然也跟著笑起來,渾然不知道罵的是自己。結(jié)果,這些笨蛋一笑,記者們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 張春龍的人登時臉色鐵青,一些人想要發(fā)作起來,卻被另外一些懂情理的拽住了。這么多記者在此,誰要是動手作亂,可真是丟人到家了。 “哼!”傀儡中,一個帶頭模樣的人冷笑一聲,“兔子啊,別叫獵人看見嘍!” 周修常嘻嘻笑著,道:“多謝提醒!”隨即有意壓低聲音道,“也不知道烏龜自己清楚不清楚!” 這時,王朝陽和于玉香辦完了手續(xù),向這邊走過來。 周修常見到他們倆走來,像見到救星一樣,眼睛一亮,恨不得飛身而上,撲過去,心道:“總算可以走了!” 誰知,王朝陽和于玉香看到周修常幾乎失態(tài)的高興,便知道他被記者們水泄不通的圍堵下疲于應(yīng)對,焦頭爛額。當(dāng)即,二人對視一眼,居然很幽默契地選擇了繞道而行…… 周修常大窘,心道:“連你男人和你上司都不救了!” 原來,王朝陽和于玉香的心思差不多,在之前,他們倆都被周修常拉到自己跟前,面對記者充當(dāng)了擋箭牌,所以深知記者們唇槍利劍的他們,自然選擇了暫避鋒芒。 周修常無可奈何,心想:“不管怎么樣,好歹我可以脫身,去外面和他們匯合了?!?/br> 可哪知,剛一起身,就有記者圍上來:“周總,好歹說一句話再走吧!” 周修常道:“說什么?” 那中年記者油滑地笑道:“說一說,您的成達(dá)公司和‘春龍地產(chǎn)’是什么關(guān)系?” 剛才那一則不成笑話的笑話,自然被敏銳的記者觀察到他與張春龍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所以,見機(jī)而問,也是情理之中。 周修常微笑道:“這個啊,沒什么關(guān)系呢,‘春龍地產(chǎn)’這幾位兄弟,我也幾天才見面。真的?!?/br> 那記者道:“不然吧?看剛才周總和他們說話的樣子,雙方之前應(yīng)該有過恩怨往來???” 周修常道:“那是你看錯了。第一,我并沒有跟他們說話,我只是在給你們講了一個笑話而已,至于有些人聽了之后借題發(fā)揮什么的,那是他們自己撿罵,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吧?第二,我們雙方的恩怨往來倒是有,不過,僅僅限于今天,此地。大家都知道競拍嘛,就是相互斗法,難免會有一些情緒,所以我也可能情緒激動了點,出言不遜了一些,其實未必真有嘲諷的意思。出了這個門,也就一筆勾銷了?!?/br> 那記者見周修常話匣子打開了,趕緊乘勝追擊,道:“周總,未必真有,那就是說,也可能有嘍?” 周修常道:“沒有沒有,我和人家無冤無仇,只是今天接觸了一下?!?/br> 一個女記者道:“周總,您和張春龍之前完全沒有接觸嗎?” 周修常點點頭。 女記者道:“那么,你聽沒聽過張春龍呢?” 周修常一開口,想說自己“有所耳聞”,忽然意識到:“怎么我剛才說了那怎么多?糟糕,說好了不接受采訪,結(jié)果還是被他們撬開了嘴巴!我要是說‘聽過張春龍’,他們一定會接著問下去!”于是說道:“不,我是今天才知道的?!?/br> 女記者卻還是窮追不舍,問道:“是通過誰知道的呢?是通過賀老板嗎?您和賀老板什么關(guān)系?您的meimei和賀老板關(guān)系怎么樣?……” 周修常服了,沒想到記者們伶牙俐齒,一口氣問了這許多,每一個問題都指向一個“背后”迷霧般的故事??磥?,這是認(rèn)為周修常年輕,所以肆無忌憚地“轟炸”,覺得總可以“炸”出什么爆料。 周修常笑道:“呵呵,我問問你,你和賀老板認(rèn)識嗎?” 女記者道:“我認(rèn)識他,但是他不認(rèn)識我?!?/br> 周修常道:“對呀,我也一樣?!?/br> 一個老記者道:“可是,剛才賀老板和你meimei說話,我們可是都看到了?!?/br> 周修常道:“我問問你,我meimei漂亮不漂亮?!?/br> 老記者道:“很漂亮?!?/br> 周修常道:“是你的話,你想不想和我meimei說幾句話?” 老記者笑道:“我老了,再說,我家里那位還盯著呢!” 眾人哄笑幾聲。周修常道:“你是賀老板的話,你愿不愿意跟我meimei說話?” 老記者聽了,道:“嗯,差不多……我想差不多吧。” 周修常道:“這不就完了!所以,我今天知道張春龍,乃是因為我的秘書老王。就是這位在拍賣會之前采訪過的。一些問題,我也讓老王替我,和這位說了說?!?/br> 周修常說的“這位”,指的乃是站在他跟前的記者秦楊。 秦楊一愣,她敏感地察覺到,這是周修常在轉(zhuǎn)移記者們的注意力,趕緊說道:“可是你的秘書老王可沒有說過你為什么要拿下兩塊地,要干什么?可以說說嗎?” 周修常道:“不好意思,我需要休息,我要走了。一些關(guān)于我公司的情況,我已經(jīng)和這位記者說過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這么說著,周修常不禁心中暗笑。他剛才靈機(jī)一動,想出了金蟬脫殼的妙計,把記者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們其中一人的身上,這樣的話,表示自己已經(jīng)“答對”了記者,所以不想再說廢話,總算是給記者們一個交代。 周修常和黑星星使個眼色,黑星星會意,立刻把記者們扒拉開,讓周修常走出去,然后堵在他身后,把一眾七嘴八舌的記者都攔在身后。 果然,周修常一說曾經(jīng)讓秘書接受過秦楊的采訪,不少記者便沒有對周修常死纏爛打了,而是把秦楊圍在核心,假惺惺地堆滿了微笑:“小meimei餓了吧?一起去吃個飯吧?”“你這么年輕,才入行吧?我這里還有一個獨家,你要是分我,那就咱們倆家報道這個事,然后我那個獨家給你,我不要了,如何?”…… 秦楊看著周修??焖俣龅谋秤?,恨得咬牙切齒,心中恨道:“你這個人,好不要臉,讓我一個陌生小姑娘幫你應(yīng)付,簡直是冷血無情!無情冷血!行,你讓他們都圍著我是不是?看我怎么給你胡編濫造!” 此時的周修常,還并不在意記者們都寫他什么。 走出劇場后,周修常在黑星星的幫助下,終于擺脫了幾個如影隨形般的跟屁蟲記者,來到馬路上,只見王朝陽和于玉香的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 周修常道:“你們行?。慷紥佅铝俗约盒值懿还?!” 于玉香道:“別自以為是兄弟,在外人跟前叫你一聲兄弟還當(dāng)真了!” 周修常道:“一聲是哥哥,終生是哥哥,玉香老妹子,你是跑不了了!” 于玉香道:“呦呵!那之前的‘jiejie’呢?你叫了幾百聲了自己心里不清楚嗎?哼!” 周修常聽了,這才閉上嘴,不吱聲了。 幾個人說著,已經(jīng)上了車,由王朝陽開車回去。 剛一上車,黑星星的肚子就叫了起來。王朝陽道:“你這孩子,肚子跟時鐘似的,到點準(zhǔn)時就叫喚?!?/br> 黑星星道:“不是,我肚子已經(jīng)叫了一會兒了!” 于玉香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道:“果然,快下午一點了,他這肚子還是挺準(zhǔn)時的?!?/br> 其實,聽見了黑星星肚子的抗議,周修常他們也覺得腹內(nèi)空空了。剛才在劇場里時,神經(jīng)緊繃,又被眾多記者糾纏,竟然毫無饑餓之意,這會子神經(jīng)放松下來,才有點感覺。 四人找了一家飯館,先點了一盆米飯讓黑星星墊墊肚子。幾人一邊吃飯一邊相談。 周修常對于玉香道:“你和賀老板說什么了?” 于玉香神秘地一笑,道:“你說呢?” 周修常道:“我怎么知道?” 于玉香反問道:“那個年輕漂亮的女記者,跟你說什么了?” 周修常一愣,道:“你說呢?” 于玉香學(xué)他的話,道:“我怎么知道?后來,你又跟記者們說了什么?” 周修常覺得有些尷尬,道:“沒說什么啊……哦,我說我跟那個記者,沒說什么。不信,你問老王?!?/br> 王朝陽一邊啃雞腿,一邊道:“我不知道。那姑娘對我這個大叔沒興趣,我就走了,去公正那里辦手續(xù)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周修??粗醭?,敲了敲碗筷,道:“喂,行不行呀!你明明是聽見的?!?/br> 王朝陽發(fā)愣一下,似乎在想著什么,片刻后又搖搖頭,道:“不,我沒看見?!?/br> 周修常知道,王朝陽怕是在和自己慪氣,只好對于玉香說道:“我和秦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接受采訪?!?/br> 于玉香卻“噗哧”一笑,道:“瞧把你嚇的!我就是故意問問,你要沒有事情,何必這么慌張?哼!說吧,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俊?/br> 周修常道:“是不是我叫你幾聲meimei,你不愿意了。我是在賭咒發(fā)誓,和她沒關(guān)系,所以才這么說嘛?!?/br> 說到這兒,周修常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我已經(jīng)都老實交代了,真的!倒是你,還沒說賀老板都跟你說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