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憤而出拳
自從那一次看見了黑哥手中的“把柄”開始,韓雙乙便對自己的高官父親頗有微辭,自己明明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父親,自己本來應該在安原市橫著走的,卻因為這個把柄而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盡管他本身也不是胡作非為的公子哥,但那一下子讓他的優(yōu)越感蕩然無存,甚至有一種不得不夾著尾巴做人的感覺——這才是最糟糕的! 否則,對付周修常,他早就接二連三地挑起事端了,何必每日忍著悶氣看他那張意氣風發(fā)的臉! 而虧了周修常也不是愿意惹是生非的人,故而一個月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相安無事。但是龍哥卻截然不同了,怪不得他今天一改往日殷勤的模樣,對自己不冷不淡的……長遠來看,這龍哥說不定會三番五次拿手中的“尚方寶劍”對他頤指氣使,到時候自己仰人鼻息,而且還是一介不入流的少年混混,那是何等的憋屈了! 韓雙乙目光凜凜地看著龍哥,龍哥也針鋒相對地回視著。二人看了一會,韓雙乙的眼色先緩和下來,道:“龍哥,那究竟是什么東西?我可以過目嗎?” 見韓雙乙客氣起來,龍哥的眼色也緩和下來,然后又恢復嬉皮笑臉的耍賤模樣,道:“好奇了?想看了?可以啊,不過,你這樣我就讓你看???” 韓雙乙暗暗咬了咬,道:“那你要怎么樣?” 龍哥得意地道:“求我啊,嘿嘿!” 韓雙乙臉色一黑,并不說話。那龍哥隨即打了一個哈哈,道:“逗你玩呢。真想看,給你?!?/br> 說著,龍哥解開皮夾克,從夾克的里懷里掏出了幾張卡片一類的物事。 韓雙乙見這些卡片大約有手掌大小,好像最近時興的名片一般,接過來,借著昏暗的路燈一看,驀地臉色大變,既而又漲得通紅,心道:“他又胡作非為了!” 龍哥見韓雙乙看了一張卡片便已經明白了怎么回事,便一把奪過所有的四五張卡片,再一次踹回里懷兜中,笑得嘴都歪了,道:“怎么樣?好看吧?嗯?”又低聲說道,“以后在我面前盡量乖一點,聽見沒?!” 這時韓雙乙最擔心的事情,自己受制于人,身份一落千丈,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只聽龍哥接著慢條斯理地說:“你別擔心啊,這些都是副本,我也不會往外瞎傳的,只是他覺得你不太好對付,這才給了我這些。其他人都拿不到。呵呵!” 韓雙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凜冽的空氣,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說的這個‘他’,是誰?” 龍哥道:“你都問了三遍了,我還是得說,不能告訴你?!?/br> 韓雙乙咬了咬嘴唇,道:“那你現(xiàn)在想要怎樣?” 龍哥道:“還用說嘛,你讓開吧,我把竺蘭蘭帶回去。” 韓雙乙道:“你信不信我會報警?” 龍哥道:“報?行,你報吧,想弄死我其實挺容易的,但我身上這些東西,想弄死你們家……嘿嘿,也不難??!無非就是誰先誰后,對不對?再說了,我實話跟你說吧,現(xiàn)在他身邊就有那槍的人在。” “誰?”韓雙乙暗暗握緊拳頭,“那個拿槍的人什么職位?” 龍哥賤兮兮地道:“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砰!” 韓雙乙奮力向龍哥揮了一拳。不過,龍哥混社會的時間長了,早就瞧到了韓雙乙的拳頭暗中握緊,一直在暗暗戒備,等韓雙乙胳臂一抬,便伸手擋住,讓韓雙乙憤怒的一拳,毫無價值地打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我靠!你他媽真敢打我?。俊饼埜绲哪樕_始發(fā)狠了,“信不信老子就弄死你,然后逼死你爹?” 韓雙乙毫不畏懼,反而上前走了一步,陰森森地道:“你弄?。扛嬖V你,你是龍是蟲還不一定呢,你覺得自己不怕死是不是?你覺得憑這些卡片就能指使我了是不是?告訴你,你別在我面前耍威風,否則我先弄死你。你以為這幾張卡片是你的保險???這是你的催命符!告訴你,你就算被我弄死了,你說的那個‘他’,也不一定會替你報仇!你就是‘他’的替罪羊!哼!你們這群小蝦小蟹,敢他媽和鯨魚爭鋒?做夢吧!” 龍哥一字不落地聽完,一開始屏氣凝神,后來卻松了口氣,勉強地笑了笑,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么大話呢?就這些?你是天才,學習第一的人物,怎么連一句成語都不會說呢?你不就是成語‘同歸于盡’的意思么?還‘告訴我’如何如何,我告訴你吧,我龍哥從此以后不懼你了,你給我他媽的老實點!” “啪!” 龍哥一愣,這一下耳光突如其來,也是放松了戒備,覺得韓雙乙偷襲不成,必然不敢再次出手了,誰知,自己剛剛放完狠話,便被人家狠狠地打臉。 韓雙乙揉了揉自己的手心,道:“你他媽給我老實點!怎么著?想還回來,是不是?來,我今天站在這里讓你打,看不敢不敢打?” 那龍哥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也似,一只手也握緊了拳頭舉在半空,身邊的一個同伙也一緊逼近韓雙乙的身后……然而,龍哥似乎仍然心存忌憚,竟然在韓雙乙的余威下終于沒有下手,發(fā)狠道:“我讓你再打一下,你敢不?” 韓雙乙卻也不敢再動龍哥一下了。雙方處在微妙的平衡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人對視了半晌,龍哥開口道:“韓兄弟,今天我賣你個面子,又挨了你一巴掌,我認了。但是,你總得賣我一個面子吧?我現(xiàn)在把竺蘭蘭帶走了。你……不要攔著了,聽見沒?” 說著,龍哥便從角落里走出來,得意而放肆地大叫著:“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以后這地方是我龍哥的地盤!” 圍觀的人們聽了,心內更加惴惴,均想:“之前他便在此胡作非為了,這時又明目張膽地宣示開來,往后這地方他更要為非作歹了!” 旁邊那女生說道:“看來韓公子是默許了呀,難道抽他一個耳光而算是同意了么?” 另一個女生道:“這哪里算是默許啊,感覺這韓公子也沒什么了不起嘛,似乎是管不了這個叫龍哥的家伙呢!” 旁邊的人聽了,都覺得這個女孩子說的確切:韓雙乙才是真正的輸家。 竺蘭蘭站在當?shù)?,審時度勢,心內憂憤至極,雖然韓雙乙沒有說話和表態(tài),但她似乎明白自己已經在剛才的“談判”中輸給了龍哥。 從被三個混子以三角形為主的時候,竺蘭蘭就一直在謀劃著脫身之計,她有時一邊踱步,一邊向馬路一頭走去,去立刻有兩個混子左右夾擊過來,迎面堵?。挥袝r又猛地一轉方向,向閃過堵在前方的混子,但混子的身法遠為她靈活,往往一步邁出,便鎖死了她的前路。 一旦前面或者兩側有混子逼近,竺蘭蘭便立刻停步,絕不愿意和他們有任何的肢體接觸,甚至他們稍一走近,便覺得反胃。不過,這幾個混子雖然時刻“軟禁”著她,但也并沒有過分逼近,主要竺蘭蘭退回去,他們也就適可而止地停下腳步。 但即便如此,竺蘭蘭在走來走去,自己的位置也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位移,雖然只移動了十幾米,但是已經距離學校門口的保安室只有不足一百米了。 有時,竺蘭蘭在心中暗罵:“只要是校外的事情,這群保安根本就不管用!平常只知道在校園沖著學生們耀武揚威!”卻不知,保安們也是上班下班,也害怕遇到龍哥的報復。 竺蘭蘭覺得,自己如果一個猛沖,應該會沖到保安室附近…… 不過,還沒等自己做好準備,龍哥便已經從角落里走出來,直向她走來,陰笑著道:“竺蘭蘭老師,跟我們走吧!我們不是去綁架你,是帶你去玩,嘿嘿!” 見到龍哥走來,那三個盯人的混混十分默契地縮小了包圍圈,不過眨了幾下眼的工夫,竺蘭蘭就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計劃的沖擊已經沒有機會實行了。 她心中開始慌亂起來,之前因為信任韓雙乙的關系,沒想到這個叫龍哥的少年居然還敢掠她而走,也不曾想自己瞬間便被拋棄進了無盡深淵中。 “韓雙乙,怎么回事?”竺蘭蘭高聲叫著,眼見著混混走在身邊,又是厭惡,又是害怕。 韓雙乙聽見竺蘭蘭的呼喚,身體一顫,卻沒敢回頭去看。他知道,現(xiàn)在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雖然極想救下竺蘭蘭,但手無籌碼,再跟龍哥計較起來,只能更損顏面。 竺蘭蘭在渾身顫抖中,不知為什么,竟然恍惚間又有了前不久的自我犧牲的感受,她這才恍然察覺,自己的內心其實一直在企盼著一個人出現(xiàn)。這個人本來該出現(xiàn)的,但是在這個人出現(xiàn)之前,她似乎應該遭遇更大的唐突和更大的危險,這樣,當這個人現(xiàn)身的時候,她才會得到最大的滿足…… 而現(xiàn)在,便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了,可是那個人…… “老師,晚上好??!走吧?”龍哥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一口渾濁的氣息噴出,讓竺蘭蘭幾欲作嘔。 “喂!韓雙乙沒說什么……可不代表我同意??!” 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從馬路邊一棵樹后傳來。 是周修常。 肯定是周修常,毫無疑問是周修常,這個聲音,不是周修常還能是誰?竺蘭蘭絕對沒有聽錯,如果她連周修常的聲音都能聽錯,那么竺蘭蘭毫無疑問就是耳朵出了問題。但是竺蘭蘭的耳朵既然沒有出問題,那么也就是說,在她耳畔響起的人的聲音,只能是周修常了,絕對不可能是別人。竺蘭蘭就這樣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尖叫。 自然,她的嬌喘并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遠的人聽不到,而距離她比較近的龍哥等人,注意力則在一旁的樹后陰影中。 雖然樹冠上茂密的樹葉已然飄零脫落,但虬結張開的枝椏已然密密叢叢,再者路燈在樹冠之旁,燈光透過枝椏,再打到樹干上,便在樹干后面形成了一道nongnong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