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脫罪，他們會給每個孩子的每一個付錢，如果有人指控他們，他們就說是孩子賣……那時法律還沒有現(xiàn)在這個完善，一旦有了金錢交易就算嫖/娼而非強、強……有些窮人家實在太窮了，就把他們的孩子賣給這些禽獸。當(dāng)時我們都不懂，大人們不說給我們聽，我們以為就是跟大人玩，玩一晚上就有錢。我不知道別人懂不懂，但我真的不懂，我那時候……大概8歲吧，可能還小一點。很多跟我同齡的人就這么一直在做，后來我們鎮(zhèn)查出的童/妓/是最多的?！?/br>
    “我父親，他是個退伍軍人，母親生我的時候死了，家里一直沒有錢，他在做運貨的生意，可能是走私。我不知道，我跟他太就沒聯(lián)系了。他很忙，可家里還是沒錢，我就想，只要有錢了父親就能陪我了，怎么才能賺錢呢？8歲的孩子怎么賺錢？我當(dāng)時真的是這么想的，我想要爸爸。于是我就……在那個教堂里?！?/br>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這事就是這樣，發(fā)生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有什么意義，等你明白了，早就過去了好多年，什么都來不及了。就一次，我做了一次，我只做了一次！然后我爸爸回來了，我把錢給了他，他問我發(fā)生了什么，我如實告訴了他。他就……他什么也沒說，就是，就是……就是看著我，我不敢回憶他當(dāng)時是怎么看我的，我不敢回憶！”

    “然后他就把我送走了，我們再也沒見過，我輾轉(zhuǎn)在親戚家里，最后我終于明白我做了什么……但是來不及了，我爸爸他不想看到他的童/妓女兒，為了賺錢，他跟那些禽獸談笑風(fēng)生，好像這件事完全沒發(fā)生過一樣！他根本不和我聯(lián)系，一次都沒來看我，任由我在親戚家里撿別人的爛菜葉吃，冬天還要去趕羊。我當(dāng)時雙手嚴(yán)重凍傷差點截肢，他也沒來，我當(dāng)時，我當(dāng)時……我只想要爸爸，我做夢都想要爸爸。我不相信爸爸只因為我跟別人玩了一晚上就不要我，我那時候不懂事，我可以改！我就沿著公路走了十個小時走到楊克鎮(zhèn)，他見到我卻說要我回去，我，我當(dāng)時……”

    “我當(dāng)時發(fā)誓我再也不用他的錢了，我再也不要爸爸了，很可笑吧，我當(dāng)時13歲，就很負(fù)氣地發(fā)誓。然后我就走了，然后我就，我就……”

    范倫汀娜愣愣的落下一大串眼淚，簌簌的眼淚淌過臉頰，在難以承受的巨大痛苦面前，她仿佛喪失了所有感官，變成了一個僵硬的人偶。從頭到腳凝成了死板的一塊，就只剩下淚腺還在工作。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說著，最后竟然笑了起來，流露出一種羞恥與絕望并存的表情，最后是男孩抱住了她。年輕而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后背，讓她能把臉埋在男孩的肩窩里。

    “別、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苯苌砂桶偷卣f著，該死，他不擅長安慰女人，“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有罪，跟你無關(guān)。你沒有做錯什么?！?/br>
    范倫汀娜先是笑，然后變成了哭，她緊緊抱著杰森，胸腔擠壓著，發(fā)出瀕死般的嚎啕：“爸爸……”

    第39章

    在范倫汀娜情緒逐漸冷靜下來之后,?杰森和戈登開始小心翼翼地詢問她名片的問題。

    “那疊名片是我要求我的丈夫幫我印刷的?！狈秱愅∧然貞浿爱?dāng)時他非常害怕瘋子找上門來，還為此跟我吵了一架,?嚇到了孩子。”

    “是集會上的每個人都有嗎？”

    “是的,?當(dāng)時我舉行了集會，但是來的人沒有我估計得多,?我給他們每人發(fā)了一張,?最后還剩下一大疊。我就把剩下的都帶回家了。那段時間來往的人不少，我父親來過,?朋友也來過。后來我和丈夫搬了一次家,?從哥譚市東區(qū)搬到西街道,?當(dāng)時手忙腳亂，丟了不少東西,?名片是什么時候,?被什么人拿走的，我不太清楚?！狈秱愅∧任艘豢跓?。

    “父親？”

    “對，父親。他過得很潦倒,?來找我大概是想讓我贍養(yǎng)他,?那時候我在搬家，看見他在下面我直接一盆水倒下去。他什么都沒拿到，徘徊了幾天就走了，聽說他后來死在了楊克鎮(zhèn)。真是活該?！?/br>
    戈登局長斟酌了一下措辭,?以免揭開范倫汀娜的陳年舊傷：“傷害你的那些……戀/童/癖，是只有這三個人嗎？”

    “沒有,?還有好幾個。等會我給你們名單,?還有些人沒死。被‘公路殺手’殺死的這一批人,?是明面上沒有案底的,?當(dāng)年有些人手上有人命，被通緝逃亡很久了。我不知道他們在哪，我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br>
    “你有跟當(dāng)年跟你一樣的受害者來往過嗎？”

    “有，很多。我們稱自己為‘童年歸還組織’，意在用法律手段幫我們找回童年。我們聯(lián)系了一些受害者，準(zhǔn)備收集證據(jù)控告那些禽獸，但是沒什么進展……你明白的。時間過去太久了。不少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不在人世，更多人不想面對從前，有幾次我們上門希望當(dāng)年的證人跟我們一起做證，他卻拒絕接待我們，覺得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現(xiàn)在打擾他，是妨礙他生活……”范倫汀娜長長地嘆息一聲，又簌簌落下幾滴眼淚，“其實我能理解他們，我也很想這件事就此過去，但很多次很多次，我對自己及說，‘放下吧’，然而我還是在想，‘為什么我要受這些苦’？我永遠(yuǎn)都釋懷不了?！?/br>
    杰森默默地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他實在不擅長安慰異性。

    “其實說是‘童年歸還組織’，不如說是幾個人的聚會。建立了三年，什么都沒能做到，人數(shù)反而越來越少。這些年下來，就剩那么四五個人了，我把當(dāng)時經(jīng)常往來的名單列給你們。雖然這么說不太好，但是他們中每一個人殺人我都不會意外，真的，我們都太恨他們了，但是我們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狈秱愅∧任嬷樀吐晢柩?，好久才平復(fù)心情。她掛著滿臉淚痕，轉(zhuǎn)過頭，對杰森說：“你認(rèn)識韋恩集團的人嗎？帶我說聲謝謝……我真的，很謝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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