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楞了一下，然后告了一聲失陪，離開了。

    他一走，杰克就xiele氣似的倒在椅子上，像高溫下融化的蠟油似的滑下來，沮喪地拉長了聲音嘆息。布魯斯走到他身后，按摩似的捏住了他的肩膀，猛地拍了一下。杰克動也沒動，昂起頭看向他，視線所及只有天花板和布魯斯的臉，他說：“你就不能晚點來？”

    “逃獄，嗯？”布魯斯意味深長地說，“還打斷了不少警衛(wèi)的骨頭，嗯？”

    “你總不能一直關(guān)著我，在阿卡姆瘋?cè)嗽捍籼昧?，我精神沒問題也得出問題。而且他們不也沒死，就是可能要在病床上躺幾個月?！?/br>
    “你來這里做學(xué)術(shù)報告，《數(shù)學(xué)》還打算用你當(dāng)下一期封面人物——他們知道你的履歷全都是偽造的嗎？阿卡姆大學(xué)笑氣專業(yè)的杰克·阿諾德·克里斯蒂安教授？”沒戴蝙蝠俠面具的布魯斯意外的話多，他從口袋里摸出手銬，抓住了杰克的手腕。

    “來自哥譚的布魯斯·韋恩，你擁有克服幽默感的強大意志，歡迎來到掃興軍團?！苯芸朔藗€白眼，“我說了，不要在我做學(xué)術(shù)報告時打擾我，你不守規(guī)矩。”

    “第一，沒有你這種規(guī)矩；第二，不要胡攪蠻纏?！?/br>
    “現(xiàn)在還要給我戴上手銬？就在我剛把理論說了一半的時候？好伙計，你至少等我拍完了照片吧？”杰克躺在椅子上翻身打了個滾，“還有下午的學(xué)術(shù)會議，我本來打算做一個關(guān)于索伯列夫空間續(xù)論的報告，現(xiàn)在全讓你給毀了。”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杰克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在阿卡姆被當(dāng)成重刑犯關(guān)了一年多，放風(fēng)時間一只手都數(shù)的出來，憋得難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也正常，就是手段有些過激。如果說杰克逃獄來到大都會只為了參加學(xué)術(shù)相關(guān)活動，那在這就逮捕他確實有點不合情理，再說杰克比小丑聽話多了，應(yīng)該能夠信任。于是他把手銬放回口袋，對杰克說：“既然如此，就等你拍完照片再說。”

    杰克應(yīng)答了一聲，布魯斯轉(zhuǎn)過身去，想要走到門外等待杰克，他還沒走幾步路，就聽見身后傳來玻璃被撞碎的聲音。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杰克已經(jīng)不見了，窗戶開著，米白色的亞麻窗簾被風(fēng)吹起，落地窗上只剩下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窗邊殘留著幾個黑漆漆的腳印，破碎的玻璃渣散落在地板上，午后的陽光直射進來，晃花了他湛藍的眼鏡。布魯斯撲到窗臺上，向下看去，瘦高的男人在下落時受了傷，正拖著一條瘸腿，一瘸一拐地穿過街道，漆黑的身影像樹的影子。他搖搖晃晃的消失在深色的高樓陰影中，像個走到了末路的狂徒。

    桌上還有一張字條，字跡潦草，明顯是匆忙寫成：

    你先不守規(guī)矩的（You?broke?the?rules?first）！

    第73章

    不做任何準備,?直接從14樓的高度跳下來，這是他判斷的失誤。他在哥譚市呆得太久，新來大都會難免有點水土不服。大都會和哥譚市不同,?建筑物表面沒有突出的滴水獸可供著力,?盡管他用繩鉤槍做了滑行減速，卸掉了一定程度的沖擊,?但粗暴的落地還是讓杰克小腿受傷。

    他在地上打了個滾,?一瘸一拐、搖搖晃晃地奔過長街，像一尾魚隱沒在人群中。

    他還沒走過幾條街,?身后便傳來一陣披風(fēng)抖動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蝙蝠狀的影子籠罩了他。他心中警鈴大作,?還沒來得及往旁邊躲閃，就被一腳踹在背心上,?猛地向前撲去,?跌在柔軟的草坪上，打了幾個滾。杰克趴在草地上，吐掉嘴里的草皮,?呼哧呼哧地喘氣,?：“來得真快，你是像魔法少女變身一樣一鍵換裝的嗎？”

    蝙蝠俠原本懶得跟他廢話，他剛被杰克耍了一遭，心情正不好。但是他忽然瞥見杰克的腳踝,?腳腕處的踝關(guān)節(jié)腫得像個紫茄子，難怪他剛才沒能跑遠。他將杰克的雙手拷在背后,?才說道：“扭到了？”

    杰克的回答是哼了兩聲。

    蝙蝠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他的長褲卷了上去,?露出細瘦的腳踝,?小丑一直很瘦，手腕和腳腕這種地方都能摸到骨頭的輪廓，有時蝙蝠俠也會疑惑，這個瘦得要命的男人怎么有力氣跟他互毆的。他用手在腫脹的傷口處按了按，還沒多用力，一陣撕裂的劇痛就讓杰克臉色發(fā)青，皮下明顯有滑動的淤血。

    “踝關(guān)節(jié)韌帶撕裂。”蝙蝠俠從萬能腰帶里取出夾板和繃帶，給他固定傷處并包扎，“臥床休息三周，減少活動?！?/br>
    杰克故意擺出一副嬌羞的少女姿態(tài)，做作地拉長了音節(jié)：“現(xiàn)在我走不動路，哥譚騎士，你能抱我回去嗎？就像你抱貓女一樣，我也可以給你喵喵喵?！?/br>
    “鑒于你剛才健步如飛跑得比兔子還快，恐怕沒有對你展現(xiàn)騎士精神的必要?！彬饌b涼涼地說，“行了，站起來，我?guī)慊匕⒖??！?/br>
    他抓著杰克的手臂，把后者從地上拉起來，杰克賴了一陣，哼哼唧唧，就在這時，大都會突然間地動山搖。巨釘般的大廈在地震中搖晃，仿佛是地下深埋著的巨大的心臟開始跳動，而他們是在這跳動的脈搏上的微小粉塵。

    無聲無形的沖擊波重重在后背上，只將杰克像拍蒼蠅一樣拍了出去，入眼只有刺目至極的白光。他在草坪上打了幾個滾，最后撞在裝飾用的水泥雕像上，勉強卸下沖擊的力道，宛如一灘爛泥似的滑了下來。水泥石柱像是把他攔腰切斷了一樣，他發(fā)誓他絕對聽到了腰椎粉碎的聲音。他含著一嘴血，至少有兩分鐘短暫的失去了意識，好久才慢慢恢復(fù)清醒，胸腔中的肋骨傳來陣陣抽痛，呼吸道里全是濃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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