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而不倒孫為民
富民銀行,古色古香的歐式建筑。 此時銀行里辦業(yè)務(wù)的人并不多,只有兩三人排隊,倒是門前的廣場上有著不少人游玩,還有一對新人在拍攝婚紗照。 “郭客?” 大堂內(nèi),一位頭發(fā)打著發(fā)蠟的中年男子朝著這邊招手。 “你是?” 郭客上下打量著對方,衣裝筆挺,身材長相都是普普通通,不過有股成功人士般的精神勁。 最主要的是,這人他確認(rèn)自己不認(rèn)識。 “杜成,咱們前不久剛通了電話。” 來人伸出右手,臉帶笑意:“我見過你的照片。來得挺快啊,開車過來的?” “我哪開的起車,打車來的?!?/br> 郭客搖頭,握手的同時開口:“我爸以前存過一樣?xùn)|西?” “沒錯,身份證帶了嗎?咱們到這邊辦一下手續(xù)?!?/br> 杜成點頭,引著他來到里面的貴賓室,看他動作,似乎比郭客還要著急。 “帶了?!?/br> “那好,你先坐,我去把材料拿過來。” “好。” 材料不少,但十分齊全,其中還有某些郭客本以為需要自己單獨辦理的證件,不過現(xiàn)在只需要簽字按手印就可以了。 還有杜成的熱情招待,絲毫不以自己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而懈怠。 這都不得不讓郭客感嘆,富民銀行能夠在本地與朝廷四大行并列,確實有它的優(yōu)秀之處。 至少服務(wù),絕對一流。 因為年前的一場劫案,有些東西單獨擱置在一個大號保險柜里,而鑰匙則由銀行行長保管,流程也變得有些復(fù)雜。 不過杜經(jīng)理安排的都很妥當(dāng),一序列的簽字畫押、拿鑰匙,等郭客從保險地庫走出來的時候,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件老式的保險箱。 保險箱的樣式很熟悉,就是郭客小時候記憶中的那個。 “要去哪里?我送你!” 杜經(jīng)理掏出車鑰匙,一臉的熱情。 郭客擺手婉拒:“不用麻煩了?!?/br> “哎,客氣什么,我也是正好下班?!?/br> 杜經(jīng)理笑著在前引路,不容拒絕:“再說,你父親可是咱們渾欒市的英雄,為英雄的兒子服務(wù),是我的榮幸?!?/br> “您太客氣了?!?/br> 郭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只得接受對方的好意。 杜經(jīng)理把車倒到郭客身邊,降下車窗開口問道:“回家還是去哪里?” “回家?!?/br> 看著后座的那位大漢,郭客的腳步輕輕一頓,隨后又淡笑著坐了上去:“這位是?” “我朋友。” 杜經(jīng)理轉(zhuǎn)動方向盤,臉上毫無異色:“今天約好了下班一起去轉(zhuǎn)轉(zhuǎn)?!?/br> “不會耽誤你們的事吧?” 郭客似乎有些過意不去,表情中帶著年輕人的靦腆。 “不耽誤?!?/br> 身旁的大漢悶聲開口,咧嘴一笑,滿臉橫rou抖動,估計能嚇哭小孩:“正好順路?!?/br> “叔叔好,我叫郭客。” 郭客笑著伸過手來:“怎么稱呼?” “你可以叫我大政?!?/br> 大政蒲扇般大的手掌撈了過來,和郭客握在一起,就像拎著一個小孩。 他的眼角余光掃過保險箱,低頭示意了一下。 “小兄弟,那里面是什么,能不能打開看看?” “密碼鎖,我也不知道密碼,恐怕得請人來開才行。” 郭客擺弄了一下保險箱,老式的密碼鎖,對他來說這其實算不得麻煩,跟在余大叔身邊,他別的不在行,開鎖的技巧卻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只是,現(xiàn)在并不適合打開…… 車輛前行,車內(nèi)三人都是眼神閃爍,表面上卻是嘻嘻哈哈一片祥和,。 “在這里停一下吧?!?/br> 在一處偏僻的路口,大政輕拍前面的座椅。 杜成點頭:“好?!?/br> “大叔有事?” 郭客一臉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咱們似乎走錯路了?!?/br> “是啊,所以下來看看路,你也下來吧?!?/br> 大政咧了咧嘴,一推郭客。 “好。” 點了點頭,郭客推開車門,下了車還未站穩(wěn),前面的杜成就猛地一拽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的小道之中。 小道即窄又深,里面一片漆黑,腳下污垢橫流,更有股刺鼻的怪味傳來,想來里面定有不少人留下的排泄物。 “兩位叔叔,這是什么意思?” 郭客一手提著保險箱,一邊淡笑著后退,身形漸漸隱于黑暗之中。 “沒什么意思。” 大政咧了咧嘴:“把東西交給我們吧!” “這是我爸留下來的?!?/br> 郭客一提手中的保險箱,笑著開口:“不合適交給你吧?” “合適的很!” 大政眼神漸漸變的狠厲:“小子,不要自討苦吃!” “別給他那么多廢話,趕緊拿了東西回去交差!” 杜成在后面皺起眉頭,開口催促。 “知道了?!?/br> “哎!” 郭客雙眼一睜,猛地朝他們后面一指:“你們后面有人!” “嘿嘿……” 大政冷笑:“小子,這都是老子小時候玩剩的手段!” 郭客攤了攤手:“好吧,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br> “嗶哩啪啦……” 突兀間黑暗中電光閃爍,后面的杜成就如癲癇發(fā)作一般,身軀抖動,兩眼翻白,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上!” 與此同時,兩個突然出現(xiàn)的蒙面人猛沖大政,一人揮拳、一人踢腿,分別擊向他的后腦勺、腿腕。 “嘿!” 大政反應(yīng)也是不慢,背后風(fēng)聲響起,已經(jīng)猛地轉(zhuǎn)身,雙手大張,一把撈住襲來的兩人。 手臂用力,一撞一分,偷襲的兩人就被他甩到兩側(cè),頭暈眼花的撞在墻壁上。 兩個人,不堪一擊! 而對面,則是一個手拿電棍的蒙面怪客,四肢粗壯,大肚挺起,倒也氣勢十足。 “怪俠?冒牌貨!” “冒牌貨也能拿下你!” 對面的冒牌貨壓低聲音,悶聲開口,微胖的身軀穩(wěn)穩(wěn)站地,一看就知比剛才兩人強(qiáng)上一籌。 大政張口往地上輕呸一聲,把身子弓起,準(zhǔn)備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啪!” 后面一個保險箱狠狠砸來,正中他的后腦勺。 堅固的箱體加上那股重力,讓大政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地。 “當(dāng)我不存在??!” 郭客上前踹了對方兩腳,這才看向前面的‘黑夜怪俠’:“余大叔,這是怎么回事?” “我這樣你也能認(rèn)得出來?” 面具下響起驚詫之聲,面具摘下,正式信立咨詢事務(wù)所的余大叔。 “大叔該減減肥了?!?/br> 郭客指了指他那猶如懷胎八月的大肚子。 “嘿嘿,這次還真虧有你?!?/br> 余大叔揉了揉肚子,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放松一笑。 剛才他差點以為事情要搞砸,他雖然會上那么幾下子,手里還有東西,但卻絲毫不覺得能夠搞定對方。 此時另外暈暈乎乎的兩人也回過神來,摘下頭套,卻是申城來的鄭慕心和周明志。 “這是怎么回事?” 郭客再次問道。 “這件事你還是別知道的為好?!?/br> 余大叔搖了搖頭,伸手拿過郭客手里的保險箱。 郭客并未阻攔,只是眉頭輕蹙,側(cè)首朝著小道外面看了看:“又有人過來了?!?/br> “嗯?” 三人一呆,就聽一片雜亂的腳步聲正急速朝著這邊靠近。 “快走!” 余大叔壓低聲音,拉著郭客就朝小道深處急奔。 “站??!” 后面有人大吼,人影憧憧,腳步紛亂,怕是不下十來個。 前方有岔道,余大叔把手一擺:“分開走,回去后在事務(wù)所匯合。” 說完他一推郭客、周明志,自己在原地朝著后面大吼,吸引著后面的注意力:“一群白癡,追的上爺爺算你們厲害!” 他的聲音響亮,瞬間吸引了追擊之人的注意力,隨即轉(zhuǎn)身,和鄭慕心朝著另一條巷道奔去。 不過郭客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隨后輕輕彈出一枚硬幣,恰好擊中后方的一個垃圾桶。 撞擊聲響起,后邊追擊的人群在岔路口一頓,當(dāng)即分出一部分朝著這邊追了過來。 幾個月不見,周明志體質(zhì)好了不少,一路狂奔,竟是沒有像當(dāng)初那般氣喘吁吁。 有著郭客帶路,他們輕而易舉的擺脫追蹤,于一個小時之后趕到了事務(wù)所。 “他們還沒來。” 周明志拿過紙杯,不停的往口中灌著涼水,平緩著自己的氣息。 郭客掃眼望了一圈,神色凝重的開口:“到底怎么回事?現(xiàn)在可以說一說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 周明志搖了搖頭:“鄭前輩得到消息,你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我們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其實,我也是前天剛剛從申城趕回渾欒市的。” “他想要的東西?我爸認(rèn)識鄭記者?” 郭客皺眉,今天發(fā)生的事可謂是古怪至極,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緣由。 而問題的關(guān)鍵,則是他父親放在銀行里的那個保險箱。 “不對!” 郭客猛然頓住來回走動的腳步:“余大叔根本就不想我們參與進(jìn)去?!?/br> “叮鈴鈴……” 他的話音未落,事務(wù)所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余大叔的電話號碼。 “余大叔!” “小郭,你們沒事了。” 電話里余大叔的聲音一松,不待郭客回答,就繼續(xù)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不過目前還不能告訴你,過段時間,過段時間我再給你詳細(xì)說說?!?/br> “對了,你報個東西失竊的警吧,省的麻煩?!?/br> “余大叔……” 郭客張口,對面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只留下一臉迷茫的郭客。 ****** 電話對面,是一間設(shè)備簡陋的出租房,房間內(nèi)只有一個臺式機(jī)電腦算值點錢。 木板床上,保險箱已經(jīng)打開。 一疊疊舊版紙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保險箱內(nèi),紙鈔香氣,引人犯罪。 箱體一側(cè),放置著一個長條錦盒,打開來卻是一支長相奇特的人參。 “三百萬人民幣!” 鄭慕心一手劃過這些紙幣,臉泛冷笑:“十年前能有這些錢,比現(xiàn)在的千萬富翁還要稀罕!” “報紙上說,郭嘉仁一直很窮。” 余信利蹲下身子,來回摸索著箱體:“我和他見過兩次面,感覺也不像是個貪圖錢財?shù)娜??!?/br> 鄭慕心臉色陰沉,聲音冰冷:“你一個私家偵探,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見得還少了?” “嗨!我是覺得小郭怪可憐的,他一直都把自己的父親當(dāng)做偶像,做事從不行差踏錯,要是知道了真相,指不定會受多大打擊?!?/br> 余信利手腕一停:“找到了,這里有個暗層。” “刺啦……” 暗層打開,一個淡黃色的文件袋當(dāng)即入目。 “打開看看!” 鄭慕心迫不及待的拿出打開,里面有一張張收據(jù)、一個賬簿、一個光盤。 鄭慕心拿起賬簿,隨意一翻,臉上就浮現(xiàn)驚喜之色。 “找到了!” 而余信利則拿起光盤,放在一旁的電腦里面。 幽幽的光暈在房間內(nèi)亮起,幾個人影緩緩浮現(xiàn)在顯示屏幕之上。 半響過后,兩人已經(jīng)從激動中恢復(fù)過來,對著床上的東西陷入沉思。 “你的人信不信得過?” 余信利臉色嚴(yán)肅:“這可是要命的東西?!?/br> “你放心,我相信他,就和相信你一樣?!?/br> 鄭慕心拿出手機(jī),對著賬簿一張張的拍攝照片:“況且,我也不會只發(fā)給他一個人?!?/br> “用匿名發(fā),多發(fā)幾道,以你在報社的關(guān)系,肯定能把這些東西披露出去?!?/br> 余信利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不過,你覺得真的能扳倒孫為民?” “為民集團(tuán)侵吞朝廷資產(chǎn),勾結(jié)社會人士為非作歹,只要上面有心,他死定了?!?/br> 鄭慕心冷冷一笑:“尤其是孫良玉,嗑藥、殺人,視頻都在,他怎么翻身?” “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br> 余信利坐在床上,輕輕一嘆:“為民集團(tuán),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扳倒它,但都倒在了它前面?!?/br> “這次不一樣!” 鄭慕心輕輕一笑,眼中精光閃爍:“天道好還,正義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 “這次我既能報當(dāng)年破家之仇,又能讓正義得以宣揚,豈有失敗的道理!” ****** 一日后。 孫為民輕輕掛上電話,提起球桿走向草坪。 “有些人總是不明白,為民集團(tuán)從來就不僅僅是我孫為民一個人的,它還是渾欒市的支柱,郡府的明星,無數(shù)人的錢袋子、飯碗?!?/br> “大而不倒,不是不會,而是不能。” “彭!” 高爾夫球直入高空,用的勁力之大,讓一旁的豹子頭也情不自禁的繃緊身軀。 “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