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1-2602蓋子不好捂
2601章蓋子不好捂(上) 隨著馬勉調令的下達,文明辦的氣氛,變得再度詭異了起來。 往rì里大家不能說言談無行,但見面之時也總要招呼一聲說兩句,關系好的還能開兩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現(xiàn)在誰都是一副埋頭走的樣子,新主任還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誰敢這個時候嘻嘻哈哈的? 陳太忠甚至都不去潘劍屏那兒請示工作了,否則難免有人過來旁敲側擊,打聽部長的意,所以陳主任直接將自己下放下去,去素波的各縣區(qū)檢查工作。 當然,也有跟他一樣的人,不想趟這一攤渾水,像這兩天跟著他一起視察的,就是協(xié)調處副處長彭苗苗和調研處副處長宋穎——遺憾的是,這又是倆女人,某人的名聲實在不堪蹂躪了…… 不過憑良心說,自從來了文明辦,陳主任雖然生出不少事情,但還真的沒有將素波的縣區(qū)和行業(yè)過一遍,趁著這個機會摸一摸底,也是不錯的。 尤其是自打開了兩天出租車暗訪之后,他意識到,若是事先就打招呼的那種視察,真的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勞民傷財?shù)男问街髁x。 于是他決定搞突然襲擊,人到了大門口之后,才打電話通知對方,我們過來檢查一下。 像他這種行為真的不像個領導,也不是一個領導該做的,所幸的是陳太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重點視察的,就是那些跟宣教部有關的單位,報社、電視臺、音像出版社之類的,也有部分學校、文化局什么的——系統(tǒng)內的單位,諒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然而,系統(tǒng)內也有系統(tǒng)內的不便,那就是消息傳得太快,陳太忠這才突擊檢查了兩天,大家就知道了,省文明辦的陳主任,目前正在突擊檢查素波宣教系統(tǒng)各行業(yè)的jīng神文明建設工作。 所以,第三天頭上,也就是星期四,陳太忠不管去哪里,只要電話一打,立馬就是齊整的歡迎隊伍,甚至在他到了省體育場的時候,一個電話過去,連正在里面訓練的足球隊都跑出來迎接他。 自打朱秉松下了之后,紅星足球隊的行情就rì薄西山,到最后紅星啤酒廠都不愿意贊助了,然后市里牽線,又讓一家搞保健品的公司收購了該球隊,就是現(xiàn)在的“腦餐”足球隊。 不過,陳主任來這里視察,還有一個歷史xìng的問題要解決,他掃視一下腦餐隊的球員,認出了其中一個人,“嗯,你就是右邊衛(wèi)藍勁齡吧?” 兩年不見,這家伙一點沒變,別人一眼就能認出來,藍勁齡也知道陳主任的厲害,連忙點頭哈腰地回答,“陳主任好?!?/br> 別人正羨慕這藍勁齡的運氣,居然能認識省委的領導,不成想省委領導臉一沉,“朱宏晨呢,我怎么看不到他?” “晨哥……老朱他剛才身體不舒服,好像是跟腱的傷復發(fā)了,臨時打車去醫(yī)院了,”藍勁齡畢恭畢敬地回答,心里卻是暗自嘀咕,朱宏晨聽說你要來,那跟腱就算沒問題也得有問題,誰敢對上你??? “有同志們反應,他對98年水災的捐款還沒到位啊,”陳太忠此來,是要順便算一下這個賬的——他不會專程前來,因為這只會便宜了民政廳。 不成想這廝跑了,嗯,做為省委的領導,他要表現(xiàn)出領導風范來,于是就淡淡地發(fā)話,“我也是鳳凰人,他是在給鳳凰老鄉(xiāng)丟臉啊,說話不算數(shù)?!?/br> “這個……我真不是很清楚,”已經是十月下旬了,但是聽到陳主任的話,藍勁齡額頭上的汗,不住地冒了出來。 “聽說他捐了二十萬,沒有到賬,身為公眾人物,要有做公眾人物的覺悟,二十萬并不多,小藍你說是不是?”陳主任和藹可親地發(fā)問了,“你捐了多少?” “我捐了……三萬,”藍勁齡的汗,終于自臉頰滾滾而下,“我收入不高,但是……我的錢肯定到賬了。” “收入不高,可以少捐一點,量力而為嘛,”陳主任語重心長地吩咐,還很隨和地拍一拍他的肩膀,“說到做到就是好的,不要隨意攀比……不過你在酒吧消費也很高,這個我清楚?!?/br> 他想找到朱宏晨虐一頓,不成想那廝跑了,這讓他心里有點不舒服,不過跑就跑了吧,倒是以后這種暗訪的風格,還得繼續(xù)改進。 “陳主任,這就中午了,咱們體育場地方小,但是也備了一些便飯,不成敬意,”旁邊過來個男人,熱情地招呼他,“您隨便用一點,再跟腦餐人說兩句鼓勵的話?!?/br> 這年頭為了增強凝聚力,萬達隊叫萬達人,申花隊叫申花人,腦餐隊那自然就叫腦餐人了,但是陳主任很不習慣這個稱呼,他皺一皺眉頭,低聲嘀咕一句,“我跟腦餐人講話……那么,我是什么?” 正在這時,陳主任身后走過一個男人來,正是郭建陽——這兩天單位里不太平,陳主任把他也喊了出來,告訴他不用在辦公室盯著了,徒惹是非。 郭建陽遞過了一個正在哇啦哇啦作響的手機,“頭兒,有您的電話?!?/br> 陳太忠拿過來一看,就有點納悶,上面顯示“鳳凰張智慧”,這是入了他手機號碼簿的,否則的話,郭通訊員不會不接電話直接遞過來,他走到一邊接起電話,“張總啊,你好你好,請問有什么指示?” “有點事情,不過……有點不好意跟你說,”張智慧在那邊吞吞吐吐。 “嘖,你這就見外了,”陳太忠笑一笑,心知這家伙找自己,事情絕對不會簡單了,于是清一下喉嚨,“那你跟愛國說嘛,搞不定的事兒再找我?!?/br> 這話聽起來說得大大方方的,其實是在擠兌人,張智慧也明白,“你不介意那我就說了啊……真的說了啊?!?/br> “你愛說不說,好像是我求你,”陳太忠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侯國范給我打電話了,說有一個叫張峰的失蹤了,”張智慧苦笑一聲,終于道出了初衷,“侯國范……糧食廳廳長,你知道吧?” “我艸,你說什么?”陳太忠的聲音,登時就高了一個音階,侯國范那兒掉鏈子了? 他很想問一句,這個電話,怎么能是你打給我的?好歹姓侯的也是一個堂堂的廳級干部,在我跟前拍過胸脯的——麻痹的你掉鏈子不要緊,我該怎么跟許紹輝交待? 不過,陳太忠怪事見多了,細想一下倒也無所謂,老張……左右不過就是個干臟活的,這年頭整個天南,敢逆著我的脾氣說情的主兒,能有幾個? 有資格的人不屑說,真想說的人還沒資格,也就是張智慧之流,能冒一冒頭了。 “哎呀,這個侯廳做事,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張智慧先罵侯國范一句,約莫也是先抑后揚的意,“他倒是說,太忠你給他機會了,但是他,嘖,麻痹我咋就認識了這么一個人……” 說來其實也是很簡單的事情,侯國范那天跟陳太忠商量好了,也不管是周末,轉身就去找儲運處的張峰麻煩了——儲運處那點糊糊事兒,你給我辦利索了。 這要求真的一點都不過分,麻痹你挪用國儲糧了,挪用國儲糧就是天大的事兒了,居然還被人點炮,這就是比天還大的事兒了,你趕緊給我還回來。 這張峰是經貿委老主任的女婿,那時候經貿、糧油和供銷都是一碼子事兒,所以他進了糧食系統(tǒng),一直也挺受照顧的。 陳太忠在查李強,張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在國儲糧的窟窿被捅出來之后,他心知肚明,這里面破事太多。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想脫身的話,必須把這個窟窿補上了,他向侯廳長表示了,您放心,我不能讓您再被動了——不需要侯國范提醒,他自己心里就很清楚。 侯廳長認為,小張這貨給自己帶來了天大的麻煩,但是人家態(tài)度還算可以,他暫時打算不為己甚——有老廳長那層關系,他也不能計較太多,先把國儲糧補上吧。 至于補上之后,張峰是不是能接著用,那是另一回事了,省紀檢委要追查,就交出去,不追查的話,那就看這家伙還有什么后手沒有……沒后手的話,張峰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大用是不可能了。 這事情說得都是好好的,周二的時候,侯廳長要自己的秘書跟張峰示意一下:事情快點辦哈,領導盯著呢。 可是奇怪的是,秘書出去轉悠了一圈之后,回來跟領導說:整個糧食廳都找遍了,死活找不到張峰啊,那家伙手機也不開機。 那你明天接著找嘛,這個時候,侯廳長就有了點不好的猜測,不過他總覺得,這種事情落不到自己頭上——報紙上倒是天天登中五百萬的呢,現(xiàn)實生活中見誰中了? 但是周三,秘書還聯(lián)系不上張峰,這就耐人尋味了,侯廳長琢磨了好一陣,就通過別的渠道,了解一下現(xiàn)在省內各糧庫的情況——他可是廳長,平常不計較的話也就算了,真要計較起來,誰敢瞞他? 2602章蓋子不好捂(下) 窟窿挺大!侯國范也知道,這個窟窿不會小了,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張峰還是瞞報了一些數(shù)目,原本他以為,是一萬來噸的糧食,不成想經過零星匯總,他猛地發(fā)現(xiàn),最少涉及了五個糧庫,四萬多噸的糧食都不見了去向。 他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但是一直指望下面能給他一個漂亮的數(shù)據——老子只對你們領導層的嘛,卻是沒有想過,居然有四萬多噸糧食的缺口。 四萬噸的糧食,這是什么概念?一個體重五十公斤的成年人,如果保持不是很高強度勞動的情況下,一年有二百公斤的糧食,就足夠保持相對健康的生理機能。 這個足夠健康,指的不僅僅是活下去,而是說不會有因為饑餓而導致的并發(fā)癥的出現(xiàn)——真要說扛餓,一年一百公斤的糧食,大家也照樣活。 當然,現(xiàn)在社會的組成,并不僅僅是青壯年,老弱婦孺都有,這么算下來,四萬噸糧食,那是起碼三十萬人一年的口糧。 事實上,這并不是單單的三十萬人一年的口糧的問題,它能影響到上百萬人的生活質量,要知道,這是憑空減少的四萬噸——你這三十萬人少糧吃了,別人就得從牙縫里掏出來,補給你不是?真要不補,這三十萬人要活生生地餓死! 就像美國凱撒鋁廠爆炸,全球的氧化鋁的價格就要飛漲三倍一樣。 凱撒鋁廠也不過是全球第二大鋁廠,而它被炸掉的也不是全部產能,但是就造成了全球這樣的反應,是的,這是一個供需相對平衡的社會,哪個重要環(huán)節(jié)出點紕漏,就要導致嚴重的供需失衡,由此會產生一系列的連帶效應。 侯國范一聽,全省差不多有近五萬噸的糧食缺口,而張峰偏偏在此刻聯(lián)系不上,他心里這個急啊,那真是沒辦法說了。 就撇開這些戰(zhàn)略意義不談,一公斤糧食——以比較便宜的玉米為標準來算吧,一公斤玉米,兩千年天南的公定收購價為0.9元,那一噸玉米的收購價就是九百元。 近五萬噸玉米的收購價,是四千萬出頭,而這些國儲糧里,并不僅僅是玉米這種粗糧,那么……該值多少錢? 周四,還是聯(lián)系不上,這一下,侯國范也不想幫某些人扛著了,于是他再找關系,想要跟陳太忠緩頰一二——這種事情,早說了比晚說了好。 都不是外人,早一點交底的話,還能落個態(tài)度端正的評價,要是死活藏著掖著不說——麻痹的,那得后面扛得住才行,否則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侯國范的后面,扛不住,他倒是能找到簡泊云關說,但這屬于人情層面的范疇,真要說到實力層面——鄭飛死了好多年了! 但是,他還不敢找陳太忠直接說,那貨做人太強勢了,當著簡大姐的面,就敢跟他吹胡子瞪眼,于是劃拉來劃拉去,找到了張智慧再幫著說一說。 “我倒是想放他一馬呢,誰放我一馬?”陳太忠聽得就是一聲冷笑,“老張咱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你要是許紹輝,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危吧?” 這話說得,是再在理不過了,許書記就算想停手不調查了,但是眼下這么大的窟窿,他若是視而不見,將來必定成為政敵攻訐的手段之一——停不下來了。 “那是那是,”張智慧在電話那邊低聲下氣,“太忠,我就幫著傳個話……老侯不敢找你,但是他發(fā)現(xiàn)問題就及時溝通,起碼這個態(tài)度是端正的?!?/br> “他態(tài)度要是敢不端正,我整不死他,”陳太忠氣得狠狠地掛了電話,站在那里發(fā)起呆來:這下,我該怎么面對許紹輝? “老板,”郭建陽看他發(fā)呆,走了過來,低聲嘀咕一句,“大家還都等您指示呢。” “回了,”陳太忠心情不好,轉頭就向自己的車走去,郭科長見狀,趕緊沖那倆處長一擺手,自己則是緊跟領導的腳步。 彭苗苗和宋穎一見這架勢,就知道陳主任有心事,平rì里可是少見領導是這副樣子,于是也一聲不吭就跟過來。 但是體育場這邊的人不知道啊,那中年男人一小碎步緊趕緊地跟過來,“陳主任,這都十一點四十了啊,同志們都盼著……” 陳太忠扭頭過來,冷冷地掃他一眼,也不說話就坐進了奧迪車里,下一刻汽車揚長而去。 那位吃他這么一眼,只覺得一股涼氣自背心刷地升起,直沖腦門,呆呆地看著汽車離開,才扭頭看一眼身后的眾人,沉聲發(fā)問了,“朱宏晨是怎么回事?” 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是領導生氣了,而這兩年腦餐隊的戰(zhàn)績不景氣,朱宏晨身為隊長,卻是不能在訓練中起好帶頭作用,整rì里就是泡吧溝女、喝酒溜冰的。 對姓朱的有意見的人多了,不過現(xiàn)在的足球隊,是俱樂部制的,旁人也不好多說什么,現(xiàn)在嘛,倒是一個機會…… 陳太忠一邊開車一邊吩咐,“建陽,你陪著彭苗苗和宋穎,找個地方吃點,我這兒有點頭疼事兒,中午不跟你們在一起了?!?/br> 宋處長和彭處長一聽,當即表示說我們下車吧,不過陳主任情緒雖然不好,也不會這么做,而是將他們拉到一家酸菜魚村,才將車停下來。 等三人下車離開,他也沒有著急上,而是將奧迪車緩緩地駛進一條小巷,然后將車停在邊,撥通了簡泊云的電話,“簡阿姨,我陳太忠……侯國范這家伙,辦事太不靠譜了?!?/br> 簡泊云卻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錯非要命的時候,侯廳長不敢來打擾她,她聽陳太忠說完之后,猶豫一下,“這個張峰,會不會是想辦法去了?要不……你再等一等?” “我等可以,省紀檢委那邊不好等啊,”陳太忠苦笑一聲,他知道這阿姨是個什么xìng子,也就不便亂說話,“要是只關系到我,沖著尚阿姨,再大的委屈我都背了,但是這么大的窟窿,事主找不見了,我怎么跟紀檢委那邊交待?人家冒的風險太大了……” “那我先找侯國范了解一下情況,你看怎么樣?”簡泊云是實在人,有什么說什么,她還是想保一下侯國范,不過對她來說,這么征求小輩的意見,也是有點恥辱了。 “那您就盡快吧,”陳太忠嘆口氣,“阿姨,我說句良心話,這些事情,都是趕早不趕晚的,要不然,我紀檢委那邊的朋友,指不定就被人yīn了?!?/br> “混蛋!”簡泊云掛了電話之后,氣得狠狠地罵一句,這話她不是罵陳太忠的,而是罵侯國范的,想她六十多歲的人了,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毫不留情地指摘,說她給人家?guī)ヂ闊┝?,這讓分外要面子的她情何以堪? 大約是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她又將電話打了過來,“小陳,人找見了,在bějīng呢,你跟小侯商量吧,阿姨對不住你,這件事……我不管啦?!?/br> 簡大姐的怒火一旦燃燒起來,那真的是驚天動地,侯廳長在找張峰,那是不假,但是他找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找——一旦大張旗鼓,很容易被有心人注意到,引發(fā)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簡泊云生氣了,她勒令侯國范,你必須馬上給我一個交待,否則的話,別怪你這做大姐的沒個大姐的樣子——我這張老臉都讓你丟盡了。 侯國范被嚇得要死,馬上全方位地開動,找張峰的行蹤,最后還是從經貿委老主任那兒得知,張峰去找糧了,老主任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侯國范這個時候顧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刀子亮了出來——他再不回來,我就報案了,然后全國通緝! 這件事搞得陳太忠也挺被動,許純良都說了,我老爹本來不打算買簡泊云的面子,但是既然是你張羅的,那就等他補糧吧……補上糧食之后,那個儲運處長自己辭職就算了。 誰能想到,半中間來了這么一出,陳某人也是滿肚子的怒火,接了簡泊云的電話之后,反手一個電話打給侯國范,“你讓張峰馬上回來,跟組織坦白交待?!?/br> “嘖,”侯廳長聽得也是一咋舌,“太忠,你來一趟糧食廳,咱倆面談一下,行嗎?” “我要說我沒時間呢?”陳太忠登時就惱了,麻痹的你給我找這么多事,還要我去找你談,真當哥們兒的腦門上頂著一個“孫”字? “那我去找你商量,行吧?”侯國范也是火燒火燎的,滿腦門子燎泡,不成想說話一不小心,就被人家這么頂一句,“你放心,我總要給你一個交待的?!?/br> “我的時間不多,耐心也是有限的,半個小時后,錦園見,”陳太忠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不給對方任何的辯解機會——好心給尚彩霞一個面子,不成想又要淚流滿面了。 “嘖,”侯國范氣得嘴角抽動一下,接著又不無憤懣地嘆口氣,“艸他大爺?shù)?,早知道是這樣,這蓋子不如不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