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0章選點很重要（上）

    “有些事是分不出對錯的，”在酒桌上，董瑜亮這么說。

    他許久不見陳太忠，正好借這個機(jī)會拉著副班長坐一坐，小可樂也跟著來蹭飯，陳太忠心里沒鬼，自然不怕那些。

    這酒桌上就又說起來下午的事情了，董處長就認(rèn)為廣廈的工作方式是粗暴了一點，但是其效果是卓著的——有些人你跟他好好說話就沒用。

    “你這個屁股坐得不對，”陳太忠嘆口氣，他也不想多說什么，董瑜亮這是典型的官場中人心態(tài)，總覺得人民群眾素質(zhì)不高，對這一點他非常不認(rèn)可。

    要說陳主任有沒有官場維特權(quán)想？他也有，而且不比別人差，但是陳某人自命講究人，看問題就愿意講個公道：人民群眾素質(zhì)不高……是誰的過錯？

    zhèngfǔ起不到教化民眾，弘揚(yáng)不了真善美的社會風(fēng)氣，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推到人民群眾素質(zhì)差身上，這真的是有點顛倒黑白——尤其要命的是，壞榜樣往往就是先從官員開始的，就是小可樂那句話：干部沒有起好帶頭作用。

    這世界從來就不缺少聰明人，干部們做了一沒事，老百姓就敢跟著做三、做四，更別說做壞事也要講個資源，普通的老百姓，手里能有多少資源？

    干群關(guān)系的緊張，根子不在老百姓身上！

    當(dāng)然，有干部說我也愿意跟老百姓平等溝通，怎奈我一講平等，對方就搖身一變成為刁民了，我反倒被其他干部恥笑，落個里外不是人——這話也不能說完全沒道理，但是社會風(fēng)氣一旦墮落，想要扭轉(zhuǎn)……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陳太忠覺得，自己對這個問題還是看得很明白的，可就算以他的能力，想要扭轉(zhuǎn)社會風(fēng)氣，也只能抱著一種“盡人事聽天命”的態(tài)度，用做了總比不做強(qiáng)來安慰自己。

    這jīng神文明建設(shè)，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陳主任再次將事情劃入jīng神文明建設(shè)范疇——從本質(zhì)上講，他認(rèn)為是這樣的。

    這些話，他其實是可以跟董瑜亮解釋的，不過這樣的討論，難免就有點煞風(fēng)景，而老董跟他的關(guān)系，也沒近到那一步——他能感覺得到，對方很珍惜同學(xué)之情，那么就不要掃興了。

    正瞎扯呢，陳太忠的手機(jī)又響，卻是去了張州的李云彤打來了電話，說這里的不文明現(xiàn)象太普遍了，遍地都是，只要肯抓不愁找不到素材。

    “這么能干??？”陳主任對進(jìn)度表示驚訝，想到李主任那傻大姐的xìng格，他就要細(xì)問兩句，“你給我舉兩個例子吧？”

    然而，李云彤這次還真的沒謊報軍情，她帶人下張州之前，就分析過哪里最容易出成績，然后她那個開出租的堂弟就指點了幾處——比如說長途汽車站，你去抓吧，那里永遠(yuǎn)不會缺少不文明的素材。

    所以她的人第一站就是長途汽車站，在暗訪的過程中，他們不但被人強(qiáng)行拉，聽到了不少旅的抱怨，也聽到了車主的抱怨，嫌查獲的超載車，罰款力度多少不一。

    當(dāng)然，超載是不對的，就該罰，但是有人罰得多有人罰得少，這就讓大伙兒心里感覺不公平，他們正抱怨呢，就有人在旁邊不屑地冷笑，“罰你車這是人家閑得慌，捎帶的，那些拉煤的大卡才是重頭呢……”

    張州產(chǎn)煤，而煤炭不止是通過鐵運(yùn)輸?shù)?，所以，李主任一行人就又多了些可以查的?nèi)容——說句難聽話，像這種目的xìng極強(qiáng)的暗訪，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大家更需要多考慮的是：XX事合適不合適曝光？

    “那明天把稿子傳回來吧，”陳主任做出了指示，“老板都跟竇部長打招呼了，你們只管查，就算我不在了，老板也絕對放行。”

    李云彤知道領(lǐng)導(dǎo)要離開一陣，倒也沒怎么奇怪，但是一旁的董瑜亮聽得納悶了，心說陳太忠這是又要……調(diào)整崗位了？“太忠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bějīng，”陳太忠一聽他這么問，就知道這家伙弄出了點誤會，說不得微微一笑，“頭疼的是還沒定下來啥時候去，隨時可能走，機(jī)票……是個問題?！?/br>
    董瑜亮聽得點點頭，他很理解這種狀況，別說處長了，就算是廳長也難免遇到這種身不由己的事兒，于是他同情地發(fā)問了，“是躲人還是趕事兒？”

    “是躲人，”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老董你這真的很明白事兒啊。

    “躲人的話，有點費(fèi)勁，”董瑜亮能問出這話來，自然是個清楚內(nèi)幕的，趕事兒的話，那是定不下來走的時間，定下來就要拿機(jī)票，考驗的是在民航的人脈——這一點其實不是特別難，類似民航這些交通工具，都有保底票的，寧可空著都不賣，能拿到這非賣品就行了。

    但是躲人就費(fèi)勁了，那是票在手邊，隨時替換的，說要走不但站起來就要走，手上還得有票據(jù)，這就要跟民航系統(tǒng)有很鐵的關(guān)系——這一班的票廢了，就要考慮換成下一班的票，這屬于貼身服務(wù)，難度要大很多。

    “民航這邊我不行，鐵倒還行，”董瑜亮也是實話實說，“別的地方不敢說，素波站的票，隨要隨有……不過，你坐火車嗎？”

    “坐飛機(jī)快一點吧？”陳太忠并不喜歡坐火車，老董你的心意我領(lǐng)了，但是我真不喜歡，“火車到地方，得一天半?！?/br>
    “飛機(jī)倒是快，往下一栽，十來分鐘就到點兒了，”董瑜亮笑一笑，嘴上也是沒把門兒的，當(dāng)然，他這是為了陳太忠好，無非話說得難聽一點，“火車是慢一點，但是……咱在車上啥也不耽誤，你說是不是？”

    “這個倒也是，”陳太忠聽得點點頭，他不喜歡火車，無非是嫌火車慢而已，但是無論如何，火車是要比飛機(jī)安全很多的，這也是事實，而且飛機(jī)上不能開手機(jī)，火車上卻不存在這個問題，隨時可以安排工作。

    “你……要去bějīng？”小可樂很驚訝地看著陳太忠，嗯，那不是一般的驚訝。

    “怎么，你有什么好建議嗎？”陳太忠淡淡地發(fā)問，他不想讓董瑜亮小看她，一點都不想，否則他臉上也不好看，更別說燕子那邊沒準(zhǔn)還要生點什么事出來。

    “沒啥建議，就是聽說，范總最近在跑八十萬噸氧化鋁，”小可樂沖他微微一笑，她不愧是臨鋁子弟，專業(yè)消息掌握得非常到位，“你去bějīng，不是幫她跑這個了吧？”

    “這個啊……條件允許的話，我肯定要問一下的，”陳太忠打著官腔回答，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是在打官腔——這也是小可樂你問我，別人要是敢這么問我，我哪里會給他們這個面子？

    當(dāng)然，他是這么想的，但是同時，他進(jìn)京的理由也多了一條，是的，他不僅僅是為了獲得那個手機(jī)訂單才進(jìn)京的，他還可以為天南爭取氧化鋁項目。

    第二天一到單位，他就得到了新的消息，李云彤雖然走了，但是單位里還有郭建陽，還有彭苗苗、宋穎，有的是人向他反應(yīng)情況——聽說新主任這兩天就要定下來了，好像不是機(jī)關(guān)里出來的，而是下面選拔上來的。

    這不是別人的消息過于靈通，而是說干部選拔過程中，偶爾會出現(xiàn)這種劃框框的現(xiàn)象，省里定下是秦連成，但是這個干部任命，不是絕絕對對的，那么在選拔過程中，就要適當(dāng)?shù)胤懦鲆粋€風(fēng)聲：我們主要考慮的，是下面地市的干部——這次選拔，注重的是基層經(jīng)驗。

    這樣一來，就把候選人劃了片區(qū)，下面地市的干部，你們該怎么努力就怎么努力，但是省直機(jī)關(guān)的這些人，你們就不要有啥僥幸心理了，跟你們無關(guān)。

    這個劃框框看起來簡單，其實也不是那么很簡單，無端地劃一個框框出來，框框外的人就不用惦記了——通常來說，這是組織上不希望框框外出現(xiàn)變數(shù)。

    框框內(nèi)的人，按說都還有希望，大家就會一致抵制框框外的人，這也是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的意，不過明白的人就明白了，省里基本上圈定人了……范圍就是那么幾個人。

    按說，秦連成也是省里下去的干部，不過現(xiàn)在沒人會把他當(dāng)作省里的人，所以這個風(fēng)聲，真的是很貼切的。

    陳太忠對這樣的消息不感興趣，他基本上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但是他這種淡定，看在下面人眼里，那就是陳主任手眼通天，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

    哪怕是——結(jié)果不如陳主任的意，陳主任也能保住這一方太平，一個雍容的態(tài)度，真的能安定太多人的心。

    陳太忠對流言蜚語不在意，今天他主抓的是張州上報上來的不文明行為，大約是十點鐘左右，張州那邊的稿子，就從傳真機(jī)里傳了過來。

    下張州的是兩輛車，稽查辦一輛調(diào)研處一輛，帶隊的是李云彤，不過隨行的有秘書處的一個筆桿子，寫這點東西，真的不在話下。

    2641章選點很重要（下）

    稿子寫得不錯，陳太忠抬手撥個電話，就將雷蕾從天南rì報社拎了過來，這就是他自己的私貨了，反正馬勉不在了，他想怎么樣，還不是由著xìng子來？

    不但如此，等雷蕾來了之后，他又讓郭建陽將羅克敵喊來，將雷記者介紹給自己的下屬，“這是天南rì報的雷蕾，跟咱們文明辦有比較密切的合作，你們以后記得多接觸。”

    這一幕，跟馬勉將孫朋朋介紹給他時是何其地相像？連某人自己都暗嘆一聲：權(quán)力果然是個好東西啊，哥們兒手握一個部門，就能正大光明地假公濟(jì)私。

    “我好像見過你，”羅克敵沖雷蕾笑著點點頭，他是多少年的老宣教干部了，“我記得似乎……你跟胡秀鳳關(guān)系不錯？”

    “那是我們主任，”雷蕾點點頭，也不敢多說話，得，太忠隨便安排一個干部接待，都是敢直接稱呼胡主任名字的，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有這么大啊。

    “哦，”羅主任笑而不語，他有點理解陳主任這婦女之友綽號的來歷了，一直以來他總覺得是以訛傳訛，但是隨便介紹一個記者過來，都是極為美貌的成熟女人，別人就算想不說你，也不可能啊。

    他能有這么個想法，說白了，還是因為陳太忠辦的事兒有點犯忌諱，都是宣教口上的，誰還不認(rèn)識幾個記者？羅某人在rì報社的熟人不算多，也有兩位數(shù)。

    馬勉能介紹孫朋朋給陳太忠，那是因為人家是正職，而陳太忠眼下只是副職而已，更別說人家孫朋朋雖然專業(yè)不行，但好歹也是個主任，勉強(qiáng)拿得出手。

    所以說內(nèi)行就是內(nèi)行，輕易就能品到外行體會不出的微妙——陳太忠來宣教口的時間，實在太短了，混不知自己已經(jīng)露了馬腳出來，當(dāng)然，羅克敵不能斷定，這女人就一定跟陳主任不清不白，但是兩人的關(guān)系，絕對不會那么簡單。

    不過，這些也都是小事，看了張州傳來的稿子之后，雷記者表示有些細(xì)節(jié)還需要潤sè一下，于是羅主任就很氣地將她請到樓上詳細(xì)探討——這是文明辦供稿，rì報社記者編輯的稿件，充分的溝通是很有必要的。

    說白了，陳太忠這么安排，也有不想讓文明辦風(fēng)頭過盛的意，否則像那個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的意義一般，文明辦直接供稿都沒問題——這次畢竟是含有敲打張州的意，而且稿子不會只有一篇，那么還是低調(diào)一點的好。

    當(dāng)然，明白的人自然還是會品得出來其中味道，這也無須多言。

    安排完這件事，陳主任就又接到了段衛(wèi)華的電話，段市長表示那個善林公司，問題真的不小，經(jīng)偵支隊這邊表示，有點收不住手了。

    這就是催我聯(lián)系省紀(jì)檢委呢，陳太忠明白老市長的意，放下電話之后，就又跟許純良聯(lián)系一下，說是對李強(qiáng)的調(diào)查，可以加深一步了——素波jǐng察局經(jīng)偵支隊那兒，好像又出來點什么線索。

    “你再沒動靜的話，我都要忍不住了，”許純良在那邊聽得就笑，可見這家伙那里的壓力，也絕對不輕，不過既然是兄弟，他不會借此賣弄。

    事實上，他更關(guān)心另一件事，“我說太忠，沃達(dá)豐的事兒，你趕緊了哈，蔣君蓉一天兩個電話的催我?！?/br>
    “那是她看上你了，”陳太忠笑了起來，“我馬上就去bějīng……火車票都買好了?！?/br>
    “火車票？”許純良表示，自己純良的心不能理解這么深奧的問題，“為什么不是飛機(jī)，你不會差這點錢吧？”

    “肯定有原因，不跟你說，”說起這個來，陳太忠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對了，秦連成的事兒，算是定下來了吧？”

    “嗯，”許純良應(yīng)一聲，按說他的消息沒這么靈通，秦市長雖然是找他老爸辦事，但是他在鳳凰呢，不可能事事都及時溝通，不過這一次，秦連成是得了陳太忠的提示，所以他也能比較快地知道消息，“都跟你說了，張州的車盡快搭?！?/br>
    “你放心吧，明天就見報了，”陳太忠壓了電話，心里難免要琢磨一下，蔣世方到底跟許紹輝是怎么商量的，又做出了什么樣的交換，他真的挺好奇：這省部級干部討價還價的過程，會是什么樣的呢？

    不過這種事，他是沒辦法問許純良的——更可能純良也不知道，反正等塵埃落定之后，看結(jié)果總是能猜出一二來。

    與此同時，蔣世方正在一家會議中心的小接待室看《天南rì報》，他來回翻了幾下，哼一聲將報紙丟在一邊，嘴里輕聲嘀咕一句，“給個機(jī)會你都不會用……真是。”

    蔣省長最近就盯著張州呢，不過他不想輕動，心說有人動的話，他表示一下關(guān)注就行了，正好許紹輝惦記上文明辦主任的位子了，于是他就含糊地表示一下——張州的問題有點嚴(yán)重，已經(jīng)非抓不可了，省紀(jì)檢委應(yīng)該重視嘛。

    這個暗示，他早先是想通過陳太忠表示的，遺憾的是那混小子聽不懂人話，所以他又不得不通過別的渠道暗示一下——反正你惦記文明辦主任的位子呢。

    不過，許紹輝那邊的反應(yīng)，也挺有意，說是文明辦正在搞一個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江川這個裸官做得——真的是世人皆知，等一下文明辦的反應(yīng)吧。

    這一下，蔣世方就清楚了，姓許的也不想輕易地授人以柄，他想順?biāo)浦鄣啬孟麓耸拢≡S也是這么想的，率先出頭的事情……讓別人去干吧。

    一說文明辦出頭，別說蔣世方了，是個人就能想到，出頭者必然會是陳太忠這二愣子——他們倒是想讓潘劍屏出頭呢，老潘可能那么傻嗎？

    陳太忠能出頭的話，確實挺好，蔣省長馬上就想到了一些關(guān)竅，弄下江川來，大家就要考慮這塊rou該怎么分了，不過在天南，他蔣某人不是老大，杜毅才是老大。

    而小陳這家伙，是杜書記都要頭疼的主兒，他出面搞江川，那么在后續(xù)的事情上，老杜也要考慮到這個因素，如此一來，大家可以借這個勢。

    這正是陳太忠當(dāng)初設(shè)想的那種：我未必是搭了別人的車，很可能是別人搭我的車，憑良心說，他這種不妄自菲薄的心態(tài)，很有些道理。

    不過話說回來，別人也不是搭車，只是想讓他起個頭而已——堤壩破口，口子固然很關(guān)鍵，但是更可怕的，是滔天水勢的威壓，否則的話，那口子什么也不是。

    于是，蔣世方就挺關(guān)心最近文明辦的動向，但是今天翻一下報紙，發(fā)現(xiàn)還是屁都沒有，說不得抬頭問穆海波一聲，“宣教部搞的那個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期限差不多了吧？”

    “我看一下，”穆大秘聽領(lǐng)導(dǎo)發(fā)問，就從身邊的小包里摸出個本子來，這是他記錄大事的本子，按說文明辦那點小事，是輪不到記在這個本子上的。

    不過，干部家屬摸底調(diào)查好歹也是四部委掛名，再說了，涉及陳太忠的事情，重視一點不為過，所以他很快在本子上找到了答案，“應(yīng)該……昨天是最后的期限。”

    “哦，”蔣世方點點頭，沒再說話，既然昨天是最后期限，那么明后天還可以再觀察兩天，這點耐心他絕對不缺，省長大人倒是有點略略的好奇，陳太忠能有多少耐心呢？

    像省里發(fā)下表格限期交表，其實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需要下面高度重視，不過cāo辦此事的是文明辦的一個辦公室，這多少又有點比較詭異的感覺，下面真的因為某些變故，導(dǎo)致表格不能按時交上來，也不算很意外——哪怕這個風(fēng)是早就吹過的。

    所以按蔣世方的分析，如果張州不能及時交表，姓陳的小家伙想要找江川的麻煩，也只能通過潘劍屏，或者在報紙上吹風(fēng)。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張州的表在期限截止rì期交上來了，江書記的愛人和孩子都在美國，這根本瞞不了人，但是江川在備注里解釋說，妻子身體有病，在美國養(yǎng)病，孩子正好也在那邊留學(xué)，順便照顧母親。

    他更沒想到的事情，在第二天發(fā)生了，大概是八點半的時候，穆海波就拿著《天南rì報》進(jìn)來了，放報紙的時候，穆大秘信口提一句，“省文明辦在張州搞調(diào)研呢?！?/br>
    “嗯？”蔣世方看他一眼，拿過來報紙翻一翻，又沉吟一下，哭笑不得地?fù)u頭，“長途汽車站……嘿，倒是會選地方。”

    不怪他這副表情，陳太忠這家伙做事，有的時候真不講章法，卻是偏偏能起到不錯的效果——不過，總還是小道手段居多，不夠大氣，長途汽車站……哪個汽車站會沒問題？

    這個時候，陳主任也在拿著報紙看，心說竇部長也挺配合的，我該不該上門表示一下呢？沒錯，這件事是潘劍屏應(yīng)承下來的，但是不管怎么說，人家老竇對文明辦的支持，他不該認(rèn)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要做事……先做人吶，然而再想一想，不去表示一下感謝那不好，去的話老潘會不會有什么意見呢？陳太忠又有點頭大了，這一刻，他有點想念李云彤在身邊的時候了——起碼他能問一句，竇部長和潘部長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領(lǐng)導(dǎo)也有聽八卦的剛xìng需求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