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6-2877好人難做
2876章好人難做(上) 韓忠想的不太對,憑良心說,陳太忠還真沒把這天南電視臺的記者放在眼里,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宣教部的,更是因為他非常熟悉省臺的運作。 居民小區(qū)發(fā)生群體xìng事件,省臺來采訪的,絕對不會是一臺的班子,開什么玩笑,一臺是上星節(jié)目,敢報道這種不和諧內(nèi)容,幕后老板起碼得扯出一個正廳來——最少也得是省臺副臺長拍板才行。 所以來拍攝的,最多也就是二臺的班子——雖然在省臺,一臺二臺的班子有時候會有交叉,但是毫無疑問,敢這么不打招呼就拍的,應(yīng)該就是二臺的班子。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拍了之后能不能播得了,這還是個問題,所以陳太忠是真的不在乎這兩個人。 來的這二位倒是有點不摸頭腦,男人咳嗽一聲,“我們是聽說,有不少無辜群眾被打傷了,過來了解一下情況,請問……您是?” “我是文明辦陳太忠,”陳主任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這里情況很復(fù)雜,不是你們聽說的那樣……回去吧?!?/br> “陳……是文明辦陳主任啊,”男人沉吟一下,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人是誰,他頓時就來了jīng神,“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嗎?我們帶了采訪車來的?!?/br> 尼瑪,這都是什么人啊,劉二狗心里暗嘆一聲,原本他還指望,省臺來的人能略略地紓解一點他的困境呢,不成想陳太忠一報名字,那邊登時軟蛋。 “也……也不需要配合,”陳太忠沉吟一下,終于做出了決定,城中村改造項目,是他碰到都要撓頭的大難題,所以還是大事化小的好——當(dāng)然,陳某人不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決心,但是這改造項目,不管怎么裝,都裝不到j(luò)īng神文明建設(shè)這個筐里。 不過,有點事情,還是能通知這些人做一做,左右是順便的事情,“這個小區(qū)被村民們堵了好幾天,你們可以去采訪一下業(yè)主的感受?!?/br> 這倒沒什么問題,這二位點點頭才待離開,不成想一邊走過來個黑壯的漢子,笑瞇瞇地遞過來四張卡,“這要過年了,一點小意,業(yè)主們……是真的苦啊?!?/br> 這二位車馬費也收得習(xí)慣了,不過眼見陳主任在旁邊,一時還是有點猶豫,男人就伸手去推脫,不成想陳主任發(fā)話了,“這大冷天的……收下吧。” 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他倆不得不收,心說指不定這是陳主任的意呢,不成想他倆前腳出門,后面就是劉福貴一聲冷哼,“韓老板,大家從來井水不犯河水,高高手吧?!?/br> 劉村長見是韓忠給記者紅包,自然就想歪了,心說你是一定要奪我基業(yè)了,說不得又扭頭看一眼陳太忠,“陳主任,這買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真的為難?!?/br> “哦,不是你一個人的,”陳太忠笑瞇瞇地點點頭,“那么,還有些誰呢?能不能說給我聽一聽,要是有我認識的人嘛……嗯?!?/br> 劉福貴一聽這話,登時就傻眼了,他真不知道該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好,可是那個開了桑塔納車黑胖眼鏡一聽,忙不迭地開口,“這個那啥,陳主任……都是您看不上的小人物,其實大股東也不是劉村長?!?/br> “你就特殊,可以不舉手?”陳太忠雙手一背,微微點頭,其實他也有點好奇這個家伙是誰,“這次原諒你了,先說你的身份?!?/br> “這是區(qū)zhèngfǔ辦王主任,”一邊的馮局長發(fā)話了,一開始他就認出了這個男人,只不過陳主任沒問,他也就不說,現(xiàn)在自然要點出其身份——我跟陳太忠一道的。 “小區(qū)的業(yè)主被村民們堵了大門,這個你知道不知道?”陳太忠一聽是區(qū)里的人,就是一聲冷哼,“這個算不算zhèngfǔ事務(wù)?” 王主任心里暗嘆,他今天真的不想跟過來,但是明顯地,這劉二狗不會是陳太忠的對手,尤其是這姓劉的完全不了解上層的斗爭,萬一被人套住,那麻煩可就大多了。 那么他不能不跟來,實在不行也就只能沖出來幫羅區(qū)長擋災(zāi)了——做下屬的,就該有這犧牲的覺悟,不擋大家全完蛋,擋了的話,能保下羅老板,那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且萬一陳太忠不會刁難,他豈不是又結(jié)識一個領(lǐng)導(dǎo)? 面對陳太忠的發(fā)問,他陪著笑臉解釋,“我這也是才知道,業(yè)主們苦啊,所以……正在跟劉村長商量怎么處理,結(jié)果他就接到了您的電話?!?/br> “四天你才知道,也不看《今rì素波》,”陳太忠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齒被燈管照得熠熠生輝,像是要擇人而噬一般,“你這個秘書長……咳咳,辦公室主任就是這么當(dāng)?shù)???/br> 他的口誤,好懸沒把王主任的尿嚇出來,原來這是對上秘書長,都敢如此指責(zé)的主兒——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上啊。 至于說這秘書長是省里的還是市里的,是黨委的還是zhèngfǔ的,都無關(guān)緊要了,關(guān)鍵是人家說得很自然。 “陳主任您聽我解釋,這種事兒一般來說,我們都不愿意聽,”王主任心一橫,實話實說了,你敢讓別人公然搶劉二狗的產(chǎn)業(yè),那我就不怕把事情說得明白點,“小集體房,國家都沒有個政策,我們……能怎么辦?” 你們區(qū)里不會搞安居房嗎?陳太忠好懸沒蹦出這句來,不過他也知道,這話說出來,未免又讓別人小看自己,認為自己不成熟了——雖然面前只是個小科長。 “那你們商量出什么結(jié)果了嗎?”他似笑非笑地哼一聲,順便往自己身上披一面大旗,“村民們毫無理由地綁架業(yè)主,是完全違背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情節(jié)非常嚴重,xìng質(zhì)……非常惡劣,我不可能坐視!” 這個時候,就顯出劉村長和王主任的差距了,劉福貴才待繼續(xù)開口,王主任搶著發(fā)言,“劉村長的意是說,為小區(qū)居民免一年的物業(yè)費做補償……錢不多,但這是村里的一片心意,我說得對吧,小劉?” “嗯嗯,我沒有管理好村民,該向廣大業(yè)主表示出自己的歉意,”劉二狗現(xiàn)在也反應(yīng)過來了,人家真的是就事論事,“現(xiàn)在就讓他們寫通告?!?/br> 要不說這官場中人,最是能抓住同類的脈搏,陳太忠一聽人家是這樣的手段,也有點無趣了,“要是我不來的話,這個補償怕是永遠也沒有吧?” 劉村長和王主任嘿然不語,事實上劉二狗還想狡辯來著的,不過幸虧他在發(fā)言之前謹慎了一下,看了一眼王主任,卻是被一道兇狠的目光瞪了回來——麻痹的,你就乖乖地承認錯誤吧,這才好爭取寬大處理。 他倆不否認,陳太忠就越發(fā)地覺得沒勁兒了,他細算一下,小區(qū)二十幢樓,差不多能有一千戶,每戶就算三百的物業(yè)費,下來也得三十萬。 這還算給哥們兒面子,他點點頭,“被毆打了的業(yè)主,該怎么處理?” “上門道歉,村委會賠錢……我個人賠錢,”劉二狗聽到這個問題,也禁不住慶幸,自己是把王主任拉來了,要不然人家就不會跟他講道理。 “那三十平米呢?”陳太忠又哼一聲。 “明天先發(fā)一部分,”劉二狗果斷地回答,看到陳主任眼神一變,他馬上出聲解釋,“房源有點緊張,再說村里的事兒,我只要給一部分人發(fā)了,其他人就不可能不發(fā),否則大家要折騰的……這個您放心,可以監(jiān)督我?!?/br> “先停止對外銷售,把對內(nèi)的房子發(fā)完,”陳太忠不聽他的解釋,然而,劉二狗的臉上登時就泛起了nongnong的苦sè。 “嘿,我……我舉手,”王老三終于忍不住插話,不過這次他終于沒有忘了程序,舉起了他的手,見陳主任點頭才出聲,“他是想拖到換屆之前,大大地賣個人情……這有不正當(dāng)競選的嫌疑?!?/br> “那又怎么樣呢?你私下串聯(lián),當(dāng)我不知道?”劉二狗臉一沉,“我這個村長好歹是給大家蓋起來房子了,你能做到這一點嗎?我看你只會賣地!” “是啊,你給大家蓋起來房子了,”王老三冷笑一聲回答,“今天要不是有陳主任關(guān)注,這房子能不能真的落到大家手里,你心里有數(shù)!” “陳主任是怎么關(guān)注到這里了,堵門的村民是誰上躥下跳串聯(lián)的?”劉二狗還他一個冷笑,“別以為大家都是聾子瞎子,看不見你那點小動作。” “都給我住嘴,”陳太忠哼一聲,他可不想聽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而且他抓jīng神文明建設(shè),抓的只是現(xiàn)象,對基層的選舉,他也不太好說什么。 反正,這劉村長一旦決定退讓,還能將此事跟換屆選舉掛鉤,而他的對頭王老三馬上就能反應(yīng)過來,可見村里的干部,也不是只會打架罵人。 總之,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跟陳某人無關(guān)了。 于是他抬手拍一拍韓忠的肩膀,“老韓,今天麻煩你了,你跟劉村長談一下合作吧,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得幫我把三十平米落實了,要不然我除了找他,還找你。” 2877章好人難做(下) 陳太忠今天叫韓忠來,并不是對這一塊地有必得之心,當(dāng)然,也不能說一點心都沒有——這只是在極端情況下,他才會選擇的方案。 不過韓老大是幫了他的忙了,人家也因此產(chǎn)生了一些費用,陳某人不會讓朋友白幫忙,于是這話就是交待了——好大一塊肥rou,你想怎么劃拉,那隨便你啦。 “還要……合作?”劉福貴的臉,登時就苦得不能再苦了,說句良心話,他是真的不想跟韓忠發(fā)生什么糾葛,韓家兄弟本來就夠難惹了,陳主任還在韓老大背后撐腰,這尼瑪是怎樣的一種殘忍啊? 太忠做事,這就是地道,韓忠心里禁不住暗嘆,他平rì里也不是沒幫領(lǐng)導(dǎo)辦過事,有的領(lǐng)導(dǎo)就認為,你是跟著我混飯呢,這人情沒必要算得太細,而陳太忠則不然,每次都要算明白。 其實這樣也不好啊,人情不能疊加,就得不到大好處,韓老大心里暗嘆,臉上卻滿是笑容,他走過去輕輕拍一拍劉二狗的肩頭,“小劉,談?wù)劙桑疫@人其實……愿意給別人面子。” 我倒是想不談呢,可能嗎?劉福貴無奈地微微撇嘴,希望你別下口太狠吧…… 他倆會商量什么暫且不提,陳太忠沖那粗黑的王主任招一招手,“來,你過來一下。” 將他叫到身邊,陳主任淡淡地吩咐,“今天的事情,寫個處理經(jīng)過報到市里,主題想是城中村在發(fā)展經(jīng)濟的同時,不能忽視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知道怎么寫吧?” “知道,”王主任點點頭,畢竟是辦公室的,摸一摸領(lǐng)導(dǎo)的,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他還是要確定一下,“城中村的農(nóng)民們空虛無聊,就容易惹是生非……是這樣吧?” “還要檢討一下,你們西城區(qū)對jīng神文明建設(shè)抓得不夠,”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小區(qū)的業(yè)主在家門口無辜被打,你們覺得自己一點責(zé)任都沒有?” 那你打了那么多人,又怎么算呢?王主任心里暗暗嘀咕,臉上卻是不敢流露出半點不滿來,“是是,這是我們工作不夠細致造成的?!?/br> “引以為鑒吧,”陳太忠哼一聲,背著手走出了物業(yè)辦公室,放眼望去,小區(qū)門口還是人滿為患,而且車輛越發(fā)地多了。 他心里有點奇怪,走上前去找個jǐng察一問,才知道又有人打電話聯(lián)系媒體了,不過這次聯(lián)系媒體的不是業(yè)主,而是村民——有人在村子里打人,出手狠毒,而且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到最后jǐng察來了,反倒是挨打的被抓走了,你們要給曝光啊。 在業(yè)主們反映村民堵小區(qū)的時候,沒多少媒體有興趣來,可是一聽說jǐng察亂抓人,就算在這樣寒冷的冬夜里,都來了三家媒體。 那三家媒體采訪村民,天南電視臺的則是堅決不摻乎,就揪著業(yè)主們發(fā)問,尤其是攝影記者還打著燈扛著攝像機,看上去煞是熱鬧。 這是紙媒不具備的優(yōu)勢,于是就有記者去邀請省臺同行,說是小區(qū)門口滿地的鮮血,還有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躺在地上,那視覺效果真的太震撼了——你會不會抓新聞??? “我們會不會抓新聞,關(guān)你什么事兒?”省臺的根本不理會這些人,擱在平rì里,他們就算拒絕也不會這么直接,留一份情面rì后也好相見,但是今天可不行……你知道涉及了誰嗎?亂提建議,會死人的! 所以外面的媒體旗幟鮮明地分為兩個陣營,省臺的動靜大,但業(yè)主們不是能很好地團結(jié),采訪得比較零散,紙媒那一邊動靜小,但是村民們很團結(jié),紛紛譴責(zé)打人兇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發(fā)現(xiàn)陳太忠出來了,接著又有人悄聲提示,說這就是打人兇手,再然后,有人居然認出了陳太忠,“陳主任,您怎么在這兒?” 陳太忠看這女孩兒一眼,覺得似曾相識,他正回憶呢,那邊就做出了提示,“我是商報的,上次跟劉老師一起見過您?!?/br> “哦,商報的啊,”陳太忠點點頭,一指省臺記者采訪的方向,“你采訪的立場不對,采訪業(yè)主去,否則的話,稿子登不了……就算登了你也要倒霉?!?/br> “為什么?”這女人年紀并不是很大,聽到這吩咐,居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然后她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曉莉老師也是靠著這個男人的指點,才有了眼下的名頭,禁不住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謝謝您了,陳主任,我現(xiàn)在就去?!?/br> 算你識相,陳太忠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暗哼一聲,不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就是你打了我兒子?” 陳太忠扭頭一看,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端著一盆水,惡狠狠地向他潑了過來,水還沒到,這味道已經(jīng)到了——真正的臭氣熏天。 陳主任身子連閃幾下,才躲過了這一盆污水,一時禁不住大怒,躥到女人面前,一把拎起女人,抬手就是噼里啪啦七八個脆響的耳光,然后把人往污水里一摔,大喊一聲,“王老三你給我滾出來!” 王老三在屋里呆得沒趣,走了出來,正在跟別人學(xué)說劉二狗的糗樣,猛地見到這里又發(fā)生了事端,忙不迭地往這邊跑。 人沒到呢,他就扇起了鼻子,“我艸,這什么玩意兒啊,真臭……三女子你這是,哪兒弄的金汁?” 金汁?陳太忠一聽這個詞兒,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在農(nóng)村干過,現(xiàn)在建福公司也不缺少跟農(nóng)民打交道的經(jīng)驗,自然知道這“倒金汁”的來歷。 這金汁就是糞水,在農(nóng)村本來是好東西,莊稼一枝花全靠肥當(dāng)家,所以聽起來不錯,但是往人身上潑,那就是侮辱人了,尤其是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化肥了,農(nóng)家肥用得很少。 這年頭往人身上倒金汁,基本上就是頂尖兒侮辱人的手段了,但是……從法律的角度上講,沒有特別適用的罪名,是的,這通常要歸于道德范疇。 這女人就是剛才劃車那孩子的媽,聽說兒子被人打了,還被抓起來了,她老公已經(jīng)趕到了分局——分局里還關(guān)著她弟弟,要不然那孩子也不會那么使壞。 分局那邊不讓探視——借這個機會,沒準還能破一兩個偷雞摸狗的案子,男人打回電話來,說我見不著咱兒子,這女人登時就抓狂了……孩子那么小,就能學(xué)得那么壞,父母方面肯定是有責(zé)任的。 但是現(xiàn)在的城中村,想找金汁也難,于是她就端個盆,把化糞池的蓋子撬開,臭乎乎地弄了一盆來——我見了打人的那貨,就潑他一身,你能把我怎么樣? 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臭歸臭,農(nóng)民們還真沒那么多講究,就算是城中村,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誰還沒往地里撒過糞? 于是,孩子他媽雖然從地上爬起來一身臭烘烘的,卻被趕來的村民拽住了,陳太忠哼一聲,就在須彌戒里翻騰了起來——要是能找到點濃硫酸,摻到這糞水里,我不讓你唱一唱《鐵窗淚》,也就枉為省委領(lǐng)導(dǎo)了。 遺憾的是,陳某人的須彌戒里,還真沒有類似的儲備,他正琢磨從哪兒能弄到點濃硫酸,結(jié)果又走過來一個二十八、九的男人,“你好,我是新華北報業(yè)集團駐天南記者站的副站長童偉,請問是你打傷了很多村民嗎?” “《新華北報》?”陳太忠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了嗎?” “了解了,之前村民有不當(dāng)行為,”童站長點點頭,“我認為應(yīng)該受到批評教育,但是您的手段太過激了,打傷了不少人,慘不忍睹……聽說您是zhèngfǔ工作人員?” “嗯,有點過激了,咱們到一邊說,”陳太忠笑瞇瞇地點頭,沖他招一招手,然后又直著嗓子喊一聲,“老馮,你過來?!?/br> 陳主任對新華北報這一套手腕,真的太熟了,別看這姓童的說什么知道“之前村民有不當(dāng)行為”,發(fā)到報紙上絕對不會有這一段,有的只會是“省委某處長毆打無辜村民——下至幼兒,上至老婦”。 反正只要跟新華北報掛鉤,他直接就做有罪推斷,于是,等馮局長趕過來的時候,他二話不說,抬手就從對方的口袋里拽出了一支筆——那是錄音筆。 將錄音筆放進自己的口袋之后,他才淡淡地說一句,“老馮,這是新華北報的童偉童站長,跟我勒索五十萬的封口費,你說該咋辦?” 童站長被這迅捷的動作弄得呆住了——他可是沒想到,掩飾得很好的錄音筆也能被對方發(fā)現(xiàn),并且果斷搶走,等聽到對方說,自己開口勒索五十萬,一時禁不住大怒,“你憑什么這么血口噴人……你有證據(jù)嗎?” “在天南,我的話就是證據(jù),”陳太忠微微一笑,“為民喉舌……我呸!你們新華北報業(yè),擔(dān)不起這四個字!” “這位jǐng官,”童偉一聽,就知道自己遇上不講理的了,不過他也沒太過驚慌,而是沖馮局長微微一笑,“我邀請您給我做個見證,他搶了我的東西?!?/br> “我沒有看見,”馮局長搖搖頭,然后沖他呲牙一笑,“你一定知道楊姍,但是你可能忘了……她的案子是我們西城法院判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