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8章我心誰知（上）

    “你們狼狽為……”童偉聽得一時大怒，大聲地喊了起來，不成想陳太忠出手如風(fēng)，不等他喊完，直接一拳就將他打暈了，然后用更大的聲音喊了起來，“居然敢襲jǐng！”

    這一嗓子真的很大聲，周圍幾個無所事事的jǐng察紛紛往這邊跑，有人扶起躺在地上的童站長，又看一看自家領(lǐng)導(dǎo)，“頭兒，他襲擊您？”

    “先不說這個，這個人狀態(tài)不對，你們把他控制好，”馮局長擺一下手，“是那個誰……bějīng楊姍的同事，你們先把他弄到車上。”

    一聽說bějīng楊姍的同事，大家就都明白了，當(dāng)初新華北報沒命地折騰，很讓西城分局頭疼了一陣，于是有兩人架著童偉往jǐng車上拖，“我說呢，這小子死活不說自己是哪兒的?！?/br>
    “太忠，我覺得這家伙……狀態(tài)確實不對，”見手下都離開了，馮局長才輕聲嘆口氣，“有點像嗑藥了，回頭得給他做個尿檢。”

    “哈，”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他當(dāng)然知道，老馮這是請示自己呢，心說這公門里的人cāo蛋起來，也真是肆無忌憚，不過這個cāo蛋……我喜歡。

    于是他笑一下之后，就平靜地點點頭，“這個我大力支持你，毒品的危害太大了，而且要深挖來源……有些記者站，也不能成為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嘖，”馮局長聽得一呲牙，這么直白的暗示，他當(dāng)然聽得懂——陳主任要我給新華北的記者站栽贓呢，然而，有個技術(shù)xìng的細(xì)節(jié)，他要敲定一下，“分局還真沒什么資源，這些東西發(fā)現(xiàn)就上報的……湊不出多少來?！?/br>
    毒品這東西，是jǐng察系統(tǒng)里相當(dāng)硬的一個指標(biāo)，論起嚴(yán)重xìng來，也只有槍支和爆炸物能穩(wěn)穩(wěn)地超過它，掃黃抓賭這些都差遠(yuǎn)了。

    撇開毒品的危害xìng不提，掃黃抓賭能掙幾個錢？摸出一起販毒案能繳獲多少毒資？那根本不是可以同rì而語的，而且派出所、分局查獲收繳了多少毒品，這都是可以量化的業(yè)績。

    所以分局或者派出所一旦查獲吸販毒的案子，都會第一時間上報，這不但是爭業(yè)績，而且也是業(yè)內(nèi)公認(rèn)的準(zhǔn)則，誰要想捂著，立馬就會有人歪嘴捅上去——呀，我們所里查獲毒品，沒有上報，這個味道……有點不對吖。

    現(xiàn)在的西城分局里，也存有少量的毒品或者說軟毒品，但是這些東西一個蘿卜一個坑，數(shù)量早就報到市局去了，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還沒有移交而已。

    喂童偉一兩顆的劑量，尿檢查出陽xìng來，這個難度倒不是很大，可是想找到足以定罪的數(shù)量……馮局長也撓頭——就算他找得到，也不敢說自己找得到。

    須彌戒里，倒是還有點海洛因，陳太忠很清楚，剛才他還看到呢，不過他也不可能說，于是沖韓忠所在的方向努一努嘴，“交給我吧，老韓對毒品深惡痛絕，沒準(zhǔn)有什么線索?！?/br>
    他兄弟倆不販毒就算規(guī)矩了，還深惡痛絕？馮局長心知肚明，于是嘴角扯動一下，低聲發(fā)話，“有什么人是不對的，順便就打掉了，勻點出來就完事了。”

    “嗯，”陳太忠點點頭，邁步向小區(qū)外走去，心說哥們兒的手段，其實也很見不得光，但是……目標(biāo)是高尚的，我問心無愧啊。

    他正這么安慰自己呢，就聽到邊有人輕聲交談，“呀，真殘忍啊，八十多歲的老人，都被打得滿臉是血……咱們回你家拿DV，拍了發(fā)到網(wǎng)上吧?！?/br>
    “是啊，太沒人xìng了，聽說還是zhèngfǔ官員打的，”另一個人也小聲表示出了自己的憤慨，“難道打人的，就沒有父母，沒有爺爺nǎinǎi嗎？”

    尼瑪……陳太忠聽得是哭笑不得，那老太太臉上的血，明明是她自己抹上去的！

    不過，他雖然很想打這倆人一頓，可是這倆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不明真相做出這種熱血評價，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哥們兒堵得住媒體的嘴，可是堵不住這悠悠蒼生之口啊，這一刻，陳某人真是有點無奈，遇到事情多了解、多考慮一點，會死人嗎？

    他心里不忿了，于是就走向這倆年輕人，“兩個小弟弟很有正義感啊，我想問一下，你們倆不在附近住吧？”

    這倆雖然也是年輕人，但是論身高和塊頭，比他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見他過來，兩人頓時就變得jǐng惕了起來，聽他這么問，瘦高一點的不做聲，矮壯一點的倒是還有膽子回答，“我們隨便說一說，家就在旁邊呢?！?/br>
    “家要在旁邊的話，你就不會不知道這個小區(qū)發(fā)生了什么cāo蛋事情，”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旋即轉(zhuǎn)身離開，“遇到事情，多想一想吧，不要誤導(dǎo)了大眾，自己將來也后悔?！?/br>
    就在這兩位愕然對視的時候，寒風(fēng)中隱約又傳來了高大年輕人的聲音，“呵呵，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沒人xìng的zhèngfǔ官員……”

    陳太忠雖然是笑著離開的，但是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今天晚上他伸手管這件事，相當(dāng)于是把涉及此事的好多方都得罪了，而且這事做得說不得，他的好心，可能就此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反倒是被人誤會的可能xìng很大。

    其實……我是想跟圓規(guī)腿交流一下感情的，他很無奈地想著，犧牲了自己的私人時間不說，這二十幢樓的業(yè)主也未必領(lǐng)情啊——人家早就想到了，早晚會有人解決的。

    可是……這畢竟是不符合jīng神文明建設(shè)的，我不能坐視老百姓受委屈啊，一時間，陳太忠覺得自己的腦瓜雜亂無比，各種念頭此起彼伏地涌上心頭。

    看一看儀表盤上的時間，才八點半，他拿起手機(jī)就想問一問湯麗萍回去了沒有，可是就在打算撥號的時候，他猛地想起，自己該聯(lián)系一下韓忠——栽贓新華北報的事情，宜早不宜遲啊。

    韓忠的手機(jī)并不在他身上，而是他的跟班拿著的，等了好半天之后，韓總才接起電話，“嘿，太忠你走了？”

    “談得怎么樣？”陳太忠順口問一句，知道韓忠只是成本價定了半幢高層之后，禁不住微微一笑，不貪的人他還是賞識的，“有點便宜他了吧？”

    “這地方確實不怎么樣，跟我搞的樓盤沒法比，還是小集體的房子，”韓忠滿不在乎地回答，“就當(dāng)給購房者以個補充選擇了，反正他高層是三期的事兒，我現(xiàn)在正好資金周轉(zhuǎn)有困難，到時候再買就行了。”

    從骨子里講，韓老板也不是那種喜歡麻煩的人，尤其是他的原始積累已經(jīng)告一段落，為屁大一點利益爭得你死我活，沒準(zhǔn)還要鬧出人命——劃不來。

    “嗯，也是，”陳太忠聽得點點頭，這才問起了正題，“那些賣四號、坨子之類的，有沒有跟你不對盤的主兒？”

    “嘿，是那個新華北報的吧？”韓忠聽得就笑，他現(xiàn)在還呆在小區(qū)，有所見識也正常。

    “老韓你這……做人別太聰明了，有些事兒沒必要說出來嘛，”陳太忠干笑一聲，“要含蓄?！?/br>
    “也就是跟你才不見外的，”韓忠沉吟一下，方始緩緩發(fā)話，“老五也好久不接觸這些玩意兒了，不過最遲十二點以前，沒大魚也弄兩只小蝦來……到時候，找人給馮局長打個匿名電話？”

    “那就麻煩你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才說要打電話給小湯同學(xué)，不成想又有電話進(jìn)來，卻是李云彤將電話打了過來，“陳主任，剛才蒙妮的宋偉，來我家了……”

    嘖，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陳主任聽得撇一撇嘴，這件事中行的紫行長打過電話，后來何宗良也是為此中槍。

    “他說這件事情，何秘書長跟您說過，唉……纏人得很，”傻大姐的語氣，聽起來也有點無奈，“偏偏張強(qiáng)還要幫著他說話，真是頭疼?！?/br>
    “讓他寫個保證書，明天開業(yè)好了，對了，你別收他的東西，瓜田李下的注意一點，”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才想起來，秦連成還要自己跟何宗良溝通一下，關(guān)于下發(fā)文件的事情。

    眼下要九點了，聯(lián)系何宗良是來不及了，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沖，他也沒心情再給小湯打電話了，心里卻是暗暗地提醒自己，明天一大早，要去探望一下何秘書長。

    第二天是個yīn天，冷倒是不怎么冷，陳太忠到了病房的時候，何秘書長正在吃早飯，看起來氣sè不錯，“嘿，小陳來了，一起吃點？”

    自打去向定了之后，何宗良倒是放得開了，除了沒事給bějīng打一打電話之外，也時不時跟陳太忠聯(lián)系一下——他已經(jīng)無須忌憚什么。

    陳太忠倒也不見外，張嘴就把干部家屬調(diào)查表的事情說一遍，“我們秦主任的意是，辦公廳能牽個頭?！?/br>
    “我馬上安排，”何宗良聽到這里，把手里的湯勺一放，就去拿手機(jī)，“趁著現(xiàn)在說話還能頂點用……最近曹福泉總過來取經(jīng)?！?/br>
    他安排完之后，陳太忠還說要再陪秘書長一陣，不成想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2879章我心誰知（下）

    陳太忠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告辭，當(dāng)他走到外間的時候，看到幾個人坐在門邊的沙發(fā)上，其中一個瘦高條、眼窩極深的男人瞥他一眼，目光異常犀利。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何秘書長說的曹福泉。

    陳太忠跟這個人沒打過交道，但是省委才多大一點？他來這里接近半年了，這種級別的主兒，他早就認(rèn)識了。

    陳某人倒是沒介意對方的目光，據(jù)他所知，曹副秘書長看人一向就是這個樣子，換句話說就是氣場很強(qiáng)大，讓人禁不住生出咄咄逼人的感覺。

    以前他可以裝作不見，不跟這人打招呼，不過在這小小的房間里，迎面撞上了，他要是太過冒失，無視領(lǐng)導(dǎo)的權(quán)威，好像也不好。

    他略略猶豫一下，是不是該打個招呼，卻發(fā)現(xiàn)曹福泉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了——很犀利地掃過來，又視而不見地移開。

    你眼里沒我，那我也就沒你了，于是陳太忠斜著眼睛看他一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去。

    “狂妄，”有人用奇低的聲音嘀咕一句，這邊的人也認(rèn)識文明辦的小陳，見這家伙見了曹主任，也不知道走上前表示一下敬意，自然是要憤憤不平。

    曹福泉淡淡地掃說話的人一眼，也沒什么表情，而是沖何宗良的秘書點點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那里，“小田，秘書長jīng神還好吧？”

    “哦，他請您進(jìn)去，”田秘書點點頭……

    陳太忠出來之后，就將自己的冒犯丟到了腦后，在他看來，曹福泉實在不值得他去重視——杜毅的嫡系，再示好也沒用，離了老杜，文明辦還不是發(fā)展成這樣了？

    然后他到文明辦轉(zhuǎn)一圈，發(fā)現(xiàn)秦主任不在辦公室，說不得打個電話匯報一聲，說何秘書長那邊已經(jīng)著手安排了，再然后，就是趕到科委駐素波辦事處，參加科委在素波第一期樓盤第一批交鑰匙的儀式。

    這個儀式，甚至讓許純良和戲曼麗從鳳凰趕了過來，許主任這次來，就不回鳳凰了，然后直接飛bějīng，參加兩千年魯班獎的最后評選。

    所以不常來素波的戲曼麗也趕了過來，年底了，她負(fù)責(zé)的工會還要為大家訂一批福利，正好借這個機(jī)會，幫著照看一下房地產(chǎn)公司。

    儀式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不過饒是如此，折騰完也十一點半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慶功宴，酒桌上說起這次的魯班獎，許純良嘆口氣，“情況不是很樂觀，又多了兩個實力強(qiáng)勁的對手，關(guān)鍵是咱們的優(yōu)勢和短處，都太明顯了。”

    科委大廈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建立了電子版的施工檔案，這在參選的建筑中，不能說是絕無僅有，但也絕對可以用百里挑一來形容。

    這是陳太忠在駐歐辦時想出的點子，張愛國在這邊cāo作了一下，最后等許純良來了科委，徹底地將這個發(fā)揚光大——所以，就算其他建筑也建立了電子檔案，但是跟科委大廈沒法比。

    再然后的，就不是優(yōu)勢了，最多算是特sè，科委大廈一棟樓，采用了兩種建筑結(jié)構(gòu)，五層以下是鋼筋混凝土，上面的樓層，卻是鋼結(jié)構(gòu)加混凝土，中間是巨大的轉(zhuǎn)換梁。

    這也是陳太忠拍板的，先進(jìn)嗎？技術(shù)上絕對算先進(jìn)，但是有意義嗎？這就誰也說不清楚了，像許純良就不認(rèn)它有多先進(jìn)，那個轉(zhuǎn)換梁甚至可能成為隱患——說來說去，不過是增加了建筑成本而已。

    可饒是如此，建筑規(guī)模還是科委大廈最大的短板，造價到最后也就是五千來萬，別的參選建筑，哪一幢不是幾億幾十億的規(guī)模？

    這個短板是如此地短，而且，科委大廈不屬于中建系統(tǒng)，也不是中建承建，想補充點印象分也是無從談起，那么能做的，也就是找子活動了。

    ějīng的翟效方翟總愿意幫忙，收費也不是很高，然而前一陣他都找到許純良，希望許主任能放棄這次評選，明年他打保票中選，否則雙倍退賠——后來的這兩家，來頭太大啊。

    科委大廈是去年夏末秋初完工的，可以參加今年的評選，也可以參加明年的，但是許純良是寧折不彎的xìng子，就是要參加今年的評選。

    可是翟效方說得明白，當(dāng)初我?guī)湍銈冞\作，也沒說百分之百能在這一屆中選，你們肯主動退出，明年不中我雙倍退，今年的話……中不了，那錢就白花了，明年該怎么花還是怎么花，而且就算明年，也不能保證你百分之百中。

    “到現(xiàn)在為止，這個事兒扔了兩百多萬，”許純良當(dāng)著宋敏和戲曼麗，大大咧咧地發(fā)話了，“哼，兩百多萬?！?/br>
    “哈，兩百多萬，”陳太忠笑了起來，“欺負(fù)咱們下不了賬？這么搞真的不厚道?！?/br>
    “這點錢，他真的不會在乎，”許純良冷哼一聲，這意很明白——他都不會在乎，咱倆會在乎嗎？所以他很直接地指出，“這是有些人想cāo控某些領(lǐng)域的獎項，從而……達(dá)到掌握一定話語權(quán)的目的?！?/br>
    “這個倒是，”陳太忠點點頭，隨著在官場里拼搏rì久，他越發(fā)地感受某些系統(tǒng)的封閉和排他xìng，“魯班獎扯淡得很……不能慣出他們這種毛病?！?/br>
    “魯班獎很重要的，”戲曼麗在一邊插嘴，她有點不能理解這兩位在說什么了，但是她能確定的一點是，在離開鳳凰的時候，喬小樹市長特地跑來叮囑，“小戲，魯班獎是全國建筑系統(tǒng)最權(quán)威的獎項，咱科委必須爭取?！?/br>
    “重要的獎項……嘿，多了，關(guān)鍵是得你認(rèn)為他是重要的，”陳太忠不以為意地?fù)]一揮手，“大家都不把他當(dāng)回事，那他就屁也不是?！?/br>
    他這話說得不假，但是別人都當(dāng)他是扯淡了，這年頭展會經(jīng)濟(jì)泛濫，這魯班獎是少見的國字號的獎項——誰還會錯過這一場盛宴？

    “今年一定要拿到，”許純良下定了決心，他看一眼陳太忠，“太忠你說這家伙是不是想獅子大張嘴，訛咱們一道？”

    “這個……可能xìng不大吧，”陳太忠被他這句話問得有點尷尬，在他印象里，介紹翟效方的齊晉生還是比較爽快的主兒，也沒說翟總不靠譜啥的。

    不過不管怎么說，還是他引見的人出了紕漏，這讓他心里有點不好受，要不是礙著宋敏和戲曼麗在場，他都恨不得一個電話打到齊老二那里，問一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沉吟一下發(fā)話，“要是事情不順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我再想別的辦法……翟效方要是提價碼，你別答應(yīng)他，咱們不慣他這毛病?！?/br>
    “我試一試吧，”許純良點點頭，又不屑地笑一聲，“有些關(guān)系我是懶得去找，真要不給面子了，那就大家都不要氣?！?/br>
    “我也是啊，”陳太忠郁悶地撇一撇嘴，“寧可出點錢，也沒必要用牛刀去殺雞……但是要是有人覺得咱們能予取予求，那可是打錯算盤了?！?/br>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的，”許純良點點頭，其實，以他懶散的xìng子，是想讓陳太忠出頭搞定bějīng那邊的，不過許書記知道之后，意味深長地問了他一句——“這個魯班獎的評選里，你到底出過多少力？”

    許主任吃這么一問，也覺得有點掛不住，所以決定自己先找關(guān)系，不行的話再去讓陳太忠想辦法。

    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下午陳太忠來辦公室轉(zhuǎn)一圈，正說要再去樹葬辦轉(zhuǎn)一轉(zhuǎn)，華安來通知他，說主任找。

    秦連成正在屋里看一張報紙，見陳太忠進(jìn)來，這才一揚手里的報紙，“今天的《都市晨報》看了沒有？”

    “沒有，”陳太忠搖搖頭，走上前接過報紙，這都市晨報不是天南的，跟《天南商報》一樣，也是社會xìng報紙，不知道是海角還是地北辦的，總之也是面向全國發(fā)行，但是真的影響力，也就附近幾個省。

    他翻看一下，禁不住就苦笑了起來，這都市晨報居然這么快就報導(dǎo)了綠柳小區(qū)的事情，還配發(fā)了一張那個老婦倒在地上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卻也能看出“被毆打”老人的悲愴和無奈。

    有意的是配發(fā)的報道，這記者也不知道是怎么打聽的消息，說馬坡村官商勾結(jié)，征地不給錢還毆打無辜村民，還重點指出，有防暴隊員和jǐng察出動，抓走了不少無辜村民。

    “失實報道，”陳太忠看了兩眼之后，不屑地往桌上一丟，“我親身經(jīng)歷的，我還動手打人了，起因是村民綁架小區(qū)業(yè)主?！?/br>
    “我了解過了，”秦連成點點頭，微微一笑，“要不怎么知道你參與了？”

    “要追究這家報紙的責(zé)任，”陳太忠嘆口氣，“不實報道也就算了，還有意混淆視聽，這是在給咱們天南抹黑！”

    “這種事兒，計較不過來的，知道它報導(dǎo)不實就行了，”秦連成輕描淡寫地一擺手，“民眾怎么看，其實無所謂，咱們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區(qū)區(qū)的一個都市晨報而已……”

    這就叫別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領(lǐng)導(dǎo)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