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協(xié)議婚姻[古穿今]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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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在陽山機械冶金??茖W校的院內(nèi),雖然是??疲瑓s是部屬高校,少有的恢復高考第一年分數(shù)線就不低的學校。整個省內(nèi)的機械人才,基本上都是從這所學校輸出的。 到了家,趙淮親切地問候了司機兩句,留他喝一碗熱茶。 “趙校長,您快進去吧,我沒事兒!”司機感激涕零地,“我就不進去了,您也注意身體?!?/br> 趙淮又寒暄了幾句,這才轉(zhuǎn)身進了小別墅。 雖然對外親切,但是在家的時候,趙淮卻是說一不二的。他一進門,原本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趙蕓蕓,立刻坐了起來。 “沒個正經(jīng)樣子,”趙淮看她坐直,把夾棉大衣脫下來丟到趙蕓蕓身上,“當初就應(yīng)該把你嫁過去!” “爸爸!”趙蕓蕓把大衣掛好,生氣又不敢、帶著一點撒嬌的腔調(diào)抱怨,“反正jiejie也是個傻子,她嫁過去不是正好嗎?” “傻子?”趙淮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十個你加起來都沒她聰明!” 趙夫人從樓上下來了:“哎喲,這是哪來的火氣?” “都是你慣的!要不是她逃婚,我能把音音嫁到那個地方去?今天何止是不順利,我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別跟我發(fā)脾氣,”趙夫人不吃他這一套,“你還能丟臉?墻頭草、隨風倒,吹不倒的趙大佬。誰不知道你趙淮長袖善舞,叫你那個殘廢女婿為難了,你跟蕓蕓發(fā)什么脾氣!” “你這當媽的,得一碗水端平才行,”趙淮坐在沙發(fā)上,奇怪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生氣,“以后多給那邊送點東西,明天把音音嫁妝里的收音機和縫紉機都送過去?!?/br> “爸!那是我的嫁妝!” 趙蕓蕓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了。 當初那可是給她準備的嫁妝,收音機是上海的,縫紉機是蝴蝶的,都是最好的牌子! “憑什么給那個傻子???她還嫁了個殘廢……” 趙淮看了自己這個真傻的二女兒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是跟你jiejie一樣傻,別說陪嫁個收音機了,電視機都行??上羌偕?,你倒是個真傻?!?/br> “爸爸!” 趙蕓蕓眼淚都下來了,轉(zhuǎn)身往二樓跑。趙淮看著她的身影,面無表情。 要不是這個閨女逃婚,他怎么會失去這么聰明一顆棋子!就趙音音這個腦子,如果好好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家嫁不進去?嫁進去什么樣的人家不能如魚得水?比他的兩個兒子都成器! 趙蕓蕓氣鼓鼓地回房間去了,咬牙切齒地把門用力摔上。 她那個傻子jiejie從小就不討人喜歡,別人說話都聽不懂,害她和媽丟臉。后來好不容易把她送到鄉(xiāng)下姑姥家了,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竟然突然就不傻了。 本來,有這么個jiejie能替她嫁到許家去,她還挺高興的??墒前职纸裉爝@是發(fā)什么瘋?她哪里就比不上她那個傻jiejie了? 不過,這個家里就是趙淮的一言堂。不管趙蕓蕓怎么反抗,第二天,她的上海牌收音機和蝴蝶牌縫紉機,還是被送到趙音音那去了。 收音機搬到了西廂房,趙音音有點試探地把插頭插好,擰開了這臺閃著金屬光澤的收音機。 “……你以為我窮,不好看,就沒有感情嗎?我也會的。如果上帝賦予我財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難于離開我……”1 這時候的電臺,經(jīng)常會把老電影的配音剪輯在一起播放。趙音音迷上了這臺收音機:她穿越之前,老太后那才有一臺留聲機,她現(xiàn)在的生活,可比皇上還好了! 全家一起聽了個節(jié)目尾巴,然后又聽了和節(jié)目氣質(zhì)極不搭的《國際歌》。這時候的電臺廣播節(jié)目,開頭都是《東方紅》,結(jié)尾都是《國際歌》。 幾個小孩嚷嚷著還要聽,跑過去小心翼翼地調(diào)著波段。 許云海對趙音音道:“我這岳父還真是……一言難盡?!?/br> 他原本以為,經(jīng)過昨天那么一段,恐怕以后就可以跟趙淮這老狐貍徹底斷了來往??刹辉耄沁吘尤痪涂蜌馄饋砹?! “這才是真正的老狐貍呢,”趙音音一向會對付這種人,要打得對方怕了才行,不然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被對方利用一下,“不過,只要他以后不會用你的名義去搭上王旅長這條線,也就夠了?!?/br> 對趙淮這樣的真小人,叫他怕叫他重視,總比叫他輕視的好。瞧他之前見都不見自己、就把她嫁過來的舉動,這人的血怕是比毒蛇還要涼。 “而且,本來這些就是應(yīng)該給我的嫁妝,不要白不要!” 大致看了看收音機的尺寸,趙音音又喜滋滋去看縫紉機。 她不會用這東西,可是光聽名字,光看著這縫紉機的針尖也知道,這東西大致是做什么的。 當初在宮里的時候,帶她的姑姑愛俏又要強,叫這些小宮女整日整夜沒完沒了地給她改衣裳。今天這件衣服鑲?cè)肋叄魈炷请p鞋拆了重新繡。要是有這東西,那可就不用遭罪了! 她小心翼翼地踩了一腳縫紉機下面的踏板,針頭一下子就扎了下去,嚇得趙音音往后跳了一步。 “小心點!” 許云海怕她摔了或者扎了自己的手,指點她道:“李巧家里頭有縫紉機,你找她教你怎么縫,有這東西縫衣服可快了。” “只可惜家里頭沒什么布,”趙音音嘆口氣,幾個孩子的布票棉花票都領(lǐng)回來了,可是也沒有多少,“回頭還是得打聽打聽,去哪能買些布或者衣裳。” 她想到什么,又笑起來:“早知道,昨天我應(yīng)該在我那好爹面前提一提這件事的,他家包不齊有不少多的?!?/br> 許云海面露厭惡,雖然趙淮送來不少東西,可是這人的人品卻實在叫人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不用他的,我回頭打聽打聽,看看去哪能買些,哪怕價格高一點也行。” “不光是布,最好還能弄點吃的,”趙音音算著日子,“一月末過年,現(xiàn)在可就得開始準備了?!?/br> 她正要列清單,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問:“音音,音音吶?我問一下,許云海家里,是不是這兒啊?” 鄉(xiāng)下的姑姥姥來了! 這才是她穿越過來之后,對她最真最好的人呢!趙音音喜滋滋站起來,突然想起來,貼著許云海叮囑他:“咱倆那協(xié)議,在我姑姥姥面前可不許露餡!” 第18章 二更 趙音音的姑姥姥姓錢, 叫錢松芝,是趙音音姥爺?shù)挠Hmeimei。錢松芝男人沒得早,兒子孫子都不在身邊, 把趙音音當親外孫女看的。 老太太頭上帶了個小帽,手上還拎著個蛇皮袋, 看見趙音音出來先罵她:“告訴你多少回了!戴個帽子再出門, 瞅你聰明了沒幾天, 咋還傻回去了!” 趙音音小時候總頭疼, 當時的她還是個傻子,親媽都沒發(fā)現(xiàn),還是錢老太太細心發(fā)現(xiàn)了。天天給她揉,冬天夏天都怕她凍著,給她縫了好幾頂帽子。 “姑姥, 我這不就進屋了嗎?”她接過錢老太太手里頭的蛇皮袋, 要扶她進屋, “你拿這老些東西干啥啊, 城里都有?!?/br> “城里有啥?吃顆蔥都得上街買,咋的, 進城兩天金貴了,還吃不慣你姑姥種的大蔥了?” 錢松芝不是那種慈愛的老太太,二十幾歲就當了寡婦, 不夠潑辣哪能把幾個兒子都拉扯大?不得叫人欺負死。 “我這不是怕你累著嘛。” 趙音音趕緊領(lǐng)老太太進屋, 喊幾個小孩過來認人:“快來,這是姑太姥!” 錢松芝知道趙音音嫁的人家有好幾個侄子侄女,她倒是挺稀罕小孩,從兜里掏了幾張毛票,一人給了一毛錢, 還使勁兒捏了捏小寶的胖臉蛋。 許云海有點不好意思,趕緊叫幾個小孩道謝:“快謝謝姑太姥!” 之前從王旅長手里收到的鋼筆,可比不上這一毛錢來得稀罕。家屬院胡同出去拐兩道彎就是小賣部,家屬院的孩子們可沒有一個去光顧過。 伊伊拿著一毛錢,有點不自在,她伸手把一毛錢遞給趙音音:“嬸嬸,給你?!?/br> 以前在家里領(lǐng)到壓歲錢,mama都要收上去的。 “給她干啥,自個留著花!” 莎莎干脆利落地把錢揣兜里了,伊伊和小寶都看趙音音,趙音音樂了:“我還貪你們這一毛錢?趕緊揣兜里吧,想花的話就叫伊伊領(lǐng)著,去小賣部買點啥?!?/br> “我不花了吧……”伊伊有點惴惴地,“我攢著?!?/br> 莎莎卻想花錢:“我要花,我想去小賣部!” 小寶也捏著一毛錢,沒說話,看著伊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聰明了,不管啥事兒,只要跟著jiejie走,就不會挨嬸嬸說,叔叔也會露出欣慰的表情夸他兩句。 伊伊看著弟弟meimei的眼神,捏著手里的一毛錢,又看向嬸嬸。趙音音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去吧,你領(lǐng)著弟弟meimei去趟小賣部,這是姑太姥給的錢,就是給你們花的?!?/br> 莎莎高高興興地拽著伊伊出去了,小寶在后面緊緊跟著,許云海趕緊過來跟老太太道謝:“讓姑姥破費了?!?/br> 錢老太太看許云海的眼神有點挑剔,要不是當初趙淮嫁女兒的手腳太快,她非得過來把他撓個滿臉花不可!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嫁個走不了道的男人圖個啥? “音音也嫁過來倆月了吧?咋連身新衣裳都沒做?”她一眼就看出來,趙音音穿的還是之前的舊衣裳呢,“你工資上交不?” 趙音音趕緊攔著錢老太太:“上交,錢都擱我這呢。做不做新衣裳的,這不主要是沒票嘛?!?/br> 錢老太太嘆口氣:“人家都說城里吃商品糧好,叫我看,有啥好的?動彈動彈,哪不是錢?” 她瞥了一眼有點緊張的許云海,又輕飄飄問了一句:“再過幾天就是音音的生辰了,你有啥打算沒有?” 趙音音過生日? 許云海更緊張了,他壓根就不知道趙音音的生日! 錢老太太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來這人壓根沒打算。她要說什么,趙音音趕緊拿話攔著:“姑姥,你咋來的?坐驢車?” 錢老太太心疼侄孫女,把話收了,打算私下里點點趙音音。嫁人那就得當家才行,男人不管咋行? “坐的王大麻子家的驢車,一直給我送到街口,后天過來接我,”她又敲打許云海,“孫女婿,我住兩天行不行?” 許云海感覺到老太太隱隱約約一點敵意,趕緊說:“姑姥你住多久都行。” 趙音音也怕說多了再說漏了——她跟許云海畢竟不是真夫妻,干脆趕他去看書:“你去繼續(xù)看書吧,我跟我姑姥說會兒話?!?/br> 這會兒仨小孩都出去了,也方便。 許云海推著輪椅出去了,錢老太太眼睛盯著他背影看,掏出旱煙袋,劃了火柴點上。老太太煙癮大,吸一口再吐出去的煙都看不見色。 “音音吶,你告訴姑姥,你倆是不是都沒洞房?” 趙音音剛沏上茶,聽著錢老太太這么一問,好懸沒把手上的茶杯摔了。 “姑姥!你說啥呢!” “我說啥,”錢老太太拿煙袋鍋子指趙音音,“你還當你是大姑娘呢?。窟@都嫁了人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這姑爺子一看就干不了活,那活不都堆你身上了?有工資有啥用啊……” 老太太一把薅她過去坐在炕沿上,湊過去跟趙音音說話:“你告訴我句實話,姑爺子這腿,到底是怎么個不行法?那兒……行不行啊?” 趙音音人活兩世,這還是第一次進行這么露骨的對話,她臉紅了不敢說話,把錢老太太急的。 “咋的?他不光腿壞了,下邊也站不起來?” 許云海不是誠心偷聽,他進屋了,又想著把堂屋的灶里再湊一把火,叫西廂房的炕更熱一點。才把柴火湊進去,就聽見錢老太太這一聲。 “沒有!沒有——”趙音音臉燙得能煎雞蛋,“他就是大腿的關(guān)節(jié)壞了,以后做手術(shù)還能好。” “唉,”錢老太太嘆口氣,“那還能好點,天下沒有比你那個畜生爹更不是物的了,把親閨女往火坑里推!你也是個傻子,趙蕓蕓能逃婚,你干啥不逃?你是翻墻不如她利索,還是腦子不如她?” “逃婚也就只能逃幾天,”趙音音給錢老太太說,“我媽跟我meimei就是想躲幾天叫我頂上罷了,糧票得拿兩本開,出去住店得拿介紹信,沒有我媽幫她,蕓蕓能逃婚?” 錢老太太嘆口氣:“你媽那心眼子啊,都歪到天邊去了?!?/br> 她又問趙音音:“你跟我說實話,這小子對你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