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協(xié)議婚姻[古穿今]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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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姥正跟趙音音坐一起說著什么,許云海問趙音音:“你之前看的那本營養(yǎng)學的書叫啥來著?” 趙音音猜出來他因為什么想看那本書,有點感動又有點好笑道:“我都看完了,你再看一遍干啥?” 她想了想:“rou類就是補充蛋白質(zhì)和脂肪……大不了咱家多做點豆腐跟雞蛋就行了?!?/br> 姑姥問她:“雞蛋你聞著腥不腥?” 趙音音回憶了一下:“早上吃咸鴨蛋沒啥感覺,但是今天炒黃瓜的時候,我本來想做瓜片炒雞蛋,莫名其妙就非常不想吃雞蛋……” “那就多吃豆腐,”姑姥站起來,“我明天回趟村里頭,多收點咸鴨蛋回來!每頓都吃一個?!?/br> “吃太咸也不太好吧?” 許云海之前聽趙音音說吃咸了不好,姑姥說:“沒事兒!咱村的咸鴨蛋不咋咸,都是拿黃泥腌的,再加一點酒,不咸也冒油?!?/br> “行,”許云海想起來家里頭還有點豬油,問趙音音,“豬油你能吃下去嗎?” 趙音音有點不好意思,豬油可是好東西,好容易才熬了不少呢。 “沒事,我吃不了就你們吃唄,還有仨孩子呢……” “嬸嬸!我不吃!我從今天開始只吃菜!” 伊伊有點擔心地跑過來,剛剛她留了牛rou給嬸嬸,結果嬸嬸聞到了就去廁所吐酸水……把她有點嚇著了。 許云海安撫了伊伊一句,拿著家里頭的豬油出門找人換豆油去了。 現(xiàn)在是月底,家家應該都沒有多少油了,許云海從一樓開始問。 “姐,能幫個忙嗎?我媳婦兒現(xiàn)在吃不了rou……家里拿豬油做菜,她聞不了,想跟你們家換點豆油。” “行!你等一下!” 這家的小姑娘之前趙音音幫著接送了好幾個月,大姐熱情地把油壺拎出來,直接全給許云海倒里了:“當初我姑娘可沒少吃你們家小趙給做的菜……” 她小聲問:“懷上了?” 這年頭大家都饞rou,吃不下rou也就只有這么個理由了。 許云海微微點了點頭,姑姥囑咐了他不能說,他也不知道這算是說還不是不說。 “哎喲!那可是好事兒!” 大姐給許云海倒了能有二兩豆油,然后用勺子從許云海那碗豬油里舀了兩勺:“行了!去繼續(xù)換去吧?!?/br> “不行,姐你再舀點,你這都能換著大半碗了!” “換啥!當初小趙給俺閨女吃那些菜也沒上門跟我要伙食費??!” 許云海辯解道:“姐,你都給咱家送了兩回雞蛋了,那點醬菜也不值當這些?!?/br> “說啥呢!”大姐瞪他一眼,“小趙那可是心意……” 她把許云海往出推:“去吧,小趙這可遭罪了,懷個孩子吃不了rou,你多給換點豆油吃!” 許云海從一樓到四樓,一碗豬油愣是換出來二斤豆油。 他拎著豆油回家,姑姥看見了:“沒少換啊?!?/br> “都是幫著咱家,”許云海道,“那一碗豬油哪有這么多……一樓大姐把她們家油壺都倒空了?!?/br> 姑姥說:“你可得記著人家的好,將來有機會了,咱也把人情還上。” “嗯呢姑姥,我都記著呢?!?/br> 不能吃rou,許云海開始每天跑去買豆腐、買豆?jié){,他又跑去食堂請教大師傅,聽說用白醋能去雞蛋的腥味兒,回來試著給趙音音做了個蒸水蛋吃。 “咋樣?聞著味兒惡心不?” 趙音音聞了聞,覺著沒什么,又拿勺子舀起來一點吃下去,一點反應也沒有:“挺好吃,沒有那個蛋腥味兒了。” 她也挺高興,不光是終于多了點能吃的菜。光吃豆腐營養(yǎng)實在是跟不上,但是rou一吃就吐也實在是沒辦法。 “辛苦你了……” 這些日子,趙音音在食堂也有點犯惡心,就每天中午回家來吃飯。許云海天天跑回來做飯,送她到辦公室自個再風風火火去上班。 “辛苦啥?我做飯我自己不吃嗎?”看著趙音音終于能吃下去個雞蛋,放心多了,“我再做個湯,咱就開飯。你喊姑姥出來吃飯?!?/br> 因為趙音音懷孕,姑姥這么多年都沒能戒的煙,居然就這么直接戒掉了。 晚上孩子們回來,伊伊看見桌上有一盤子炒雞蛋,第一時間就抱著炒雞蛋往廚房跑:“叔!你咋忘了!我嬸嬸聞不了雞蛋味兒!” “沒事,這個能聞了,”趙音音替許云海解釋道,“你叔去找人學的做法,現(xiàn)在嬸嬸也能吃雞蛋了。” 雖然平時姑姥和孩子們也隔三差五去宋致然家吃rou,許云海還把剩下的鹽水火腿都送到那邊去了,但宋致然的手藝相對來說就沒那么好吃了。今兒的炒雞蛋是趙音音親自做的,幾個孩子吃得又香又甜。 “可把咱家這幾個孩兒饞壞了?!?/br> 趙音音這反應一直持續(xù)到將近六月末,她吃了一個多月的豆腐雞蛋,終于能吃rou了。全家都松了一口氣,趙音音自己也饞得不行,親自下廚做了一鍋紅燒rou。 要說解饞,還真得是又肥又香的紅燒rou。這一個多月下來,rou票倒是剩了兩斤下來,趙音音做了一大鍋紅燒rou出來,又在里面放了豆腐皮結,給之前幫忙換豆油的幾家都送了一小碗過去。 雖然只是一小碗,可是沒有誰家嫌少,這時候的rou多金貴?。?/br> 幾個小孩都吃得狼吞虎咽的,姑姥生怕幾個孩子嗆著,連一直不怎么愛吃飯的伊伊也大口大口地吃rou。 “現(xiàn)在有三個月了吧?” 趙音音點點頭,按照大夫說的,到現(xiàn)在正好是十二周。 姑姥點了點頭,又給趙音音夾rou吃:“三個月之后就穩(wěn)當了,不像是剛開始那么折騰。這回可算不吐了,想吃啥就說,姑姥給你做?!?/br> “這紅燒rou吃下去,可得管好幾天,”趙音音倒是有不少想吃的,可是現(xiàn)在的物質(zhì)條件下,也買不到什么東西,“先吃飯!” 吃完飯,周群芳拎著東西過來了。 “聽說你有了?”周群芳還是跟李巧那聽說的,“我給你拿了罐奶粉,平常喝點?!?/br> 趙音音趕緊謝謝她,又去沏茶,周群芳趕緊拽住她:“行了,你好好坐著就行了。懷相咋樣?折騰你不?” “前段時間聞不了rou味兒,現(xiàn)在好了,”趙音音看著周群芳比之前瘦了,也黑了些,可是精神狀態(tài)卻很好,“你最近怎么樣?怎么黑了這些……” 許云海笑道:“我忘了跟你說了,周姐啊……升了!” “哎喲!”趙音音知道周群芳之前在車間和后勤之間來回調(diào)動,后來宋致然來了把她調(diào)到了工會去,“我咋沒聽宋姐說?” “我不在工會了,去了車間。咱廠子新引進的機器是德國的,我下狠心跟著學了德語,又跟人家派來的工程師學了半個月,現(xiàn)在專門負責維護那機器?!?/br> “周姐,你可太厲害了!” 現(xiàn)在是全民英語熱,連姑姥也跟著學了幾句“點頭yes搖頭no”。趙音音跟著收音機里的聽過幾次,覺得自己學不來這玩意。 周群芳居然還能學德語! “厲害啥,書呆子罷了,”周群芳有點羞澀地笑,“我這次來,還有個事兒跟你說?!?/br> 許云海給兩人沏了茶,端進屋里,又拿了兩塊綠豆糕招待周群芳。 周群芳站起來謝了一句,趙音音拽她坐下:“謝啥,快說,啥事兒?” “你跟小許現(xiàn)在可好多了,不像一開始還透著那么一股客氣勁兒,”周群芳打趣了一句,這才往下說,“你聽說了嗎?遇羅錦上訴離婚了!” 她看趙音音沒反應,給她介紹起來。 遇羅錦是烈士遇羅克的meimei,遇羅克寫的《出身論》旗幟鮮明地反對出身問題,被4人幫成員點名為“大毒草”,在七零年三月五號被槍斃于北京體育場的十萬人大會上。 遇羅錦被哥哥牽連,判了勞教三年,后來插隊的時候嫁給了現(xiàn)在的丈夫。她跟現(xiàn)任丈夫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在八零年五月份在法院以為“感情破裂”為由提出了上訴離婚。1 周群芳有些激動:“好多人說她是女陳世美,可是我不同意!沒有感情的婚姻有多么痛苦……憑什么沒有感情就不能作為離婚的條件?” 她給趙音音看自己抄到本子上的資料:“那十年里頭,上海那么先進的地方,每天離婚的夫妻連兩對都不到……兩對!有多少女人就這么被束縛在婚姻的牢獄里頭!” 趙音音看了小半本恩格斯,她看著周群芳記錄在本子上的資料,小聲地接了一句:“如果說只有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那么也只有繼續(xù)保持愛情的婚姻才會合乎道德……2” 許云海聽見兩個人的聲音加高,也走了進來,接著趙音音的話說了下去:“如果感情確實已經(jīng)消失或者已經(jīng)被新的熱烈的愛情所排擠,那就會使離婚無論對于對方或?qū)τ谏鐣汲蔀樾沂隆?” 周群芳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激動地說道:“確實,遇羅錦的丈夫幫她平反,幫她哥哥平反,但是這并不是必須用一個女人的一生來補償?shù)?!那樣的情況下嫁給對方,她做出的選擇根本就不是自由的,而是為了求生!” 她的經(jīng)歷,可以說是跟遇羅錦相當相似的。她跟劉得水分居,身邊的人是支持的,但是更多人都是不理解甚至反對的。 劉得水當初沒嫌棄她成分娶了她,撕她兩本書算什么,不干活算什么,怎么能離婚呢? 她站定在原地,看著趙音音:“音音,你一定不會覺得她是陳世美的,對不對?” 趙音音點點頭。 “就算是報恩,也可以有多種方法,并不一定要以身相許。女人也是個獨立的自由的人,而不是什么可以拿來報恩的物件……” “你說得對!” 周群芳內(nèi)心激動,她也只有跟家人、跟趙音音能傾訴心底的這些話了。她不知道聽了多少人說起來,讓她好好跟劉得水過,人家劉得水當初待她不薄…… 可是那些所謂的“恩情”,就能抵消掉兩個人沒有感情過的那些麻木不仁的日子嗎? “而且,現(xiàn)在正是新婚姻法制訂的時候,我多希望這件案子的影響能更大點!” 這件案子的確在社會上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報紙上天天都有持有雙方觀點的文章吵來吵去,周群芳興致勃勃地每天寫稿子投稿,宋致然甚至還在工會辦的廠報中夾雜私貨轉(zhuǎn)載了一篇《婚姻必須以愛情為基礎》。 趙音音也在廠辦里頭給幾個同事講這件事,大家都覺得,感情破裂的確應該可以離婚。離婚這么難,是文·ge時候?qū)D女的壓迫,決不能留下來。 在這件案子的發(fā)酵影響之下,新《婚姻法》的制訂也加快了速度,其中關于感情破裂是否能夠離婚的條款引發(fā)了爭議,討論了兩個多小時,最后只能單獨拿出來表決。 幾乎所有女性委員都投了同意票!雖然許多男性委員不同意,但是這條仍然獲得了通過。 而在新《婚姻法》正式頒布之后,法院也根據(jù)這部法規(guī)判定遇羅錦夫妻雙方離婚,判決書說:“十年浩劫使原告人遭受政治迫害,僅為有個棲身之處,兩人即草率結婚,顯見這種婚姻并非愛情的結合?;楹?,原被告人又沒有建立起夫妻感情,這對雙方都是一種牢籠?!? 周群芳給趙音音讀這一段,激動得眼中噙著淚花:“……這對雙方都是一種牢籠!” 雖然遇羅錦本身有著一定的爭議性,可是她的起訴離婚,顯然是推動新《婚姻法》感情破裂離婚條文中不可缺少的動力。 宋致然也說道:“還是要努力往上走!我聽說,這一條表決的時候,好多男性委員都不同意,幸好在場的女委員們都投了同意票?!?/br> “他們當然不同意了!沒有了妻子,誰來給他們當牛做馬呢!”周群芳情緒激動,“我再也等不及了……《婚姻法》一生效,我就立刻去起訴離婚!” 令人有些遺憾的是,一審判決后遇羅錦的丈夫重新上訴,法院駁回一審判決,雖然仍然判定兩人離婚,可是卻在判決書中對遇羅錦做出了批判。同情她、為她說話的審判員也遭受了處分。 趙音音嘆口氣:“ge命尚未成功……” 許云海正替她捏酸脹的小腿,接了一句:“同志仍需努力。我們努力,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這次軍婚的那條沒改變,可是說不定下次就會改掉了!” 她點點頭:“對,只要感情破裂能離婚這條在《婚姻法》里面,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步了,這能救多少人的命??!” 當時有報紙刊登了一份立法委員會發(fā)出的調(diào)查報告,監(jiān)獄的女殺人犯中,相當多一部分是因為不能離婚、被長期虐待,這才鋌而走險毒殺丈夫的。除此之外,又有多少人是因為長期虐待而死去、或者生不如死呢? 一九八零一月一日,新的《婚姻法》正式生效,周群芳立刻去法院起訴劉得水,要求以兩人感情破裂為由判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