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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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齊抬起頭來望過去,然后面面相覷,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 流民們一個接一個地站起來,乖乖地排著隊往前走,羅云帶著手下士兵端著長槍和長刀正嚴肅地檢查,,讓他們挨個兒離開,留下一地的刀劍和農(nóng)具,以便待會兒再來收取。流民里面依舊混著真正的土匪,就怕藏匿著武器或者中途發(fā)難,傷著人就麻煩了。 檢查的很快,可流民們伸長著脖子排著隊依舊煎熬,因為他們看到有士兵從后面的車隊里抬出來一個個大桶,桶一打開,那香味兒…… 提早被檢查通過的那幾位幸運的兄弟已經(jīng)拿到了一個碗,一勺白色的香粥,光看到就讓他們眼睛發(fā)直,那粥里的東西竟都是看得到的,不全都是水! 他們使勁地咽了咽口水,才忍耐著沒沖過去,光聞著味兒都知道有多香。甚至排在后面的恨不得那粥再稀薄點,多一點,就怕輪到他粥沒了,卑微的他們沒什么要求,只要有那么點米面的味兒就足夠。 人不由地往前擁擠,羅云手底下的校尉不禁大喊著:“別擠,別擠,給我好好排隊,都輪得到,殿下說了,就是咱們不吃,也得讓你們先吃上!” 這個決定,沒有任何人有異議,任誰見了這幫皮包骨也只剩下嘆息的份兒,哪兒還會跟這幫流民搶那點吃的。 而這話聽在流民耳朵里果然讓他們安心不少,即使排在最末尾也只是心焦而熱切地望著。 方瑾凌來的時候正看到劉珂毫無形象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任那華麗的蟒袍沾灰,拿著竹筒壺正在喝水,邊上站著小團子和幾個親兵,還有一個看著眼生三十多歲的男子,似乎來自流民,可是身上穿的卻是儒衫,看樣子是個讀書人。 方瑾凌了然,這位顯然在流民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劉珂一看到方瑾凌,立刻就從石頭上站起來,一把將竹筒塞給小團子,下意識地快走兩步迎了上去,眉頭一皺:“小凌凌,你怎么來了?” 這地方滿是塵土和坑洼的石頭,旁人走著倒是沒事,可這位小少爺身嬌力弱,大病初愈實在不適合,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讓劉珂看著都難受,很想干脆一點將人抱過來。 當然他終究也只是想想,最多伸出了手,“有什么事不能讓下人來傳嗎?”語氣中帶著一分怪罪,可惜一點也不嚴厲,反而關(guān)切滿滿。 于是方瑾凌朝劉珂笑了笑,“有些事我得親眼見一見,親耳聽一聽,才好決定接下去怎么辦?!彼f著將手放到劉珂的手上,后者稍稍一用力,就將人平穩(wěn)地帶到那塊大石頭前面。 趙不凡這才看清了來人,他吃驚于方瑾凌的清秀和年幼,可更驚訝的卻是因為劉珂這毫不猶豫的起身相迎,還有親手攙扶,心道什么人這么大來頭能讓一位皇子如此鄭重對待? 他還在暗暗思索的時候,接下小團子的動作讓他徹底震驚,這位竟然在拿著袖子擦大石頭! 對,就是劉珂坐過的那塊石頭! 寧王殿下穿著金龍蟒袍都沒見這小太監(jiān)先擦一擦,以至于如今站起來的后屁股上一片惹眼的白灰,現(xiàn)在這太監(jiān)竟然講究起來了! 小團子擦完了石頭,趕緊招呼著方瑾凌:“小少爺,您上這兒坐?!?/br> 趙不凡一臉雷劈的表情讓方瑾凌不太好意思,“這不太好,還是殿下坐吧……”但是話音剛落,身體頓時一輕,腳下騰空,自個兒竟然被抱起來了,再回過神就坐在了那塊石頭上,只有他一個人坐著…… “讓你坐你就坐,哪兒那么多廢話。這兒全是石頭,要是沒站穩(wěn),磕了碰了,你姐不得找本王拼命?”劉珂瞪了方瑾凌一眼,后者只能老實坐下來。 “那就多謝殿下體恤……對了,我給你們帶來了飯,大鍋粥,一視同仁,跟那邊的一樣?!狈借柚噶酥父鷣淼拈L空和侍衛(wèi)手里提著的食盒。 * 小團子和長空打開食盒,將一碗一碗的白粥端出來,分給了眾人,連趙不凡手里也捧了一碗。 “小少爺,你吃過沒?” 方瑾凌點頭:“吃過了,大娘給我開了小灶,每個鍋蹭一點我就飽了?!?/br> 他說著望向遠處的流民,因數(shù)量實在太多,所以不得不分成五路檢查,一邊檢查,一邊分粥,饒是這樣,每條隊伍也排得極長。可只要有希望,他們都愿意這樣干巴巴地等待著,伸著脖子,羨慕地看著已經(jīng)喝上粥的人。 看到這里,方瑾凌忍不住回頭對劉珂說:“殿下,我們還是幸運的?!?/br> 若是劉珂就封再晚些,這些還保留著良知,對生命懷有敬畏的流民怕是徹底消失了。 不是死,就是變成了滿手沾血的真正暴徒,人數(shù)少了,卻更難對付,今日簡單的大棒加棗子無法再輕易制服,必然是一場苦戰(zhàn),哪兒有這樣皆大歡喜的局面? 劉珂聽懂了方瑾凌這言外之意,揚了揚唇,“我們來的正是時候?!?/br> 而他之所以會來,就是因為面前的少年,劉珂覺得從這一路相伴開始,命運就開始眷顧他了。 他們兩人這短短兩句話也讓捧著粥碗沒舍得喝,反而湊近鼻子細細聞香的趙不凡,目光頓時復雜起來。 他想到了自己。 就在今天以前,他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隨著流民下山搶奪,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準備,失敗也罷,可若是成功,就徹底拋棄人性成為真正的匪寇。 寧王車隊的出現(xiàn),就是他給自己的一個選擇。 只是沒想到會結(jié)局竟是這樣,已經(jīng)被饑餓激起獸性的流民在遭受雷霆手段嚇破膽后,又因為劉珂的寬恕和熱粥,重新變回了老實巴交的百姓。 而他除卻那兩條絕路,有了第三條,而且是有希望的路。 “你怎么不喝?”突然,不知道何時,少年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微微抬著下巴,笑著望著自己催促,“涼了就不好喝了?!?/br> “多久沒吃過這味兒,總比草根樹皮要好吃,多謝小少爺。”趙不凡舉了舉碗,以示敬意,然后才一口一口地喝著。 香甜的粥水喚醒了味覺,又順著喉嚨滋潤著枯竭的腸胃,他盡可能不失禮地慢慢喝,以期多多回味,卻也不能太慢,讓人等著。他知道寧王將他留下,這位小少爺又親自過來,必然是有話要問的。 最終他將這碗一點也不稠,放在京城施舍都算稀薄的粥喝下,一滴不剩,甚至告了個罪,忍不住用舌頭舔了個干凈,才將光潔的碗遞還給長空。 可這里沒人怪罪他,方瑾凌甚至心生憐憫,“還要嗎?” 劉珂還沒喝,他只是看著自己的粥,然后遞了過去,“一碗哪兒夠,稀的都能照鏡子了,爺這碗也給你吧?!?/br> 趙不凡雖然渴望,卻也知道適合而止,連連推辭道:“在下怎么能喝您的!” 劉珂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本王難道還缺這口吃的,無非是小凌凌想讓我體會一下你們的苦楚罷了,看到你,看到流民,我已經(jīng)深切知道了,所以你喝吧?!?/br> 方瑾凌在一旁笑著頷首。 “那就多謝殿下,在下不客氣了?!壁w不凡沒再推辭,誠實地順從了自己的渴望,這碗粥他吃的依舊仔細,沒留下一滴。 而這個時候劉珂問:“再養(yǎng)上萬張嘴,小凌凌,你說余下的糧食我們還能支撐多久?” 方瑾凌說:“按照這個消耗來算,大概還能再堅持兩三天吧?!?/br> 劉珂沉吟道:“那不就剛好夠咱們到雍涼城?看來這不進也得進了!” 方瑾凌點了點頭:“而且,盧萬山不殺也得殺?!?/br> 輕飄飄的一個殺字讓趙不凡喝粥的動作頓時停下來,他甚至顧不得喝這碗粥,急急忙忙地看向劉珂和方瑾凌:“寧王殿下,你們要殺盧萬山?” 劉珂理所當然道:“不殺了他,這幫流民怎么辦,能開倉賑災,能帶進城嗎?” 趙不凡驚愕,“您真的要將我們都帶入城?” “難道你以為是爺隨口胡謅?” 趙不凡頓時沉默下來,他的確就是這么想的,為了安撫流民,就算夸大其詞又有誰會指摘? 其實今日能喝上粥,已經(jīng)是一種奢望,別的流民也無所求,誰都知道那扇大門太難進去了。 然而寧王竟然不是敷衍,趙不凡的心情忍不住激動起來,“可盧萬山又豈是那么好殺的,他勾結(jié)張氏,聯(lián)通胡人,在雍涼城橫行無忌,手下不僅有雍涼守衛(wèi)軍,甚至還豢養(yǎng)打手,個個聽他號令,可以說只手遮天……” 趙不凡說著說著,心情又低落起來,“殿下雖貴為皇子,皇上欽封的寧王,可若是相碰,不是在下滅您志氣,強龍壓難地頭蛇,這里畢竟不是京城?!?/br> “看來趙秀才對雍涼城很了解?!狈借韬鋈坏?。 趙不凡拱了拱手說:“慚愧,當過兩年陽山縣令。” 陽山是雍涼的一個小縣,這種偏遠地方,考中秀才足以當縣令。然而他又淪落到此,劉珂摸著下巴問道,“既然當過官,一聽到爺?shù)能囮牻?jīng)過就勸著土匪過來搶,秀才,你對當官的那么痛恨,是在哪個手里吃過苦頭,盧萬山?” 趙不凡聽此沉默下來,最終他說:“在下得罪了他的妻舅?!?/br> “那連張家的仇恨都一塊兒拉了,厲害?!?/br> 趙不凡:“……”這有什么好值得夸獎的地方? “所以能……稍微講講嗎?”方瑾凌問。 趙不凡頓了頓,見兩人都看著他,于是苦笑了一聲道:“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無非是奪妻之恨,欺妹之仇,接著便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導致家破人亡,茍延殘喘罷了?!彼纳袂轭D時恍惚起來,仿佛回想到那噩夢般的日子,整個人被悲愴凄涼所籠罩。 忽然面前又多了一碗白粥,劉珂道:“不如再來一碗?!?/br> 香氣撲鼻的白粥,明明已經(jīng)沒什么熱氣,卻將趙不凡的眼眶熏得濕熱,“殿下恕罪,在下失態(tài)了。” 他一仰而盡,將所有的苦悶都隨著粥水咽回了肚子,接著抬起袖子一抹嘴巴道:“若是殿下能將盧萬山繩之以法,別說這些流民,就是雍涼數(shù)十萬百姓也感激殿下,擁戴殿下!” 劉珂擺了擺手:“就是你不說,他擋了爺?shù)穆?,就沒有他的活路?!?/br> 方瑾凌問:“不知道雍涼城內(nèi)有多少守軍?” 趙不凡道:“約莫有三千,但是打手卻不計其數(shù),怕是只多不少?!彼@么一說,不由地看向劉珂,擔憂道,“殿下手里只有區(qū)區(qū)千名士兵,怕是難以對付啊!” “誰說只有一千,這不是有上萬嗎?”劉珂拿嘴努了努那邊眼巴巴喝粥的流民。 趙不凡驚呆了:“這也算?” “怎么不算,黑壓壓的一群,蝗蟲過境一樣從坡上沖下來,那氣勢相當洶洶,差點將爺?shù)慕y(tǒng)領(lǐng)給嚇跑了。”劉珂一想到羅云聽到流民來,恨不得跪下哭求他走的架勢,內(nèi)心就想呵呵兩聲。 等事情了結(jié),劉珂決定將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統(tǒng)領(lǐng)丟到沙門關(guān)去,好好磨練一下再回來。 然而趙不凡卻疑惑了,“可是……方才的軍陣對壘,這排兵布陣……”怎么看都不像是來自一位膽小的將領(lǐng)指揮。不是趙不凡孤陋寡聞,這若是沒有一個經(jīng)驗老道的大將坐鎮(zhèn),絕不可能只流這么點血,死這些流民就能鎮(zhèn)壓下來的。 流民與其說是被打敗的,不如說是被嚇敗的,心里崩潰,失了斗志,才老老實實地投降。 劉珂聞言,撤了撤嘴角道:“當然不可能是他,你聽過西陵侯府嗎?” 趙不凡神情一驚,“莫不是……” “沒錯,這場戰(zhàn)斗的指揮正是來自鎮(zhèn)守沙門關(guān)的……” “西陵侯?” 劉珂白了他一眼,“堂堂西陵侯怎么可能會在這里,本王有那么大的面子?傻了呀吧,你往那邊看,看到了嗎,有什么不同?” 那里就是流民,還有監(jiān)視的士兵,趙不凡睜大眼睛,仔細望著人群,茫然地不知道劉珂指的是誰,“殿下……” “嘖,哎呀!”劉珂無語道,“眼睛放亮一點,別看男人,一群大老爺們有什么好看的??茨沁?,抱臂站在石頭上,揚著長發(fā)正在互相說話的那幾位,瞧見了沒,颯爽英姿,女將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西陵侯孫女!瞧,尚四小姐和五小姐還背著弓箭呢,剛一箭一個土匪,震不震撼?” 方瑾凌就看著劉珂一把攬過趙不凡的腦袋,使勁地指著尚家姐妹所在的地方,趙不凡不知道是真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只能愣愣點頭,附和著:“震撼。” 然后劉珂一把放開趙不凡,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口,“所以有這幾位巾幗在,有啥好怕的,是吧,秀才?” 第61章 匪患 沙門關(guān)并非是大順最大的關(guān)卡,可它卻是最危險的一個,因為另一邊正是虎視眈眈的匈奴。 而駐守在沙門關(guān),將匈奴阻擋于外的西陵侯可謂是整個西北的英雄,在這一片地方,西陵侯的名聲可比皇帝還響亮。 可嘆的是西陵侯府后繼無人,兒子要么戰(zhàn)死,要么因為傷痛早早病逝,徒留下幾個丫頭片子,雖然早幾年傳聞有不讓須眉的本事,可是沒有誰當一回事。 女人嘛,就是吹得再響又怎么能跟男人相提并論,怕是西陵侯為了震懾四方,才故意造勢吧,畢竟年事已高。 趙不凡自然也是這么以為的,然而今日這一戰(zhàn)直接告訴他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是在下孤陋寡聞了?!壁w不凡敬佩道,可接著卻面有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