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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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峰閉了閉眼睛道:“但愿如此,那就定在兩天后丑時,讓申興給我盯緊北門。” “是。” * 雍涼北城門之外是一片戈壁荒原,平日里少有人經(jīng)過,但此刻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隆隆隆馬蹄聲,繞過峭壁,只見黑壓壓的騎兵正奔騰而來。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面容憨實的將軍。邊上,尚小霜忍不住道:“大姐夫,這是不是有點夸張,三千尖鋒營你全帶上了,這是勤王還是踏平雍涼?” 整個雍涼也就三千衛(wèi)軍,但是這個戰(zhàn)斗力絕對不能跟沙門關(guān)的士兵相比,更何況是陳渡帶領(lǐng)的尖鋒營,碰上匈奴騎兵都敢直接硬碰硬的精銳。 陳渡說:“我這不是得知前面有匈奴嗎,誰知道我剛來人就已經(jīng)撤了,既然都出來了,那干脆隨你們走一趟,有問題?” 尚小霧笑嘻嘻地回答:“沒毛病,大姐夫,大姐是不是就喜歡你一本正經(jīng)說胡話?” 陳渡嘿嘿一笑,目光遙望遠(yuǎn)處的城池,揚起馬鞭。 沒過多久,陳渡抬起手,慢慢放緩了速度,整個尖鋒營隨之停下,只見前面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三個士兵,其中一個便是尚初晴的親衛(wèi)。 “陳將軍,我家將軍有令……” 第80章 圍堵 方瑾凌將盧萬山留下的賬冊清單和信件一一比對,標(biāo)了記號,重新整理入冊。 除了有張家的不法證據(jù),還有雍涼其他世家大戶的把柄,這些分贓的書信和賬冊看起來不難但是極為瑣碎。因為時間不多,最后連尚輕容也帶著身旁的丫鬟一起幫忙。 作為曾經(jīng)的侯夫人,記賬理事本就一流,倒是比體弱多病的方瑾凌還快一些。 只是今夜,尚輕容見他頻頻停筆發(fā)呆,不禁安慰道:“凌凌,別擔(dān)心,不是來消息了嗎,你大姐夫帶著尖鋒營已經(jīng)提前半日到了,有他們在,不會出亂子的?!?/br> 方瑾凌回過神,笑著點點頭:“今晚,我想等他們回來?!?/br>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一輪圓月高掛天空,靜謐的夜注定不平靜。 子夜過后,雍涼城安靜了下來,醉鬼搖搖晃晃回家,無家可歸的浪人也找了一處背風(fēng)的墻角縮著閉上眼睛。 可突然,街上響起了蹄子聲,慢悠悠的不似馬蹄,伴隨著輕輕的鈴鐺響,只見一只又一只的駱駝被牽了出來,它們身上都背著沉沉的負(fù)重。 “動作快一點?!焙诎抵杏腥藟旱椭曇舸叽俚?。 今晚月光明亮,如圓盤掛在星布上,銀輝照耀著這西北大城,無需火把,就著這點昏暗商隊穿過偏僻街道往北城門而去。 長長的絲路,就是胡人也不敢單獨帶著自己的隊伍走,成群結(jié)伴才好抵擋馬賊,保住貨物。 浪人將身體掩入角落,待駝隊遠(yuǎn)處,才一溜煙地跑向了胡坊。 “出動了!” 他在一處宅門口喊了一聲,接著門紛紛打開,王麻子帶著刀,領(lǐng)著流民們從坊間出來,頭一揚道:“走,兄弟們,我們?nèi)r住他們!咱們的糧食可不能讓這群狗東西帶走!” 王麻子有老婆孩子,但是他沒去接,反而留下來,他知道要想建功立業(yè)過不一樣的日子,這就是個機會。 這里的流民都是一樣的想法,是以紛紛隨著他涌出了門,同樣朝著北城門而去。 然而才剛匯聚進(jìn)入主街,突然從兩側(cè)殺出來一隊士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前頭一匹大馬上,那有別于漢人的深刻輪廓,單耳垂著大圓環(huán)的胡將冷冷地看著流民,“半夜不睡,拿著兇器,是打算聚眾鬧事,還是搶家劫舍?都給我圍起來?!?/br> 來者是胡兒牙,雍涼衛(wèi)軍的副將。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讓流民們面露憤怒,王麻子直接呸了一口,“放屁,你們是故意攔著我們,好放走胡商出城,當(dāng)我們不知道?識相的,就放我們過去,不然在寧王殿下面前一定沒你好果子吃!” 這張牙舞爪的話,胡兒牙袁根就不當(dāng)回事。 不論是張家還是胡人,都知道寧王手下沒什么人能用,只有這些流民,是以他才帶著雍涼軍攔在胡坊,只要商隊順利出了城,自然有他的辯解。 “圍起來?!?/br> 王麻子握著刀,看著面前的上千雍涼衛(wèi)軍,恨得牙癢癢,流民就是吃飽了飯,說到底還是一群烏合之眾,打起來只會吃虧。 胡兒牙坐在馬上,輕蔑地看著他,一排排雍良軍就攔在了前面。 一番對峙之后,最終王麻子毫無辦法,只能對身邊道:“快去通知寧王殿下?!?/br> “好?!?/br> 流民中明顯有人離開,胡兒牙也不管,反正等寧王趕到這里,他再受命放行,這個時候商隊早已經(jīng)出了城門,到玉華關(guān)了。 他閑閑地也對身邊說:“去報告一聲,流民攔住了?!?/br> 王麻子聞言譏諷一笑。 張家,同樣是燈火通明。 張峰穩(wěn)穩(wěn)地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睛,仿佛在養(yǎng)神,張達(dá)宇已經(jīng)前往北城門,盯著胡商離開。 聽到胡兒牙派人送來的消息,他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樣就好,申興那邊呢?” 他身邊的幕僚道:“還沒有傳來消息?!?/br> “寧王殿下應(yīng)該會親自去,不知道申興能不能頂???”張峰看向下手方的申家主,笑著詢問。 申家主坐在這里,是滿身不安的,不只是他,就連夫人還有孩子都在張府后宅里,他勉強笑道:“張?zhí)珷敺判?,就是頂不住也得頂住?!?/br> “那就好,咱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我家夫人就喜歡你的小孫女,老跟我說留下來當(dāng)孫媳婦,回頭等事情結(jié)束了,不如咱們兩家定個娃娃親?” 申家主笑著抬了抬手:“那感情好。” * 此刻的北城門大開,申興回頭看著一匹又一匹的駱駝離開雍涼,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可他就好像這隨波之舟,無法掌控自己前進(jìn)的方向,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將軍,來了!” 申興心情一沉,望著遠(yuǎn)處跳躍的火把,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我迎駕,讓胡人動作快一點,趕緊出去!” “是?!?/br> 寧王遠(yuǎn)道而來,吃虧就吃虧在這里,手中總共一千士兵,刨除驛館留下的,尚稀云帶走的,尚無冰手下的,滿打滿算也就六百人,流民一旦被攔住,根本無法與他手里的兵相抗! 申興是算過兵力的,不過到了近處才發(fā)現(xiàn),劉珂帶來的人比他預(yù)估的還要少,竟連五百人都沒有,最多不過三百人,這能干什么?過來溜達(dá)看個風(fēng)景嗎? 他輕輕松松就將寧王給攔了下來。 劉珂也不惱,隨著一排排的雍涼衛(wèi)軍擋在前面,他于是抬手停下,遠(yuǎn)遠(yuǎn)地玩味地看著面前的申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申興定了定心神,抬手稟告道:“請寧王殿下莫要干涉胡商返回西域,影響兩國和平……卑職也是職責(zé)所在?!?/br> “哪怕明知道帶走的是什么?” “卑職不知道?!?/br> 劉珂點了點頭,目光掠過圍堵的士兵落在城門下,此刻駱駝們正在主人的牽引下快速地出城,“好像都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了?!?/br> “請殿下回去吧,您來不及的。”申興一步未讓。 劉珂沒有生氣,他只是將視線收回來,看著這年紀(jì)不大的小將,頗為感慨地說了一聲:“原本本王只打算先宰了張家,其他的慢慢再算賬,沒想到申家也這么迫不及待,你說本王要不要成全?” 劉珂漫不經(jīng)心的話讓申興的心提了提,他不知道明明寧王就帶了這么點人,為什么還能有這么大的口氣。 “殿下說笑了,萬事講究證據(jù)?!?/br> “證據(jù)?對,可不就在那兒嗎?”劉珂抬起馬鞭遙遙一指。 申興不由地回頭,發(fā)現(xiàn)劉珂所指的胡商幾乎已經(jīng)出城了! 證據(jù)之所以為證據(jù),就是要實實在在握手里,若是抓不住,哪怕明知道胡人帶走的是什么,也不算。 這個道理寧王應(yīng)該比他懂。 可為什么劉珂還是不著急,他不由地心生疑惑。 難道在等流民嗎? 他不禁提醒道:“殿下,流民不會來了?!?/br> 劉珂點了點頭:“本王知道,所以沒指望他們?!?/br> 這不急不躁的態(tài)度讓申興產(chǎn)生更大的不安,他的目光頻頻往后看,連城門上的士兵都開始搖旗,表示商隊已經(jīng)順利地全部離開。 不指望流民,他能指望誰? “話說共三千衛(wèi)軍,胡兒牙至少得帶走一半去胡坊攔流民,你又在這里攔本王,那么城門口應(yīng)該剩不了多少了吧?!?/br> 劉珂的話讓申興終于鼓起勇氣問:“殿下難道另有打算?” 劉珂反問道:“你覺得本王會告訴你?” 申興握緊了手里的刀,心說還能有什么,就算三天前派人前往沙門關(guān),也不可能帶回兵來! 一旦胡商跑遠(yuǎn),過了玉華關(guān),就是想追都追不上! “想不明白,那就繼續(xù)想吧,放心,本王就這么點人,就是打起來也吃虧,不會自討無趣的?!眲㈢婢尤痪瓦@么坐在馬上閑聊起來,“萬一有點什么,你手下的兵可就得背個刺殺親王的罪,多冤吶。” 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來了,他也攔下了寧王,可是申興就是無法安寧。 他再一次回頭,只見城門上的搖旗依舊,然而幅度卻越來越大……他看不清士兵的神色,卻感覺對方很著急。 這時,身邊的親衛(wèi)驚訝地說:“將軍,這是……有敵襲!” 剎那間,申興的目光帶上了恐懼。 “什么敵襲,這是援兵?!鼻懊娴膭㈢驵托β晜鱽?,“正好胡商都被你們送出城,也免了再進(jìn)城到處抓捕,麻煩。” 話音剛落,城門口有士兵策馬跑來,慌亂大喊道:“將軍,尚家軍來了,是,是黑甲尖鋒營!” 申興的手頓時抖了一下,而他身邊的士兵則面面相覷,帶上了驚慌。 這年頭,能打退匈奴不敢進(jìn)犯的軍隊實在不多,尚家軍赫赫有名,而最具有兇名的則是其中的尖鋒營。 純粹的騎兵,一身黑甲,縱橫草原荒漠,就是匈奴見了,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一對一還是繞開。 沒想到,尚家軍派來的竟是這樣的一支騎兵! “……多少人?”申興艱難地問道。 士兵咽了咽口水說:“太黑了,看不清,不過看火把的數(shù)量,至少兩三千!” 瞬間,倒抽涼氣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