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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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一趟,滿載而歸。 方瑾凌聽著連連點頭,“好,那我一起來整理,盡快找到張家的證據(jù)?!?/br> 然而他正要坐下,卻被劉珂制止了,后者朝桌子的另一邊努了努嘴。 方瑾凌納悶:“怎么了?” “凌凌,你沒聞到這味嗎?” 只見小團子從一個食盒里端出一碗冒著絲絲熱氣,正散發(fā)著詭異味道的藥汁,沖著方瑾凌笑,“小少爺,已經(jīng)不燙了,剛好能入口?!?/br> 一瞧見這黑漆漆的藥,方瑾凌的眉頓時塌了,“怎么會在這里呀?” 小團子說:“尚夫人剛命人送來的,知道小少爺起身一定來這兒,就免得跑一趟。” “快喝吧,身體要緊?!眲㈢娲叽倭艘宦暋?/br> 方瑾凌重重一嘆:“好吧,病弱的身體沒有拒絕的權力。”他端過藥一口悶下,接過小團子遞來的帕子,抹了抹嘴,正準備干活,就又見到劉珂努嘴。 方瑾凌回過頭,“還有什么?” 只見小團子將下一層的食盒打開,端出了一碗面:“您的早膳?!?/br> 方瑾凌摸了摸肚子。 劉珂微微一哂,“定然沒吃就跑過來了,餓嗎?” 方瑾凌點了點頭,表示拒絕不了,于是他認命地坐下來,拿起筷子。 劉珂看著他乖乖吃面,不禁笑了笑。 小團子一臉的復雜,曾幾何時,他家殿下還是一個吊兒郎當,倒杯水都得旁人伺候的主,眼里哪看得到這些瑣碎的事情。 如今,就差練個廚藝包上方瑾凌的一日三餐了。 而全程看在眼里的尚初晴:“……”她幾次張嘴想說的話,都沒有這位寧王來得快。 是不是太旁若無人了些?兩人一個吃面,一個看信,時不時抬頭會心一笑,至始至終都沒往她身上轉兩眼,作為jiejie,居然又產(chǎn)生了一種多余的荒謬感。 她有些奇怪,又看不出哪里有問題,眉頭皺得能打個死結。 這時,門外匆匆走來兩個身影。 “殿下!”卻是錢多金和尚未雪回來了。 “我們打探到了些消息?!?/br> 劉珂神色一凝,“找到糧了嗎?” 方瑾凌放下筷子,也一同看過去。 錢多金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有其他線索。” “怎么說?” “我問了在雍涼分行的掌柜,他們說之前封城的時候,胡人急著出手里的貨,到處找順商交易。只是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離開,所以留在雍涼的商人大多意愿不強,或者極力壓價,所以成交不多。但是就在昨日,殿下進城,流民之亂解除,來了第一批商隊,所以有不少順商開始接觸胡人,生意重新做起來?!?/br> 錢多金頓了頓,繼續(xù)道:“之前的馬掌柜,陸掌柜還有邱掌柜,生意做的都大,跟胡商來往多年,非常熟悉。聽到殿下的吩咐,他們當天就聯(lián)系相熟的胡人,談妥買賣?!?/br> “這么快,會不會打草驚蛇?”劉珂問。 錢多金搖頭:“不會,他們?nèi)徽乒褚敝刂骷曳A告,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給的價格也適合,胡人其實也著急,所以成交很快,只要看過貨,就立刻可以交易?!闭f到這里,他臉色變得凝重,“但是,今早他們?nèi)サ臅r候胡人變卦了!” 這時,方瑾凌猜測道:“是不是有其他買主?” “凌凌聰明?!卞X多金道,“沒錯,有另一個財大氣粗的買家要了全部的貨,而且價格更高。” 這時尚未雪說:“我陪著多金多問了幾家,胡商們都是一樣的說詞,應當可以確定是同一個買家。” “張家?!眲㈢娲_定道。 “對,幾乎整個雍涼胡商的貨都被他們買斷了,一夜之間,而且價格離譜。” “看來張峰已經(jīng)意識到糧食的問題了,想讓胡人盡快將糧運走?!狈借枵f著看向錢多金,“姐夫能讓他們再拖上幾天嗎?” 錢多金道:“可以,馬掌柜他們會再派人去交涉,因為來往許久,胡人也沒有說死,幾位掌柜想要的話,這個面子應該是有的。他們會斟酌在張家的價格上再往上加,讓胡人猶豫,以此拖住兩天沒問題?!?/br> 劉珂皺了皺眉,“兩天,是不是有點緊張?”他看向尚初晴。 尚初晴斟酌著回答:“如是要保證的話,后天晚上能到。” 那時間就有點不夠了。 這時方瑾凌忽然問道:“大jiejie,六姐和七姐若調來兵的話,是從北城門進嗎?” 尚初晴點頭:“對?!?/br> “那就夠了!胡人的商隊也是從北城門出去的,他們必然會選在半夜和天亮之間離開,那樣速度最快也最不打眼!”方瑾凌說著看向劉珂和尚初晴,“殿下,我們只要在他們出城之前,拿下北城門,這樣就可以直接在城門口將糧食截下,人贓并獲!” 劉珂看著方瑾凌發(fā)亮的眼睛,重重地點頭,“好,尚將軍,你覺得怎么樣?” 尚初晴想了想說:“可以,我立刻派人從南城門隨著流民出城,然后繞到北城門,與小霜小霧會合,讓她們先不著急進城,埋伏在北城門外,一旦胡人商隊出城,立刻里應外合將城門守軍全部拿下!” 劉珂擊掌:“甚好。” “既然如此,我去安排,這這些書信你倆看吧?!鄙谐跚缯f完,先大步走了。 尚未雪瞄了一眼桌上攤開了各種紙張,信封,還有箱子里堆滿的本子,眼睛都花了,拉著錢多金就跑。 最后只剩下劉珂跟方瑾凌。 兩人面對面坐著,書信還好,可是這些賬冊和清單,就看得人兩眼昏花,劉珂本就不耐煩這些,只是他手底下沒人可用,又不忍心方瑾凌一個人勞累,只能打起精神繼續(xù)翻。 小團子給兩人一人一杯茶,劉珂忍不住端起來嘆道:“真是要命?!?/br> 方瑾凌揉了揉眼睛問:“殿下手下就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嗎?” “有?!?/br> “那人呢?” “沒了?!?/br> 方瑾凌幽幽地看過去,后者清了清嗓子,撓了撓頭,沒說話。 啞巴的確是“死”了,重新回來的那就是另一個人,只是這些事情暫時不能告訴方瑾凌。 方瑾凌輕輕一嘆:“殿下,就算您拿下了張家,壓下了胡人,宰了上上下下的貪官污吏,可您手上沒人能頂用,依舊要命,好歹得把主要的職位換上自己人吧?” 劉珂:“……”他就想著先把毒瘤給清了,至于雍涼接下去怎么管,還真沒考慮過。 他數(shù)了數(shù)手上能用的人,似乎就只剩下,“趙不凡……” “趙不凡再怎么出色就一個人?!狈借锜o語道,“農(nóng)村里的騾子都沒這么用的。” 劉珂手一攤,“那沒了,暫時沒了。” 方瑾凌千算萬算,千挑萬挑,沒想到挑了個要啥沒啥的皇子,前往封地居然連像樣的人手都沒有,想想端王和景王,底下人才濟濟呀! “這就是差距。”方瑾凌喃喃道,“這地方,連找個有功名的都困難?!?/br> 劉珂摸了摸鼻子。 “那就給王老爺寫封信吧。” 劉珂一愣,“你是指……” 方瑾凌說:“您的外祖?!?/br> “凌凌,你想讓他給我推薦人?” 方瑾凌點頭:“對,若您不選擇雍涼,想必就沒有這些煩惱了,王老爺必然已經(jīng)安排好了人手給你,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br> “可我沒聽他的?!眲㈢嬲f到這里皺了眉,有些不情愿,“他怕是正等著看我撞得頭破血流,然后向他求救,這份信不是正中他下懷嗎?” 方瑾凌搖頭笑道:“并非如此,殿下,我的意思是您給王老爺一個舉薦人才的機會,而并非向他求助?!?/br> 劉珂問:“有區(qū)別嗎?” “當然有,你已經(jīng)有封地了,而且剿了匪,等錘死了雍涼最大的毒瘤張家,整個城就在掌握之中,無非百廢待興,需要網(wǎng)羅天下人才形成自己的班底而已。你是信任他,才給了這個機會,他若不珍惜,那便算了。說白一點,有功名在身難找,認字的總是不缺的,凡是人,慢慢上手也能做好,總能找到有能力又忠心之人,但到了那個時候……” “他就是想送人給我,我也不要了?!?/br> 方瑾凌一笑:“沒錯,雖然我討厭他對做的事,不過如今你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在達成之前,他不會真的害你。盧萬山死了,朝廷會派新的知州過來,來個王老爺?shù)娜?,總比景王和端王的要強吧。?/br> 劉珂頷首:“好,我寫?!?/br> “不過你能聯(lián)系上王老爺嗎?” 劉珂眼神暗下:“我身邊有他的人,放心。” * 張府 哪怕是在雍涼,張峰都有品茗的愛好,手下網(wǎng)羅天下好茶送過來,即使是千金一兩的貢品,他也喝了不少。 他喜歡這種苦中回甘的滋味,就好比他已經(jīng)走過的大半人生。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這兩天的茶,總是太苦太澀,讓他難以下咽,最終他起手揮了揮,下人將擺了一桌的各種好茶都端下去了。 爐上滾著沸水,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著帕子蓋住手柄,執(zhí)起水壺,微微等待片刻,待水去了氣泡,安靜下來才倒入茶壺中,一番浸泡,倒入青瓷茶盞,蕩漾出黃綠色的鮮嫩茶湯。 這時張達宇進來,行禮道:“爹?!?/br> 張峰執(zhí)起茶盞湊到嘴邊,輕輕一抿,“胡人那邊如何了,什么時候能走?” 張達宇面露為難:“爹,那些胡人真的是貪得無厭,我們已經(jīng)給了極高的價格,可一旦雍涼的其他商戶開了更優(yōu)渥的條件,就動搖了,說是再等等。” 張峰入口澀然,品不出任何甘甜的滋味,張峰張嘴吐出茶水,冷冷道:“什么商人還敢跟我們張家作對?” “兒子打聽過,就是當初隨著寧王殿下一塊兒來京的商隊,做絲綢茶葉還有瓷器的,都是財大氣粗的大商賈?!?/br> “這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張峰眼神銳利逼人,“你就沒跟胡人說清楚,西陵侯要是派兵出來,誰都跑不掉!” “這……爹,尚家駐守沙門關,按理是不能隨意派兵的吧?” “是不能,可要是找到張家的證據(jù),這還不能嗎?”張峰抬高聲音道。 張達宇頓時啞口無言,他說:“我已經(jīng)跟胡人長老們都談過了,他們保證兩天,再兩天之后一定出發(fā),爹,這樣,應該來得及吧?” 來得及來不及又豈是他們說的算,張家如此被動,倒是所料未及。 張峰輕輕一嘆,忽然問:“那些流民呢?” “今早,一大部分的流民出了城,聽說去斗金山接老弱病殘去了。”說到這里,張達宇高興道,“爹,從雍涼到斗金山來回至少四天,流民一走,就對咱們的威脅可就小多了,正好是個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