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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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錢多金瞬間倒抽一口涼氣,“凌凌,你可千萬不要再想了,咱們就此打??!” 方瑾凌聞言幽幽看了他一眼,“其實我沒多想,也控制著不想,可姐夫你一來,咱倆在這上面一聊,我不想也得想了?!?/br> 錢多金嘴角一抽:“……”這還是他的錯了? 方瑾凌問:“jiejie們都看出來了呀?” 錢多金沉痛點頭,“那么打眼的一輛馬車,咱們又不是瞎子,再說就今天送別,寧王那眼神……凌凌,我不描述了,但是我送你姐去打仗都沒那么不舍過,真的!” “那娘……” “姑姑都是過來人,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只是本想親自跟你說,就怕反而弄得你胡思亂想,所以就讓我先來探探口風(fēng)?!卞X多金說完,滿把辛酸淚,“似乎我也弄巧成拙……完了,得被你姐打死了?!?/br> 方瑾凌看錢多金犯愁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沒事,你來不來都一樣,有些事逃避不了?!?/br> “那,那你打算怎么辦?” 方瑾凌疑惑道:“還能怎么辦?姐夫,他在雍涼,輕易不得離開,我前往沙門關(guān),短時間內(nèi)也見不到他,這種事情應(yīng)該會慢慢淡的吧。”說到這里,方瑾凌頓了頓,心里頭忽然有些不舒服,讓他眉間微微皺起,但還是把話說完了,“寧王和我都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既然沒有說明,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你們放心吧?!?/br> 為了可信度,他還微微一笑,看起來很是坦然,錢多金細(xì)看了他兩眼,稍稍安下心,心說小表弟雖然只有十五,但心思玲瓏剔透,不會做什么犯傻的事。 別說寧王是個男子,驚世駭俗,就沖那身份,那也得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你想得開就好,那我回去了?!?/br> “別走啊,既然這車坐的穩(wěn),就留下來唄。”方瑾凌邀請道。 錢多金有些心動,但是寧王給方瑾凌的心意總覺得坐得不太自在。況且,外頭還有八個女人等著他。 然后便聽方瑾凌說:“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姐夫陪我坐坐,還能解個悶?!闭f著他從五斗柜里取出一疊干果零嘴。 這胡思亂想四個字瞬間將錢多金釘在了原地。 * 有三千尖鋒營護衛(wèi),走上了七八日,終于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城池。只見厚重的城墻接連兩旁高坡,坡上又矗立著蜿蜒長城,女墻之上有士兵站崗放哨。 透過方瑾凌掀起的簾子,錢多金說:“總算是到沙城了?!?/br> 沙城是沙門關(guān)前最后一個城池,也是十萬將士及家眷生活的地方,可謂全民皆兵,而西陵侯府就坐落在里面。 “姐夫,沙城有多少人?” “二十萬不到吧,其中十萬將士,其余不是家眷就是當(dāng)?shù)厥献灏傩?,還有像我一樣的商隊,或者……流放之人。” 這么多人遠(yuǎn)離腹地,就是巨大的商機,更何況還有北方匈奴,雖然兩者時常打仗,互相敵對,但有時也有商貿(mào)往來,牛羊換取茶鹽,滿足生存的需求。 錢多金的商隊就是其中之一,當(dāng)然有西陵侯府在,也無人敢打錢氏商行的主意。 而擁有十萬尚家軍的西陵侯,自然在這沙城說一不二。 沒過多久,車隊就停下來了。 “少爺,三姑爺,西陵侯府到了?!避囃忭懫痖L空的聲音。 “走,凌凌,去見見祖父?!卞X多金說完就先出了車廂,下了馬車,而方瑾凌則深吸一口氣,也跟著出去。 這位傳說中震懾西北,戎馬一生的大英雄,大將軍,方瑾凌再如何鎮(zhèn)定,即將見到的時候也是緊張的。 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輕不得重不得,動不動就病歪歪的外孫,西陵侯尚威會喜歡嗎? “凌兒?!?/br> 他下車之后尚輕容便尋了過來,她的目光中帶著九分期待,一分無措,滿臉的近鄉(xiāng)情怯。 相比起方瑾凌,顯然不顧父兄反對,執(zhí)意要遠(yuǎn)嫁京城,最后落得和離分家,帶著兒子灰溜溜回來的尚輕容更加無法面對,所以只能喚一聲兒子緩解這種焦心煎熬。 “娘,我在呢?!狈借栉兆∩休p容的手,笑了笑,默默地給予支持,“凌兒陪您一起向外祖請罪?!?/br> 尚輕容重重地點頭,眼眶慢慢變紅。 尚初晴看在眼里,心中酸澀,輕嘆道:“姑姑,進去吧,祖父不會在意那些的,他只想快點見到你們,一家團聚?!?/br> 尚輕容努力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喉嚨中的哽咽呼之欲出,便不敢說話,緊緊地攥著方瑾凌的手,目光望向了那十多年未變的大門。 然后她頓住了。 尚小霜和尚小霧看著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的人,驚訝道:“祖父,您怎么出來了?” 那一剎那間,時間仿佛靜止在此刻,方瑾凌感覺握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也越來越抖,他看到尚輕容整個人都在顫。 尚輕容那雙睜大的眼睛望著西陵侯漸漸染紅,牙關(guān)咬緊,努力控制著情緒,似乎稍一松懈,就會忍不住崩潰。 西陵侯身后還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只見他滿頭白發(fā),哪怕看起來依舊精神爍然,可七十的高齡,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褶皺,常年風(fēng)沙吹拂下的痕跡讓他顯得越發(fā)滄桑。 他就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尚輕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喚一聲,可聲音哽在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來。 尚泱泱正奇怪前面的曾祖父怎么不走了,于是往前走了幾步,歪著腦袋看西陵侯,然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眼里閃著淚花……尚泱泱頓時睜大了眼睛,關(guān)切地問:“太爺爺,您怎么了?” 這時,身邊跟隨多年的親衛(wèi)從人群中看到了尚輕容,不由地紅著眼睛喊道:“侯爺,是小姐,小姐真的回來了!”而他也已經(jīng)成了一個蒼蒼老人。 西陵侯輕輕地點了頭,他深吸一口氣,對著尚輕容喚道:“容容……”他張開雙臂,強忍著眼淚沒有奪眶而出,“閨女,來……到爹這兒來……” “爹……”尚輕容沙啞著聲音,接著再也忍不住,哭喊著,“爹——”她猛然跑向了大門,一下子撲進了西陵侯的懷里,緊緊地抱住父親,嚎啕大哭。 這么多年的思念,愧疚,期盼,委屈……紛紛交織在一起,在今日,父親的懷里都宣泄出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終于回到了父親的身邊。 西陵侯也是一樣,抱著女兒手都在顫抖,他不斷地輕輕地拍著尚輕容的后背,猶如小時候一般的安慰,除此之外,這位戎馬一生的大將軍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流血不流淚的他,終究還是讓眼淚流下了臉頰。 尚泱泱震驚了。 尚初晴朝女兒招了招手,“泱泱,過來?!?/br> 尚泱泱看到了母親,一下子就撲了過去,被尚初晴一把抱起來。 “娘,泱泱想您?!彼H昵地?fù)е赣H的脖子,小臉貼上去蹭了蹭。 “娘也想你?!鄙谐跚鐔≈曇舻馈?/br> 尚泱泱疑惑地捧住尚初晴的臉,“您怎么也哭了?”說著小手輕輕抹去了母親的眼淚。 尚初晴露出欣慰的笑,一邊流淚,一邊笑。 尚泱泱于是回過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只是尚初晴,連其她人都是一樣的。 “二姨,三姨,四姨,五姨,六姨,七姨,你們怎么都哭了?”最后,她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爹,大家都怎么了?” 陳渡沉沉地吐著氣,從妻子手里接過女兒,抗在了肩上說:“你要是一個月看不到爹娘,你哭嗎?” 尚泱泱回答:“不哭,你們一走都挺久的,我習(xí)慣了?!?/br> “那一整年呢?” “泱泱乖乖的,不哭?!?/br> “真不哭?” 尚泱泱把玩著陳渡的頭發(fā),然后悶悶道:“我偷偷地哭。” 這回答讓人就更難受了,陳渡頓了頓,說:“你小姑婆在你出生之前就離開太爺爺了?!?/br> 尚泱泱聽了,頓時同情地看著哭得不能自己的尚輕容,說:“那肯定要哭的,好久呢?!?/br> “咱泱泱是越來越懂事了?!卞X多金抬起頭,似乎想將眼淚憋回去,“我本來不想失態(tài)了,泱泱這么一說,就……忍不住……” 尚未雪也別開了臉,悶聲道:“我就是看不得這些,戳人心窩子?!?/br> 錢多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尚稀云撇開視線,想緩一緩,然后就看到了來人,愣了愣,接著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你也來了?!?/br> 來的是一個清俊的男子,穿著與旁人不同,像是個文人,他遞過來一張素色的帕子說:“別用手揉,傷眼睛?!?/br> 尚稀云接過來,“好。”她再一次擦了一下臉,破涕為笑道,“知意,我回來了?!?/br> 知意是高學(xué)禮的字,他摸了摸尚稀云的頭發(fā),柔聲說:“平安就好?!?/br> 兩人彼此對視,然后一起微笑。 尚稀云回頭看了眼還在傷感的無冰,然后朝周圍望了望,問:“四妹夫呢?” “紅云要生了,這幾天他都在馬場,趕不回來。” 尚稀云頓時哭笑不得:“真是個馬癡。” 雙胞胎則架著單腳的尚落雨,三姐妹一同吸鼻子,一副不忍心看的模樣,回頭喚道:“凌凌……” 她們正想安慰方瑾凌,卻見他咬著唇,通紅著眼睛,動著同樣紅彤彤的鼻翼,默默地上前去,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而此刻尚輕容哭得難以自持,抓著西陵侯的袖子,身體慢慢滑跪到了地上,“爹,女兒不孝,女兒真是不孝極了……” “都過去了,回來就好……”西陵侯立刻去拉尚輕容,“起來,閨女,起來?!?/br> “不……”尚輕容放開西陵侯,淚流面面地跪直了身體,然后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女兒對不住您,也對不住哥哥,如此自私任性,本該無顏再回,只是還想承歡膝下,便……厚顏請求歸家,望爹收留?!?/br> 身后有人跟著默默跪下來,尚輕容道:“凌兒,跟娘一起,給你外祖好好磕上三個頭吧。” 那一瞬間,林嬤嬤,清葉和拂香,以及所有隨著尚輕容在京城呆了十五年,又回到故土的下人,齊齊跟著跪下來,痛哭流涕。 這次西陵侯沒有再阻止,他看著女兒和外孫對著他全須全尾地磕了三個響頭,直到母子倆第三次直起身的時候,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快起來!” 他看著尚輕容,又拍了拍方瑾凌的肩膀道:“今日之后,誰也不要走了,這里就是你們的家!外頭冷,進府?!?/br> 第87章 軍策 西北的建筑大多豪邁闊達(dá),高大厚實,防風(fēng)又保暖,整個西陵侯府也建的氣派恢弘,不過精致程度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內(nèi)地,看起來有種粗獷的野性美感。 大廳中,西陵侯大刀闊斧地坐在主位上,尚輕容和尚初晴分別坐在他的下手邊,然后便是抱著尚泱泱的陳渡和尚稀云,依次往下排。 尚家雖然人丁單薄,但是婚配之后,也坐滿了兩排位置,他們的目光都落在跪在正中間的方瑾凌身上。 下人端著茶走到方瑾凌身邊,在尚輕容含笑的目光下,他執(zhí)起茶盞恭敬地遞到了西陵侯的面前,道:“外祖,請您用茶?!?/br> 這一盞長輩茶已經(jīng)遲了多年,西陵侯府雖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jié),可是終究帶著特殊含義。 “我想喝這杯茶已經(jīng)很久了,今日總算得償所愿。”西陵侯接過來,痛快地一仰而盡,“好茶,好孩子,快起來。” “謝外祖。”方瑾凌撩起衣擺,緩緩起身。 西陵侯沙場而來,面容自成威嚴(yán),即使年邁,身上也帶著揮之不去的煞氣,一般人總會下意識地遠(yuǎn)離。 而面前的少年精致如瓷器,似乎稍微一碰就得碎,即使穿得比旁人厚實許多,也依舊瘦瘦弱弱,身體一看就知道常年染病,著實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