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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你隨便捏 第199節(jié)

    泗亭侯哪兒敢,別管劉珂不到而立之年,就是年過半百,也是泗亭侯高攀了。

    泗亭侯僵在原地,不由地望向丹壁上的皇帝。

    劉珂似有所感,懶洋洋地回頭,嘴角一挑道:“父皇,您覺得如何,泗亭侯的姑娘總是當?shù)闷鹛渝话桑俊?/br>
    你敢答應(yīng)我就敢娶,可皇帝陛下,您敢嗎?

    *

    這場大宴終于還是逃不過去年的命運,中途結(jié)束。

    太醫(yī)被匆匆宣進大成宮,給身體不適的皇帝看診。

    其實也沒什么大病,無非年紀大了,忌諱情緒不平,這純粹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才倒下的。

    劉珂聳了聳肩,手上還端著酒杯,然后慢慢地放下,面對著皺眉的泗亭侯,微微拱了拱手,“多有得罪,侯爺勿惱?!?/br>
    “太子客氣?!便敉ず畹吐暤?。

    劉珂說完便走了,泗亭侯看著他的背影,面色復(fù)雜。

    第187章 孤枕

    除夕大宴按照品級爵位而設(shè),大臣不到一兩品都別想到在正殿有一席之位,都在外頭偏殿。

    高學(xué)禮作為新法司司長,正四品,今年也與其他同僚一起留在殿外吃酒賞舞樂。

    雖無面圣殊榮,但是分外自在,氣氛可比里面好多了。

    本以為今年能夠相安無事到子夜,沒想到歌舞又才過半,正殿之內(nèi)就傳出一陣sao動,宮妃尖叫,大臣慌亂,禁軍外加宮侍跑進跑出,不一會兒,里頭就散了席。

    聽說,皇帝被太子氣倒了。

    將皇帝氣得宣太醫(yī)的太子殿下雙手互插袖子,緩步走出來,眾臣下意識地讓開了兩條道。這會兒沒人敢上前打招呼,無他,主要是劉珂的臉色也很難看,一副誰碰誰倒霉的模樣??梢娮鳛閯倮?,他并無半點喜悅。

    等他一走,眾臣才紛紛議論起來,有的直接逮著里頭出來的勛貴問著細節(jié)。

    高學(xué)禮聽著皇帝賜婚,太子向泗亭侯求親的過程,雖然知道是父子倆的博弈,但總覺得心底不安。

    他沒呆多久,也匆匆離去,今夜,劉珂跟他說過,要一同去尚家接尚瑾凌。

    冬夜雪大,小團子扶著劉珂上了馬車,便聽到太子殿下一聲煩躁,“嘖,麻煩了?!?/br>
    小團子看著他倚靠在車廂上閉目養(yǎng)神,不禁安慰道:“皇上就算金口玉言,怕也不敢將泗亭侯的小女兒指給您的,殿下多慮?!?/br>
    劉珂睜開眼睛,眉頭皺起,“哪有那么簡單,這老東西巴不得爺孤家寡人,今天會這么好心拉媒,你以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

    “那……”

    “爺執(zhí)政可圈可點,他抓不到把柄,就只能從這些陰私手段入手。”劉珂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爺要是猜的不錯,這王八蛋就該暗查我這空虛的后院。”

    小團子一聽,頓時著急起來,“這尚少爺怕是瞞不住?!?/br>
    劉珂擔心的就是這個,順帝治理國家一塌糊涂,可陰謀算計卻是不輸任何人,他這么大年紀要是屋里頭沒人,說出去誰信?

    小團子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奴才立刻找?guī)讉€女子混淆視聽,就是小少爺那兒,您得安撫好……”

    “晚了,這個時候找過來,只會此地無銀三百兩?!睕r且弄幾個女人放后院,這究竟是在膈應(yīng)尚瑾凌,還是膈應(yīng)他自己?

    “那該怎么辦?”小團子發(fā)愁。

    正在此時,外頭侍衛(wèi)稟告:“太子殿下,高大人出來了。”

    高學(xué)禮看到劉珂的馬車,上前行禮,劉珂打開車門直接道:“姐夫,我不跟你一塊兒去了,凌凌這幾天就呆在尚府,等過了這陣,再去接他?!?/br>
    高學(xué)禮看他嚴肅的神情,心下微微一凌,沒有多問便答應(yīng)了,只是離去之前他問:“是否要將今日之事告訴凌凌?”

    劉珂點了點頭。

    *

    今年除夕,尚瑾凌在尚家陪著jiejie們過,圍著火爐,炙熱的烤rou泛出勾人的油汪汪,但是再香,一路吃下來他也吃不下了,他聽著身邊雙胞胎嘰嘰喳喳地互相抬扛,手里端著一杯解膩的茶水,目光透過開啟的半邊窗子望著外頭的雪夜,微微抿了一口。

    “凌凌,老看窗外干什么,太子這會兒還沒出宮門呢,咋的,才分開一會兒就想情郎了?”

    耳邊傳來尚小霧戲謔聲,尚瑾凌回過頭,彎了彎唇道:“是啊,沒家室的沒心沒肺,有家室的才牽腸掛肚,姐,你們是體會不到的?!?/br>
    尚小霧:“……”她默默地轉(zhuǎn)過頭看向jiejie,“他是不是在諷刺我們?”

    “有男人了不起啊!”尚小霜冷笑。

    “果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

    瞬間,兩個姑娘怒火上涌,張牙舞爪。

    尚瑾凌連忙求饒,“六姐七姐,我錯了,真錯了,有男人沒什么了不起,單身貴族才是永遠的神!”

    “晚了,看招!”

    那頭弟弟meimei打打鬧鬧,這邊的尚初晴接到了西北情報回來,“你們?nèi)齽e鬧了?!?/br>
    “二姐?!鄙需枥砹死碛行┝鑱y的頭發(fā),走到尚稀云身邊,后者將情報給他,“齊峰年前又去探望祖父,大姐的意思,怕是不能再這么裝下去了?!?/br>
    “那就恢復(fù)吧?!鄙需锜o所謂道。

    尚稀云皺了皺眉,“若是如此,豈不又回到原處,齊峰惱羞成怒怕是再也容不下大姐夫?!?/br>
    尚瑾凌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他眨了眨眼睛道:“我猜皇上今年也沒打算再放任太子?!?/br>
    當然,劉珂一倒,高學(xué)禮的新法司司長也干不下去。

    雙胞胎:“……”今年難不成跟尚家女婿犯沖?

    然而聽尚瑾凌輕松的口吻,似乎也早有預(yù)料,尚稀云問:“你打算怎么辦?”

    尚瑾凌道:“西北容不下,那就來京城。”

    可這豈是想來就來的?

    尚稀云和雙胞胎被尚瑾凌這口氣給驚到了,“你是說尖鋒營?”

    “嗯?!?/br>
    “可無召帶兵歸京,如同謀反呀!”尚稀云簡直震驚極了。

    然而尚瑾凌卻說:“但是目前這形勢,太子想要登基除了謀逆別無他法?!?/br>
    雖然早有預(yù)料,可是真到這個時候,依舊讓人心跳加速,產(chǎn)生恐懼,這是誅九族之罪。

    雙胞胎看看尚稀云,又瞧瞧尚瑾凌,最終尚小霧道:“那個,凌凌,你有沒有想過,三千尖鋒營從西北到京城,哪怕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做到悄無聲?!?/br>
    “是啊,而且尖鋒營消失,齊峰必然會有察覺,若是上報朝堂……”后續(xù)的話不必多言,后果心中有數(shù)。

    尚瑾凌頷首:“想過,不過在達到云州地界之前,可以做到無人可知,這整片西北,皆在控制之下?!?/br>
    西北最主要的是廣漠荒原,而這些荒無人煙的地方順帝早已經(jīng)劃給了劉珂做封地,雍涼大部分的收入都讓尚瑾凌撥給了官道和驛站的修建,誰想要通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而從云州到京城,也不過只剩半個月的時間,若是尖鋒營出動,甚至無需十日!

    這的確大大縮減了風險,但是依舊讓三姐妹愁眉不展,她們打過仗,很清楚想隱藏十日行蹤也不容易,當然最重要的是……

    “京城不比其他城池,守衛(wèi)森嚴,又有京師把手,就算能夠兵臨城下,光靠三千尖鋒營也無濟于事,凌凌,攻不進來的?!?/br>
    尚瑾凌聞言笑了笑,就著火光,眼里閃爍著自信的光:“別擔心,會有人將他們帶入京城?!?/br>
    “所以,開春之后,我們是不是得去西北一趟?”雙胞胎問。

    “嗯,等殿下回來,再做具體安排?!?/br>
    尚小霧深深一嘆,“我這嚇的肚子又餓了,話說他們什么時候才回來?”

    “今夜應(yīng)該沒什么事,皇宮離得不近,估摸著要過子時才能回來吧?!?/br>
    然而尚稀云話音剛落,門口便響起腳步聲,接著高學(xué)禮一身風霜地走進屋內(nèi),“外頭好大的雪。”他穿著斗篷,上面落了一層白。

    尚稀云迎了上去,替他脫了斗篷,不禁問道:“怎么這么早,宮內(nèi)又出事了?”

    “不會是太子殿下吧?”尚小霧看了看門口,“咦,他人呢,不來接凌凌了?”

    劉珂那狗皮膏藥,恨不得一有空就貼著尚瑾凌,新年一早就說好要來接人,居然沒跟著來。

    說實話,每個人都挺驚訝。

    尚瑾凌問道:“二姐夫,是不是出事了?”

    高學(xué)禮是個實在人,他便將宮內(nèi)聽到的一五一十地說了。

    雙胞胎一聽,頓時生氣道:“太子居然跟泗亭侯提親,這啥意思,皇上要是答應(yīng),我們凌凌怎么辦?”

    “不會的?!鄙需枵б宦牭叫睦镱^也是很不舒服,但是冷靜想想,這也是劉珂當場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只是……并非一勞永逸。

    “殿下今晚不會來了,等春節(jié)里,我們?nèi)ソo太子殿下請安,才不會打眼。”高學(xué)禮對尚瑾凌道,后者點了點頭。

    *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劉珂一個人躺在床上,總覺得空落落的,缺少個能抱在懷里的人。

    想想二十八年來都是一個人安寢,然而同尚瑾凌同床共枕不過大半年,這會兒再回到孤枕一個,那孤苦伶仃的感覺讓他渾身難受,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怪不得老婆孩子熱炕頭乃人生贏家。

    他一臉陰郁地瞪著床頭,磨了磨牙,都是那殺千刀的王八蛋,不然一整個春節(jié),他都可以摟著尚瑾凌一覺睡到大中午!

    然后小團子走進來,“殿下,都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您和尚少爺?shù)氖聸]人敢多嘴?!?/br>
    當初就很小心,伺候尚瑾凌的也都是信得過的忠仆。

    劉珂“嗯”了一聲,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

    “去吧,孤要睡了。”

    他把邊上屬于尚瑾凌的枕頭扯到懷里,埋頭狠狠吸了一口,聊以慰藉。

    孤獨老男人,看得人心酸。

    就著尚瑾凌的氣息,劉珂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小團子又推門進來,“殿下,圣旨來了?!?/br>
    “公雞都快打鳴了,那老東西想干嘛?”劉珂怒吼道,好不容易醞釀出睡意,跟尚瑾凌夢里頭親親,就這么給打斷了,他氣得想要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