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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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荼斯輕聲嘆了口氣,有點傷腦筋。 魚來咬鉤了,可喜可賀; 魚把自己毒死了,嗯 這么一具死狀奇詭的尸身擺在這里,未免太不像話,得先處理掉。 只是短暫的遲疑,身后的小巷深處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皮靴后跟踏過石板路,輕而利落。 艾琉伊爾向這邊走來,從暗處到稍亮一點的巷口,月光落在她深邃瑰艷的面容上,逐漸清晰。 洛荼斯溫聲道:艾琉,你怎么來了? 她似是不經(jīng)意地往旁邊走了一步,正好擋住伏在地上的襲擊者尸體。 猜到會是這里,就想來看看。艾琉伊爾朝她微微一笑,坦然自若地走到尸體旁,隨意瞥了眼,語調(diào)尋常,我來處理吧。 洛荼斯:不用,我善后。 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襲擊者的死狀是不能叫人看到的。 確認尸體身上沒有象征身份的物件之后,洛荼斯便用神力掃尾,隨即仿若無事道:現(xiàn)在回去嗎? 艾琉伊爾笑容更盛,牽動著眼尾惑人地上挑:嗯。 兩人并肩走出昏暗的小路,重新來到灑滿銀月輝光的寬闊街道,這會兒幾乎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世界靜謐,月光清和。 你猜到那個人會在這里動手,那有沒有猜到他是誰派來的? 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更傾向于是那群老家伙。 提起頑固派,王女的笑意淡了。 霍斯特很會忍耐,他會觀望更久一些,并且推其他勢力出來當探路石。但頑固派等不及,所以他們寧可早點出手,也要得到一個結(jié)果。 于是他們盯上了洛荼斯。 靠著一個多月以來的觀察,頑固派大概認為洛荼斯替代了王女親人的角色,成為她真正在意的軟肋,偏偏看著很好對付,怎么看怎么適合抓起來威逼利誘、牽制王女。 前者還算貼近事實,后者就大錯特錯。 仗著大錯特錯的結(jié)論,頑固派趁機動手,后果可想而知。 真想看看,他們聽到襲擊者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時的表情啊。 盡管如此,頑固派將矛頭對準洛荼斯的行徑,還是讓艾琉伊爾很不愉快。 她徐徐舒展指節(jié),淡聲道:經(jīng)歷過這次失敗,他們至少能意識到您不是好對付的,之后的行動應(yīng)該會有所收斂,或是加大強度。 洛荼斯若有所覺。 不一定。 艾琉伊爾:為什么這么說? 洛荼斯理所當然:因為你也在。 總會有人待在不遠處看行動是否成功,一看任務(wù)目標和王女肩并肩出來了,襲擊者不知所蹤,必然會將沒能得手的原因歸于艾琉伊爾身上。 再往深處想,王女是怎么過來的?莫非內(nèi)部有誰泄密,莫非早有準備細思極恐,指不定還刷新一下印象,覺得王女高深莫測。 艾琉伊爾: 也算是變相達成目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另一邊,頑固派為首的老者得到手下人傳回的消息,端著茶碗的手倏地一抖,茶水溢灑了小半。 他沒管桌面上的狼藉,擰著花白的眉毛。 至少,我們方向是對的。另一人自我安慰,會讓王女獨身搭救,那名女官對王女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果把她攥在手里,也能多出幾分勝算。 老者半晌無言,才突兀道:不對。 哪里不對? 你們說,王女是怎么及時趕過去的。 頑固派面面相覷,均露出悚然的神色。 老者果斷道:查!把各自家里的知情人都查一遍,恐怕王女早就提防著我們,甚至收買了告密者,我們需要徹查。 頑固派都認為很有必要。 當即各回各家全面核查,宅邸上下人心惶惶,雞飛狗跳。 最終,倒是真查出幾個不對勁的侍衛(wèi)和仆從,他們叫人連番逼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干脆全都鏟除了事。 再次聚首,老者終于放心,自覺不會再有其他變故。 繼續(xù)下一步行動。王女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守著她的老師,總能找到動手的機會。 頑固派躊躇滿志。 另一邊,身在王宮的霍斯特: 這些老頭子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閑得無聊徹查府邸,還把他埋下的釘子都拔了個干凈。 你們禮貌嗎? 他覺得這樣不行,失去安排好的人手,安全感大大下降。 但要是重新安插,短時間內(nèi)也找不到機會。 霍斯特坐在王座上,垂頭沉思,姿態(tài)擺得非常威嚴,哪怕這里只有他一個人。 平心而論,王座坐著很不舒服。 不能鋪蓋軟墊的座椅十分堅硬,身后的椅背刻滿浮雕,頂端的冠狀金葉上鐫刻著歷任王的名字,硌得驚人,長時間坐在上面堪稱煎熬偏偏霍斯特就是喜歡待在王座上。 這是他的樂趣。 然而自從艾琉伊爾返回王城,這張王座就沒那么舒適了,談不上如坐針氈,卻也足夠讓人不自在。 就像王座上那些名字一樣,艾琉伊爾的存在就讓霍斯特坐立不安。 霍斯特心里清楚是為什么。 因為得位不正,因為立身不穩(wěn)。 但那又怎么樣? 他能殺了她的父母,自然也能殺了她,只是要再等一段時間,等到王女失去最后的價值,就可以去見王兄了。 到那時,他要將這張陳舊的王座換掉,換成嶄新無痕的金座,霍斯特,將成為王座上刻印的第一個名字。 霍斯特從暢想中回神。 再次回到眼下頑固派府邸中的釘子全部被拔除的窘境。 霍斯特忿忿地罵了句索蘭民間粗話,又安慰自己,剩下的情報網(wǎng)也夠用了。 無非是消息延遲一點,反正現(xiàn)在也不用他著急出手,諒那些老頭子也做不出什么超出預(yù)期的大事。 不用急,不用顧慮。 無論如何,他才是索蘭契亞的王! 之后數(shù)日,頑固派沒什么動靜。 洛荼斯險些以為他們打算放棄了,還為此惋惜了一陣。 不過事實證明,頑固派不愧是頑固派,認定了用女官威脅王女這條線,就一條路走到黑,誓要達成目的。 某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一根迷煙管鬼鬼祟祟、悄無聲息地伸進洛荼斯的窗戶。 淡白色煙霧籠罩住封閉的房間,窗外貓著腰的襲擊者等了一會兒,覺得藥效發(fā)揮差不多,便從窗口翻了進去。 他剛站穩(wěn),抬頭一看。 洛荼斯正坐在床邊,沉靜地望過來。 襲擊者嚇了一跳,惡向膽邊生,抄起武器沖了上來。 洛荼斯:等 攻擊成立,規(guī)則生效。 襲擊者步了前輩的后塵,躺在地上成為一具血液抽盡的干尸。 洛荼斯按了按額角,無奈地起身善后。 這個襲擊者也算是測試出王女宅邸安全保護方面的漏洞,艾琉伊爾隔天就集合整改,在女侍長的熱情響應(yīng)之下,府邸固若金湯。 頑固派并未就此止步,他們認為或許是女官住得離王女太近,這才逃過一劫。 于是緊隨而來的是第三撥襲擊,這次一口氣派來三個人。 洛荼斯的規(guī)則反噬干掉了兩人,還留下一個活口,交給艾琉伊爾手下的人審問。 洛荼斯沒問王女從他口中撬出了什么消息,只知道艾琉伊爾的部署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頑固派的挾持計劃還在繼續(xù)。 場面不容樂觀,派去的人馬紛紛折戟沉沙,最為詭譎的是,他們無一例外沒能留下尸體,頑固派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死是活。 幾次三番,頑固派勢力折損了不少力量,終于安靜下來。 每天看著洛荼斯堂而皇之地出門轉(zhuǎn)悠,老者咬緊了牙。 我們都被表象騙了。 這個叫洛爾嘉的女官怎么會好對付? 難怪王女會叫她老師,普通女官無法做到這種地步,她一定是塞里娜留給王女的追隨者!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端午安康,記得吃粽子 感謝投雷的小可愛,比心! 50122771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13 11:12:55 我和我的喻小雨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210613 23:34:51 第092章 見父母(?) 洛爾嘉女官是塞里娜留給王女的追隨者。 如果說之前他們只是懷疑, 現(xiàn)在就是確定了。 當年落魄的王女在卡迭拉神廟讀了三年書,就能撿到一個不同尋常的神秘老師,這合理嗎? 必然不會這么巧! 假如那女官是先王留下的護衛(wèi), 又不應(yīng)該對霍斯特不假辭色、毫無敬意,先王在世時, 可是最看重這個堂弟的。 排除先王, 真相只有一個是塞里娜。 對上了,這樣一來, 就一切都對上了。 頑固派從始至終就是先王后的堅定反對者。 當然不只是因為塞里娜殺死了先王,遠在弒王事件發(fā)生之前,也在王女誕生之前,守舊的頑固派就和塞里娜站在對立面。 究其原因,無非是王后的出身。 塞里娜出自某個沒落的貴族世家, 因為族里有人發(fā)瘋犯下重罪,這個原本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家族終于走向末路。 當時還是王子的先王不顧幕僚和臣屬反對,力排眾議, 和塞里娜成婚,也由此保住了她的性命。 無奈之下,眾臣只能退讓, 想著這說不定只是王子的一時興起, 未來總會厭倦的, 到那時他們就能送來一位真正高貴的王子妃。 然而直到王子成了王,他們也沒能等到那個機會。 在頑固派看來, 這個女人是先王一生中唯一的污點,好在她身上流著世家的血, 還算有資格誕下王室血脈。 可誰又能想到, 她發(fā)起瘋來竟然會害死先王? 事到如今, 頑固派對塞里娜早已不是排斥那么簡單,那是夾雜著憤怒、厭恨和憎惡的仇怨,假如時間能倒流回過去,這些人恨不得在先王認識塞里娜之前就殺了她。 還有王女。 她這樣親近女官,指不定早就在這個女官的蠱惑下忘卻了塞里娜殺死先王的仇恨,也忘記了作為王室血脈的使命。 正是因為被女官蒙騙,艾琉伊爾才會向河流女神做出那樣不可理喻的誓諾,這一定是女官對王室的報復(fù)。 她想讓王室斷絕! 老者越想越毛骨悚然,他用沉朽的喉嚨呼吸,吃力得像拉破的風(fēng)箱,眼皮直抖,渾濁的眼白劇烈顫動。 在更多癥狀顯現(xiàn)出來之前,府邸內(nèi)的醫(yī)師見勢不妙,及時送來湯藥,讓老者坐下休息。 老者捧著藥碗,藥材混合蒸煮的氣息令人作嘔,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我無法回到過去殺死塞里娜。 他自言自語。 難道還不能在這里,殺死蠱惑王女的女官嗎? 不行。 洛荼斯輕嘆。 艾琉伊爾并不意外,她望著眼前的碑,幽黑長睫垂落,半掩住金色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緒。 果然不行啊。 墓碑上只刻著一句潦草的話,罪惡的弒王者。 除此之外,連死者的名字也沒有。 這里是一片凌亂荒涼的墓地。 索蘭人的墳?zāi)雇ǔkx生前居住的地方不遠,甚至有些人就葬在自家院子里,方便親朋好友前去拜祭。 人們對墳?zāi)购瓦z體沒有特殊的恐懼,畢竟在他們的神話里,亡者的靈魂早就在葬禮上隨伊祿河遠去,與停留在世間的身體并無其他聯(lián)系。 無論是墳?zāi)惯€是陪葬品,對死者都沒有意義,只是留給家人的念想。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 那就是犯下重罪的死者,沒人為他們舉辦葬禮,靈魂也就無法回歸死神埃穆特的手中,始終被rou軀束縛。 這樣的遺體在索蘭人看來是有一定危險的,需要遠離人群聚居的區(qū)域,遠遠地葬在城池之外。 為了防止不知情的路人靠近,還要用樹籬將墓地圍住,再豎起警示木牌。 積年累月,就有了固定的地點,倒是沒有什么稱謂,王城住民提到它都只會說:哦,是那里啊。 而這個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葬著艾琉伊爾的父母。 因為在城外,平時不方便前來。 王女也只是悄悄來過一次,直到這回借著某位貴族邀請她一同打獵的機會,才光明正大地出城。 沒抱多大希望的,艾琉伊爾詢問洛荼斯:在這里,您能送他們回歸神國嗎? 洛荼斯只能說:不行。 這超出了伊祿河女神的權(quán)能范圍。 盡管之前說過,未曾舉行葬禮的靈魂被扣留在大地之中,但事實上就算去找索珈,大地女神也幫不上忙這不是她的權(quán)能。 至于死神埃穆特? 洛荼斯懷疑他也沒有辦法,死神只會在神國浮島周圍的某地等待接收靈魂,他還是個路癡,說真的,找渡鴉都比找埃穆特靠譜。 更何況,王女所希望的會只是如此嗎? 艾琉伊爾忽然俯身,用短刀將碑上的字跡一點點刮去。 這些字刻得很敷衍,石料又不堅硬,想將他們抹去不算困難,王女細致地碾去每一點黑跡,直到碑面上干干凈凈,看不出半點痕跡。 洛荼斯不禁往周邊看了看,這里有很多這種質(zhì)地和形狀的空碑,一旦將字跡除去,就很難分辨出不同。 這樣下次來的時候不會找錯吧。 洛荼斯思及此,又想起王女記憶力驚人,就算艾琉伊爾記錯了,也還有自己,總不至于弄丟。 下次再來,我還是能找到這里。像是知道洛荼斯在想什么似的,艾琉伊爾直起腰,重新佩戴好短刀,但霍斯特的人不可能找到。 哦,防火防盜防霍斯特。 在這件事上,霍斯特大概可以和盜等同。 艾琉伊爾在原地佇立許久,偏過頭,對洛荼斯輕輕一笑:其實,哪怕您可以將他們的靈魂送到死神手中,我也不打算請求您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