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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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立著四根方形石柱,分別屬于四位神靈,那就是祂們存放身體的圣柱。 心靈女神,即心感與靈魂之神的簡稱,真名是珀爾路瑟,當這名女神抬眼看向自己的同伴,她的眸色與死去的歌舞劇演員一模一樣,蒙著深藍的幽光。 真可惜,這次的影子。珀爾路瑟出神道,真可惜。 山神:所以果然是被人類殺了嗎? 是我自己回收的,雖說讓人類動手比較方便,但是,不想死于那個人類之手啊。 別笑,求你。真讓我起雞皮疙瘩。獸神說。 珀爾路瑟微笑著轉向他,后者深吸一口氣,或許本來是想倒吸一口涼氣的,把頭頂獸冠拉下來擋住上半張臉,眼不見心不怕。 說起來,你的那個信徒死得更早,他所在的位置被發(fā)現以后,我留在那里的神力自行消散,具體情況就不知道了。 獸神不以為意: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沒什么,只是這人類差點做出真正有用的東西,還想著要不要叫人把他送回喀斯涅,他人就沒了。心靈女神嘆息,該說遇到那個人類就沒好事嗎?過去是,現在也是。 其他神明沒有接話,像是各自盯著眼前的空氣發(fā)呆,過了很久,海神才心平氣和地問:你還要放影子去人間嗎,珀爾路瑟? 沒必要了,索蘭契亞那邊接下來會有內亂,北部王城和南方海城,時機應該不能把握,就讓我們的人類去cao心好了。 是這樣沒錯,索蘭契亞南北對抗的形勢已經不可避免,說不定很快就會打起來。 而喀斯涅只需要看著,選擇最合適的機會,聯合高地草原的薩努爾族一同攻打索蘭契亞。 正好薩努爾部落還需要一點時間整合,他們不急。 這時,山神嘆氣:本來也不需要我們管吧?只要注定開戰(zhàn)的那一天到來時有所準備,人類怎么安排是人類的事。我們只需要對付索蘭神系,其余不用在意。 獸神潑冷水:上次人類開戰(zhàn),咱們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呢,壓根不是決定文明命運的戰(zhàn)爭,咱們幾個只能在島上看著,想打索蘭神也打不到,氣死了。 珀爾路瑟幽幽道:這次不是,就等下次,總能等到那一天的。 至于要等多久,其實無所謂。 不論是于喀斯涅的一些人類、還是于她而言,都已經等了那么久,不缺乏耐心。 恰在這時,空氣倏然一靜。 島上山石震動,海浪越發(fā)聲勢浩大地拍上岸邊,林間的走獸飛禽仿佛感應到什么,鳥類落下枝頭,獸類伏下前肢,仿佛朝拜。 四尊神祇對視一眼,紛紛低下頭。 父神。祂們異口同聲道。 隨著這聲呼喚,在這片其實并不屬于現實的空間里,云霞向這里積聚,眨眼間就在方柱之間的空地上凝結成一個頎長的身影。 看不清形貌,仿佛全身都籠罩在光里,臉部是一團涌動的光霧煙云。 你們在討論能否與索蘭神系開戰(zhàn)?這道身影發(fā)出輕而和緩的聲音,音色雌雄莫辯,又像是女人和男人、老人和孩子保持著一樣的步調講話,重合在一起,非常怪異。 刻羅托,獨立于四神體系之上,是創(chuàng)造世界的神靈,被喀斯涅人尊稱為偉大的最初之神。 喀斯涅人認為,刻羅托是宇宙最初存在的生命,祂將世界從黑暗虛無中創(chuàng)造出來,并且點綴山川海洋和各類生靈。 祂是萬物的父神,是所有喀斯涅人的信仰。 面對這位最初之神,珀爾路瑟淺笑道:是的,我們希望這次可以決定一切。 最初之神將云霧組成的臉轉向東北方位,索蘭契亞所在的方向。 沉思半晌,祂緩緩道:會的。 父神的意思是? 人類發(fā)起的這場戰(zhàn)爭,將是我們的機會??塘_托說,我們會與薩努爾神系獲得索蘭契亞的信仰,我能預見到,這個未來很近,很近。 獸神睜大眼,流露出興奮的神色,山神與海神對望,都只是笑了笑。 心靈女神垂眼,就聽刻羅托平淡地問:珀爾路瑟,你有什么想說的?索蘭契亞,畢竟是你誕生的土地。 珀爾路瑟漠然道:沒什么感覺,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舊事了,更何況,如今生活在那里的人類,與信仰我的人類互為仇敵。 刻羅托用光霧面容對著她,點了點頭。 隨后重新化為不存在的云霞。 珀爾路瑟目送祂消散,笑容始終沒有褪去。 恍然間,想起在索蘭人王城見到的故人,以黑發(fā)藍眸女官的形象出現,和過去的樣子、人類流傳的樣子都不同,卻還是很好認。 還是以前的黑發(fā)更順眼。她自言自語道。 第125章 南北之分 對于索蘭契亞而言, 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艾琉伊爾掌控王城的三個月后,霍斯特等人經過長途跋涉,跨越了小半個索蘭契亞, 終于在兄長的接應下到達海邊重城巴南納。 他喘過氣來,便以索蘭王的名義向眾多城池發(fā)出通告, 將艾琉伊爾斥為謀逆的罪人, 并且宣布廢除阿赫特作為王城的象征意義,把巴南納城定為新的王城。 這不僅是通告, 更是沒有明說的召集。 召集什么?當然是要集結各大城池的兵力,大軍壓境打回阿赫特,把艾琉伊爾從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上趕下去啊! 然而,這份通告其實并沒有起到霍斯特預想中應該有的作用。 太陽神之城,神妃奈瑪爾依然身在夜明珠幽亮熒熒的光照之下, 閉著眼聽人讀完了信,嗤笑出聲。 別理他,一條灰溜溜的喪家之犬, 真是裝久了,連叫人一起打過去都要拐彎抹角,指望各地城主靠著對他的忠誠之心帶兵過去嗎?可笑。 神妃卷了卷頭發(fā), 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艾琉伊爾有什么打算。算了, 先看她怎么說吧。 瓦什城中, 科帕爾繼任城主之位已近四年,她依然作男子裝扮, 氣場卻和過去的謹小慎微截然不同。 不用擔心暴露性別的危險,也不必考慮來自已死父親的不確定因素, 在經歷過這幾年的磨練之后, 科帕爾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城主, 遠比父親合格得多。 書桌前,科帕爾拿起來自所謂新王城的通告,仔細看了一遍,面無表情地將其丟到一旁。 曾經是商人之女,如今在城主身邊擔任女官的瓦妮絲聽到動靜,好奇地探頭看,問:那一沓好像是重要公文,怎么扔了? 科帕爾聳肩:是廢紙,不知道怎么混進來的。 瓦妮絲:? 科帕爾:真的是,你可以看看。 瓦妮絲揀起蓋著霍斯特印章的紙看完:的確是廢紙呢。 兩人對視,決定當這份公文不存在。 什么,來自巴南納的通告?沒收到,大概是半路丟在哪里了吧。 伊祿萊拉城,城主盧克埃塔注視著同樣的公文,久久不動。 他想到家族世代的堅持,秉持禮儀,崇尚律法,忠誠于君主。 這些都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東西。 而此刻,盧克埃塔反復看著紙張上的每一個字眼,卻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響應的打算,也沒有那些總是掛在嘴邊的大道理。 城主想到兒子,獨子盧卡還在阿赫特。 這混小子成了王女的親衛(wèi),定期寄回家的每封信里必然有一段是在展望未來,盧卡對跟隨艾琉伊爾建功立業(yè)很有信心盡管他現在還什么都沒做成。 城主也想到先王,他曾經宣誓效忠的王者。 從阿赫特傳達過來的、霍斯特才是謀害先王兇手的消息,伊祿萊拉城也收到了。 幕僚們對這一消息持不同態(tài)度。有人認為消息真實可靠,因為通報中的講述有理有據,也可以解釋王女為什么如此仇恨霍斯特;也有人覺得可信度很低,王女說不定是為了讓自己反叛的舉動聽上去正當一些,才會將這個黑鍋扣在霍斯特頭上。 當時,盧克埃塔沒有明確表態(tài)。 他低頭沉默很久,終于還是將霍斯特發(fā)布的通告折疊起來,放在一旁的爐火上方。 火焰燎到紙張的一角,迅速蔓延,很快就將它灼燒殆盡,只留下一塊黑灰。 五天過去,十天過去,半個月過去 等在巴南納城內的霍斯特: 怎么只來了這么點人? 沒有想象中的百軍集結,有幾個城主派人送來回信,都是沒什么意義的話,就是不肯派兵支持。 而索蘭南部靠海城池的城主,倒是大多響應了號召,究其原因更多還要歸在巴南納城主也就是霍斯特的親兄長塔茲身上。 與不擅武力的霍斯特不同,塔茲是家中長子,從小就按城主的標準被培養(yǎng)起來。 他似乎繼承了索蘭王室的善戰(zhàn)驍勇,在海城坐鎮(zhèn)的十年間盡職盡責,數次擊退來犯的海盜,還剿滅過一個出名的海盜團。 在南部,塔茲的名字無人不知。 就像西北邊境線上,艾琉伊爾的名字也一直在民眾口中流傳那樣。 巴南納城的城主府,現在被霍斯特臨時征用為新王城的行宮。 行宮主廳內,霍斯特看著各地城主的回信,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最后將信紙一合,靠在椅背上冷笑。 看到我狼狽逃出阿赫特,就都開始猶豫了,在信上糊弄誰呢! 對面高大魁梧的男人不咸不淡道:怎么,都在推脫? 推脫都沒有,裝傻充愣裝看不懂?;羲固責┰甑?,想起艾琉伊爾,不知道多少次開始懊悔,怎么當初就沒連她一起殺了,弄出現在的麻煩,真是 在兄長面前,他也懶得掛上面具,因為沒有必要。 如果說有誰一直都清楚他是個怎么樣的人,那就只有塔茲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塔茲見怪不怪地喝了口酒:眼下這種情況,也不奇怪。你還想打回阿赫特? 霍斯特:我不打,艾琉伊爾也早晚會打過來,與其等她整合好阿赫特那邊的局面,還不如趁現在動手。 塔茲:問題是,我們的情況也不算好。 霍斯特: 是的,巴南納這次召集的兵力不算多,還有海盜勢力虎視眈眈,萬一真把軍隊都帶去和王女交鋒,說不定前腳剛走,后腳新王城就被海盜攻占得徹底。 霍斯特的腦子想慣了暗地里的手段,遇到當前的情況,沒有幕僚提出想法,他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說:聽你的。 主動出擊不現實。先把我們的攤子收拾好吧,守住南部。 也只能這樣了。 霍斯特長嘆:多謝你,塔茲。 誰讓我是你兄長。塔茲說。 是啊,他們支脈從來都是互相扶持,否則怎么能做到之前差點就取代直系的地步? 可惜,就只差那么一點,只差了一個艾琉伊爾。 霍斯特正咬牙切齒地恨著,就聽塔茲接著說:誰讓我是你兄長,就算想投奔艾琉伊爾也不行。 霍斯特: 塔茲:哈哈,只是個玩笑。 這確實只是個玩笑,從當年霍斯特計劃之初,他就知道一切,也是他和已逝的父親,一直在暗中協助,促成弟弟實現謀劃。 從走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相對于霍斯特兄弟,艾琉伊爾似乎并不急于出兵南部,對付逃離王城之后依然以索蘭王自居的霍斯特。 阿赫特城內外,艾琉伊爾的影響力擴展得極快,這是一個無聲而浩大的過程。 從殿下到陛下,人們選擇性地忽略了一件事艾琉伊爾其實還沒有正式加冕。 是的,沒有加冕。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艾琉伊爾此時是王權的掌控者,卻不能真正被稱為王。 因此,眾人當面和私下談起時都稱呼陛下。 而用在正式書面上的稱謂,記錄的書吏很是糾結了一陣子,最后慎重地稱呼這個時期的艾琉伊爾為執(zhí)政王女陛下。 一個復雜奇怪的稱呼,卻很合適。 對于遲遲不舉行加冕儀式的理由,艾琉伊爾給出的解釋有兩點。 父母王陵尚未竣工。 謀逆竊位者尚未擒獲。 只有達成以上兩點,艾琉伊爾才會正式加冕為王。 這樣的解釋足以讓外人信服,但艾琉伊爾心底是否還有其他隱秘的執(zhí)念,比如等待洛荼斯看著她成王之類的旁人不會知曉,也不會理解。 艾琉伊爾看著桌案上堆積的公文。 放在最上面的紙張,寫著喀斯涅王國相關的最新情報。 自從阿思露死后,艾琉伊爾就開始懷疑喀斯涅王國的動機。 情報內容風平浪靜,很容易讓人以為這只是多心,但艾琉伊爾的懷疑始終未曾消退,對喀斯涅,她持有一定的警覺。 索蘭契亞內亂的消息,自然早就放在喀斯涅掌權者面前了。 對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必定要選擇合適的時機,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和霍斯特正面對抗、消耗兵力,否則只是便宜了喀斯涅。 這還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 艾琉伊爾輕輕合眼,將情報放到一旁。 日輪與月輪交替著從索蘭契亞上空巡游而過。 在日月神靈的注視下,這片土地四季輪轉,直到又一年。 先王的王陵竣工。 只是修繕之前粗陋結尾的部分,因此沒有耗費多長時間,新修成的王陵坐落在王宮后方的山谷里,和先代眾多索蘭王的陵墓排在一起,仿佛一座碑。 在這天到來之前,艾琉伊爾也想過洛荼斯會不會忽然出現,在葬禮上柔和地告訴她,父母的靈魂確實已經掙脫束縛,沿著伊祿河回歸神國。 然而沒有。 葬禮當天,儀式由艾琉伊爾主持,瑞雅和死神大祭司從輔。 十五年過去,當初被草草掩埋在城外無名墓地的先王與先王后,已經化為兩具干凈的骨架,他們相互靠著,就像生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