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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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著一個陌生人,見他開了門,那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才慢慢悠悠地從門鈴上松開。 那人很瘦,身上穿著件深色毛衣,略長的頭發(fā)顯得整個人莫名陰沉,紅唇抿著,膚色白得過分。他在這棟樓住了很長時間,沒見過這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另一只手上捏著一把小刀。 兩指寬的折疊刀,盡管是收起的狀態(tài),也能窺探到部分鋒利的刀尖。 男人上下打量來人一眼,心領(lǐng)神會,脫口而出一句:我沒錢! 池青: 是來追債的吧,男人原本過的也是風光日子,落難后一下從云端落下,破罐子破摔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廠子也沒了,我先一貧如洗。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怕你。 池青沒說話,他站在門口,冷冷地朝房里看了一眼,屋內(nèi)情況和他聽到的差不多。 男人很顯然誤會了這一眼:我真沒錢! 我不是追債的,池青最后說,況且你的命也沒有你想得那么值錢,活著浪費公共資源,死了浪費土地。 我來就想說一句話。 男人怔怔地聽著那把冷淡的聲音。 吵死了,安靜點,池青手里那把刀是剛才削蘋果時順手帶下來的,其實沒有別的意思,他此刻用刀柄指了指屋里的女人,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你再動一下試試。 男人: 男人一時間都忘記思考,這位陌生住戶根本不住這樓層,怎么會聽到聲音覺得吵。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來勸過架,但是那些街坊鄰里大都考慮到他們畢竟是夫妻,人家家里頭的事情很難管,警察都管不了,更何況是他們。 但不管怎么樣,來過的人都沒有像這位這樣豪橫的。 這位陌生住戶看起來似乎不在意他們家里發(fā)生了什么,單純覺得吵而已,不像其他鄰居那樣義憤填膺,但是效果拔群。 而被女人攬在懷里的女孩子睜開緊閉的眼,發(fā)現(xiàn)一切和她剛才在腦海里求救的那樣,結(jié)束了。 她只來得及看到一眼那人拿著折疊刀的手以及那副黑色手套。 池青說完沒再理會男人,電梯正好剛??康揭粯牵苯影戳穗娞莅粹o,電梯緩緩在三樓??康臅r候,電梯門打開,對上了剛從心理診所回來的解臨: 解臨手指摁在開電梯門按鈕上,方便三樓想進電梯的人進來,怎么也沒想到在三樓碰到的會是池青:你怎么在這? 池青:我說我下來隨便看看你信嗎。 解臨視線在池青手上,和302那戶人身上流連,最后說:看目前這個狀況,很難相信。 原先被唬得不敢吱聲的男人見過解臨,畢竟樓里長期住著這么個人,很難沒有印象,他對上解臨笑吟吟的臉,一下勇氣倍增,像是找到了繼續(xù)作鬧的依據(jù):你們認識?他拿著把刀下來威脅我我壓根就沒見過他,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解臨聞到男人身上渾身酒氣,又看了眼虛掩的門。 池青以為解臨會問一句,但是他一句也沒問。 你說威脅就是威脅?解臨依舊那副好說話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好意思,沒看見,不在場。 解臨示意池青進電梯:我家租客性格很溫和的,干不出威脅人的事兒,希望您下次說話之前注意一下用詞。 和性格溫和四個字毫不沾邊的池青自己都覺得這番評價過于夸張,夸張到他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詞的前綴。 解臨視線越過男人,落在男人身后那扇虛掩的門上,松開電梯按鈕前最后一段話顯然不是沖著男人說的,他說話聲音放緩,讓人不容易有緊張感:報警記錄和醫(yī)院病歷這兩樣是認定家暴的重要證據(jù),根據(jù)法條,可以聯(lián)系居委會、婦聯(lián)以及派出所,這三個機構(gòu)都義務(wù)保護你。當然具體怎么做看你個人的意愿,只是有時候父母的行為和選擇,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孩子如果你的孩子以后遇到同樣的事情,她或許會覺得忍讓是正常且正確的。 解臨松開手。 電梯門徹底關(guān)上。 池青捏著手里那把折疊刀,迫于解臨敏銳的觀察力,只能主動解釋:剛才下樓電梯正好停在三樓,我聽到302屋里有動靜 池青說到這,一頓:你真的覺得我沒威脅他? 解臨:要看是哪種含義的威脅,畢竟你往那一站就是不說話也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威脅。 解臨繼而又說:不過這種人,威脅一下又怎么了。 關(guān)于302的話題結(jié)束,電梯里短暫陷入尷尬。 雖然昨天蹭完確實睡得不錯,但是在這種密閉且狹小的空間里,池青內(nèi)心深處那一點不自在被放大。 在電梯到達前一秒,解臨打破沉默:吳醫(yī)生跟我說了。 池青抬眼:?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 解臨又看向池青一如既往戴著手套的手:下次見面不用戴手套,戴著手套我怎么碰你。 池青之前和吳醫(yī)生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只是單純感到困擾,后來沒辦法才拿出來對解臨解釋,但除這些之外,他沒想過其他的,更沒想過吳醫(yī)生會主動找上解臨,把治療計劃提上日程。 池青回去關(guān)上門之后才把手套一點點摘下來,對著自己的手看了許久。 直到手機鈴響。 他出門前隨手把手機放置在玄關(guān)處的柜子上,手機響了好幾聲,來電人顯示:[季鳴銳]。 季鳴銳這陣子忙得沒時間睡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車里睡了會兒,睡醒拿手機看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池青已經(jīng)消失近一周,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 喂,電話接通,季鳴銳說,大爺,你還活著啊。 電話那頭那位大爺用最熟悉的語調(diào)說最冷漠的話:沒死。 季鳴銳:還有口氣就好,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出什么事兒了。 季鳴銳從后座上爬起來,兩條腿睡麻了,他錘錘腿:對了,你上次是不是說你在治療有什么進展沒有? 兩人沒能聊上幾句。 因為蘇曉蘭很快拉開副駕駛門,她帶著本子坐進去之后說:這邊排查完了,去下一個地方。 于是季鳴銳匆匆掛斷電話,熟練地翻到前面駕駛位上去:行了不跟你說了啊,回聊。 蘇曉蘭隨口問:什么治療? 季鳴銳放下手剎:還能有什么治療,有病的那位唄。 季鳴銳補充,潔癖治療。 蘇曉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池青的手,以及常年不離手的黑色手套:那治療有進展了? 季鳴銳其實剛才壓根沒等到池青回應(yīng),但他依舊自信滿滿地說:不可能,我兄弟我還不知道嗎,無藥可救。上回我去他家,他讓我碰他一下都犯惡心,能有什么進展。 車窗外,日頭落下,時間步入傍晚。 一天很快過去,日月輪換,最后一點光線也被遮住,道路兩旁的街燈瞬時亮起,又入了夜,外頭夜色昏沉。 池青躺在床上閉著眼醞釀睡意。 然而每當他以為自己可能可以睡著的時候,總有聲音忽然間冒出來:【他說得對,如果以后我的孩子也遇到這種事,她會不會也跟我做一樣的選擇?】 池青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聲音來自三樓。 十分鐘后。 池青第二次敲響了對面那扇門。 我沒戴手套,解臨開門時,池青身上就披著一件薄外套,他聲音依舊是冷的,只是眼神不自然向下,顯然除了嗆人以外,很不太習慣其他表達方式,你現(xiàn)在方便么。 作者有話要說:季鳴銳:? 第28章 治療 在不久之前,兩人還是一個拿領(lǐng)帶捆另一個,另一個在雨中拎著傘用傘尖指對方的關(guān)系。 因為失控治療,現(xiàn)在居然能心平氣和地站在一起說話。 池青來之前不確定解臨睡著沒有,把話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來得突然,自從讀心術(shù)失控之后,連帶著他自己的行為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解臨示意他進來,你先進來等會兒,我擦個頭發(fā)。 解臨剛洗過澡,頭發(fā)發(fā)梢還在往下滴水,原本向兩邊分開的碎發(fā)此刻妥妥帖帖地散在額前,擋住那雙微挑的眼。從發(fā)梢處往下滴落的水珠好巧不巧墜在池青手背上。 池青手背一涼,和失眠做抗爭,最后理智地說:你要打算睡了的話就改天。 解臨由于看東西不便,半瞇著眼:沒打算睡,進來。 池青在沙發(fā)上找了個位置等他。 解臨頭發(fā)擦得半干才從浴室出來,沒了造型后的頭發(fā)變得異常垂順,他打開冰箱,倒了杯冰水:藥吃過了嗎。 池青在一堆亂糟糟的聲音里分辨出解臨的聲音,嗯了一聲,怕他繼續(xù)問,又補充一句:退燒了。 但他看起來著實沒什么精神,所以這話很難令人信服。 于是池青沒等到解臨說話,他又困又吵,縮在沙發(fā)里眼睛半闔著,額前的頭發(fā)猝不及防地被人用手撩起來: 解臨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他面前,距離他很近,微微俯下身,洗發(fā)水和沐浴露的混雜在一起的味兒飄過來,味道像某種淡香精,帶著些許甘洌的煙草味。 他撩起池青額前的頭發(fā)之后,將另一只手手背輕輕貼上去。 別動,解臨說,我試試體溫。 池青不知道有什么好測的:我來之前測過了,還是你覺得你比體溫計管用。 解臨:我沒有體溫計管用,但我能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畢竟有些人寧愿發(fā)燒也不肯去醫(yī)院。 解臨說完,又看著他說:你好像有點僵。 由于僵硬,池青整個人坐姿看起來都不自然,雖然沒有碰到解臨的手,但在解臨伸手貼上來的那一刻起到了同樣的效果,由于身體過度緊繃、他耳邊忽然安靜,什么聲音都沒了。 不抗拒不反感并不代表習慣,尤其他常年習慣跟人保持距離。 解臨松開手,確認體溫沒有異常:你臉色不太好,很難受么。 池青逐漸放松身體,失真的聲音重新回到他耳朵里:還能忍。 解臨確實沒打算睡覺,他在距離池青最近的空沙發(fā)椅上坐下之后,一只手拿手機,另一只手空出來給池青:試試看,要是難受就松開。 池青的手指從衣袖里探出來,做不到過多的接觸面積,最后只拉住了解臨的一根手指。 那根手指根部有淺淺的指環(huán)印。 剎那間,所有聲音像一個被突然關(guān)上的魔盒,好幾種擠在一起的、不斷在耳邊進出的聲音一下被收回魔盒里。 解臨雖然平時事兒少,家里那些商業(yè)上事宜都有專人打理,但平時也需要經(jīng)常看郵件匯報。 他滑過去幾頁,吳志的消息忽然出現(xiàn)在通知欄里。 吳志:江湖救急。 吳志:就在五秒鐘前,我的愛情又出現(xiàn)了。 吳志人在酒吧里,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但是仍然很慫地抱著手機躲在角落里,決定在解臨回他消息之前先不貿(mào)貿(mào)然上去搭訕。 然而他的再生父母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只回過來兩個字。 解臨:沒空。 ??? 沒空? 你在忙什么? 忙倒是不忙。 解臨回。 吳志看著這五個字更加好奇。 ? 你能不能說人話,那你這到底是忙還是不忙啊。 解臨其實不太能專心看郵件,手被人勾著,很難集中注意力。 他順著自己的手往下看,看到輕輕搭在他指節(jié)上的那兩根只從外套袖口里露出來小半截的手指,指甲剪得很干凈,白細的手指搭在他手上膚色對比鮮明。 但始作俑者非常沒良心,因為他已經(jīng)自覺在沙發(fā)上找好姿勢睡著了。 池青曲著腿,整個人蜷縮著,寬松的外套罩在在身上,頭發(fā)蓋了半張臉,只露出削瘦的下巴,以及紅得有些妖異的唇。 解臨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重新落回到手機屏幕上,單手發(fā)消息。 今天不方便。 我把手借出去了。 吳志捧著手機,懷疑是不是今晚酒吧的DJ太瘋狂,震得他腦瓜子疼,并且運轉(zhuǎn)艱難,不然他怎么看不懂解臨發(fā)的這些話。 池青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睜開眼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失控前,酒精引發(fā)的一連串效應(yīng)就像一場夢。 他瞇著眼緩了緩,感受到指間抓著的溫熱指節(jié),意識才逐漸回籠。 醒了?解臨剛好處理完所有事宜,退出郵箱。 池青松開手,發(fā)現(xiàn)今天夜里這個點說話的人不多,樓上樓下幾乎都已經(jīng)睡下:抱歉。 你可以叫我的。 解臨不在意:沒事兒,我剛忙完,還沒打算睡。 池青想起來上一次進解臨家也是深夜。 當時快接近凌晨四點,他還沒睡。 池青之前被吵得沒顧上,現(xiàn)在才問:你都是晚上工作? 出于幫忙治療的關(guān)系,他說話的時候斟酌用詞,沒直接說難怪白天那么閑。 解臨捕捉到那個都字,也想起上次池青來敲門的時間。 按照他平時的作風,估計會說些好聽的糊弄過去,譬如不晚點睡怎么能等到你之類,但是話到嘴邊卻轉(zhuǎn)了個彎:不是,只是最近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去做。 ?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能對池青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