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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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遠處的謝安珩起初還沒聽懂,可等聽到這個時候,再明白不過來就是傻了。 還有最后一條。謝行之邊說邊抬眸,和遠處的人隔空對視。 看到謝安珩面色由陰轉晴傻樂的模樣,他終于破功還是笑了出來:眼睛一定要夠黑,我只喜歡純黑色的眼睛,像我自己這種淺栗色就不行。 我那我回頭回頭多幫你留意,你放心,這樣的姑娘雖然,雖然少了點,但也不會找不到的。趙鴻鈞強顏歡笑,被他送進電梯的時候還神色恍惚。 叮! 一樓到了。 他飄飄乎乎地打算去洗手間洗把臉清醒一下,冷水潑到面上,忽然猛地一個激靈,被自己剛才一閃而過的某種想法嚇了一跳。 趙鴻鈞連忙又洗了幾道臉,用力甩甩頭,心想他真是老糊涂了愛瞎想,那種事情怎么可能 我就說是真的吧!不遠處的女廁傳來兩道尖細又壓抑著興奮的聲音。 謝總裁和謝老板肯定有一腿,萬圣節(jié)偷偷從后門溜出去看電影就算了,他們還買的是情侶雙人座! 你沒看到謝總裁今天腳步有多輕快嗎?早上來的時候還給謝老板買了一捧花,里頭都插著一張愛心卡片,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倆人啊,肯定是昨天告白了。 趙鴻鈞瞳孔地震。 爸?肩膀上拍過來一只手。 趙鴻鈞嚇得整個人差點跳起來,看清來人才緩過氣:你小子做什么走路不帶聲的? 趙致殷看了一眼身后的岑向陽,只能好聲好氣道,我剛才喊您了幾聲,你都沒聽見。 在岑向陽局促的目光中,他試探著說:爸,我有個消息想告訴您,您一定要冷靜地聽我說 先別急!趙鴻鈞一把打斷他,你先聽我講。 他拉過趙致殷,避開女廁的方向,虎背熊腰的人忽然彎下身子鬼鬼祟祟在他耳邊小聲問:你知不知道謝安珩跟行之老弟之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趙致殷咽了一把嗓子,這個 夜晚。 謝家小洋樓。 謝行之還在書房對著面前許家的資料沉思,房門倏地咚咚兩聲響。 進來。 謝安珩端著一盤夜宵小食進來,手里還拿了一杯銀耳湯。 怎么晚上還做這些吃的謝行之以為他都在臥室里先睡下了。 不等謝安珩再往前走幾步,他率先闔上桌面的資料,放在一旁。 謝安珩的眼神往那邊瞟了一眼,又轉回來對他笑:在公司里你說的那些話,講的是我。 除了你還能有誰?謝行之挑起眉梢。 果然,醋精謝安珩一下就被安撫得服服帖帖:那你再說一遍喜歡什么樣子的人,我還想聽。 謝行之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沒重復公司里的話,轉而道,我喜歡的人現(xiàn)在就在我身邊。 話音一落,謝安珩眼底猛然亮起,俯下身就想去親他。 兩人的唇都快貼上了,他才緊急剎車。 不行。謝安珩低聲失落道,你嘴上的傷還沒好。 謝行之注視了他兩秒,抬手扯過謝安珩的衣領:那你親的時候小心點。 耳畔傳來一道清晰的吞咽聲。 隨后,后者的掌心便按住他的肩膀和腦袋。 如他所說,這個穩(wěn)進行的輕緩到了極致,跟蜻蜓點水似的,還刻意避著他的傷口,專門挑沒受傷的上唇啄吻。 謝行之被他親得發(fā)癢,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立即,他感覺到謝安珩的五指收緊,微張的眸底深了不少。 好了。再繼續(xù)下去可能就不只是一個吻這么簡單了,先把你做的這些東西吃了,不然就涼了。 謝行之推開他。 他晚上吃得少,所以謝安珩才給他做了這些宵夜,自然也不會耽誤他進食。 在等謝行之低頭輕抿銀耳羹的同時,謝安珩視線又瞟到他放在桌上的資料。 你跟趙叔的談話是不適合許家還有那個u盤有關?謝安珩猶豫幾秒忍不住問。 謝行之在這方面倒不至于瞞著:是的。 你們有進展了? 前不久他說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歸還給謝行之,那就是說到做到,除了幫他打下手,對方不讓他知曉的東西,謝安珩還真沒私下去打探。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幫你 不用。謝行之放下杯子,抽了張紙擦擦嘴角,朝他輕輕彎彎眼睛,這次放心交給我。 他握住謝安珩的手:就像你小時候那樣,什么也不用擔心,什么也不需要多想。 謝行之說著又湊過去吻了吻他的額頭,嗓音輕到像耳邊呢喃。 你乖乖睡一覺,一切就都解決好了。 額間輕柔的觸感攫取了謝安珩的一切思緒,他恍惚垂下眼睫:好 第71章 晚上入睡前, 謝行之跟謝安珩久違地再度躺在小洋樓里這張小床上。 后者還是不太放心,手指輕輕撥動謝行之額前的碎發(fā):你的計劃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謝行之睜開原本已經(jīng)合上的雙眼。 我這次不會再給你添亂了,你講給我聽, 或者你把我可以做的部分告訴我,我來配合你。謝安珩小心翼翼望著他的眼睛, 又或者你讓我跟著你,我保證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 你有什么計劃我絕對不妨礙唔 謝行之輕而易舉用一個吻把剩余的話堵了回去。 謝安珩感覺到他修長的五指探入自己的發(fā)絲,緩緩揉了揉, 將他整個人拽向自己。 直到他的臉完全撲進謝行之胸膛,額頭甚至從睡衣的空隙接觸到溫熱的皮膚。 謝安珩安靜了。 不只是安靜,他甚至連呼吸都放輕。 乖。謝行之慵懶的嗓音從他頭頂傳來, 又親了親他的發(fā)頂。 謝安珩放在身側的五指驟然收緊。 把他整個人攬在懷里, 謝行之終于停下動作:睡吧,不用多想。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向下順著他的短發(fā),細微的動作帶來癢意, 過電一般順著頭皮竄向脊柱。 他或許根本沒聽清謝行之剛剛說了什么, 緊緊依偎的睡姿讓單薄的睡衣根本隔絕不住體溫。 謝安珩感覺到他緊貼謝行之身體的部分皮膚開始發(fā)燙, 這種熱度很快傳到耳朵根。 耳畔是讓人安心的心跳和呼吸聲。 不足片刻,謝安珩便早已把他腦海中的一切拋在九霄云外。 他輕輕閉上眼,在謝行之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徹底放松下來。 翌日。 謝行之行之 謝安珩在床上眉頭緊皺。 和上回在醫(yī)院里一模一樣,他似乎被夢里的什么場景魘著了, 面色逐漸痛苦,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br> 猛地, 謝安珩從床上坐起來。 他粗喘兩下, 眸子里慢慢恢復清明。 謝行之謝安珩伸手往身邊的床鋪一摸 空的! 他立馬轉頭, 但床上哪還有什么謝行之,另外半邊空空蕩蕩,就連睡過的痕跡都淡了,另一個人的體溫也早已消散得干干凈凈,顯然已經(jīng)離開多時。 謝安珩臉色幾經(jīng)變換,掀開被子翻身下床,連著踩了幾下才踩進拖鞋,有幾乎是抖著手摸過手機。 他飛速回憶昨天謝行之最后聯(lián)絡的人,翻出趙鴻鈞的號碼。 喂誰呀一大早的?對方的聲音迷迷糊糊。 謝安珩冰冷的語調猶如一盆水澆在他頭上:謝行之在哪? 半島酒店。 頂層俱樂部包間外的走廊。 一個清瘦的青年人站在電梯門口,身側的手輕輕攥起衣擺,一眨不眨緊盯電梯門,還咬著唇,神情緊張。 他再度低頭看一眼腕表。 表盤上的秒針一格一格向前躍動。 青年抓住衣擺的手指隨之越來越緊。 終于,指針指向八點整。 然而他抬頭,電梯上的樓層顯示沒有任何變化。 沒人來。 青年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就在他轉身準備回包間收拾東西離開的一剎那,電梯上的顯示屏忽然變了。 ! 青年迅速扭頭。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在他期待到近乎完全瞪大的雙眸里映出一個人影。 謝行之扶著電梯門,步態(tài)緩慢,朝他歉意一笑:抱歉,我的傷還沒完全好,來的時候耽擱了一些 他話還沒說完,站在不遠處的人就已經(jīng)飛快跑過來扶住他。 夏嘉譽難以置信:我以為,我以為你 以為我不會來了?謝行之低頭莞爾。 夏嘉譽的睫毛耷拉下去:嗯 他們確實都勸我不要來,說你不安好心,這種時候想跟我見面多半打的是利用我的心思。謝行之看著他,倒是絲毫不避諱。 夏嘉譽又重新抬眸:那你呢? 他問完,覺得自己像有點傻。 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已經(jīng)擺在他面前了。 謝行之彎了彎眼睛:我始終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我在德國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我跟你有緣,就好像我第一次見到安珩一樣。 夏嘉譽用力抿了抿唇,他小聲嘟囔了一句什么。 謝行之沒聽清:你說什么? 夏嘉譽搖搖頭,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俱樂部安保人員:沒什么,我們到包間里說吧。 來都來了,謝行之既然選擇信任他,自然就信任到底。 但包間門打開時他還是有點意外:你不是和許家一起來的嗎? 夏嘉譽幫他把椅子拉開讓他坐下,聞言眼眸閃了閃。 你覺得我會跟許家一起合作對付你? 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得知他前些時在跟許家人往來,都會這么想。 這也是趙鴻鈞的想法,認為夏嘉譽在家族存亡面前難免會拋棄個人情感,繼續(xù)施老夫人曾經(jīng)的做法,跟許家聯(lián)手設下鴻門宴,只等謝行之上鉤。 可謝行之不這樣認為。 我以為你至少會讓許家跟你一起來找我談判。謝行之的話一說出口,夏嘉譽明顯神色低落不少。 但他接下來的后半句話卻讓對方陡然抬頭:許家的老頭可不傻,你這樣擺他一道還半點甜頭也不給他,他多半已經(jīng)猜出自己中計了。這時候再得罪一個家族,對你來說并不安全。 夏嘉譽熄滅下去的眸光瞬間重新亮起來。 你都知道這種時候你還在擔心我的安危他喃喃看著謝行之,又自顧自笑了笑,也對,你本來就和他們都不一樣 房間安靜了好一會兒,夏嘉譽似乎完全放松下來:我確實騙了許家的家主。 談話進入正題,謝行之正色。 但許家夏嘉譽輕輕呼出一口氣,許家原本該是你最后的敵人,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完全沒必要再擔心他們了。 謝行之:什么? 夏嘉譽低頭給他斟了一杯茶,推到他手邊:我沒有跟許家合作,我聯(lián)系他們也不是為了挽救施家。 施家大廈傾頹,對他而言早就沒有挽救的必要。 我給了許家家主一份假u盤,得到了他的信任。夏嘉譽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可笑,謝先生實在是高看他了,我陪他喝了一場酒,假意向他傾訴衷腸,輕而易舉就拿到了許家最致命的弱點。 聽到這,謝行之的神色微微變了變。 面前的青年依舊孱弱,面色還帶著幾乎病態(tài)的蒼白,可神情間似乎和他以往認知里的那個夏嘉譽大大不同。 沒有絲毫不諳世事的天真,而像是一把一直隱藏在暗處的刀,到不得已時終于開了鞘。 夏嘉譽察覺了他的眼神,不過他并不在意一樣繼續(xù)道:許家這些年做的生意也并不完全干凈,許家主不擇手段,甚至把大女兒嫁出去尋求庇護 他舉起茶杯,跟謝行之手上的輕輕碰了碰:這樣的人,還不夠資格讓謝先生出手。 不夠資格讓他出手,言下之意就是夏嘉譽已經(jīng)代他解決了。 謝行之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萬般復雜。 但他又靜下心想了想,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 見他沉默不語,夏嘉譽眨眨眼:謝先生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謝行之:失望?為什么這樣問? 因為以前我好像在你心里一直是個夏嘉譽似乎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皺了皺眉頭,單純無害,需要讓人照顧的弱者? 在酒吧里屢次遭到欺負,身世坎坷,在家族里也身份尷尬,爹不疼娘不愛,懦弱,寡言,孤僻。 這是大多數(shù)人對夏嘉譽的印象,他自己也清楚。 你想說我?guī)椭?,信任你,都是出于對你的同情,是因為你的弱者形象激起了我的保護欲?謝行之挑起右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