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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回家周全體師生放假,江童顏不需要去六中打卡,約上老K小景他們一起去基地調試設備。

    距離正式報名TIMES國際邀請賽,還有兩個星期。

    江童顏買下的這個別墅風景極好,偌大的落地窗外就是海灘,以后如果可以,睜眼就能看見海上日出。

    中午爬起來就坐車出發(fā)了,桌子上留了聯(lián)系方式,不知道易慎看見后會不會主動找他。

    不打了不打了,我去點份外賣,沒死在國際賽反倒先餓死了。老K一通碎碎念,他不是矯情的人,可一想到咕嚕的肚子就忍不住嘮叨。

    從上午九點落坐,他們的手就沒離開過鍵盤,四個人輪著雙排練配合都有些吃不消。

    江童顏趁著吃飯的功夫,下載安裝了兔耳直播,【橘子汁兒】剛巧在線。

    三個人披著新馬甲躲在直播間看cao作。

    要不再加一次?裴信卓被他剛才那一手空中救援折服,百年不遇好娃兒啊,必須簽下來!

    兩人同時發(fā)出添加好友申請,過了一會兒

    【遲早】:該玩家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請。

    【裴xz賊jb猛】:該玩家拒絕了您的好友申請。

    裴信卓:???

    江童顏眉眼一挑,左手食指在鼠標鍵上來回摩擦,得瑟道:可能是我名字比你好聽。

    趁熱打鐵,他發(fā)了一個排位邀請過去,對方同意。

    江童顏點開左下角小話筒:你要玩什么?他在一樓,想拿什么都能鎖。

    不用,你拿你想玩的。

    裴信卓那邊還掛著直播間,江童顏撇過頭看去,主播選定了法刺【禹司】,身材姣好的舞娘裹得嚴嚴實實。

    彈幕里瘋狂刷

    【這是路人小哥哥嗎?聲音好好聽啊】

    【主播怎么選了這個皮膚啊,wave那個手感不更好嗎?這個身材多蠢】

    【橘子汁兒也開始帶粉了嗎?有什么要求啊】

    【五殺禹司來了,我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易慎掃了一眼彈幕,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粉絲:今天最后一局。

    江童顏這才注意到他的直播時常,三小時零五十八分鐘,原來上次說星期六補時常的事是真的。

    得,這下優(yōu)點又多了一條:言而有信。

    江童顏拿到了刺客,他十分清楚自己打這場游戲的目的,干脆不裝了,兩個人配合默契,二打五不是問題。

    粉絲看他熟練地走位,蹲人,繞后,彈幕的畫風逐漸跑偏。

    【這水平真的是路人嗎?cao作居然跟的上主播誒】

    【瞎說,沒看見是主播在跟他打節(jié)奏嗎,橘子什么時候這么貼心會照顧隊友了?】

    【廢話我遇到這樣的隊友我也貼】

    法師身上的藍量告急,易慎拉動視野看見江童顏正在打自家buff,靠過去。

    嗖

    他愣愣的看著打野懲戒技能出現(xiàn),繃著嘴角回城。

    不是昨天還招呼他過來拿藍的嗎?怎么睡一覺翻臉不認人了!

    隊友大順風,八分鐘不到點碎對面時間石,易慎客套幾句后,冷臉退出隊伍下播。

    [誒呀,您關注的主播已經(jīng)下線了嗷~]

    江童顏看著灰掉的屏幕,點開私聊對話框:[有沒有興趣來打職業(yè)。]

    對方秒回:[哪個戰(zhàn)隊?]

    【遲早】:[EG。]

    EG?沒聽過啊,易慎點開手機百度準備搜索,下一條消息進來。

    【遲早】:[剛成立的戰(zhàn)隊,如果你不來,我們就要從青訓生招人,你來就是首發(fā)。]

    【橘子汁兒】:[不去。]

    【遲早】:[別拒絕這么快,再想想。]

    江童顏肆意曲長腿,這橘子兔還挺精,沒一頭撞死。

    那要從國外找人嗎?裴信卓問。

    找不起,也沒好的,給你和老K發(fā)完工資后我快吃土了江童顏動動指關節(jié),既然他今天肯加我了,早晚拿得下他!不早了,回家吃飯。

    裴信卓心道:會哪門子家?吃哪門子飯?。?/br>
    江童顏出門后忽生疑惑,高中生晚上吃什么最補腦?

    他后悔中午走太急沒問問易慎忌口,哎,如果給姥姥發(fā)個微信,會不會打擾到老人家搓麻將好興致?江童顏沿著燈火通明的街逛了一路,涼的熱的葷的素的,應有盡有,最后買下一份章魚小丸子,打包帶走。

    溫乎的,小干部愛吃。

    等他回到朝陽小區(qū)已經(jīng)八點半,開門后試探:易慎?

    樓上樓下都沒人應,江童顏拔高音量又喊了兩聲,睡著了?

    隔壁臥室的門大開,床頭整齊的疊被不像是有人動過,廁所呢?沒人。

    陽臺、客廳?

    都沒人!

    小干部去哪了,也不發(fā)消息說一聲。

    江童顏將掛著水珠的袋子打開,取出塑料飯盒繼續(xù)等了半個小時,午夜鐘聲敲響,門口的鑰匙孔也不見動靜。

    草,不會又讓人給堵了吧?

    江童顏沿著街走了兩圈,流浪狗都照面了好幾次,小干部連影兒都沒看到。

    大半夜上章懷琳被刺耳鈴聲吵醒:誰啊?

    給我程季宇家的聯(lián)系方式。江童顏莫名煩躁,他猛地抓了抓頭發(fā),心想自己有些過分關注小干部了。

    你找他干嘛?

    快點兒小姨,易慎不見了。

    易慎做下午兩點的公交去了隔壁市區(qū)私立醫(yī)院,輕車熟路地拐彎上樓,推開病房門,里面一道男音響起:你來了?

    嗯。他沉默幾秒,詢問道:你好點了嗎?

    當冰冷針管插進身體的那一刻,男生的眼底一片淡漠,仿佛被抽的血不是從他身體里流走的一般。

    易慎打開手機登錄TIMES,發(fā)現(xiàn)江童顏賬號在線,他點開戰(zhàn)績一欄,滿頁Victory,看時間已經(jīng)打了一晚上了。

    病房外,易慎皺著眉仰頭,后腦抵在走廊的瓷磚上,早晨醒來看到江童顏留的字條,叫他等他晚上回家一起吃飯。

    男生自嘲地按滅手機亮屏,單手附眼,還好沒再信他。

    易慎在公司時間不短,圈兒內圈兒外的朋友都有,主播和職業(yè)選手又離得近,關于江童顏說的真假,他一查便知。

    身高186,年齡19,美服第七刺客,獲今年國際邀請賽資格,前CK俱樂部TIMES分部隊長

    現(xiàn)禁賽兩個月?。?/br>
    易慎抽完血身體虛,在醫(yī)院躺了一夜才回家,剛開門就聞見一股辣香。

    桌上的塑料袋里盛著麻小,還有幾個沒拆封的外賣盒。

    難不成江童顏昨天真的回來了?游戲記錄不可能造假。

    而且也可能是中午飯。

    易慎把心里想問的話又咽回去。

    江童顏沒換過衣服,奔波一晚又汗?jié)n滿身,靜坐在餐桌邊上,眼下青影明顯。

    男人啞著嗓子開口問: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易慎撂下背包換拖鞋,手臂僵在半空,強裝鎮(zhèn)定:去同學家補課了。

    哪個同學?

    你管這么多干嘛?

    問問不行嗎?你姥讓問的。

    易慎被話堵的嘴抖,面上的肌rou緊繃,干脆扯謊:程季宇。

    那你學的怎么樣?

    還行

    江童顏走到他面前,抓過左胳膊,把人往懷里帶。

    你干嘛!易慎大驚。

    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起他右肘,指腹慢慢磨上新針眼旁邊的皮膚。

    從一出生就為他人而活,公平嗎,每個月都要去一次醫(yī)院抽血,怪不得留下那么多舊疤。

    江童顏不知如何開口,他徹晚準備好的說辭,無數(shù)次排練在腦海里的訓斥,現(xiàn)在全都爛在肚里。一夜不辭而別的怨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只剩下干涸凝固的血滴。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補習老師沒教過你,不許騙人?

    易慎心跳很快,太快了,guntang的熱意順著小臂翻涌而來,倏地一躥,沒進rou里。

    溫暖的大掌輕輕攥住他的肩:抽血的時候疼不疼?

    字字深情,易慎不知道,自己的心

    亂了。

    第10章 追夫第十天

    下午四點,江童顏補了個美滋滋的午覺起床,鬧鈴吵醒得他,但是睡得很飽,頭不疼了。

    剛拉開門,一樓那只行蹤不定的懶貓蹭過來,露出肚皮求rua。

    小家伙翻倒在地板上,四肢朝天,露出黃白相間條紋的圓肚肚,如果現(xiàn)在它化身成人,百分之百在勾引人。

    可偏偏遇到個柳下惠坐懷不亂,江童顏倚著門框,打了個哈欠,眼中晶瑩,他笑了笑,哼道: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卻視而不見

    大橘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來了勁頭,軟乎乎的臉貼上他腳踝,胡子扎得人還挺癢。

    是本喵的魅力不夠大了?還是本喵賣不了萌了?

    江童顏心情大好,單手撈起它攬進懷里,這小家伙倒是享受,仰著頭用鼻尖拱了拱他手心,濕潤的氣息沾上了他的皮膚。

    擼貓上癮,差點被它迷了心智,江童顏順著它的脊骨,滑了一圈,沖著廚房問了一句:這胖橘叫什么?

    二樓的廚房不大,眼一掃便一覽無余,香氣伴著辣意撲面而來。

    易慎抬起手擦汗,另一只握著沾染醬料鮮紅欲滴的鍋鏟,沒聽清:你說啥?

    我說、這、只、胖、橘、叫、什、么?

    易慎系著圍裙從鍋前分出神,回道:九斤。

    ?。坎粫桥?、九、斤的意思吧

    江童顏說出心中所想,嘲笑它,倆手夾住貓爪一陣亂搖,最后笑聲越來越放肆:不蒸饅頭爭口氣,沒準兒過兩天就改名叫八斤了。

    他感受到懷中小家伙一縮,明白它害怕油煙,江童顏腳底一轉,退出油煙地帶,拉開了就近的餐椅,一人一貓各懷心事。

    不一會兒,易慎端著自己炒好的香辣蝦,剛放下,便伸手推到對面。

    他問:你能吃辣嗎?我炒的味道還行。

    嗯。江童顏點點頭,余光瞥見腕邊的手機亮屏,等我回個電話。

    好吧。易慎回答。

    自從江童顏上午似抱非抱地抱過他后,兩個人的相處極度尷尬。

    對視無意必自斃,易慎低下頭自己吃自己的。

    一直乖巧窩在江童顏懷里的九斤從中掙脫,后腿一蹬,跳上桌,用它黃了吧唧白了吧唧的爪子,一下一下地劃拉著青花瓷盤。

    試圖神不知鬼不覺地劃拉到一只。

    真當別人看不見?

    江童顏側過頭,左耳出右耳近地聽著電話,另一手悄然按住貓頭,收著力道,不讓它撓到對面碗里剝好的蝦rou。

    易慎專心剝蝦,忽然注意到江童顏皺了皺眉,然后低低嗯了一聲,手揉著太陽xue,眼神暗淡。

    雖然是在打電話,可江童顏只會嗯,一句話不說,不停煩躁地扯嘴角。

    是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還是在生昨晚的氣

    他要說點什么嗎?

    易慎考慮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扣著手里破爛的蝦頭,腦袋里亂成一鍋粥,最后朝對面的人努著口型,無聲道歉:別生氣了。

    江童顏:???

    對上易慎這個唇語,江童顏的眉毛皺的更緊,一心不可三用,小干部想說什么?

    可易慎在對面卻不這么想,誤會直達九霄云外。

    江童顏現(xiàn)在講電話肯定沒空訓他,好不容易的機會,是不是該示好一下

    下一秒易慎起身,什么也沒說,直接朝他舉過來一塊剝好的蝦rou。

    人在打電話的時候,會有下意識的反應接住別人給的東西。

    什么都行。

    可江童顏卻頓住了,目光不明地看著易慎。

    就在易慎以為江童顏無聲拒絕他時,突然看見江童顏上身前傾,啟唇,一嘴叼走了沾滿醬汁的蝦rou。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仿佛本該如此。

    江童顏咬的太深,溫熱的唇不經(jīng)意地蹭了蹭他戴手套的指,易慎愣了足足一秒鐘,臉唰得紅了。

    這可比擁抱更曖昧。

    男生條件反射地抽回手,動作太大直接把蝦皮盤掀翻在地。

    我易慎蹲下去收拾殘局,順便找找有沒有地縫可以鉆進去。

    而直到他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對面之前,江童顏都在想:一頓飯換一只蝦,值了。

    掛了江應電話,江童顏找出二維碼,在桌上蹭了蹭手機殼,滑到對面位置前:掃我。

    易慎聽話,取下紅油油的手套照做。

    三十秒后,叮江童顏看見新朋友的微信驗證,表情復雜。

    他困惑地看向易慎,又低頭確認了名片。

    紫紅紫紅的火龍果出現(xiàn)在男人眼睛里,江童顏心道,最近身邊怎么都是水果,建國后不是不許成精?

    滿盤辣汁見底,江童顏望了望二樓陽臺的飄窗,兩片烏云夾在白云之間。

    他出聲提醒道:今天晚上有雨,你記得帶傘。

    易慎對上他眼睛,在笑。

    這笑看的江童顏脖頸發(fā)麻,等人離開后,江童顏特意調出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

    確實有雨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

    寧海市區(qū)靠海,夏季風勢頭猛,遇上下雷雨天氣連傘都打不開。

    回家周返校,一眾披著校服的高中生在雨里穿梭,易慎顫巍巍地撐傘,艱難邁進教學樓。墨綠挎包沒事,人半身濕透了。

    學委,你數(shù)學卷子寫完了嗎?大題步驟給我抄抄。

    一邊兒去,我用英語閱讀和你換,學委先給我抄。

    李佑你這人怎么不講規(guī)矩啊,沒聽過先來后到?

    被罵的李某人賤兮兮回頭,高冷校霸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