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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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退婚王姑娘該如何自處,到時千夫所指之人不會是他,是被無辜牽連的王姑娘。 且不提退婚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林姑娘又能落下什么好名聲?這世道,姑娘家若沒了名聲,是活不下去的。 因此他就此忘了林姑娘才是正理。 宋凌聽得動容,對羅錦年印象有所改觀,他不是一個簡單的紈绔子弟,他是有擔當?shù)母叩燃w绔。他也懂了,傅秋池單獨約他來望江樓恐怕也有和羅錦年意見不一致鬧了矛盾的緣故,難怪羅錦年不直接找進來而是等在茶棚外。 知了羅少爺沒有狼狽為jian的心思,宋凌大大松了口氣,忍不住逗弄:你與明心也差不多年歲,但現(xiàn)在也沒議親,父親有意的幾戶人家你也全數(shù)推了,莫不是也有了心儀之人? 羅錦年一噎,偏過頭幽怨的瞥了宋凌一眼,他難得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這小兔崽子總拆臺,真是八字不合,天生犯沖! 他似宣告似誓言,朗聲道:我將來若是有了心儀之人,不管她是何身份,是何地位,我也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迎她進門,縱使千般辛苦,萬種磨難,也絕不退縮。 千般辛苦,萬種磨難。宋凌細細咀嚼這八個字,他自是做不到羅錦年這般義無反顧。對他來說情之一字不值一提,人這一生值得追求的事很多,情字過于單薄。 如果他的婚事能換來助力,他沒有意見,更不可能像羅錦年這般由于沒遇見心儀之人便抗拒親事,親事,不過一商物。 居高位,掌風云,這才是他想要的! 羅錦年見宋凌久久不語以為他是被自己豪言壯語震懾,轉(zhuǎn)身看向宋凌,嘚瑟道:怎么,對兄長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嗎?還不趕緊納頭便跪?。 宋凌嘴角抽搐,是納頭便拜。 好一個草包! 羅錦年臉皮厚比城墻,渾不在意的挑挑眉,語氣囂張:我說納頭便跪就是納頭便跪,你不服把造詞的喊出來,叫他來和爺比劃比劃。 你直接去刨墳吧,宋凌默默吐槽。羅錦年正是洋洋得意,沒半點防備,宋凌突然開口道:今兒個與明心聊的投機讓兄長久等了,兄長為何不進來尋我們? 也沒等多久,半刻鐘吧。羅錦年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話音剛落他像是意識到什么,冷笑一聲,好小子套少爺話呢。 我為何不進去,不是宋二公子在樓里出風頭嗎,我怕一進去搶了二公子風頭,您還不記恨我?羅錦年與宋凌爭鋒多年,雖然輸多勝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宋凌臉色一僵,隨即如常,輕彈披風上雪花,錙銖必較:兄長與明心情同手足,可他卻只約了我,兄長寬心,想來他也不是有意忽視兄長。 此時雪停了,淺薄的陽光透過云層打在宋凌身上,他皮膚白的近乎透明,神明對他多有偏愛,將世間最美贈予他,連打在他身上的光線都比別處柔和。 羅錦年看著宋凌嘴唇開合,一時失神,他剛才其實還有未盡之言,心儀之人需得如宋凌這般美玉,才值得千般辛苦,萬般磨難,絕不退縮。 第40章 風雪玉人來 待羅錦年回神,原地早不見了宋凌,他輕磨后槽牙,往前兩步拍了拍守在外頭的小廝,問道:二少爺呢? 小廝如實答道:二少爺剛先走了。 羅錦年眼神晦暗的看向宋凌離去的方向。 公子,我們不等大少爺一起回府嗎?同羽跟在宋凌身后呆呆的問。 兄長性子活潑,恐不喜拘在府里,他應當還有事做,我們該識趣些,別誤了兄長好事。宋凌頭也不回的答道。 同羽啊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腦袋:大少爺是要去尋花問柳?大少爺真是的,怎么就不能肯少爺一樣在學問上多下些功夫呢。 宋凌贊許的偏頭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也。 同羽,你最近差事辦的不錯,給你漲兩錢月錢。 同羽又是啊了一聲,心里納悶,少爺為何突然給我漲月錢,疑惑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馬上便歡天喜地起來,兩錢夠吃好多東西了。 宋凌正走著,他出門在外向來只靠雙足,僅有的兩回做牛車,一是初入上京,要了他半條命。二是七年前皇覺寺,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兩遭后他就落下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出門只步行。但對外都是宣稱,以雙足丈量土地,與天地同在,感人情百態(tài)。 身后忽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像是正沖著他來,宋凌正想回頭,腋下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成環(huán)抱姿勢,一提一抱,輕而易舉的將他抱上馬。馬匹奔襲不減,眨眼帶著他跑遠。 同羽吃了一嘴灰,目瞪口呆的看著馬匹揚長而去,突然出現(xiàn)一匹馬,突然跟前的少爺就沒了,很突然。 他回過神,扯開嗓子就要喊,有強人當街搶人?。?/br> 身后猝不及防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他嘴,同羽狠狠咬上一口,發(fā)瘋樣的掙扎起來,放開我,我要去救少爺。 嘶,同羽是我啊是我,鵬舉,你別喊那是我們大少爺。 鵬舉松開手,虎口上有一圈滲血的牙印,暗罵一聲,狗崽子。呲牙咧嘴道:你把這事爛在心里,別回府胡說,二少爺保證完完整整給你送回來,給你漲二錢月錢。 又是二錢月錢,同羽小腦瓜一時轉(zhuǎn)不過來,大少爺搶了二少爺,給我二錢月錢做封口費。 這不行!一時的甜頭和衣食父母他還是分得清,再說了他是二少爺?shù)男P,發(fā)月錢怎么也輪不到大少爺,他打定主意,回府就告大少爺一狀。 宋凌先是驚疑不定,等被熟悉的桂花熏香包圍,哪還不知道是誰,他極力控制情緒,冷冷道:放我下去。羅錦年這人你表現(xiàn)的越激動越在意,他越來勁越要對著干,但只要表現(xiàn)的云淡風輕,把他當空氣,他也很快沒了興致。 羅錦年就像沒聽見,騰出一只手撈起宋凌披風上的兜帽給他罩了個嚴嚴實實,威脅道:二少爺可別亂動,要是被人瞧見二少爺和我這紈绔子弟一起鬧市縱馬,你的名聲可就完了,以后紈绔跋扈的帽子也有你一頂。 這招果然管用,宋凌停止掙扎,安安靜靜窩在羅錦年懷里,像個陶瓷人偶。 羅錦年更加得意:二少爺不是四處說我尋花問柳,拿我做筏子顯你的名聲嗎,今兒我就帶二少爺去漲漲見識,瞧一瞧真正的花柳之地。別和個土包子一樣。 宋凌被一口一個二少爺喊的火冒三丈,有心想轉(zhuǎn)身給羅錦年一拳,讓他掉下去摔成一灘爛泥,又顧忌著動作太大被人看見樣貌。只好暫且忍下一口氣,盤算著要羅錦年好看。 殊不知上京城確實沒有傳出羅府二公子成了紈绔子弟的流言,他們傳的是 金鑲玉養(yǎng)的兔兒爺和他鬧了矛盾,惹的金鑲玉一怒為藍顏當街搶人,好不風流。 出青龍街,入白虎街,一路風馳電掣。 七拐八彎下進了一片溫柔鄉(xiāng),小樓棟棟,精致小巧,香帶纏繞,脂粉香風使人迷醉。冬日里天黑的快,剩下的漫漫長夜不知多少人在此間流連忘返。 這里是雁懷坊,銷魂地。 羅錦年駕馬熟門熟路的停在一處小樓前,此樓與周圍小樓大有不同,足有七層高,大門打開,兩側(cè)掛一對聯(lián),迎八方失意客,會四海得意人,橫批,樂不思蜀。 樓上掛著大紅燈籠,上罩彩紗,光線被折射的昏黃。門口不像其它樓站著攬客的姑娘,只有兩龜奴侍立左右。 不時有錦衣華服的公子哥,三五成群的遞上帖子,門口的龜奴檢查后,略微彎腰讓他們進去。不阿諛奉承,不奴顏屈膝,不卑不亢。 這是銷魂地里的銷金窟,風雪樓。 禮朝第一青樓。 這樓里的姑娘,向來賣藝不賣身,且都略通琴棋書畫,多受文人學子追捧,因此來這風雪樓竟然成了頭一等雅致事。 門口的龜奴眼尖,遠遠看見羅錦年的馬匹,笑意盈盈的走上來,另一龜奴趕忙進了樓里去尋主事的mama。羅錦年翻身下馬,扔給宋凌一個威脅的眼神,你敢跑試試。 宋凌看得分明,嗤笑一聲,這風雪樓向來標榜自己是為才子佳人創(chuàng)造認識的機會,若有緣者大可共敘佳話。是青樓楚館里一等一的清高,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看碟下菜罷了。 風雪樓再會經(jīng)營自己名聲,它也是青樓楚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和羅錦年進去,那外面不知傳什么樣。 宋凌比較了下自己和羅錦年的武力差距放棄了下馬離開的打算。 這時一位風韻猶存的豐腴美婦人從樓里出來,臉上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羅公子,可算把您盼來了,哎喲,怪我沒算到羅公子今天大駕光臨,不然非得把這地方在整理整理,快進來快進來,外頭天氣涼。冷霧她們幾個天天眼巴巴的盼著您呢,茶不思飯不想的,奴看著也心疼。 羅錦年略一側(cè)身躲過美婦人的人,指了指身后道:今兒主要是帶 久聞風雪樓湘君流羅姑娘才名冠京城,有上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其所作詩詞更為出眾,諸多才子自愧不如。凌在詩詞一道也略有所得,今冒昧來訪,望流羅姑娘不吝賜教。 宋凌從容不迫的下馬,抬手緩緩掀下兜帽,一步步走向風雪樓。 風雪玉人來。 一步步似踩在mama心尖上,宛若神人,她不由的看癡了去。 待回過神,錯愕異常,不敢置信的盯著宋凌古井無波的臉,緊接著揉了下眼睛,像在肯定他不是說笑話。 真是奇了,還有來青樓比試詩詞的。 第41章 好一個斷袖 慶mama緊愣了一會兒便反應過來,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瞬間就品出這番看似離奇的話里暗藏的商機。 好大的噱頭。 她認識說話那人,羅府二少爺宋凌,那般品貌讓人一見難忘。他雖然出生有瑕,但也是將軍府的兒子,身份貴重,小小年紀中了舉人,難得一見的才俊。 若是放出消息,羅府二公子對風雪樓流羅姑娘贊賞有加,提出文斗,那不知要吸引多少人前來圍觀。 禮朝文人自有傲氣深藏,日后讓坊間閑散懶漢大肆夸耀自家姑娘才名,讓文人聽見有人傳自身才學比不上樓里姑娘自是不服氣,再于每月十五舉辦文斗。當能吸引大量的人前來,就算有些不屑與青樓女子為伍,但受不了激前來的也不在少數(shù)。 這是對從不涉足青樓楚館的文人,對熟客也是另一種情趣。 若是有意,勝者可為姑娘入幕之賓。 慶mama始終清楚,就算風雪樓包裝得再清高,它也是青樓,面對文人的高等青樓。 正在慶mama盤算宏圖大業(yè)時,有梳雙丫髻的小丫鬟從樓里出來,先是盈盈一禮,后徑直走向宋凌,低眉螓首柔聲道:宋公子,流羅姑娘言她對您也是神往已久,故遣小婢來請您上樓一敘。 真不愧為頭一等銷金窟,連小小婢女都舍得花功夫調(diào)教,知書達禮不似尋常,宋凌暗自感嘆。 不過這流羅和風雪樓mama的關(guān)系還真是值得玩味,她的婢女見了主事人既不行禮也不問安,更能越過主事人直接請人。觀慶mama表情并無不滿之色,也無阻攔問話的意思,像是任由流羅作為。 哪家青樓會同意花魁隨意見客? 慶mama忽然夸張的叫了一聲,哎喲,宋公子這是得了女兒青眼啊。曖昧的輕瞥宋凌,捂嘴笑道:宋公子可要疼惜女兒。 他們幾人談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足夠讓想聽見的人聽見,一時間宋凌被諸多嫉恨與羨慕的目光包圍,刺目的視線像要擇人而噬。 流羅是誰,才貌雙絕,被無數(shù)才子追捧的一代佳人,可她從不接見外男,只在每年花朝節(jié)奏樂一曲。 花朝百花爭艷,不及美人月下一曲,恰如月下仙子落凡塵,清冷無雙。 若站在這里的是別人,受到流羅小姐的親自邀請,城府淺的恐怕當即喜形于色。有些城府則故作矜持的沉吟一番,轉(zhuǎn)而答應。怕是沒有哪個男人舍得拒絕。 但站在這兒的是宋凌,名聲臉面看得比命重三分的宋凌,他原本打算,若是慶mama拒絕了他無理的要求,他大可拂袖而去。羅錦年也沒理由再攔著他,若是慶mama與流羅同意比試,那就在前廳眾目睽睽下比試一番,總的出不了錯。 傳不出宋家二公子夜訪青樓的謠言,可現(xiàn)在情況有變,他只要同小丫鬟上去了,不論這流羅姑娘有多受追捧,她都是青樓的姑娘。 愛惜羽毛的宋公子自不可能答應。 正當他要頂著周圍灼熱的目光拒絕,卻見傳話的小丫鬟眼含乞求。 他突然品出這件事的不對味來,流羅見過的才俊何其多為何偏偏請他?這事恐另有原由,那就上去看看流羅到底想做什么。 不過卻不能一個人上去,宋凌隨手一指羅錦年: 好叫姑娘知道,我家兄長仰慕流羅姑娘已久,常常自嘆無緣得見流羅姑娘仙顏,今得此緣法,凌斗膽冒昧一問,可否與兄長同往? 小丫鬟面露喜色,也不提出請示,直接答應下來,迫不及待的引路。 果然有問題,宋凌瞳孔暗了一瞬,轉(zhuǎn)而笑著看向羅錦年:兄長今日總算得償所愿。 得償所愿,好一個得償所愿!羅錦年怒從心頭起,我怎不知我何時有了這等心愿。按照他以往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扯著宋凌領子教導他何為弟恭。 可經(jīng)過這些年,羅少爺也長了些腦子,宋凌這小子把事鬧得這樣大,母親那邊指定是瞞不住了,她現(xiàn)在說不得已經(jīng)得了消息羅府兩位少爺共訪風雪樓。 按照母親的偏心眼子,肯定不會相信是宋凌自己愿意來的,她眼里宋凌這小子乖巧聽話,最是純善,只有一種可能讓宋凌來風雪樓不成器的羅錦年脅迫乖巧的宋凌來風雪樓。 他可不能認!宋凌明明是他搶來的。 但如果還叫母親知道他讓宋凌單獨去見了花魁,那還不得吃了他,想起田氏的手段羅錦年打了個寒顫。 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得出一個結(jié)論,還真不能讓小兔崽子自己去,識時務者為俊杰,眼下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待回府再好好給小兔崽子立規(guī)矩。 羅錦年皮笑rou不笑道:難為凌弟記掛,待回府兄,定好好感謝。好好感謝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貓樣的瞳兒怒火洶涌,流光溢彩,剎是好看。 有心圍觀人看得目瞪口呆,這羅家兩兄弟真是好運道,更有暗恨自家為何沒這種弟弟,好讓他也能一睹芳容。 小丫鬟在前頭引路,不時回頭看一眼兩兄弟確認他們跟上了,不由得心頭納罕。這羅府兩兄弟都是世間難尋的俊美兒郎,怎的去見自家聲名遠播的姑娘,一個不辨喜怒,仿佛事不關(guān)己。另一個倒是表情豐富,只眼底時不時流露的兇光嚇得她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