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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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鉤幫他系上腰帶,然后送他離開。 秦鉤還是不太高興的模樣,扶著他的手臂,把他送上馬背。 扶游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跟他道了句冬天再見,就騎著馬離開了。 冬天再見,冬天再見。 這是對秦鉤最深的詛咒。 * 春日里冰雪消融,扶游一路南下,快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南邊溫暖的小城。 宅子外邊裝點(diǎn)喜慶,像是要辦什么喜事。 扶游下了馬,把韁繩丟給門房,快步跨過門檻。 瞧見他的小廝先他一步,跑進(jìn)門去,大喊著:扶公子回來了!扶公子回來了! 坐在走廊上曬太陽的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 扶游放下書箱,解了披風(fēng),然后走到男人身后,把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摘下來,蓋在他頭上:懷玉?今天喝藥了嗎? 懷玉摘下帽子,丟進(jìn)他懷里,埋怨道:你還知不知道日子?這都多少天了,和說好的日子晚了五天,我還以為你摔進(jìn)山崖里,被老虎叼走了,正準(zhǔn)備派人去找你呢。原來不是掉下山崖被老虎叼走,是掉進(jìn)狐貍洞里,叫狐貍精給迷住了。 扶游無力反駁,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嗯,你說中了。 懷玉一臉迷惑:???扶游! 扶游抱著手,在他面前的欄桿上坐下:狐貍精溫柔又體貼,還會吟詩作對,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舉起手里毛茸茸的帽子:你看這個帽子,就是臨別的時候,狐貍精送給我的,狐貍毛做的,可暖和了。 懷玉伸手要拿,扶游一抬手,把帽子舉高了。 其實這是秦鉤的帽子。 扶游把帽子戴上,在懷玉面前使勁嘚瑟。懷玉揚(yáng)手一按,就把帽子用力壓下去,直接蓋住他的眼睛。 扶游,我打死你! 誒?怎么天黑了? 扶游在原地打轉(zhuǎn),懷玉拍了一下他的手,讓他在原地轉(zhuǎn)圈,站起身,回房間去了。 * 扶游回了自己房間,洗漱休整一番,就已經(jīng)是傍晚了。 晚飯后,大夫過來給懷玉診脈,扶游撐著頭坐在一邊,認(rèn)真地看著。 懷玉倒是一臉輕松,對他來說喝藥診脈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多時,大夫收回手:沒什么大礙,慢慢地將養(yǎng)著,藥繼續(xù)吃,好好保養(yǎng),不會有事的。 扶游看著大夫的臉,試圖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懷玉掐了他一把,給大夫使了個眼色:別亂看,你再把大夫給嚇著。 扶游收回目光,送大夫出去,趁機(jī)問問他懷玉的身體到底怎么樣。 大夫說的話倒是平穩(wěn):扶公子放心,沒問題,好好將養(yǎng)著沒問題的。 扶游倒也沒注意他古怪的神色,點(diǎn)點(diǎn)頭,將他送出門,然后轉(zhuǎn)身向回。 回到懷玉那里,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 所以到底是哪個狐貍精把你的魂都給勾走了? 就是那個唄。扶游的聲音變小了一些,皇宮里的那個。 懷玉撇了撇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要是你被欺負(fù)了,我怎么安心?他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的喜服做好了,要不要試一下? 扶游蹙眉:你真的想好了?他指了指自己:真的要和我成親? 嗯。懷玉握住他的手,只是一個儀式嘛,我找不到別人了,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扶游眨了眨眼睛:可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不會的,只是一場儀式,就當(dāng)是我求你的。懷玉朝他挑了挑眉,再說了,往后你要是被欺負(fù)了,你就可以立即變成懷玉的未亡人,這樣就沒人敢欺負(fù)你了。 扶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真的嗎? 我保證,我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關(guān)上房門,你就當(dāng)是陪我過家家,我真的很想成一次親。懷玉把他從位置上拽起來,走,去試一下喜服。 扶游被他拉到里間,懷玉從衣箱里拿出正紅的喜服,丟在他身上:穿。 噢。扶游抱著衣裳,看了看,怎么有點(diǎn)像裙 懷玉捂住他的嘴:沒有的事,你看錯了,馬上試一下。 懷玉退出去,還把里間的門給關(guān)上了。 不多時,扶游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拉開門:懷玉,你最好現(xiàn)在就過來跟我解釋。 懷玉回頭看他,眼睛一亮,起身迎上前:扶游,你可太好看了,不錯不錯,我就知道你穿這個肯定很好看,是我做夢都想要娶的人。 扶游當(dāng)然不肯,被他強(qiáng)拉過來坐好。 懷玉試圖勸服他:你要是在我快死的時候穿這個,我肯定得馬上坐起來,我怎么能放下你跑去死?我得詐尸。 他抱著扶游的胳膊:扶游,求你了,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不會有其他人看見的,不會妨礙你做史官的名聲,只是偷偷陪我穿一下。你救我出花樓,還給我請大夫看病,你就做好人做到底,我知道你是個大好人,我知道我沒有多久了 原本不為所動的扶游一聽這話,驚恐地抬起頭:好了好了,你別胡說八道,我穿,我穿還不行嗎? 嗯。懷玉點(diǎn)點(diǎn)頭,舉起右手,我保證不會被別人看到的,我都安排好了。 扶游抱著衣裳回去了,臨走時還囑咐懷玉記得喝藥,懷玉朝他揮揮手,他一走,就把藥湯倒了。 * 南邊的小城果然暖和,才開春,日光和煦。 秦鉤牽著馬,走過熙熙攘攘的街市。 他是偷偷過來的。 扶游走后,他獨(dú)自在宮里待了幾天,試圖用批閱奏折麻痹自己。 但是只要閑下來,他就不由得想到扶游,想到扶游穿著喜服同別人成親的場景。 沒多久,奏折全部批完了,他無事可做,每日每夜都想到那個場景。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最后還是跟著扶游的腳步,來到了這里。 他不是故意要跟蹤扶游的。 一身便裝的崔直向路人打聽扶游的住所:請問,采詩官扶小郎君的宅子在哪里? 路人指了指前面:沿著這條街往前走,走到最前面,往右轉(zhuǎn),有個掛著紅燈籠的宅院,就是扶小郎君的宅子。 紅燈籠 崔直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秦鉤。 秦鉤頓了一下,問道:他是要辦喜事嗎? 是啊。 正巧這時,幾個小廝抱著食盒喜果、紅綢錦緞從街上走過,路人連忙道:誒,那就是扶小郎君家的小廝,你跟著他們走,就能找到扶小郎君了。 他熱心腸,還要幫秦鉤把他們喊住,讓他們帶秦鉤過去,秦鉤趕忙牽著馬走遠(yuǎn)了。 他還不想和扶游面對面,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 倘若扶游真要和懷玉成親了,他又要以什么樣的身份站在扶游面前? 而且他不請自來,萬一扶游生氣了,該怎么辦? 秦鉤繞了條遠(yuǎn)路,才走到扶游的家門口。 扶宅上下煥然一新,喜氣洋洋,一看就是要辦喜事了。 秦鉤站在門前,整個人都怔怔的,久久回不過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秦鉤猛然回過神。 我不愛吃喜果,我不吃! 是扶游的聲音。 秦鉤猛地回神,轉(zhuǎn)過身,牽著馬躲到一邊。 扶游被懷玉拽出門,懷玉勸他:走嘛走嘛,再買一點(diǎn)。 秦鉤站在門邊,眼睜睜地看著扶游被拽遠(yuǎn)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好不般配。 崔直轉(zhuǎn)頭看看秦鉤:陛下 秦鉤神色微沉:找個地方住下。 * 崔直就在扶家宅院門口找了個客店住下。 秦鉤站在房間窗前,正好就能看見扶家。 扶家這幾天都在裝扮宅院,小廝們進(jìn)進(jìn)出出,拿著東西進(jìn)來出去。 秦鉤眼看著扶家門前的紅燈籠又換了新的,還有工匠進(jìn)去建造青廬。 崔直則負(fù)責(zé)把皇都里的奏折拿過來,放在秦鉤案頭,秦鉤有空的時候會批復(fù),等批復(fù)完了,崔直就把奏折都拿回去,換新的。 沒多久,就到了大吉之日。 這天一早,秦鉤就站在窗戶前,緊緊地盯著扶家門前。 很快的,便有一個男人穿著喜服,從扶家門口走出來,翻身上馬。 他一出來,秦鉤緊皺的眉頭忽然松開了。 等等,這人是誰?他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他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吧? 或許要成親的根本就不是扶游呢? 秦鉤猛地回頭,把正倒茶的崔直嚇了一跳。 秦鉤抓起披風(fēng),立即出了門。 * 懷玉的房間也煥然一新。 懷玉穿著禮服,端坐在榻上,扶游跟著他坐在榻上,扭頭看他:鄭哥兒去王姑娘家接親了,沒那么快,我們可以稍微放松一點(diǎn)嗎? 懷玉正色道:不可以。 我的脖子好酸。扶游扭了扭脖子,頭上的釵環(huán)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起來。 保持端莊。懷玉轉(zhuǎn)過頭,看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頓了一下,好了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 扶游放松下來,拿起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他不滿道:你把我的宅子借給別人成親,都沒問過我。 什么你的宅子?你這宅子一直都是我在打理,要是沒有我,你這宅子早就長滿雜草了。懷玉也忍不住放松下來,喝了口茶,咳嗽了兩聲,小鄭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宅子還沒修好,我借給他用一下怎么了?而且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他們的掩護(hù)下成親,這樣不是很好嗎?一舉兩得。 又過了一會兒,扶游喝了滿肚子的茶,他摸摸肚子,估摸著時間:該回來了吧?怎么還不回來? 他下了榻,走到窗戶邊,推開窗子看了一眼。 沒等到接親回來的鄭哥兒,卻等來了幾聲大喊:誒,你是誰???扶小郎君今天不見客,你報上姓名,我?guī)湍阃▓笠宦?/br> 糟糕,不知道是誰來砸場子了。 扶游朗聲道:誰?。?/br> 外面的人并沒有理會他,扶游剛要出去看看,就被懷玉拉住了。 你穿件衣裳再出去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搶親呢。 扶游披了件披風(fēng),再戴上兜帽,把珠釵都遮住,然后跑出去看看。 怎么回事? 扶游抬起頭,與秦鉤對上目光的瞬間,秦鉤的眼眶,刷地一下就紅了。 小廝們拼死攔著秦鉤,見扶游出來了,連忙道:扶小郎君,這個人直接闖進(jìn)來 扶游抿了抿唇角,很是無奈,對他們道:沒事,麻煩你們了,今天是好日子,你們?nèi)ツ孟插X吧。 小廝們退下去,秦鉤忍著眼淚,上前想要拽拽扶游的衣袖,最后還是沒碰到扶游:對不起,我自己跑過來了,我很害怕我現(xiàn)在馬上回去。 扶游嘆了口氣,抓住他的手:來都來了,進(jìn)來吧。他拽著秦鉤往里走:你去我房間里待著,今天都不許出來。 是 秦鉤還沒來得及點(diǎn)頭,扶游頭上的兜帽被風(fēng)吹開,一支簪子掉在地上。 扶游回頭要撿,下一刻,懷玉猛地推開窗子。 扶游?他怎么在這里? 秦鉤撿起金簪,把它戴回扶游的發(fā)上。 扶游拂了拂發(fā)髻,看向懷玉:我不知道他會過來。 懷玉氣得紅了眼睛:本來就是隨便成個親,走個儀式,你不想跟我成親,你不要回來就好了,你還你還把他帶回來氣我。 最后秦鉤還是被允許進(jìn)了房間。 他坐在位置上,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成親是懷玉的愿望,他找不到其他人,就求扶游跟他成個親。 可是他也不想壞了扶游的名聲,就想著兩個人暗地里玩一玩就好了。 正巧這時,懷玉有個朋友要成親,冬天的時候宅子被雪壓垮了,沒地方成親,懷玉就讓他們過來成親,自己也跟著玩玩。 所以他們當(dāng)然不算是真正的成親。 只是 秦鉤看著擠在窗前觀禮的扶游和懷玉,還是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就為了哄懷玉,所以扶游穿了裙裝,還梳了發(fā)髻。 扶游一向好看,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可他是為了懷玉才這樣打扮的。 秦鉤心中不快,但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 扶游沒有計較他私自跟來,還讓他進(jìn)來,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他只能默默地盯著扶游。 扶游趴在窗前,和懷玉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前邊成親的場景,說說笑笑。 你看那個小孩,他撿了最多的喜錢。懷玉指了指前邊,慘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diǎn)兒紅暈,等我重新投胎,我就要做這樣的小孩。 * 入了夜,搭建在庭院里的青廬亮著燭光。 懷玉的房間里沒點(diǎn)蠟燭,他拉著扶游坐在走廊前,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青廬那邊。 扶游撐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腦袋,發(fā)上的金釵也被他甩得飛來飛去的。 懷玉按住他的腦袋:別亂動,好好看。 與此同時,秦鉤就站在陰暗的角落里,傍晚的露水沾了一身,像是被人丟棄在那里的。 懷玉硬按著扶游,抱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 扶游覺得別扭,但是懷玉力氣太大,他沒有反抗的余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青廬里的燭光都暗了下去,萬籟俱寂,唯有低低的蟲鳴。 月光皎潔,照在懷玉面上,他垂著眼睛,似乎是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