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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笑看了看群里的消息,才知道江上清這首新單曲是早上七點,趕在大年初一發(fā)的。 現(xiàn)在也不過七點十幾分,看來店主是江上清的粉絲。 姜含笑低著頭,覺得有點兒餓了。所以彎下腰去,手肘搭在膝蓋上去一條條看手機的未讀消息。 朱帆很人模狗樣地問候她,問她怎么樣。姜含笑嫌晦氣,利落地把他刪了,然后才繼續(xù)向下看。 微信群里擠滿了人們在零點時發(fā)來的問候消息,朋友圈全是辭舊迎新的展望。姜含笑一條條翻下去,偶爾笑笑,大部分時間沉默。 一件她早該知道,卻如今才意識到的事是... 她沒有家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遠處的天邊又竄出來一簇煙花,人們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又開始放爆竹了。 臨近的街道里也傳出來鞭炮的聲音。姜含笑滿眼只看得見紛飛的紅紙碎,茫茫地迷了她的眼睛。 唱片店仍然在往復地放《花神》。 “ ... 創(chuàng)造花神,命運沉入海底 祭祀過后,人們變成棋子 我能不能救回你? ” 姜含笑把微信的消息都清掉,翻了翻通知,停在一封郵件上。 發(fā)件時間是早上12:00。跨年的那一個瞬間。 她點開。信件正文刷新,一卡一卡地刷新出來。 “ 含笑: 展信佳。 導演組剛剛通知我,我的節(jié)目安排在了零點跨年之后的第一個,只恐怕沒有打跨年電話的條件了,所以用定時郵件的形式向你拜年,希望你不要介意。 ... 新春快樂,希望你每一天都能成為最快樂的一天。 順頌時祺 江上清 ” 信的最下方是張圖片,一張彩鉛畫,色彩很淡,光線卻明亮飽滿。滿眼都是花,好像有馥郁香氣迎面濕漉漉撲來一樣。是那天花店的場景。 幾秒之后,郵件里附帶的一場電子煙火又呲地一聲炸開,砰砰作響。 在這場電子煙花下,姜含笑蒼白的臉色也被五顏六色的光晃得紅潤起來。 她又是驚訝又是笑,眼睛彎彎。 接著,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一會兒。很快,找到通訊錄,按下通話鍵。 * 司機開到門口的時候,這家設在山腳下的私房菜才剛剛點起大門口的燈。 沒等司機鳴笛,看門的人已經(jīng)打開了大門,明顯是已經(jīng)有人提前打過招呼。 司機穿過園林,路過小叢小叢的灌木。天剛亮沒多久,還有一點暗,好在一路過去都是半人高的座燈,不至于讓他們看不清路。 雪朦朦朧朧下起來,打得視線也不甚清晰。司機慢慢開了一會兒,問她只有幾步路了,要不要下車走過去。 姜含笑頷首,取了傘,“您直接回去吧,不用送了?!?/br> 司機笑了笑,雖然坐了回去,卻沒立刻開走,而是開著大燈,為她照亮了前面的路,直到她進門,車才掉了個頭,開走了。 姜含笑踩著地毯向里走,看到江上清的身影。 這里做的隔斷都是半透明,半是玻璃幕墻,半是紙屏風,對于視線沒什么阻隔,能一眼望到頭。他的身影在紙屏風上映出一個輪廓。 香爐上插了根細細的香薰,煙很細很淡。江上清站在門口等她,正低頭看手機。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還是春晚上那套衣服,外套被脫下來,拿在手里。襯衫倒是有腰帶束著,所以由肩線下來一收,腰細而挺拔。 姜含笑遠遠看了他一會兒,有點不舍得移開視線。 他簡直像個精致的手辦一樣,不像真人。 還沒等她講話,走廊盡頭猛地跑來一個孩子。 “哥哥!” 江上清嘆氣,糾正:“是叔叔?!?/br> 他按滅了手機屏幕,正要蹲下來和這孩子講話,就看見姜含笑站在門邊,靜靜瞧著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有點訝異,“含笑,來?!?/br> 他示意她走進來,“門口很冷,進來吧?!?/br> 姜含笑站在原地沒動。她撅了一下嘴,伸開手臂,要他過來的意思。 自從家里出事之后,她很久不這么任性了。只是今天心情實在不好,所以想見他,要他哄。 江上清這次倒沒有太驚訝。他放開那個小孩子的手,走到姜含笑面前。 “怎么了。” 他的手捧住姜含笑的臉,聲音放低了,眼神卻像水一樣,像在輕輕撓她的心口。 他的手指尖搭在她的下頜骨下邊一點,觸到了脖子,恍惚間仿佛整張臉都在他手心一樣。他那雙眼睛離她那么近,眼角柔和上揚,成一道秀氣的扇形。 身上那么香。 姜含笑又走近一點,頭靠過去,靠在他胸口。 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他微微一怔的動作。從他的胸口,她聞到新衣服、柑橘和一點點葡萄酒的味道,還有他的皮膚——傳來香氣。 江上清輕聲說,“不開心了嗎?” 姜含笑在他懷里點了點頭。 幾秒鐘的緘默。 就在姜含笑以為江上清不會有什么舉動時,他稍微后退了一點。然后低頭。 他把臉頰貼到了姜含笑的側(cè)臉邊。 然后輕輕低頭靠了靠。 姜含笑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攥緊了他的領口,現(xiàn)在簡直就像是她自己在霸王硬上弓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