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松手。江上清也一樣沒放在心上。

    他的嘴唇貼了一下姜含笑的臉側(cè)，然后沿著她的下頜線，從耳下向下移。

    很軟，很溫暖的感覺。他就連嘴唇的輪廓也很漂亮，親人的時(shí)候輕得像片羽毛。

    最后停在下巴。

    其實(shí)再往上一點(diǎn)，性質(zhì)就會完全不同了。姜含笑甚至都已經(jīng)能感受到江上清的吐息，可他并沒有再向上，只是輕輕用嘴唇碰她的下巴尖兒，姜含笑只看見他垂著的眼睛，鼻梁干凈潔白。

    門外大雪瀟瀟。

    *

    江上清之所以在門口等，不光是要接她，也是因?yàn)榱硪粋€(gè)原因。

    “先不著急進(jìn)去?！?/br>
    他說，“寧導(dǎo)和袁編劇也在。他們現(xiàn)在吵得很厲害，等一會再進(jìn)去?！?/br>
    剛剛的孩子叫“厚厚”，還沒有走，圍在江上清身邊，很喜歡他的樣子。

    江上清把他放到了腿上坐著，半是抱在懷里，看他額頭上微微出汗了，“寶貝，再過一會，你mama就要著急了?！?/br>
    厚厚這才長長地“哦——”了一聲，不情不愿地說知道了。

    江上清還在溫溫柔柔地和他說話，一只手托著他的背，另一只手護(hù)在外面，保護(hù)得很好，慢慢和他講，說再待十分鐘，然后帶他去找mama，好不好。

    他語氣太柔了，厚厚聽完了也不抗拒，軟軟說“好呀”“記住啦”，很愿意聽他的話。

    姜含笑托著下巴看他?？此茏匀坏睾昂⒆咏小皩氊悺保春⒆拥氖忠恢北е牟弊?，有時(shí)候還上手去摸他的鼻梁，他也不怎么躲。還幫他扣好外套松開的扣子。

    只有厚厚把手伸向他眼睛時(shí)，他才會笑著偏過臉。這個(gè)時(shí)候，他雪白的下頷線就會伸展開，線條更清晰了。

    心悸的感覺。

    她好像已經(jīng)看到了他成家之后究竟會有多溫柔多耐心，抱著他的孩子說話的樣子了。

    姜含笑對孩子不感興趣，但對他帶孩子很有興趣。沒有誰能抵抗住這種溫柔。

    所以她伸出手去，握住了他左手手指的指尖。想起來他剛剛嘴唇的觸感。

    江上清看她。

    “你的手指好軟...”

    姜含笑輕聲說，抬頭看他，慢慢補(bǔ)上下一句，“嘴唇也好軟?！?/br>
    第40章

    剛剛江上清已經(jīng)問出姜含笑發(fā)生什么了，所以知道她心里不開心。

    送走厚厚之后，他拉著她的手往身邊帶了一下。

    姜含笑被拉到他身邊，抵了一下他的膝蓋骨。

    他穿的是西裝褲，所以坐下時(shí)膝蓋處繃緊，有大概的輪廓，光影錯(cuò)落，像幅素描。姜含笑的注意力被他的臉轉(zhuǎn)移了一點(diǎn)點(diǎn)，捧起來他的臉，仔細(xì)盯視。

    線條好干凈，全身上下也是，無一處不精致，就連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動(dòng)人。

    江上清被她摸了半天，沒有反抗。然后聽見她單純好奇的發(fā)問：“你身上，為什么這么香？”

    他“嗯？”了一聲，“什么香？”

    “身上香?！彼f。

    外面又開始放煙火了。姜含笑沒有坐在他腿上，只是順勢跪坐在江上清旁邊的椅子上，把頭埋在他頸窩里，感覺到昨天，在除夕夜徘徊在街上的寂寞又一次向她翻涌而來。

    那時(shí)家家都點(diǎn)著燈，家家的窗戶里都映出她一個(gè)人的身影。

    “你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怎么過春節(jié)？”

    江上清沒立刻回答，低頭看姜含笑把臉埋起來，往他肩膀上蹭的樣子。

    他把她的下巴抬起來一點(diǎn)，拿紙擦干凈她臉上的眼淚。

    “一個(gè)人？在孤兒院的時(shí)候？”

    江上清柔和地說，“和其他人一起過。大家都沒有家，所以不覺得有什么?！?/br>
    是啊，他可是一直孤獨(dú)著，從來沒和家人一起過過除夕。和他相比，她不過區(qū)區(qū)一次，又有什么好小題大做的？

    “你和我不一樣。我早就習(xí)慣了，所以才能當(dāng)作沒什么的?！?/br>
    江上清的手從她后背換到腰，輕輕摟了一下，把她拉近了，眼神很擔(dān)心，“這很正常，笑笑?！?/br>
    姜含笑嗯了一聲。

    江上清轉(zhuǎn)移她注意力：“可能是佛手的味道。”

    “——什么？”

    “佛手。我房間里會放一點(diǎn)佛手，所以身上可能也沾上味道了。”

    姜含笑正趴在他肩上，所以聞起來很方便。果然挪了下身子去聞他領(lǐng)口，聞到一種熟悉的香味。

    “這就是佛手的味道？一種植物嗎？”

    江上清的脖子被她碰著，所以講話時(shí)會在她手心有點(diǎn)微微震動(dòng)的感覺。

    “嗯，長得像佛像的手指，所以得名的。可以用來做清供，能入藥，對人身體很好?！?/br>
    “能吃嗎？”

    頓了片刻。

    “聽說過有佛手姜湯?！?/br>
    姜含笑沒來得及想象那味道，糕糕就從一個(gè)包間里出來了，躡手躡腳地關(guān)上門，然后和他們說：“他們還在吵，不過應(yīng)該快吵完了...”

    話音止于看見江上清和姜含笑。

    她看著姜含笑蜷在江上清懷里的樣子，怔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再說不出話來。

    *

    “你花天酒地到處玩，那個(gè)我不管，也管不了——但你至少不要把價(jià)值觀都玩沒了啊！你這部電影，選角能遇上剛剛那個(gè)有悟性的演員很不容易，而你居然只揪著長相不放！她不白，不瘦，長得老態(tài)，那又能怎么樣？！你又不是在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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