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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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樓梯的阻礙,自己應該可以拉過去,于黎想著一邊用力拖動垃圾桶打算自己弄過去。 男生看到他這樣的行為忍不住爬起來:我又沒說不幫你,歇會兒都不行嗎?哎呀你別拉了,桶都要被你磨破了。 于黎沒吭聲,對方喋喋不休:我說你呀都不知道享受一下生活,預備課又不是正課干嘛要那么慌跑回去背課文,這么熱的天現(xiàn)在外面難得涼快一會,你還要回去悶在教室里面。 這話一直嘟囔到垃圾站,兩人合力把垃圾桶抬到了臺子上面傾倒干凈。 沒了垃圾的桶雖然大,但是很輕,于黎完全可以自己帶回去,不過他沒走,因為那個男生拉住了他。 我好久沒有來老校區(qū)了,咱們進去逛逛吧。男生看著他滿眼都是期待的樣子。 于黎想了想預備課又看了看他最終點下了頭,這是他第一次逃課。 兩人轉了轉老校區(qū)的教學樓一層一層逛到頂樓,于黎一路都很安靜。 等回去的路上再次路過cao場時天空中布滿晚霞,男生提議坐下來待一會,他也沒有再反對,坐在地上雙手撐于身后仰著頭,將這絢麗的景色全都映在眼眸中。 最后兩人到教室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上第一節(jié) 課了,語文老師面無表情的站在教室門口,手拿著教棍看著他們以及中間的那只紅桶。 于黎沒有挨罰也沒有挨罵,準確來說語文老師都沒怎么看他就輕飄飄一句話讓他進去了,那個男生則被留在外面挨手板,大概是他前科太多了。 于黎走的時候扭頭有點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對方?jīng)_他咧嘴一笑,笑容燦爛得很,雖然緊接著就被老師抽得嗷嗷亂叫。 就這些? 就這些。 什么嘛,我還以為會聽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結果居然是這么無聊的事。蕭勝杰雙手枕于后腦勺仰面躺下去。 于黎想了想確實沒什么劇情可言。 對你來說自然無聊。 蕭勝杰歪頭:老聽你說起他,你很羨慕那個男生? 于黎眼神輕微飄忽了下,沒回答,拿起一旁的啤酒慢慢啜飲。 從蕭勝杰的視線來看,對方仰著頭迎著夕陽,側臉光潔很是好看,那身上的襯衣扣子不知什么時候被解開幾粒,細長的脖頸露著喉結因飲酒而微動。 于黎。 嗯。 你試過kiss沒有? 這話問的太突然了,于黎猛地一低頭表情有些錯愕,旁邊的蕭勝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起身。 于黎:你問這個做什么? 蕭勝杰聳了聳肩:好奇唄。說著蕭勝杰前傾身子靠近于黎,那雙明亮異常的眼睛就這么注視著他。 于黎被看得莫名有點心慌,蕭勝杰也不說話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好像在等他回答,半晌于黎緩緩搖了搖頭。 蕭勝杰又靠近點:那你想不想試試? 看著快貼到自己身上的人,于黎微蹙眉略帶無奈笑了下:怎么試?和你嗎? 嗯。蕭勝杰點了點頭又說,和我試試。 神經(jīng)。 于黎搖了搖頭沒打算理他。 可蕭勝杰卻沒想放過他,看著搭在自己雙肩的一對手,于黎不得不正視對方。 那張臉已經(jīng)貼近,在離他咫尺距離停住,這大概是于黎第一次這么近距離觀察蕭勝杰。 其實蕭勝杰長得很好看,不然光靠他那些騙術和花言巧語哪能勾住一個又一個的女孩。 我們試試吧。蕭勝杰帶著蠱惑的語氣輕聲說。 兩人離得非常近,于黎望著他的眼睛有點恍惚,也許是因為酒精上頭,也許是他真的孤單太久,一種曖昧的氛圍在他們中間彌漫開來。 視野變得模糊,那一剎那他仿佛聽見了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跳聲,然后唇間一溫熱。 余暉灑落在身上,頂樓靜悄悄的。 等過了一會兒于黎突然反應過來,他猛地坐起身,抿緊嘴唇。 蕭勝杰躺在地上嗤笑:不就是打個kiss嗎?你至于這樣。 這話讓于黎的臉色白了一下,蕭勝杰又接著說:我讓你吃虧了嗎?被壓的可是我。 然而這種話并沒有逗笑于黎。 我喝多了。于黎垂眸起身收拾著滿地的瓶瓶罐罐,想了想他說,忘掉剛剛的事,以后不會了。 蕭勝杰拍拍地:你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你想我怎么說? 親都親了,抱都抱了,翻臉就不認人,你簡直比我還渣。蕭勝杰不搭他的話在一邊嘖嘖不停地說。 于黎反駁:那是你 蕭勝杰挪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掙扎了于黎,你就承認吧。 承認什么? 承認你喜歡我。 于黎不提那個意外的吻,蕭勝杰也沒再說關于那個的話題,不過兩人互動交流要比以前多得多。 秋天來臨后天氣就轉涼了,于黎一如既往地工作,等到了冬天的某天,住客房的蕭勝杰表示一個人睡太冷,面對他滿眼的期待,于黎垂著眸也沒推脫,允許他和自己擠一間房,后來關系就那么自然而然發(fā)生了。 從來都沒有說過要不要在一起之類的話,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直到某天,蕭勝杰不辭而別,像他曾經(jīng)的那些□□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于黎才后知后覺,原來自己就是他的下家。 * 我承認,我是個混賬東西,他是個很好的人,我沒見過誰比他更干凈,但我玩弄了他的感情。 蕭勝杰絮絮叨叨說著那些過往,一些再稀疏平常的瑣事都被他渲染的極其浪漫,大概是渣男的本性。 江木面無表情地撥弄著手機,這人從早上把他攔住,一直等到臨近傍晚了也要把所謂舊事說清楚。 喂!光聽不說話,蕭勝杰拿酒瓶子碰了碰他,你覺得我是在騙人嗎?你不信我說的? 江木微微搖下頭,但還是不吭聲,和于黎那種沉默不一樣,他是明顯不想搭理人,而且態(tài)度很明確,甚至帶著一股子瘆人的冷氣,蕭勝杰覺得他若是敢動手,絕對會被對方當場弄死,哪怕這人瘦弱得像個文弱書生。 算了,隨便你怎么想好了,我真的覺得他還在那個房子里。 你看見他了?江木終于說話,語氣淡淡問道。 沒有,蕭勝杰搖搖頭,我去過那間屋子,待過很多天,什么都沒遇見,但又總覺得遇見了什么。 既然已經(jīng)走了,為什么又要回來,念念不忘?江木略微打量了他兩眼,應該不是你的風格。 蕭勝杰似乎有些詫異:我,是渣男,沒錯,我不是個好東西,但我不是人渣啊,他死了,你聽見了沒有,他死了啊,我要是再無動于衷,我他媽還是個人嗎? 所以江木偏過頭,你這是愧疚?還是遲到很久的愧疚。 蕭勝杰突然有點蔫:諷刺我?你說的也對,我有什么資格呢?愧疚,呵,怎么樣都好,其實我挺喜歡他的,也真心想他過得更好,只是我沒想到自己能給他帶來那么大的傷害,我真的沒想到。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想法可能是錯的。 蕭勝杰:他很堅強,我知道啊,但你知不知道他怎么死的,活生生燒死的!你知道他死的時候有多痛苦嗎?你待在那個房間里,如果你看得見,你不會不明白。 江木抬頭看他一眼:你害怕見到他死亡的樣子。 我 還是害怕他憎恨的模樣,覺得他是為情自殺,留在死時的地方陰魂不散,就是為了向負心人索命? 蕭勝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他心里拒絕這個答案,并且認為于黎不是這樣的人,可手仍控制不住微微顫抖,顯示他確實是怕的。 江木起身:他沒你想得那么不堪。 這話算是答了他見沒見過于黎,蕭勝杰唰地一下抬頭,可旁邊的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等他跑回天藍小區(qū)的時候,屬于于黎的房間亮起了熟悉的燈,隱隱約約,蕭勝杰好像看見于黎站在客廳的窗臺邊上。 他控制不住身體的發(fā)抖,那么一瞬間,蕭勝杰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面對那雙眼睛。 第34章 錢舒是個中介,哪行哪業(yè)都有他中的地方的中介,上半年他拿多余的錢,開了個小網(wǎng)站,網(wǎng)站雖小,一應俱全,還有專配的檔次很高的新聞部,自己當了小作坊的老板,但他最近不是很高興。 因為他是個摳門的人,最見不得錢花到不對的地方,比如他招的員工玩忽職守。 江木就是那個員工,一個總愛東跑西跑,找不到人的小記者,每次見到還挺著張煞白煞白的死人臉,活像前來勾魂的,偏偏這個人總是能采訪挖掘到新奇絕妙的新聞。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真特么虧,錢舒掏出手機打過去準備問責。 天藍小區(qū)。 江木正在401室站著,于黎沒回來,這個地方還是最原始的樣子,他走到客廳邊的玻璃窗前,鏡面反射出來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不一會手機輕聲響了起來,他看了眼,接通。 喂,小江啊,當記者的需要每天24小時出外勤嗎?連個攝像都不帶,你是不是出去玩了?我給你說,年輕人還是要多鍛煉的,不能逃避工作。錢舒先發(fā)制人在接通后噼里啪啦說了一堆。 江木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一邊開門朝外走,一邊回應:嗯,您還有事嗎? 我錢舒頓時卡殼,我問你人呢? 跟進新聞。 什么新聞?錢舒狐疑地問,右手翻出來員工外出報備錄,上面赫然有著江木的字,槐園西路兇殺案?還括弧,這是什么,有多人包庇嫌疑? 報備錄上確實明明白白寫著這么一條槐園西路兇殺案(有多人包庇嫌疑)。 錢舒停頓了好幾秒鐘:槐園西路哪里有兇殺案?我怎么沒聽說過? 十年前的兇殺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記者,不是警察? 江木沒理對方的言外之意,看了眼那邊靜止不動的電梯,他道:我現(xiàn)在有事要忙。 嘟 錢舒愣愣地看著手機,老板被員工掛電話,真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 下了班的于黎從美術學校出來,擁擠的人群中,沒人跟他說話,大家對他熟視無睹,他也習慣了這種生活,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他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哎,聽說二樓拐角的那間教室又亮了? 是啊,又亮了,還多了一張素描呢。 那,是他的嗎? 聽說孫老師看見就嚇暈過去了,你說是不是? 噓,別說了,別說了,太瘆人了! 二樓拐角?于黎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不過那些人一副十分避諱的模樣,他也不好上前去問,想著江木可能已經(jīng)回家了,他徑直走出校區(qū)。 只是在上了公交的時候,于黎突然后知后覺,二樓拐角的教室,不就是他平時上課的地方嗎?難道燈壞了? 他想不明白,手機里也沒有那些同事單獨的聯(lián)系方式,看了看寂靜的微信群,真是奇怪,平日總是發(fā)消息99 的主任和校長,怎么這么長時間都沒動靜,那些微信群仿佛全都死了一樣。 天藍小區(qū)。 于黎走進小區(qū)的那一瞬間,身上泛著冷意,一種被誰盯上了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學校放學的時候很早,現(xiàn)在才不過五點鐘,按理說小區(qū)應該是人來人往的,但此時卻清冷得很,走到樓里一股冷風迎面吹來,他看見電梯門敞開著,里面亮堂堂的就是空無一人。 于黎下意識想走樓梯間,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安全出口的門緊鎖著,只剩下電梯這一條路,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電梯也并沒什么問題,按鍵處就在手邊上,他垂眸按下去四樓的按鈕。 當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燈突然滅了。 你已經(jīng)死了。 * 江木打開電梯的時候,于黎癱坐在正中間,雙眼無神,皮膚隱隱有龜裂之勢,那底下泛著紅光的焦黑,旁邊蹲著一個渾身淌水的小男孩,滿臉皆是得逞的惡意。 看見來人,他也不慌,眼神里兇狠異常,完全不像個小孩子應該有的樣子。 這蠢貨我替你抓了。 江木靜靜注視著他,男孩頓了一下道:再寬限我?guī)兹?,作為補償,我可以幫你得幾個貢品。 還回去。 什么? 把你偷走的還回去。 他伸手指了指于黎的頭,小男孩忽然警惕地后退一步,狡辯道:多一個少一個,清醒還是愚鈍有區(qū)別嗎?反正帶回去夠人頭數(shù)不就完了。 你很了解。 還好,見得多自然就知道了。 江木淡淡看著他,幽深的眸子掃視著別有一番意味。 你吃了幾個陰差。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嬉皮笑臉的男孩突然間沒了表情,他的皮膚蒼白中泛著青光,帶著一股子陰森的氣息:多管閑事可是會死的。 江木仍是淡淡看著他,語氣不輕也不重地說:還回去。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小男孩低頭,從口中吐出一團小小的青色霧氣,那霧氣嗖地一下鉆進于黎的腦袋里消失不見。 待他這些做完這些,江木微微側身讓出來一條路,小男孩走出電梯,他也沒管,表情甚是漠然。 你不抓我? 江木看都沒看他:不是要寬限幾日。 哄小孩子的話你也信,怪人! 說是這樣說,小男孩撂完話,拔腿就跑,他早就不是人了,但現(xiàn)在倉皇跑起來了竟然有幾分小孩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