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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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點(diǎn)頭。 紅樓并不限制姑娘出樓,得空時(shí)商麗歌偶爾也會出門,這西市也曾來過一回。 “板栗板栗,剛炒出來的板栗,熱乎香甜,不甜不要錢嘞——” 栗子甜香襲人,商麗歌不由望了一眼,回眸時(shí)盈盈一笑:“公子想吃板栗嗎?” 聞玉看著商麗歌的眼,頓了片刻,緩聲道:“好?!?/br> 商麗歌要了一份,剛炒出的板栗很是燙手,捧不住就只能拎著袋口,這般便沒法剝了。 隨行的小廝跟在后頭,商麗歌往后瞧了一眼,正想喚人,公子已然伸手過來:“給我吧?!?/br> 聞玉接過紙袋,商麗歌從袋中掏了一顆栗子出來,兩頭一擠,栗子的外殼就“啵”地裂開。商麗歌干凈利落地將殼去了,留下完整的栗子rou,拿帕子裹了遞到聞玉跟前:“公子嘗嘗?!?/br> 素色巾帕上躺著黃褐色的栗子rou,圓滾滾的一顆頗為討喜。 聞玉未曾這般吃過炒栗子,今日一試,倒也的確香甜可口。 商麗歌見公子一手拎著紙袋,一手捏著栗子,忍不住抿唇一笑。這樣的公子,就像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還了俗,吸風(fēng)飲露的神仙下了凡。 今日正是大集,西市中有許多胡商小販,支了攤子將貨品掛起。 “這是鮫綃?” “小姐好眼力,這可是北海來的鮫綃,輕薄勝紗遇水不濕,一季也才出這幾匹——” 胡商的官話說得不錯,一見人來便滔滔不絕,然這一抬首卻見眼前的姑娘臻首娥眉若姣花照水,眸中清靈如許,卻又有股子別樣的嫵媚韻致,一時(shí)看呆了去,連自己要說什么都忘了。 驟然的一股涼意叫胡商回了神,他搓了搓手臂,這才瞧見姑娘身邊還立了一位年輕郎君,墨發(fā)雪顏眉目如畫,與那姑娘并肩而立,當(dāng)真是一對璧人。 商麗歌贊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黑色的鮫綃?!?/br> “北海以黑珍珠為供奉,這黑色鮫綃更顯尊貴,其他地方也是沒有的?!焙桃笄诘溃靶〗闳羰窍矚g,便讓姑爺出了價(jià),我給你們打折。” 聞玉微微揚(yáng)眉:“姑爺?” 商麗歌忙道:“這是我家公子,可不是什么姑爺?!?/br> 胡商愣住,這樣貌美的小娘子竟只是個(gè)丫鬟,什么樣的人家能有這樣的婢子? 胡商愈發(fā)覺得這是一單大生意,介紹起來也更為熱情。鮫綃金貴,這幾匹下去商麗歌的錢袋子怕是要見底了。 然合眼的好物難尋,商麗歌猶豫片刻,還是一咬牙道:“包起來?!?/br> 聞玉略略彎了彎唇,商麗歌從眉開眼笑的胡商手中接過包裹,沒瞧見公子神色。此時(shí)她心疼驟然空了的錢袋子,聲音都跟著有氣無力:“我買好了,公子可有看中的?” “公子!公子!” 驀然腳邊傳來一道尖脆叫聲,商麗歌循聲看去,卻見一只紅頂黃毛的鸚鵡仰著脖子,撲騰了下羽毛。 似是發(fā)覺有人看了過來,它歪了歪頭,又叫了兩聲:“公子!公子!” 商麗歌笑出聲來,回眸看向聞玉:“公子你聽,它叫你呢?!?/br> 一人一鳥都望著他,眼中光亮竟有幾分驚人相似,聞玉唇角的弧度漸深了些,略略頷首:“嗯,是個(gè)機(jī)靈的。” 聞玉眸光一轉(zhuǎn),落在后頭一個(gè)蒙著黑簾的鳥籠上。 方才里頭的動靜不小,竟將這鳥籠都震得顫了一顫。 胡商會做生意,立時(shí)有眼色地將那鳥籠提了上來,掀開黑布一角:“公子瞧瞧,戈壁來的海東青,性子極野。若有能人將其馴化,打獵時(shí)可是一把好手。” 商麗歌也瞧了一眼,見那海東青目中犀利,半身雪白半身如墨,雙翅渾然有力,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品相。 “這只海東青我要了?!甭動竦捻新陨?,頓了頓又道,“還有那只鸚鵡?!?/br> *** 東宮。 太子趙雋滿面喜色,命洪福昌清點(diǎn)送來的禮單。 他前幾日剛從濂州回來,父皇對他辦的差事頗為滿意,賞賜了好些東西,又命他安排災(zāi)后屋舍重建事宜,可見器重。 外公果然好手段,趙雋暗忖。 先是除了濂州刺史這枚軟硬不吃的鐵釘子,再借此打壓趙赫,解自己禁足之困,最后賑災(zāi)這項(xiàng)肥差果然落到了他的手中,上下都是自己人,做起事來便愈發(fā)方便。 一石數(shù)鳥,委實(shí)高明。 這不,他這一回來,就有不少上趕著巴結(jié)的,接風(fēng)的禮單一重接著一重。初時(shí)趙雋還不敢多收,圣上嘉獎的旨意到了后,他便再沒顧忌。 不過多是些金石玉器,無甚新意。 “殿下快瞧瞧這個(gè)!” 趙雋抬眼,見洪福昌一臉喜意,一手提了個(gè)鳥籠疾步而來。 趙雋揭開蓋在上頭的黑布,只見一只半白半黑的海東青停在籠中,鷹眼犀利,神俊非凡。 第十三章 秋獵 秋獼時(shí)節(jié),圣上移駕往重靈山圍獵,千群旌旗烈烈,幾與祥云接壤。后宮中得以隨行伴駕的,除了韓貴妃,便只有一位蘭嬪娘娘。 “娘娘,此處便是您的帳舍?!?/br> 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在帳前停下,千鈺一見頓時(shí)沉了臉:“我們娘娘可是要伺候陛下的,怎么安置的帳舍離陛下主帳那么遠(yuǎn)?這都快進(jìn)獵場邊上了,人多嘈雜,驚擾了娘娘可怎么好!” 小太監(jiān)心中不以為然,有貴妃娘娘在,即便蘭嬪隨行伴駕,又哪還有親近陛下的機(jī)會,怕是連陛下的面都見不上幾回。既如此,何必費(fèi)功夫挑個(gè)離陛下近的帳舍,還徒惹貴妃娘娘不喜。 小太監(jiān)在宮中浸yin久了,一張嘴慣是油滑,只道:“這帳子是內(nèi)務(wù)府的公公一早便分派好的,小的人微言輕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娘娘若是想換,不如親自去吩咐一聲?!?/br> “你——”千鈺氣極,蘭嬪面上卻不見慍色,只淡淡道:“無妨,有勞公公帶路?!?/br> 小太監(jiān)埋頭退下,千鈺沖著他的方向狠狠啐了一聲:“這幫捧高踩低的東西,這才幾日,就開始見風(fēng)使舵了!” “宮中素來如此,不必在意?!?/br> 薛蘭音看向獵場周圍,見侍衛(wèi)圍了好幾只野兔回來,還都是活的。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千鈺收了神色:“應(yīng)是在準(zhǔn)備獵物,聽說太子殿下得了一只品相極好的海東青,已然訓(xùn)成了。這次圍獵特意帶了出來,說是要讓陛下看看?!?/br> 薛蘭音淡淡一笑:“如此,我們可是有眼福了。” *** 重靈山對面正是小陽山,商麗歌隨公子秋游,爬到半山已是氣息不勻兩腿酸軟,索性在山石上坐下。 早知這小陽山如此難攀,她便留在山下的馬車?yán)?,不隨公子上來了。 “累了?” 商麗歌額角生汗,發(fā)絲貼在頰邊,勾出幾縷嬌憐。反觀公子,依舊如來時(shí)一般,清風(fēng)素月如圭如璧。 商麗歌低眉道:“奴的腳好像扭了一下,怕是不能隨公子上山了……” 聞玉微微揚(yáng)眉,只靜靜瞧著商麗歌,那雙清眸中并無多少情緒,剔透如明鏡。 商麗歌頓了頓,咬牙道:“累了,走不動。” 聞玉略略彎唇,撩袍在山石的另一頭坐下:“那便歇會兒?!?/br> 商麗歌:…… 她今日穿了一身珊瑚色的襦裙,公子則是竹青色長衫,裙擺疊在一處,如同草上落英,繽紛嫣然,麗若春景。 商麗歌不動聲色地移了移膝,裙擺長衫之間留出一條縫隙,然山間秋風(fēng)習(xí)習(xí),垂落的裙絳拂到長衫之上,若長絹勾挑,幾分纏綿。 商麗歌心頭一跳,起身道:“我歇好了,我們走吧。” 聞玉瞧了她一眼,也跟著起身:“那便走吧?!?/br> 小陽山頂?shù)撵V雨亭居高臨下,從亭中望去,正好能瞧見對面山頭,王庭帳頂旌旗飛揚(yáng),隱隱可見人馬攢動,塵土連綿。 圣上今日在重靈山圍獵,公子同日秋游,怎么看都像是有事發(fā)生。 商麗歌斂起眸中神色,從侍從那兒接過一整套的茶具,壺身杯盞連成雪月梅山圖,這般煮水烹茶,別有一番意境。 公子拿出一個(gè)約兩丈長短的黑匣,匣中有一圓筒狀的金漆物什,上窄下寬,中間嵌一顆血色瑪瑙,一看便知價(jià)值不菲。 “這是何物?” 聞玉起身,將長筒舉到商麗歌眼前,讓她一眼貼著圓筒一頭,隨后輕輕轉(zhuǎn)動筒身。 “可看到了什么?” 原本灰蒙的景象逐漸清晰,商麗歌見遠(yuǎn)處的宮人往來穿梭于營帳之間,仿若近在眼前,甚至連旌旗上盤踞的黑色雙龍都清晰可見。 商麗歌一驚:“這是……” “此物俗名‘千里望’,能將遠(yuǎn)處之景匯于眼下,甚是稀罕?!?/br> 商麗歌看樹葉流云,無不納罕,驀然暼到空中一點(diǎn)剪影,半身雪白羽翅如墨,騰飛之間迅疾如電,滄俊矯健。 是那只海東青。 重靈山上驟起鑼鼓聲聲,侍衛(wèi)放出野兔,以鑼聲驅(qū)之。 海東青在上空盤旋,但聞竹哨催鳴,它便如離弦之箭俯沖而下,玉爪如鉤,瞬時(shí)之間將野兔攏于爪下,任憑它蹬腿掙扎也絲毫不松。 “好!” 圣上趙冉連聲叫好,興致甚高:“都說這海東青野性難訓(xùn),太子這鷹倒是訓(xùn)得極好。能令猛禽俯首,吾兒果然已有儲君之儀!” 太子喜不自勝,忙跪地謝恩。 韓貴妃笑道:“能博陛下這一笑,也不枉雋兒這多日辛苦?!?/br> “訓(xùn)鷹耗神費(fèi)力,的確辛苦。”趙冉道,“不必在朕跟前候著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孩兒不累?!壁w雋忙道,“這海東青如今只聽孩兒一人之令,父皇若是喜歡,孩兒便讓它下來叫父皇近距離瞧瞧?!?/br> 趙冉龍心大悅,韓貴妃更是滿目得色,瞥了坐在圣上身旁的薛蘭音一眼,目中不乏驕矜挑釁。 得陛下憐惜盛寵又有何用,沒有子嗣傍身、母家扶持,如今的恩寵只會是她的催命符。待太子繼位,薛蘭音便只能任由她搓圓捏扁。 薛蘭音仿若不曾看到韓貴妃眼中神色,只淡淡一笑,依舊為圣上添酒布菜。 趙雋舉起右臂,吹響竹哨。海東青聽到哨聲再次俯沖而下,卻沒有停在他的手臂,而是振翅飛向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