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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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能下床之后,便向公子回稟了大理寺中問詢的細(xì)節(jié),除了誆騙季洲的那段,其余事無巨細(xì)未有遺漏。 公子聽完之后便命人暗中跟著季洲,隨即清眸微抬:“那位季大人心細(xì)如發(fā),并不好糊弄?!?/br> 商麗歌頓了頓,只笑道:“季大人不喜樂人,那日在董回宴上便已對我心生厭惡,許是如此,除了問案便未再關(guān)注我許多?!?/br> 左右她已打消了那位季大人的疑慮,他不喜紅樓不會(huì)常來,日后說不定根本無甚交集,商麗歌誆騙他的那些,也就不必讓公子知曉了。 她的說辭并無破綻,想來公子也聽不出什么。 果然,聞?dòng)駟栠^一句便沒有再提,叢云告退,一開房門就見到了端藥過來的丫鬟。 “小廚房熬了姑娘的藥,欣榮知道姑娘在此,便托奴婢送來了?!?/br> 一連兩日,都是這黑漆漆的一碗藥,早中晚不間斷地喝,以至于商麗歌一聞到這藥味,便垮了臉狠狠皺眉。 “把藥給我吧,我回去喝。” 聞?dòng)袂?,叩了叩桌面:“就在這兒喝?!?/br> 這一個(gè)兩個(gè)的,竟都喜盯著她喝藥。欣榮每次端藥過來,非要看她喝得一滴不剩方肯離開,如今公子也是這樣。 商麗歌忍不住道:“風(fēng)寒罷了,喝了兩貼藥早已好了,公子看我這活蹦亂跳的,哪還需要再喝?!?/br> 聞?dòng)耥械纳裆徚司?,任憑商麗歌好話說盡,最后出口依舊不容拒絕:“最后一帖,喝完再走?!?/br> 商麗歌:…… 無奈,只得捧著藥碗,忍著那難言的澀意一飲而盡。即便屏著氣,那股子藥味依舊鋪天蓋地席卷味蕾嗅覺,商麗歌的五官都難以控制地?cái)D在一處。 聞?dòng)窆戳舜?,掀開桌案上不知何時(shí)多出的白瓷盅蓋。 商麗歌望去,只見那白瓷盅里的物什滿滿當(dāng)當(dāng),顆顆飽滿裹著晶瑩糖霜。 竟是糖蓮子。 第二十二章 笞打 糖蓮子清香甘甜,甜而不膩,舌尖上滾兩圈就已將口中的澀意壓下。 商麗歌伸手想再拿一顆,公子卻似沒瞧見她的動(dòng)作,先一步將蓋子合上。 商麗歌:…… 公子的口味一向偏甜,卻從未見過他哪回嚼過糖豆。本以為這糖蓮子是特意為她備的,眼下看來卻又不像。 公子的心思,果然難猜得很。 商麗歌泄憤似的重研了幾下墨,沒瞧見公子唇邊揚(yáng)了一點(diǎn)弧度,只一瞬又消隱不見。 商麗歌從小書房出來,在屋舍門口遇上了丫鬟飛霜,她不敢去公子那兒打擾,卻又急著尋商麗歌,見她回來著實(shí)松了口氣:“商姑娘快出去瞧瞧吧,欣榮出事了。” 商麗歌目中一沉。 欣榮去了紅樓的后廚。 這幾日商麗歌病才將好無甚胃口,后廚統(tǒng)一做的飯食偏葷腥,她往往沒吃兩口便擱了筷子。欣榮便在紙上寫了兩樣清淡的小菜面點(diǎn),想請后廚給商麗歌開個(gè)小灶。 這本是小事,樓中的姑娘若想自己加幾個(gè)菜也并無不可,左不過花些銀兩。商麗歌又是紅袖榜前十,吃用皆是不同,想吃什么吩咐一聲便是。 然欣榮還是打點(diǎn)了碎銀,又客客氣氣將紙遞上。此時(shí)飯點(diǎn)已過后廚并不忙碌,邵大娘笑得滿面生花道:“這點(diǎn)小事姑娘哪用這么客氣,娃子坐著歇會(huì)兒,我這就做。” 欣榮便垂手候在一旁。 李萬從大廚房里出來,舀了瓢水凈手,見門邊立了個(gè)面容清秀的小少年愣了愣,定睛一瞧才認(rèn)出他來。 這不是那啞巴小子么! 李萬瞇了瞇眼,原本只會(huì)躲在角落里挨打的賤骨頭,收拾起來竟也是人模狗樣的。 果然有了主就是不一樣,穿的料子都比他身上的要好。 李萬搓了搓衣角心下不忿,水瓢狠狠一砸,缸中的水濺出來,浸濕了鞋面。 欣榮早便瞧見了李萬,只不想再同他有什么瓜葛,見邵大娘備好了菜,便將東西放進(jìn)食盒裝好,拎著食盒就要離開。 李萬卻堵在了他跟前,陰陽怪氣道:“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師父我?” 欣榮只作不見,轉(zhuǎn)過身子要繞開他,李萬卻伸腳一絆,欣榮一個(gè)趔趄整個(gè)人朝前撲去,只聽乒鈴乓啷一陣,食盒里的湯面點(diǎn)心灑了一地。 不少人聽到動(dòng)靜都探出頭來,然一見是李萬,便又默默把頭縮了回去,只敢在窗棱門縫間瞧上一瞧,也無人上前去扶。 邵大娘剛做好的餐食,還是熱氣騰騰的,欣榮看著一地狼藉,默默良久。 李萬卻嗤笑一聲:“怎么這樣不小心,這般笨手笨腳的如何伺候姑娘?別是一朝飛上枝頭還未當(dāng)上鳳凰就又被打回了原形,你若是被趕回來,我們后廚可丟不起這人?!?/br> 一旁的邵大娘實(shí)在看不下去,小聲勸道:“大廚還是少說兩句,他如今畢竟是姑娘的人……” “什么姑娘的人,這小子難道不是從我后廚里出去的么?若不是他不會(huì)說話,還得恭恭敬敬地磕頭叫我聲師父?!?/br> 這話說得委實(shí)蠻橫,欣榮在后廚不過幾日,李萬除了讓他生火,又何曾教過他什么手藝,反而對他非打即罵的,哪里就當(dāng)?shù)靡宦晭煾噶?。然這話眾人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卻是不敢當(dāng)面說出口的。 欣榮默默從地上爬起,開始收拾散落的碗碟,別說磕頭,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李萬見他這般不識(shí)抬舉,當(dāng)下惱羞成怒,一腳踹在他肩頭,地上的碎瓷割傷了欣榮的手,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下,只冷冷抬眸,那眸中的寒意叫李萬一滯,回過神來又覺荒唐。 一個(gè)半大小子,還能同他動(dòng)手不成? “還敢瞪我!” 李萬熟門熟路地抄了笤帚就往欣榮身上抽,一邊抽還一邊罵:“跟了個(gè)主子就打不得罵不得了?你一個(gè)啞巴如何能哄姑娘開心,還不是靠了這張臉,怎么勾搭的,你倒是學(xué)一個(gè)來看看……” 笤帚上驟然傳來一道蠻力,險(xiǎn)些叫李萬一個(gè)趔趄,卻見欣榮一把拽住笤帚,森冷的眸光停在李萬身上,像是能割開他的皮rou。 他也當(dāng)真這樣做了,欣榮抄起地上的碎瓷片,毫不猶豫地?fù)淞松先ァ?/br> 誰也沒料到他會(huì)驟然反抗,李萬猝不及防,回過神來時(shí)虎口處已被他割了一道口子,登時(shí)血流如注。 “你個(gè)瘋子!” 李萬暴跳如雷,揮著笤帚就往欣榮頭上砸,那眼中的戾色像要吃人,似是恨不能將欣榮當(dāng)場打死才好。 “都給我住手!” 驀然一聲嬌喝,聲中冷意讓在場眾人齊齊打了個(gè)激靈,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門外行來一抹絳色身影,若紅楓灼灼,似是將秋日里最昳麗的風(fēng)景都集于一身。 一般人根本壓不住這般濃澧之色,然來人鬢邊釵環(huán)叮鈴,底下一張美人面竟比那絳紅灼色還要明艷,只瞧一眼便讓人呼吸一滯。 此時(shí)那雙桃花美人眸中寒意如星,在見到欣榮之后更甚,落在李萬身上便如刮骨美人刀,似是打在欣榮身上有多痛,便要叫他盡數(shù)償還一般。 她是有備而來,素手輕抬,身后一溜的小廝便快步上前,將李萬壓下。 李萬驚怒,他生得肥頭大耳蠻力不小,然幾個(gè)小廝齊齊上陣他也掙脫不得,只得被壓得趴在地上,勉強(qiáng)梗著脖子道:“姑娘這是作何?” 身后有人搬來了桌椅備了茶水,商麗歌在院中坐下,細(xì)細(xì)鋪平裙裾,又燒水煮茶,好似不是來興師問罪,只是來喝茶消遣一般。 她跟著公子這些時(shí)日,旁的不說,這泰山崩于前也依然能裝模作樣的本事倒是學(xué)了個(gè)十成。心中愈是沉怒,一舉一動(dòng)便愈是優(yōu)雅沉穩(wěn)。 一小壺的茶水燒起來很快,眾人看著她燙杯洗茶,又分茶聞香,一系列動(dòng)作下來,如同看了一卷墨染美人圖,賞心悅目得叫人險(xiǎn)些忘了她來做什么。 直到商麗歌擱了茶盞,才輕啟紅唇,道了聲:“打?!?/br> 眾人陡然回神,見一小廝不知何時(shí)取來一根三寸寬的夾層竹板,商麗歌一聲令下,便朝李萬背上打去。 “姑娘你這,啊——” 那竹板落在皮rou上生疼生疼,中間的夾層一震,更是能將皮rou震散一般。李萬這些年吃得一身油光水膘,哪里受過這苦,只挨了一下便痛呼出聲。 “姑娘,我李萬在紅樓也是有名有姓的,哪個(gè)見著我不尊稱一聲大廚?姑娘不分青紅皂白就這般笞打于我,我、我明日便稟了公子,這紅樓是容不下我了!” 李萬一向囂張跋扈,卻的確燒得一手好菜,又在紅樓年久頗有臉面。這也是眾人即便心生怨憤對他不滿已久,卻不敢當(dāng)面與他頂撞的原因。 此時(shí)聽聞他這般說,眾人不由都替那精致若畫中的姑娘暗暗捏了把汗。都說這位姑娘是入小重山的頭一人,在公子跟前地位不俗,可那李萬也是紅樓名廚,二者孰輕孰重還真不好說。 然商麗歌依舊神色淡淡,對李萬所言仿若未聞,聽小廝打滿了十下,便又淡聲道:“再加二十。” 李萬面色一變,又是威逼又是破口大罵,其間混雜著嚎哭慘叫,到最后只能哀哀求饒。 眾人看著,覺得心驚rou跳的同時(shí)又很是痛快。 直到明姑身至。 李萬頓時(shí)如同看到了救星,對著明姑哀嚎道:“姑姑救我呀,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姑娘,要叫姑娘將我活活打死吶!” 這笞打只傷皮rou不傷筋骨,李萬雖痛得面色發(fā)白,但離送命顯然還有不少的距離,他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若非那聲音依舊中氣十足,聽他說的似是要當(dāng)場去世一般。 明姑看他一眼,只問商麗歌:“出什么事了?” 商麗歌喚欣榮上前:“卷了袖子讓姑姑看看?!?/br> 欣榮垂眸,依言將袖子卷起。他身上的傷已養(yǎng)了好些時(shí)日,可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到那深深淺淺的抽痕,如今又添了新傷,條條見血,可見施暴者下手有多重。 李萬搶白道:“這小子就是賊骨頭一個(gè),平日里不好好干活我才教訓(xùn)他,如今他跟了姑娘更是不將我放在眼里,方才還撿了瓷片要?dú)⑽夷兀 ?/br> “姑姑你看!”李萬舉手露出虎口的傷,“血還沒干呢!” 商麗歌凌凌望去,勾唇冷笑:“好賴話都讓你說了,怎么,是欺負(fù)我們家欣榮不會(huì)說話么?” 商麗歌走到打翻的食盒旁,問:“做飯食的是哪位?” 邵大娘顫顫巍巍道:“是、是我。” 商麗歌望向她,眼中神色平靜似能安撫人心:“方才瞧見了什么,你如實(shí)說來?!?/br> 邵大娘被商麗歌看得心頭一定,又見欣榮垂了頭不語,一咬牙將方才所見如實(shí)道出,包括李萬的那些污言穢語,也一字不差。 “人證物證俱全,姑姑,依紅樓規(guī)矩,李萬可是當(dāng)受竹笞四十?” 明姑頷首:“不錯(cuò)?!?/br> “既如此?!鄙帖惛柁D(zhuǎn)身,看著李萬掀唇一笑,“還有十下,便一下都不許漏!” 李萬駭?shù)靡欢?,不等他求饒,那竹板又狠狠落下?/br> “可解氣?” 欣榮一怔,看了看商麗歌又看了看李萬,默默點(diǎn)頭。 解氣的,原本憋在心腹的一口氣,如今才算痛痛快快吐出來了。 商麗歌這才同明姑告辭:“我先帶欣榮去療傷,這里就勞煩姑姑看著了?!?/br> 李萬見她走了,又哭著向明姑討?zhàn)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