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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富貴命(雙重生) 第25節(jié)

    得了,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他面前這位,依舊是那個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肆意放縱的不得了的那謝家大小姐。

    謝春秋拍了拍手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根小灰毛,回首便見顧參商獨自半倚在案桌上,手里捧著他寫的那本詩詞集。

    窗外的金光斜斜的灑落進來,似乎在他的身上心里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遠處春風拂起,卷的樹上桃花花自紛飛。

    謝春秋見了這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心里又舒坦了。

    她快走了幾步,又從顧參商的手中接過那詩詞集,仔細的看了看。

    謝春秋沉吟片刻:“嗯……”

    “嗯?”

    “我只瞧的出來,你這字跡工整,筆劃清晰?!敝x春秋捧著書,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誠實的問道,“但這和我流觴曲水的勝算有什么關系?”

    顧參商雙手反撐在案桌上,他反問道:“你為什么會覺得你沒有勝算?”

    “哎……”謝春秋嘆了口氣,“我總覺得依照我這水平坐到了席上,也是接不了上句對不出下句。別說堅持幾輪了,我覺得我第二輪怕是都答不上來……”

    顧參商抬手打斷她:“你會這么想,別人當時會有如此想法?!?/br>
    謝春秋愣住了:“……?”

    “換個角度想一想?!鳖檯⑸陶局绷松?,輕輕扣了扣案桌,“若是你答上的詩句,讓你的下家接不上,如此便會淘汰掉一人,運氣好的話,你下家的下家也答不上,便會淘汰掉兩人……”

    謝春秋聽得眼里放光:“所以我只需要……”

    “想什么呢,也沒有那么簡單?!鳖櫶递p笑了聲,“你怎么知道到時候席上的人就沒有飽讀詩書的公子小姐呢?與其幻想著對上一句話便人人接不住的情況,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br>
    “我只是給你指點了一個方向,而你需在自己能接上詩句的情況下,盡量答出讓旁人接不上的句子?!?/br>
    第24章 不是人

    謝春秋聽了這番言論,頗為咂舌,不禁感嘆:“陰險啊?!?/br>
    話音未落,她就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啊——”

    “不,不是!我是說,才智多謀,才智多謀啊哈哈哈哈哈哈?!敝x春秋舌尖發(fā)麻,尬笑了幾聲,略微有些心虛的側過臉。

    嘶。

    怎么就老在顧參商的面前說漏了嘴呢?

    顧參商眼觀眼心關心,只當沒聽見前面那詞,兩手一拱,哈哈一笑一筆帶過了:“過獎了?!?/br>
    “不過呢……”他話音一轉,目光垂落在那本書上,嘆了口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若是爭氣,便別想什么歪心思了,老老實實的用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將這本書里我挑揀出來的詩句全部背熟,我包你可以挺過八十一輪。”

    謝春秋一聽顧參商嘆氣,心里就十個不滿八個不喜:“你瞧不起誰呢?不就是一本書嗎?你都能寫完,我難道還有背不完的道理?”

    顧參商一聳肩,正欲再鞭策謝春秋幾句的時候,楚西風卻走了進來。

    他隔著屏風,遙遙揖了一禮,道:“顧大人。”

    說完,楚西風一抬眼,便見謝春秋也在這顧參商臥房里,他眼中便毫不遮掩的帶上了幾分詫異:

    這顧太傅的臥房,可是從來不進生人的??!

    這謝家的嬌小姐怎么在這?

    不過,謝春秋背對著楚西風,也看不見他是何表情,只是聽的楚西風又畢恭畢敬的補充叫了她一聲:“謝小姐?!?/br>
    謝春秋被叫的那叫一個通體舒暢,眼角眉梢里又隱約帶上了幾絲春風得意馬蹄疾的笑意。

    顧參商看在眼里,只搖頭輕笑了一聲,便問:“何事?”

    楚西風回道:“府外有一姑娘,說是來找謝小姐的。”

    “找我?”謝春秋飛快的偷偷瞥了顧參商一眼,面上毫不掩飾的一喜,“是賀知昕嗎?”

    上次春風拂欄一別,她除了拜托賀知昕幫她買幾箱街坊上的話本子,還委托她幫忙帶話給尹長風。如果這會來的是賀知昕,那尹長風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知道她的情況了。

    然而,楚西風道:“……大概不是。”

    “不是?”謝春秋好不容易才扯出的笑意頓時僵住了,“那還能是誰來找我?”

    “天又沒塌下來,別這么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樣子瞅著我?!鳖檯⑸屉p手一撐,又坐回了案桌上,一聳肩,“你看著我也沒用,你不如問楚西風去?!?/br>
    楚西風這時候腦子倒是激靈的很,也不需要謝春秋開口問,便直接報了對方的家門:“那姑娘說,她姓尹……”

    那便是尹長晴了。

    謝春秋聽著這個姓,這下連皮笑rou不笑都沒了,小臉頓時垮拉了下來:“那個女人來做什么?不見,把人趕走趕走趕走!”

    “……是謝小姐的表妹?!?/br>
    謝春秋心里只要一想到最后是自己這個表妹踩著她的頭頂,坐上了后位,她心里就膈應到不行。

    她暴躁的眨了眨眼:“我沒這個meimei,這哪里來的人?都一頭撞在這太傅府前趕著來認親呢?”

    楚西風:“……她說她來給你送花朝宴的請?zhí)?。?/br>
    謝春秋:“哦?!?/br>
    “我好像……”謝春秋頓了頓,僵硬的轉過身,不太情愿,但是有不得不承認,“是有那么一個遠房表妹,你讓她進來吧。”

    ·

    謝春秋站在正廳里的屏風后,臉色頗有幾分不虞。

    如果來的只是尹長晴,那還好說,讓對方給了請?zhí)僮屗呷吮闶恰?/br>
    她把楚西風從角落里扒拉了出來,眼底帶著難以壓抑的怒火,壓低了聲音,忍不住質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說來的是位姑娘嗎?”

    楚西風委屈,看著座上喝茶的尹長晴道:“……這來的確實是位姑娘啊?!?/br>
    謝春秋氣笑了:“那你的意思就是沈懷明不是人了?”

    這可把楚西風為難住了。

    他來通報的時候,府外來的確實只有尹長晴一個人???

    楚西風冤枉的不得了,看著廳內的四人,急的滿頭發(fā)汗,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只好避重就輕的回道:“謝小姐,不能這般說話,該稱太子殿下。”

    我去**的太子,還我命來!

    謝春秋氣的倒抽氣,語調都忍不住高了三聲:“太子?!”

    尹長晴本是百無聊賴的坐在廳中喝茶,聽了這么一聲才打起了幾分精神。

    來給謝春秋送這花朝宴的請?zhí)@活是她主動向太子攬下的,而她愿意來送請?zhí)谋疽獗闶莵砀x春秋炫耀一番。

    但會在太傅府外遇見太子也算是個意外,純粹只是恰好碰見了而已。

    卻不料人家壓根就不出面,說什么忙于背詩,抽不出空來?

    這理由給的可真是敷衍至極。

    忙于背詩?

    騙誰呢?

    尹長晴嗤笑了一聲:

    百越城里誰不知道這謝大小姐看見詩詞就摻瞌睡?從前給她請個教書先生都能把老先生的胡子給氣禿了。

    不過這理由可不是謝春秋編的,她若是不想見誰,那理由必然也是不愿意編的。

    可顧參商似乎也不太愿意讓謝春秋去見尹長晴,便榜她隨口編了這么一個理由讓楚西風傳話去了。

    好在顧參商是替她出面處理這事了,不然謝春秋可不知道她見到了太子,會不會一個沒忍住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現(xiàn)在的尹長晴也是算太子身邊的紅顏知己了,加上太子在場,她說話做事頓時也多了幾分底氣,揪著謝春秋那驚訝的一聲不放手了:“怎么?沒想到呢,太傅還在這府里藏了什么寶貝?”

    “這位姑娘聽錯了吧?”顧參商冷冷的看了尹長晴一眼,面上卻是笑瞇瞇的睜眼說瞎話,“不過是我府中的貓兒叫喚了一聲罷了?!?/br>
    沈懷明本是一身淡黃色的四爪蟒袍,平平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主座上,一下一下輕輕的刮著茶盞中的浮葉,忽然聽了這么一聲,才將視線從茶盞中挪開,將目光垂落在廳后謝春秋所在的屏風上,淡淡的開口:

    “最近幾日,太傅請宮內的張女醫(yī)倒是請的勤快。”

    沈懷明說完,微微頓了頓,似有似無的看了顧參商一眼,也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了些什么,過了許久才輕抿了一口茶,瞇了瞇眼,不顯著的談笑道:“我還當太傅是同我心生了間隙,是說來誆騙我的呢?原來這府上確實是養(yǎng)了只小貓了?!?/br>
    “長晴前些天無意匯總便同我提過說她想養(yǎng)一只小貓兒,可惜那時候我擔心這些小玩意牙尖嘴利的養(yǎng)不熟,會傷人。這下可好了,太傅若是不介意,不妨將那貓帶出來看看?也好讓長晴享享眼福,解個饞?”

    太子這話說的還算客氣,可謝春秋站在屏風后只恨她此刻瞪不了太子,只好退而求其次,狠狠的剜了楚西風一眼。

    太子口中的貓,不就是她嗎?

    尹長晴沒聽出來太子話里的玄機,只是覺得太子對她煞是有心,頷首嬌羞的朝座上的太子嫣然一笑:“那長晴便先多謝太子和太傅的好意了。”

    謝春秋朝楚西風翻了個白眼,心想:

    這尹長晴還挺會順桿往上爬的啊?

    她謝春秋是尹長晴想見就能見的人嗎?還真把她當阿貓阿狗使喚?。?/br>
    她要回清云院背詩去,恕不奉陪了!

    臨走前,謝春秋輕輕踢了楚西風一腳,使了個眼色:“去,把你家太傅養(yǎng)的那只小灰貓抱來,免得太子等會非要見貓,太傅交不出貓來,兩邊場面落的難看?!?/br>
    然而,顧參商也抿了口茶,不急不慢的同太子打著太極:“太子說的對。我家那小貓兒,那性子著實是烈的很,也確實是牙尖嘴利的容易傷人?!?/br>
    “喏?!彼⑽⒗鹨屡?,露出謝春秋方才連踹了好幾腳的褲腿,“這不,方才我把她逗的氣急了,這便給我腿上撓了幾爪子,兇著呢!不過我呢,孤家寡人的也沒什么,被抓了撓了,自己涂點藥也就沒事了??梢媚锸乔Ы鹬|,若是被抓到哪了,這心疼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

    尹長晴面上有了寫些猶豫之色。

    她平日里確實是把自己寶貝的不得了,太陽烈了曬不得,風兒大吹不得,雨點大了淋不得。

    顧參商恍若未覺,繼續(xù)說道:“這若是傷在了什么看不見的地方,那姑娘心里也許會好受一點,可若是傷在了手上臉上,最后落了疤,那可就……”

    顧太傅話說一半,不說了,留給尹長晴自己想象去了。

    尹長晴卻是連想都不帶多想的,果斷扭頭撒起嬌來:“太子殿下,要不這貓兒,我們改日挑一只溫順的來看看吧?這性子太烈了,傷到長晴也就算了,萬一把太子您給傷著了,那我可真就是千古罪人了?!?/br>
    謝春秋心道:

    太傅這說的還算是心軟的話,如果她是那只貓……

    謝春秋想起了沈懷明親自為自己送來毒酒時,問過的話。

    她踏出正廳的腳步依然堅毅,可臉上的神情卻是陰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