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家的小娘子 第50節(jié)
肚子里的娃娃倒也算爭氣,她明顯覺著身子越來越好起來,有次晚上趙歸回來,她便忍不住與他嘮叨,說孩子是個聽話的。 她覺著孩子定然是聽到了她的話,所以努力配合她堅強的生長。 趙歸聞言沒說話,心里想著,這幾日吃的藥是有用處的,明日再去多買幾服回來。 能下床之后,她便又重新攬下燒飯的活計。 此后每日趙歸回來,總算能吃上可口的飯菜了,他每日回來吃了晚飯,便將換下的衣裳洗一洗。 他揉搓衣裳時一如既往的下手重,周梨花好幾次忍不住提醒他輕些。 若不是她身子實在不宜長時間蹲著洗衣裳,是絕不讓趙歸碰她的好衣裳的。 到了這會兒她也發(fā)現(xiàn),沒有婆婆自是不用受氣,卻也有不好,便是現(xiàn)下這等情況。 漢子干活終究沒有婦人細致,尤其是趙歸這樣的漢子,一件衣裳也不知道能經(jīng)他幾回磋磨。 不過這等小磕絆,磨合磨合忍一忍便也過了。 這些日子家里的雞狗是越發(fā)關(guān)不住了。 村子里也是有人家養(yǎng)狗的,好幾只干干瘦瘦的大狗,先前保家護院每次從外面回來身上總要帶點傷,卻越戰(zhàn)越勇,周梨花若是將它們關(guān)在家里,兩只沒良心的小畜生便叫的厲害,院門都被狗爪子撓出一道道印子,家里的雞更是成天被它們欺負追趕,受到驚嚇好幾天不下蛋。 氣的她瞧見狗追咬雞,便拿著抽條將兩只狗打老實,但奈何她手不重,狗也不怕她,等她一走又欺負雞。 她便索性懶得再關(guān)著兩只小畜生,將它們放出去,結(jié)果大概是被關(guān)怕了,每日只要放出門去,不到天黑絕不回來,連晌飯都不回家吃了。 后來它們再回家,身上也沒帶傷了,她便更不管它們。 再后來她家保家護院竟混成了狗圈子里的狗老大。 要知道村里的幾條狗,每一個比它們小的,兩只狗子還未成年,身上骨頭都還沒長硬實,竟能生生打到這地位,連周梨花都有些驕傲。 距離上次看郎中已過了半個月,這日趙歸回家來時,又將郎中也一起請來看一看。 診完了脈后,郎中道:“脈象越發(fā)穩(wěn)了,看來這段日子養(yǎng)的不錯?!?/br> 趙歸問:“那這胎可能保?” 周梨花頓時緊張地看著郎中。 郎中笑道:“好好養(yǎng)著,這胎便能保,她身子底子太虛,所以孕期切忌不可cao勞,飲食亦是要多加注意,她現(xiàn)下吃的藥可以停了,藥有三分毒,能不吃便盡量別吃,她如今情況好轉(zhuǎn),在吃食上補補即可?!?/br> 其實先前郎中說這胎難保,也是因著尋常人家沒幾個真拿胎像不穩(wěn)當(dāng)回事的,在大多數(shù)人看來,懷孕生子再正常不過,便是出了事,那也只能算是孕婦自己不爭氣,或是沒福氣。 哪有幾個人家能謹遵醫(yī)囑,讓個好手好腳的婦人整日睡在床上,半點活不讓做的?更別說還得大吃大喝補身子了。 所以說若這事兒攤在旁人身上,這胎八成是保不住的。 趙歸聞言點頭,送郎中出門后回來,便見小婦人坐在院子里,身前放著一籃子青菜。 漂亮細長的手輕撫著憋憋的肚子,眉眼間寫滿了柔情與慈愛,夕陽下這幅情景,讓人不自覺軟了心腸。 他聽她溫柔的低喃:“乖乖,你可知娘對你多期待?你要加把勁,好好活下來,可莫要傷了娘的心呀……” 第44章 幫你 深夜,周梨花聽到旁邊起床的動作。 她忙抓住他的衣角,問:“你做什么去?” 趙歸道:“沖澡?!?/br> 這段時間趙歸時常起夜沖澡,她先前也勸過叫他別嫌麻煩,燒些熱水洗,他卻不聽。 之前倒也罷了,但今日驟然降溫,早晨她起來時,井里的水都結(jié)了一層薄冰,刺骨的很。 這樣的冷水沖澡怎么行? 她便不將手松開,就這般伸出被子外面抓著他的衣角,不過片刻功夫,這只手便已凍僵了。 她道:“不許去,這樣冷的天,你何苦這般糟踐自己身子!” 趙歸卻將她手掰開,塞進暖和的被褥里去,自己卻沒有鉆進被窩的意思。 她心里其實知道,他每次身子有了反應(yīng)睡不著時,便會起夜沖澡,沖完澡回來身體的反應(yīng)便能下去。 若是先前她攔不住也就算了,今日這般冷,他這不是糟蹋自己身子么! 剛?cè)M被褥的手仍舊冰冷,她緊緊抓著自己的內(nèi)衫,羞意叫她忽略了這股冰冷,低聲道:“還是我?guī)湍闩伞?/br> 真正同房自是不行,畢竟現(xiàn)下懷著孩子,必然要已孩子為主,便是郎中說她胎相漸穩(wěn),她也絕不敢冒半點危險。 但又不是只有那一個法子幫他…… 她卻沒臉將這話說的太直白。 趙歸目光一深,深深吸了口涼氣,只覺得某處被小婦人軟軟的聲調(diào)激地更起勁。 算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正經(jīng)紓解過了。 她身子不好,趙歸不敢累著她,這段日子以來,若有了念頭壓不下去時,便只能靠冷水度日。 今日水極冷,方才他還想著,能比起往日更快將那股燥意壓下去。 但這小婦人輕易一句話,便將他這念頭打碎。 周梨花垂著眸子,不好意思看趙歸,所以沒瞧見他顏色極深的眸子一抹暗光閃過,只聽他沉聲道:“罷了,我還是去沖個澡去?!?/br> 周梨花十分意外他竟會拒絕,咬著唇,抬眸朝他看去,只見趙歸的黑臉沒有出現(xiàn)半點出了木臉之外的其他情緒。 她再次問道:“你當(dāng)真不能憋一憋?” 他皺眉,似乎有些為難:“若憋著,今夜怕是不能睡了?!?/br> 她想了想,又道:“那……用、用手,倒也累、累不著……” 趙歸呼吸一窒,渾身的腱子rou下意識發(fā)力,瞬間鼓漲了起來。 他到底還是鉆進被褥中。 一陣寒風(fēng)頓時往被褥里鉆,但是周梨花早已屏住了氣息,心跳如鼓,便是連寒冷也感覺不到了。 須臾,她便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那雙粗糙的大手抓住,力道不輕不重。 但是耳中卻聽到那低沉的聲音道:“我亦是舍不得累著你這雙嬌嫩的手,用這里可好?” 當(dāng)即,她的雙足被控。 周梨花瞪大了一雙眼,那雙杏眼紅的像兔子般,卻不是生氣,更不是哭的,而是被羞意染紅的。 “趙、趙歸……不唔……” 拒絕的言語未能說出,她便如激流江海中的一葉浮舟。 不過她雖比他矮許多,這樣的動作卻還是多少有些別扭,他不知何時往里縮了縮。 腳上觸感叫她瞬間紅了脖子。 這姿勢久了總歸有些不大舒服,只得借著對方壯實的臂膀?qū)で笃胶狻?/br> 手碰到不平整的燙傷疤痕時,頓了頓。 指尖在那斑駁的地方撫了撫,忽然便對這陳年累月的傷疤產(chǎn)生了好奇,她輕聲問道:“趙歸,你這傷怎么來的?是不是打鐵時不小心燙到了?” 可若是打鐵,又如何能燙到這種地方。 他的動作越發(fā)快了些,雙唇再次被堵住,將她所有的好奇盡數(shù)壓下去。 不知何時,衣衫散亂。一朵紅梅,被濕熱裹住。她再受不得,用僅剩的微弱力道推搡著。 但她早已渾身虛軟,又如何使得出半分氣力? 最后也只能由著他為所欲為。 她難耐的低吟透著股軟綿勁兒,將鐵石心腸的漢子,徹底融化,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飴。 這夜……已是注定安睡不得。 院子里趴在屋檐下睡覺的狗睜開一只狗眼,四只狗耳朵不約而同的抖了抖,隨后又恢復(fù)平靜,繼續(xù)安睡。 這日之后,趙歸卻算是徹底知曉了這個另辟蹊徑的法子。 倒也算是有所顧忌,只要她說累了困了,情愿自己難受也不再動她半分。 有時她故意不愿配合,他分明看穿,卻也只是咬著牙在她耳邊威脅:“讓你這小女子再囂張幾月,這賬我定牢牢記著,等你將肚中的小麻煩精卸下再盡數(shù)討要。” 她心虛又畏懼地打了個寒顫。 后來的幾個月中,她最后悔的便是這日的心軟,因著不忍心他洗冷水澡,破了那次的戒后,便再不能舒坦一晚。 甚至這個冷臉黑木頭,不知從哪學(xué)了不少新花樣,盡數(shù)用在了她身上,短短數(shù)月,將她臉皮生生給堆厚了幾分。 …… 雖郎中說胎相漸穩(wěn),無需再吃補藥,但家里還是不缺補身子的食材。 隔幾日趙歸便買只雞回來,周梨花雖是個節(jié)省的,但卻不敢虧了肚中孩子。 只要能保住孩子,便是叫她傾家蕩產(chǎn)她也是心甘情愿,所以雖還是有些心疼,卻也未曾念叨過費錢。 這段日子她吃雞湯也吃膩了,不過母雞湯最是補身子,她便是再膩也得逼著自己咽下去。 有件事倒是怪,她原先是喜愛吃辣,越辣越好,孕吐好些了后,卻是開始碰不得辣了,反而饞酸。 原也沒發(fā)覺自己開始饞酸,是趙二舅的大孫媳婦,便是小李氏,按照輩分她應(yīng)喚對方一聲侄媳,實則小李氏比她還大七八歲。 小李氏的郎君上山弄柴火時,在山上找到一籃子酸野果回來,但那野果酸得很,旁人吃了能將整口牙都給酸軟了。 想著周梨花懷了身子,便將野果子送來,看她吃不吃。 周梨花不好佛了對方心意,便嘗了嘗,結(jié)果這一嘗卻是眼前一亮,覺得好吃得很。 收了人家的野果子,又被對方好一通恭維,說酸兒辣女,她這胎定是個虎崽子。 她便不大好意思,從屋里拿出三塊飴糖出來給小李氏,叫她拿回去給家里孩子吃,在村里住這么久,雖剛開始出門少,再加上她性子內(nèi)向,對村里情況雖只算得上知曉個三分,但小李氏卻是個性子開朗熱情的,時常來串門,來往多了,她便也對小李氏家里情況知曉些。 例如小李氏生了三個孩子,大的八歲,小的才三歲。 三個孩子,她給三塊糖,正巧一人一塊。 這下輪到小李氏不好意思了,推據(jù)著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