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七歲的朱策雖然沉穩(wěn)，但是還沒有高中為官后的氣勢，故而顧蘭是有勇氣面對他的，如果顧蘭面對的十年后的朱策，別說落水算計他的婚事，就是這樣跟他說話都不敢了。

    朱策聽了顧蘭的話，確確實實是意外極了。他原本只當顧蘭是個農(nóng)家女子，她愿意學習女紅他倒是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她愿意念書識字，這叫朱策有了一些好感。

    人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有辦法選擇自己怎樣活著。如果顧蘭只打算做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朱策也不會說什么。可顧蘭有一顆上進的心，朱策自然更加喜歡，畢竟這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希望夫妻之間不僅僅是相敬如賓，夫妻之間的話也不僅僅是孩子和婆婆。少年人，多少有一顆紅袖添香的心，盡管眼前的姑娘她的出身決定了他們之間不可能紅袖添香，但是他依然希望，他們可以美好的過一生。

    朱策的語氣也添加了幾分顯而易見的熱情，他道：“我家里有些啟蒙的書，回頭拿給你，meimei識得幾個字，我先讓meimei教你《百家姓》，等你認識了《百家姓》上的字，我再教你別的?！?/br>
    顧蘭一聽，趕忙道：“會不會打擾你？”

    朱策自信滿滿道：“就教幾個字的時間，打擾不了我什么。何況我還能溫故而知新，你不用擔心?！?/br>
    顧蘭聽了，也放心了。她微笑的看著朱策，眼中有了不一樣的光芒。這光芒和剛剛重生后的死氣和怨氣不同，她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

    顧蘭又低下頭，心里則在想，這輩子，顧靈能去私塾念書又怎樣？她也能念書識字了。而她一定要比顧靈學的好。

    轉(zhuǎn)眼間，到了九月中旬。這幾天顧奶奶不在鎮(zhèn)上，家里的黃豆紅豆豐收了，白菜蘿卜要種了，所以顧奶奶帶著顧森和顧木回鄉(xiāng)下了。地里忙的時候，小孩子也能幫著一起干活。故而鎮(zhèn)上只有顧靈和杜嬤嬤。

    這天早上，顧靈剛進學堂沒多久，李瓊娘就來了：“顧師妹?！?/br>
    “李師姐，你找我啊，是十月份的樣式有出什么問題嗎？”上旬，顧靈已經(jīng)把排序第十的生肖雞的樣式畫出來給李瓊娘了，所以她這會兒來找自己，顧靈以為是樣式的問題。

    李瓊娘道：“不是，樣式?jīng)]有問題，已經(jīng)臨摹好了，繡娘都開始做了。是關于合作的事情，你和我娘月前談過，等猴子掛件開始賣了之后再談樣式的價錢，現(xiàn)在我娘對樣式的價錢有了了解，想著明天我們休沐，所以請你明天過府一敘?！?/br>
    顧靈一聽，這幾天家里在收黃豆和紅豆，然后還要種白菜和蘿卜，看著事情不多，但是緊著十月份的兩畝玉米要豐收、三畝水稻也要豐收，水稻豐收了之后要種小麥養(yǎng)田，家里人忙的很，身體也累。如果這個時候李家能把樣式的錢結(jié)算給她，那實在是好，她可以買一些rou給家里人補補身體。

    想到這個，顧靈高興道：“謝謝師姐，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定來拜訪?！?/br>
    接著，兩人有約定了時間。

    基于明天可以拿錢了，顧靈這一整天的時間都是在快樂中度過的，甚至還聽著小伙伴們說八卦呢。

    翌日早上，顧靈起床的很早，吃了早飯，又在家里歇息了一會兒，就帶著杜嬤嬤去拜訪了。

    顧靈來過李府三次，第一次是李瓊娘帶著她和樓心明一起來的，第二次是她來交樣式，第三次是猴子掛件做好了，李太太邀請她來掌掌眼，這是第四次了。

    雖然對李府來說，她還是生客，但一個月內(nèi)來過四次，又是李瓊娘同一個私塾的師妹，所以李家下人是把她當貴客的。當然，除了李太太、李瓊娘、樓心明和顧靈自己，根本沒有人知道顧靈和李家的具體合作，這是顧靈要求的，李家自然樂意答應。

    而顧家這邊，也只有顧奶奶和杜嬤嬤知道。便是顧老二、顧爺爺和屈氏，也是不清不楚的。

    顧靈被帶到了書房里，李太太已在書房里等著她了，一見她來了，便起身熱情道：“顧家侄女來了?！?/br>
    第27章 二合一

    “見過太太。”顧靈給李太太行了個禮。杜嬤嬤則在書房外候著, 沒有進去。

    李太太道：“侄女是嬌娘的同窗師妹，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姨母便好。”

    顧靈面上順著李太太的話道：“謝姨母。”內(nèi)心則有些明白了。從李太太最開始叫她顧家姑娘，后來聽了她的合作方案之后叫她顧侄女了, 是因為看到了方案的商機。而這會兒, 讓自己叫她姨母，那必然是這個月的猴子掛件生意不錯。

    顧靈自然也不會拒絕, 在鎮(zhèn)上能得李家照顧, 對沒有根基的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

    如顧靈所想, 這個月才過半, 猴子掛件的生意的確不錯，李太太在八月底拿到樣式的時候, 沒敢多做，怕不好賣，就讓繡娘做了一百套猴子掛件，一套六個, 定價一兩銀子一套。

    猴子掛件很小，即便用了上等的料子和昂貴的棉花, 但是因為小, 所以成本很低, 她叫畫師臨摹一套六張畫，也才給一百文。對畫師來說, 這還真是畫師臨摹過的最便宜的畫了, 當然也是最簡單的。但是，q版畫本來筆畫就少，而且臨摹的畫真的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就像現(xiàn)代的復印機一樣。

    李太太除了讓畫師臨摹之外，還讓畫師畫過這等類型的畫，但是畫師花了一天，也畫不出這種效果的，按照畫師意思來說，有些畫雖然簡單，但是有其風骨，越是簡單的畫，這風骨越難以形容。

    這話如果叫顧靈知道，她肯定會說，這不是風骨，是想象。因為古人沒有見識過q版畫，所以想象不出這種畫該怎么下手，也不敢想象其他動物的q版是什么樣子?；蛘哒f，是因為他們的想象限制了畫的精髓。

    除掉畫師臨摹一套的一百文，繡娘做這樣一套六個，也就一天的時間，李太太給繡娘的價格也是一百文一套。此外就是布料和棉花了，慚愧，五十文都不到。

    所以一套六個猴子掛件的成本是兩百五十文。而李太太的定價是一兩銀子一套。李家在縣城也有鋪子，故而李太太直接把這一百套猴子掛件拿到了縣城去賣，畢竟鎮(zhèn)上有錢人少，一兩銀子能讓有些家庭過上好幾個月的。

    結(jié)果這才半個月，一百套猴子掛件已經(jīng)賣光了，且后面還有人想買，只不過沒貨了。也就是說，李太太掙了七十五兩銀子。不得不說，這讓李太太都被震驚到了。

    李家是靠出租鋪子掙錢的，雖然自家也有幾家鋪子在經(jīng)營，但是這七十五兩銀子直接占了他們往月收益的一半。往月里，李家的鋪子租金和經(jīng)營鋪子的利潤加起來，也就一百五十兩銀子到兩百兩銀子之間。

    每個月有一兩百兩銀子的收入，在鎮(zhèn)上可所謂就是土財主了。便是去了縣城，不和大商人比，也是相當可觀的利潤了。

    為此，顧靈在李太太的心中，可所謂地位大變。

    李太太在顧靈來之前，就已經(jīng)琢磨了這話該怎么說，現(xiàn)在顧靈來了，她也就直接說了：“顧侄女，今天請你過來，是關于合作的事情，你每個月為我們提供一套六張畫，為期四年，這是我們之前的約定。但是關于畫樣的價錢，要等掛件賣了再說。我也不瞞你，我上個月一共做了一百套的猴子掛件，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光了，每套猴子掛件的價錢是一兩銀子，至于成本，是根據(jù)布料來的。目前我用的布料是上等布料，所有的成本加起來大概兩百五十文?！?/br>
    關于這個，李太太也不想隱瞞，因為成本一算便知，而猴子掛件的價錢在縣城是公開的。

    “所以，我打算給你三成的利潤，不管以后每個月李家的收益多少，或者以后你再出其他的樣子，我同樣給你三成的利潤，你看怎么樣？你別看現(xiàn)在只有七十五兩銀子，如果下個月做兩百套掛件，那就有一百五十兩銀子了，你三成的話，也有四十五兩銀子了。做的越多，利潤就越多。”意思是，除了猴子掛件，你也可以畫別的掛件。

    顧靈一聽，如果按照利潤來分，每個月三成的利潤，李太太的確是對她很客氣的。但是同樣，顧靈也知道一件事，以他們家的條件，銀子多了，未必是好事。而且，她更加知道一件事，如果掛件剛上市的時候是供不應求，而他們利用這點多做掛件出來，那么掛件也就不稀罕了。

    說的難聽一點，誰喜歡人人都有的東西？

    想好這些，顧靈便道：“姨母，我不要三成的利潤，我只賣五兩銀子一張樣式，一套六張，也就是三十兩。”

    李太太一聽，有些意外，這銀子多了還有人會拒絕？

    顧靈接著又道：“姨母，關于您方才說的做的越多利潤越多這件事，我有個想法，因為我剛從鄉(xiāng)下出來，所以很多想法可能不切實際，如果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姨母費時聽一聽?！?/br>
    “哦？顧侄女請說?！崩钐闷?。

    顧靈：“因為這個月您只做了一百套的猴子掛件，侄女認為下個月的雞掛件，您也繼續(xù)做一百套比較合適。量多固然掙的錢多，但是口碑卻不如量少好，而且量多了，也缺少稀罕勁兒了。”

    “這個……”可掙的銀子卻大大的不同了。

    顧靈又道：“如果您想量多的話，那么也別在縣城里賣，得拿去府城或者其他的地方做生意，在這縣城里，依然每個月保持一百件才好。 ”

    李太太身為當家女主人，即便不是商人，自然也是有魄力、有商業(yè)頭腦的。她自然聽出了顧靈話中的意思，就像縣城里、府城里的有些成衣鋪子，糕點鋪子，對于金貴的東西，向來都是量少的。只是剛開始，她有些不舍得這些銀子而已。

    顧靈又道：“或者，您可以保持縣城每個月的一百套量不變，然后再做幾套格外珍貴的，比如用皮子做、用毛做，或者在掛件上繡上珍珠，提高成本，價錢自然也提高了。但是也不要多，每種做個兩三套。”

    李太太聽了眼睛一亮：“顧家侄女真有做商人的頭腦?！?/br>
    顧靈不是有商業(yè)頭腦，而是現(xiàn)世里都是這樣。尤其是奢侈品品牌，那都是限量發(fā)售的，還有什么定制款。所以她學的是現(xiàn)世的營銷方法。當然，她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適不適合，所以只是提了看法，具體的還要讓李太太去思考。

    而李太太并沒有想到這點，并不是李太太笨，古人也有限量的衣裳、飾品之類的。不過在玩偶上沒有想到而已。

    顧靈聽了李太太的稱贊，乖巧的笑了笑：“咱們現(xiàn)在的十二生肖掛件是小玩意兒，我也可以畫大玩意兒。比如有喜事的，我可以畫金童玉女、或者雌雄雙雕等等?！?/br>
    李太太一聽心中便有數(shù)了：“那真是太好了。大畫有大畫的價錢，小畫有小畫的價錢，到時候侄女先畫一幅金童玉女讓姨母瞧瞧？”至于剛才顧靈那關于一百套掛件的提議，她也有了想法。如同顧靈說的，一百套便一百套，李太太從來沒有想過要把生意做大。不過，她可以再特別的做幾套，因為這是生肖掛件，所以可以送來。如果用金線、銀線、皮子甚至珍珠做起來，這價值就不一樣了。有心人買去送人的話，也是絕對拿得出手的。

    顧靈：“是，不過大件畫起來需要一些時日，待我畫好了再給姨母拿來。”

    李太太道：“不打緊不打緊。”不是生肖樣式，也就不著急了?！邦欀杜?，那這次猴子和雞的樣式錢，我先給你結(jié)了，按照你之前的提議，每一張樣式五兩銀子，一套三十兩，我便給你六十兩銀子?！?/br>
    顧靈：“姨母，你能給我銀票嗎？給我十兩一張的銀票四張，另外二十兩給我散銀可以嗎？”不然六十兩銀子拿出去，得有九百六十克，這斤兩可不輕，她身上也沒地方藏。

    李太太自然沒有意見，馬上讓人取了銀票和銀子：“顧侄女，你且數(shù)一數(shù)?！?/br>
    顧靈也沒有客套，當著面落落大方的數(shù)了：“剛剛好，謝謝姨母?！?/br>
    李太太又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姨母，那這禮物你也得收著，長輩賜不可辭?！闭f著，她又拿出一塊玉佛，“這是去寺廟里開了光的，給你這樣的小姑娘帶正好?！?/br>
    顧靈對玉不了解，而且李太太都說了長輩賜不可辭，她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自然沒有拒絕：“謝謝姨母?！彼恿擞穹鸨銕狭?，“帶了很是安心，我很喜歡?！?/br>
    李太太就喜歡她的大方舉止：“好看?！?/br>
    顧靈又是屈身一行禮：“今日休沐，靈兒打算回鄉(xiāng)下看看，所以就不在府上繼續(xù)嘮叨了，回頭再來拜訪姨母?！?/br>
    李太太：“那趕緊去吧?！?/br>
    顧靈和杜嬤嬤離開李宅之后，便道：“嬤嬤，我們?nèi)ナ芯I些東西回去。對了嬤嬤，我不懂玉，你可知這玉的價值？”

    杜嬤嬤仔細看了看：“這塊玉佛不大，雖然是用佐料做的，但是料子卻不錯，是羊脂玉，也適合姑娘這般的年紀。而且做工也仔細，約莫要百八十兩?！毕肓艘幌?，她又道，“李太太出手倒是大方?！?/br>
    顧靈自然不是會為百八十兩感動的人，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李太太著實是個大方的人。

    同樣的疑問，李太太身邊的老媽子也疑惑：“娘子，這玉佛您不是為姑娘準備的嗎？咱們這種地方，這樣的料子、這樣的做工可少見了，您還費心去開了光呢?！?/br>
    李太太道：“嬌娘的不急，再等等也能尋到。這顧家侄女很有頭腦，且為人不貪，能拒絕得了三成利益的誘惑，可見其聰慧。她若是收下這三成利益，又何止是一塊玉佛？這樣的姑娘，將來也必定不會被埋沒。可就算被埋沒了，我也不虧。接下來的四年里，光是從生肖掛件上能掙得錢，也足夠抵得上百塊玉佛了?！?/br>
    老媽子一想也是。

    ……

    顧靈不是頭一次逛市井，之前去私塾報名那天，買房子買下人的時候就逛過。不過那天是有目的性的，根本沒有好好的逛過。何況那天沒銀子，老太太身上的銀子派有用場，她們也不舍得用。但今天就不同了，六十兩銀子的藏在兜里，顧靈底氣足足的。

    家里有谷子和玉米、還有豆子，所以顧靈不買糧食。她先帶著杜嬤嬤去買了布料，給顧爺爺和顧父買的是灰白色的粗布，用來做外衣，一人兩套。給屈氏買的是天藍色的細布和灰白色的細布，這細布在這鎮(zhèn)上屬于中等的料子，摸上去很細軟，也不會磨著皮膚，很多有些家底家的娘子都喜歡這樣的料子，比如隔壁的桃娘子。

    說起來，灰白色的細布和天藍色的細布是一樣的料子，但是價錢卻不同，這和古代的染色技術(shù)有關。

    因為古代的亂設技術(shù)不成熟，所以有顏色的布相對來說會貴些，而老百姓為了省這個錢，一般買的都是本色的布，也就是灰白色。所以，也稱白衣或者布衣。

    給屈氏買這兩種料子，是不同的場合可以穿。

    至于顧奶奶、顧森和顧木的她沒有買，因為他們是要回鎮(zhèn)上的，到時候他們自己選。

    此外，她主要買的就是rou了，她買了四斤rou，四斤豬蹄還有幾塊豆腐，豆腐是在對門鄰居家的攤子上買的。說到rou別看四斤多，要知道每斤才兩百五十六克，說白了四斤折現(xiàn)代也不過兩斤。

    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還給屈氏買了一根銀簪子，銀簪子上面刻著一朵桃花，一兩重，也就是十六克。

    古代銀的純度只有六七成，所以不是純銀那么軟，再加上做首飾的時候，為了硬度，會加入銅，所以不用擔心一根十六克的銀簪子會軟。

    給顧奶奶買的飾品是銀手鐲，二兩重，手鐲上刻著富貴兩個字。

    顧老二和顧爺爺就不用什么首飾了，不過他們常年在地里，顧靈想等他們來鎮(zhèn)上的時候，帶他們?nèi)メt(yī)館瞧瞧，讓大夫給他們配一些補身體的藥。

    最后，顧靈還買了一些吃的，弟弟們的糖葫蘆、麥芽糖、糕點。

    這一花，就花了三兩多的銀子，快四兩了。二十兩散銀，九兩要還給顧大伯，四兩已經(jīng)花了，還剩下七兩。真是錢一旦多了，花的就快了。

    快中午了，顧靈和杜嬤嬤坐上了一輛即將下鄉(xiāng)的拉人牛車。

    顧靈穿的好，杜嬤嬤看上去也頗有氣勢，所以牛車上也沒人同他們說話，不過斜著眼睛打量的人倒是有好幾個。

    桃水村離鎮(zhèn)上近，走路也不過大半個時辰，這坐牛車的話兩刻鐘就到了。下了牛車，到了村門口，顧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后是大包小包的杜嬤嬤。

    這會兒是老百姓最忙的季節(jié)，有些糧食要豐收，有的農(nóng)作物要種下，所以她們下了牛車，村口田地上倒是有不少村民瞧見了。

    “這不是顧家靈兒嗎？”

    “是顧老太的心尖尖。”

    “顧靈她奶，你們家在私塾念書的顧靈回來了?！?/br>
    那嗓門大的，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顧靈都能聽見。

    顧奶奶在地里頭撿豆子，眼看著快到飯點了，她要回家做飯了，就聽到了下面地里頭傳來聲音。

    桃水村的旱地都是坡地旱地，就是在山腳下沿著山上開荒出來的。所以山腳下的人一喊，上面的人稍近些的都能聽見。

    顧奶奶聽到喊聲，忍不住罵了句：“麻子婆，你可別尋老婆子開心，我家乖寶在鎮(zhèn)上念書呢?！毙睦镱^一算，今天乖寶的確休沐。顧奶奶歸心似箭，好幾天沒看見乖寶了，很是想念。但是乖寶在鎮(zhèn)上有杜嬤嬤照顧著，家里這邊忙，她得回來管著。

    麻子是顧森他們一起玩的小伙伴，臉上長著麻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麻子。大家都這么叫，麻子一家人也不在意，也就叫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