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為 第37節(jié)
鐘令兒回房間里收拾東西。 自從婚后,這里的房間就讓她上了鎖,里面的一枕一被誰也不能動,她把枕頭被子卷起來塞進衣柜,轉(zhuǎn)身看見床單留著昨晚的痕跡,現(xiàn)在也來不及收拾了。 她把床單收起來疊好,放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打算等下次回來再處理。 東西收拾妥當(dāng),鐘令兒出來把門上鎖,隨著譚諶以出門了。 趙峮看著夫妻倆走了,把心里那點感慨說了出來,“你瞧瞧,她怎么命這么好呢?有個檢察長的親爹不說,現(xiàn)在嫁人了,老公的條件也是一等一,長得帥,有錢,體貼,疼老婆……” 鐘昭昭不以為然,“長得帥有什么用?剛才坐在我對面跟一尊神像似的,生活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覺得嚇人么?” 趙峮瞥她一眼,頓時就恨鐵不成鋼了,“瞧你那點出息!人都沒搭理你,你自個兒就怕成那樣了,你看看鐘令兒,人家把神像拐回家了!” 鐘昭昭依然不屑一顧,“那又怎么樣?人前看著體貼疼老婆,你怎么知道他們關(guān)起門來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趙峮推她腦門,“死丫頭,自從鐘令兒嫁出去以后你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調(diào),你要氣死我啊!” 鐘昭昭有些不耐煩,“媽,是你一天到晚念念叨叨,我都懷疑是不是她嫁出去以后,你少了個怨懟的對象,所以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了!我有時候都有點想她了?!?/br> 趙峮氣不打一處來,拿著抹布就要抽過去,“你再說!” 鐘昭昭抓起個包子咬著沖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上班去了。 鐘昭昭讀書的時候成績一般,考了個普通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鐘檢察長的嚴(yán)格監(jiān)督下,她終于成功考取了公務(wù)員,現(xiàn)在被安排在一個事業(yè)單位里上班。 每天背著個低調(diào)的名牌包上單位里插科打諢。 昨晚鐘令兒休息不夠,所以在車上睡了一路。 譚諶以和她相反,他的精神出奇地好,這就更讓鐘令兒疑心他是不是骨骼精奇了。 譚諶以依舊把車停在警所馬路對面。 鐘令兒下車前說:“對了,我昨天出警的時候碰見何太太了,她跟人起了沖突,還帶著孩子,我到的時候那孩子后腦勺著地昏迷了,被送往市醫(yī)院,應(yīng)該是在你們科室?!?/br> 譚諶以說:“昨晚查房看見他了,輕微腦震蕩,問題不大?!?/br> 鐘令兒問:“我需不需要去看看他?” 譚諶以沉吟片刻,說:“你要是方便可以去探望一下,要是沒時間就不用了,也就是住兩天院觀察觀察?!?/br> 鐘令兒準(zhǔn)備推車門下車時,他忽然解開了安全帶,欺身過來,摁住了她的頸子,吻了一下。 “我說過,你是我老婆,對我專心一點。” 他說完松開她,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她現(xiàn)在可以下車了。 鐘令兒心想他自己不對這段婚姻交付感情,憑什么左右她內(nèi)心的感情意向? 這是什么聞所未聞的要求? 她賭著氣說:“我盡量吧?!?/br> 譚諶以抵達(dá)科室,交班查房以后開始上手術(shù)。今天安排的都是擇期手術(shù),上午這一臺仍是他主刀,帶了兩個住院醫(yī),一男一女,作為一助二助。 女住院醫(yī)就是陳旎嘉。 上午這一臺比較輕松,手術(shù)室里甚至還能開兩句玩笑。 跟譚諶以上過手術(shù)的醫(yī)生護士都知道,譚醫(yī)生工作時雖然嚴(yán)格,其實并不見得多嚴(yán)肅,手術(shù)過程中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玩笑話,有時候他甚至?xí)σ恍Α?/br> 但是今天譚醫(yī)生的情緒似乎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旁邊距離譚諶以最近的那位一助的感受最為強烈,譚醫(yī)生的低氣壓讓他心里發(fā)毛,總懷疑是不是自己哪個步驟錯了,或者是遞錯了哪支器械? 手術(shù)結(jié)束時已經(jīng)過了正午,譚諶以下了醫(yī)囑才去食堂吃飯。 一助望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兀自琢磨半天,陳旎嘉從邊上走過,他把人叫住,“欸,譚醫(yī)生今天怎么了?感覺氣場怪怪的,剛才上手術(shù)弄得我疑神疑鬼,還以為自己出了什么錯?!?/br> 陳旎嘉沉默半天,搖頭道:“不清楚,剛才早交班的時候就感覺他心情不太好?!?/br> 譚諶以吃飯的時候,沒一會兒麻醉科的沈醫(yī)生在對面落坐,沈醫(yī)生自己帶了午飯,過來食堂加熱。 沈醫(yī)生打開香噴噴熱乎乎的食盒蓋子,拿著筷子食指大動,他瞧一眼對面的譚諶以,有些赧然地笑了笑:“我老婆做的午飯,譚醫(yī)生要不試試?” 譚諶以快速掃了一眼,兩個rou一個菜,還有一個心形煎蛋,菜色確實比食堂的豐富……且感情充沛。他道:“不用了,看得出來沈太太對沈醫(yī)生很用心,菜色不錯?!?/br> 沈醫(yī)生笑容闊了幾分,“她啊,也就廚藝還不錯,平時總愛嘮叨,管東管西的,我晚上跟朋友出去吃個飯她也要罵半天?!?/br> 譚諶以想起前天晚上他跟徐一航出去吃飯,她也生氣來著,想到這里他就有些好奇,“是不是女人都不喜歡自己老公出去跟朋友吃飯?” 沈醫(yī)生聞言不由得打量他,譚醫(yī)生這人看著光風(fēng)霽月,難道也逃不開妻管嚴(yán)的宿命么? 他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其實就是沒安全感,怕我們出去鬼混呢,又擔(dān)心我們喝酒傷身,譚醫(yī)生的太太也這樣?” 譚諶以清清嗓子,說:“也不總是這樣?!?/br> 沈醫(yī)生以為他是好面子不好意思承認(rèn),于是眨眨眼給了個心照不宣你知我知的眼神,“沒事兒,女人一天到晚就愛管閑事,管得多了有時候是挺煩的,不過轉(zhuǎn)過頭來想想,她管你也是因為愛你,滿心滿眼都是你才樂意照顧你呢,是不是?” 譚諶以的筷子一頓,問道:“這么說,沈太太心里眼里全是你?” 沈醫(yī)生抬眉道:“那當(dāng)然了,那是我自個兒的老婆,可不得心里眼里全是我嘛?”他樂呵呵笑,“譚醫(yī)生你這問的是什么話?” 譚諶以心里有了點感想。 別人家的老婆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怎么她就只能盡量? 晚上八點多鐘,譚諶以回科室的路上又碰見麻醉科的沈醫(yī)生,他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處在跟老婆打電話,句句軟語,滿臉濃情,濃得要滴出蜜來。 譚諶以不緊不慢,走了過去。 辦公室里,譚諶以拿著手機在手掌間擺弄了半天,注意了一下時間,給鐘令兒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怎么了?你下班了?” 他應(yīng)道:“差不多了,你呢?” 鐘令兒那邊有些吵,“我跟同事吃完晚飯,差不多要回去了,你今天這么早下班?” 譚諶以往椅背靠過去,有些懶懶道:“你也挺早?!彪S即想起沈醫(yī)生那張濃情蜜意的臉,又隨口提道:“你有時間也不給我打個電話?!?/br> “我怕影響你工作。以前這個時間你大多在上手術(shù)?!?/br> 譚諶以直接略過這個話題,提到另一件事,“不是說要過來看何太太的孩子么?” 鐘令兒說:“我忙得抽不開身了,對了,那孩子醒了么?” “醒了?!?/br> 她說:“那我明天找個空去一趟吧,順便問一下何太太打算怎么處理這項糾紛。” 他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呢?” 鐘令兒沒明白,“什么?你怎么了?” 他淡道:“沒事,我下班了,掛了。” 鐘令兒看著手機一頭霧水,繼續(xù)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回飯店跟王之珩他們告了聲辭。 醫(yī)院離家近一些,所以今天譚諶以難得比鐘令兒先回到家。 鐘令兒開門進了屋,徑直去了臥室,驚訝地看見譚諶以的衣服撒了一地,就從臥室門口開始,鐘令兒沿路一直撿到浴室的門口。 真會給她找事做! 又是存心的! 鐘令兒揀起地上的皮帶,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浴室的門,結(jié)果人家根本沒有把門關(guān)緊,一拍就開了,于是她站在門口和浴缸里的譚諶以大眼瞪小眼。 她口吻沖道:“不會關(guān)好門么?就不怕有色狼入室劫色?” 他說:“色狼誰?你么?” 鐘令兒哼道:“想得美,我才懶得劫你的色?!?/br> 她伸手就把門關(guān)上。 幼稚! 鐘令兒把衣服塞進陽臺的洗衣機里,又順手收拾了一下屋子,沖了一杯茶坐下來,安靜待了片刻,忽然發(fā)現(xiàn)手機不知蹤影。 她滿屋子遍尋不著,進臥室看見譚諶以的手機放在床上。 譚諶以在浴室里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鐘令兒懷疑他是不是在里面升華了。 她拿著手機過去敲了兩下門,說:“我拿你手機打個電話。” 里面應(yīng)了一聲。 譚諶以的手機密碼是他自己的生日,很早以前就設(shè)定好的,他圖方便就一直用這幾個數(shù)。 鐘令兒開了鎖,彈出來的卻不是手機屏幕,而是某個搜索引擎的頁面。 搜索框里有一句話—— 怎么讓老婆對自己死心塌地 鐘令兒盯著這句話琢磨了良久,神思一動,退回上一頁。 還有一句。 怎么讓老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猛地打開,手機一下子被抽走,光著身體濕透了的譚諶以看了手機屏幕一眼,抿著薄唇,理直氣壯和她對視。 鐘令兒說:“你不如直接給我種蠱,這多方便?。俊?/br> 她說完轉(zhuǎn)身。 然后就聽見他在后面鐵了心厚著臉皮冷笑,“我要有這個本事,我早這么做了!” 鐘令兒回頭瞪他。 譚諶以兩步靠近,將她打橫抱起。 “干什么?”她問。 他抱著人去了浴室,“我同意你劫色?!?/br> “到底誰劫誰啊?” 不多時,點開了一盞流云般的風(fēng)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