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翻云涌的天后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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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烏鴉身側(cè)的笑面虎一字不吭,他時(shí)不時(shí)瞥一眼腕表,饒有興趣的觀望這場雙面戲 江嫻強(qiáng)迫自己穩(wěn)定心神,她沒回答烏鴉,轉(zhuǎn)頭看向了方婷 她換上一副笑顏,含羞的媚眼動人心弦“方小姐聽過春日宴嗎?” 春日宴叁個字一出,烏鴉的視線瞬間定格 方婷剛想諷刺江嫻賣弄文采,烏鴉將茶杯往桌邊一擱,生硬的叫停她 他側(cè)過頭,眉眼漾開一抹笑“江小姐,我以前聽過,但是時(shí)間太久了,有幾句我忘了,今天江小姐舊事重提,勾的我心癢癢,不如就讓我來講給方小姐聽,還得勞煩江小姐補(bǔ)充” 江嫻歪著腦袋,一副懵懂又自然而然的模樣“是我的榮幸” 直至今日,江嫻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語雙關(guān),字字珠璣 這種莫大的刺激,挑撥得她心曠神怡 “江小姐起個頭,我們一人一句”烏鴉眼眸閃爍波瀾,像是受了某種控制,他的目光定在江嫻臉上不動 “再拜陳叁愿”江嫻笑得輕柔,格外細(xì)膩溫潤 “一愿郎君千歲”烏鴉的笑容更深,對她,他的溫柔一如既往 “二愿妾身常建”江嫻情不自禁勾了下嘴角 兩人默契的同時(shí)停頓一秒 那眨眼間的一秒時(shí)光,整個世界都靜謐下來,正午的太陽依舊毒辣,如火陽光像一條金色紗幔,縹緲虛無,卻是這世上最溫暖的事物 “叁愿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他和她異口同聲 他們不約而同的壓低聲音 形勢所迫,忍一時(shí)才能大獲全勝,兩個同樣張狂又倨傲的人,心有靈犀的選擇暫時(shí)按下這份見不得光卻無比轟烈的愛恨情仇 第一次的春日宴,是江嫻苦悶的訴說情感 第二次的春日宴,是兩人私定終身后的呢喃 或許第叁次,便是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昭告全世界 方婷托著下巴思索幾秒,卻怎么也揪不到把柄 她略顯局促的撫了撫珍珠項(xiàng)鏈“真看不出來,打手出身的烏鴉哥竟然還懂詩呢?原來孤雛腐鼠,也有飽讀詩書的?” 江嫻心頭壓著口氣,她恨不得上去扇方婷幾巴掌 她剛想還嘴,烏鴉手一揚(yáng),打斷了她 他抬眸瞥方婷,分外冷冽“我當(dāng)然不懂,這是我從前聽一個女人說的,真是巧了,正好今天江小姐提起,我也就跟著講兩句” 心虛在江嫻眉眼一閃即逝,她點(diǎn)了支煙靜靜吸食,仍然無波無瀾 方婷聽不懂烏鴉的話里有話,她以為找到了羞辱江嫻的機(jī)會 她不屑一顧?quán)托?,語氣尖酸寡淡“哦?這可是情詩,烏鴉哥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嗎?” 這話一出,烏鴉臉上的陰霾瞬間云消霧散 他眉目邪痞,挑著嘴角回了句方小姐說得沒錯 平地一聲雷,江嫻太陽xue咯噔一下,突突的跳,嘬煙的動作也變得遲緩 她沒有去看烏鴉,也不看方婷,她雙眼有些呆滯的凝望桌上菜肴 她不知道烏鴉這是演哪出,他這么說,方婷肯定是要問名字的 或許,根本不是她江嫻?有別的女人給他講過春日宴? 江嫻耐不住疑惑,她用余光偷摸打量烏鴉 他毫無任何慌亂,還笑得坦然,仿佛能夠?qū)Υ鹑缌饕话?/br> 方婷的得意溢于言表,她把嘴唇抿得咂咂響“我本來以為烏鴉哥和江小姐是兩情相悅,結(jié)果卻是江小姐自己單相思呀!” 她停頓數(shù)秒,極其嘲諷的凝望江嫻“烏鴉哥,敢問你的心上人芳名?” 江嫻脊背一僵,她驚悚得忘記了喘息 烏鴉忽的扭臉,興致盎然“江小姐想知道嗎?” 江嫻腦子嗡嗡作響,她強(qiáng)行扯了一絲笑,朝烏鴉點(diǎn)了下頭 烏鴉并未馬上回答,他抿著唇注視江嫻 萬籟俱寂的幾秒里 江嫻煎熬得心神不寧,五臟六腑像在分崩離析,鈍痛抽搐 方婷觀釁伺隙,焦急得差點(diǎn)兒沒催促一遍 烏鴉的眼神更柔,晶瑩的瞳仁像映照著澄凈湖水 “她叫卿卿”他意味深長的勾唇 江嫻臉頰一熱,心臟像是炸開了一顆雷,錯愕得她被迫氣息凝滯 卿卿 卿卿騁少年,昨日殷橋見 是她昨晚在澳門為他題下的那句詩 卿卿 是古代愛人之間最親昵的稱呼 尤其是用溫柔的粵語念出,簡直穩(wěn)穩(wěn)擊中她靈魂 那一剎那,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瘋狂,顛簸,震驚,狂喜 她驚得講不出話,她不知該怎樣去回答烏鴉 她有些不識得眼前的男人了 他和電影里一樣陰險(xiǎn)狡詐,一樣狠心得猶如撒旦再世 卻也不一樣,他對她好溫柔 這是他不該有的溫柔,也是他第一次的溫柔 他卻無師自通,寸步不讓的撩撥著她的心 世人只道他惡積禍盈,是十惡不赦的暴烈惡魔,沒有哪怕土地會心甘情愿接納他,他似乎就活該被天誅地滅 但是誰又敢相信,這么個惡事做盡的混蛋,竟會對一個女人動真情講實(shí)意 他剝?nèi)フ礉M鮮血的罪惡外衣,斂起兇狠殘暴的嘴臉,在這浮云蔽日的晦暗時(shí)代,為她撐起一方寧靜天地 成了這世上最合格最稱職的愛人 僅屬于她的愛人,蕓蕓眾生,再無他人 烏鴉也無聲靜默良久,就算是坐著,他也要比江嫻高不少,他眼眸中是傾覆而下的濃情 眼波流轉(zhuǎn)間,江嫻唇角溢出一縷笑 明眸皓齒,柳眉如煙,仿佛綻出的不是笑容,而是一株盛放的嬌花 方婷一晃腦袋,那對兒耳環(huán)叮當(dāng)響“江小姐是氣傻了嗎?剛才江小姐可謂是伶牙俐齒,現(xiàn)在怎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江嫻手里的煙還在燃,不短一截?zé)熁覂簱u搖欲墜,可是她卻無暇顧及 烏鴉無意間注意到,他并未先入為主的奪去,他抬起腕子,指了下她手里的煙頭 江嫻這才重回思緒,她倉促的應(yīng)了一聲,松手將煙頭扔在地上 可是,這個橋段,她怎么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江小姐也太粗心了,這要是沒想起來,下意識抽一口,那江小姐可就得吃苦頭了,話說,我昨天就被燙到了,現(xiàn)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烏鴉聲音含著惆悵,但是那被燙嘴唇的無奈像游絲一般薄弱,他還是在笑 江嫻含糊了,不知怎么回答 方婷鼻腔哼了兩聲“烏鴉哥也太不小心了吧?這要是讓卿卿小姐知道了,不得心疼壞了?” 烏鴉偏頭看江嫻,目光絲毫不分給方婷“方小姐還真說對了,她的確心疼了好一會兒,但是她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她心疼我卻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她的本能反應(yīng)騙不了人” 他頓了半秒,笑得更深“江小姐,你說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女人?” 在問出這個問題后,他從桌下緊緊牽住江嫻的手 他攥得緊,像是要將她的體溫融入血液一般 幾秒后,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 江嫻眉眼彎彎,卻在壓抑著瀕臨爆發(fā)的淚水“存在即合理,烏鴉哥嘴上抱怨著,但不還是愛了?” 若不是情況所迫,她真想撲進(jìn)他懷里好好哭一場 她也想笑,喜極而泣 這種過分寵溺柔情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真是酥她骨頭 鐵血硬漢的繞指柔,是天底下任何一個女子都無法抗拒的 笑面虎瞄了烏鴉一眼,意味深長笑道“就是,江小姐說得簡直沒一丁點(diǎn)兒錯,哎江小姐我跟你講,我兄弟這些天就跟中了邪了似的,我跟他說五句話,他叁句半離不開那個卿卿,哎呀,我兄弟天天那個叫個盼啊,就盼那個卿卿回來呢!” 方婷聽不懂他們的話里有話,她洋洋得意的嬌嗔“江小姐你聽聽,烏鴉哥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江小姐還是盡早死心吧,阿坤也不是好欺負(fù)的,江小姐還是守些婦道比較好,要我說呀,可別竹籃打水一場空!” 江嫻從容自然,并未立刻接話 她腕子搭在桌邊,兩根蔥白手指挑開煙盒蓋,抽出一支煙來 青藍(lán)色火焰吞噬了煙頭,兩瓣櫻紅唇呼出薄薄煙霧,她眼皮都不掀,嬌慵無比“方小姐有勸我的功夫,不如把心思花在自己身上,可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是方小姐,那真是千古笑話” 方婷捏緊裙邊,眼眸瞪的溜圓“江小姐此話怎講?” 烏鴉和笑面虎默契的靜默不言,他們心思各異的觀摩這場好戲 烏鴉別無他想 笑面虎就不一樣了,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江嫻那張好嘴皮子,而且她不光是能說會道,她簡直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江嫻夾煙的右手一轉(zhuǎn),手背朝方婷 濃厚白煙緩慢穿梭在她指間,那枚剔透粉鉆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方婷柳眉倒豎,臉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鐵青 江嫻?jié)M面春風(fēng),她活動著手指,抿著唇觀賞那枚鉆戒“方小姐怎么沒帶鉆戒?蔣先生可不缺錢,方小姐那枚肯定得比我這個貴個千八百倍的,方小姐,我說的對吧?” 方婷顏面掃地了,她倉皇失措的低頭,兩只空落落的手絞在一起 烏鴉略微偏頭,眉一挑“既然江小姐提起這個,那我插一句嘴,我也給我最愛的那個女人買了鉆戒,只可惜她的無名指受傷了,我只能等她的傷痊愈,再把那枚戒指送給她” 江嫻愣了下,她狐疑的問烏鴉你女人無名指受的什么傷 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脫口而出了 “被狗咬了一口,可心疼死我了,那只畜牲真該死”烏鴉目不轉(zhuǎn)睛凝望江嫻,語氣像是在誘哄一般 江嫻恍然大悟,低聲嗤笑兩下,沒搭茬兒 她真是哭笑不得,他這張嘴,未免有些太厲害了 她垂下眼眸,看了下自己那枚戒指,又忍不住想樂 她思緒萬千翻涌,她也意識到了這個嚴(yán)肅問題 那就是烏鴉恨靚坤,當(dāng)然了,靚坤也恨烏鴉 可是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既不傷靚坤的心,又能和烏鴉在一起呢? 她也清楚,烏鴉肯定認(rèn)為靚坤和她已經(jīng)發(fā)生什么了,不,是靚坤已經(jīng)強(qiáng)迫她了 但是他沒有,那天她自輕自賤想還人情,他甚至勃然大怒的讓她把衣服穿上 等到了那一天,她會把這些事情講給烏鴉聽,她不希望他們因?yàn)樗髣痈筛?/br> 而且她打心里一直把靚坤當(dāng)作朋友,不動半分其他心思的朋友 不知怎的,笑面虎忽然繃起臉,那張皺紋遍布的臉龐有些僵硬 江嫻下意識順著他目光尋去,烏鴉也不約而同的扭臉 挺巧,兩人無意中再一次四目相對了 他們本來就坐得近,這樣一來,他呼出的熱氣都能盡數(shù)落在江嫻臉頰 烏鴉的神情尋不到任何波瀾,他嘴角勾了下,對這次的心有靈犀做出回應(yīng) 江嫻似乎想說什么,卻被靚坤的聲音搶了先 “想我了嗎?”靚坤已然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他語氣淡然,邊說邊攬住江嫻肩頭,使她遠(yuǎn)離烏鴉 看見這種場景,他并不意外,甚至都沒有去瞥烏鴉一眼 他不疾不徐落座,緩慢松開攥江嫻肩膀的手 江嫻見好就收,她自覺的和烏鴉保持距離 一是她和烏鴉現(xiàn)在名不正言不順 二是她不想讓別人對靚坤議論紛紛 她本來做得就很過分,比如當(dāng)著人面扇靚坤巴掌,比如和烏鴉糾纏不清,她不能不顧及靚坤的面子 半秒躊躇,她硬著頭皮湊近靚坤,半身傾斜過去,想倚進(jìn)他懷 卻不料,靚坤并未抱她,他摟著她腰肢迫使她坐回椅子上,他力道不重也不輕,猜不透用意 江嫻呆滯數(shù)秒,她詫異又不安,但也只好乖乖聽話 靚坤并未看她,也不曾瞧烏鴉一眼,他的面容沉得很“方小姐,蔣先生喝了不少,方小姐不如去擋兩杯?給蔣先生解解圍” 方婷一聽,立馬站起來,小跑著朝院子另一邊而去 笑面虎目光與烏鴉交匯半秒 烏鴉不動聲色眨了下眼,笑面虎緩慢起身,他四處張望,在尋到不遠(yuǎn)處駱駝的身影后,匆匆離去 江嫻坐如針氈,她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快活活煎熬死了 烏鴉坐她左邊,靚坤坐右邊,她被夾在中間,她似乎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火藥味 她只好裝作無事發(fā)生,靜默看著遠(yuǎn)處的擁擠人群發(fā)呆 “幾天不見,阿坤你還好嗎?”片刻無言,烏鴉側(cè)過頭,腔調(diào)陰森森 靚坤沒搭理,他喝得不少,臉有些發(fā)紅,他覺得悶熱,粗魯?shù)慕庵r衫紐扣,到第叁顆扣子時(shí),他失了耐心,一把拽斷 江嫻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慌忙撂下茶杯,雙手有些發(fā)顫的想幫他解 靚坤胳膊一抬,扼住她的手腕 他緘口不言,泛著紅的雙眼很是悵然 思考良久,他沉聲說了句你今天好乖 他滿身的酒氣,熏得江嫻腦袋發(fā)脹,與那夜的醇香洋酒不同,他今日喝的是白酒,酸辣辣的 江嫻惴惴不安,她強(qiáng)撐出一絲笑容 如今,兩人各占據(jù)一邊,她跟只待宰羔羊似的夾在中間,不緊張是假的 她迫切盼望這種折磨人的生活能快點(diǎn)結(jié)束,不僅她受折磨,這兩個男人也不差分毫 烏鴉還好,因?yàn)樗讶磺閷儆谒行睦戆参?,他知道苦是暫時(shí)的,甘總會來 但靚坤不一樣,他的心每分每秒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靚坤微偏頭,那足以洞察一切的黑眸直勾勾刺向?yàn)貘f“我當(dāng)然好,烏鴉哥呢?這幾天過得好不好?” 江嫻無法如釋重負(fù),她怔愣過后干脆向后挪了幾寸,被單薄皮rou包裹的脊背冒著冷汗,她緊貼在椅背,空出距離,不愿再夾在兩人之間 剛才靚坤的目光掠過她鼻尖眉眼時(shí),她只覺得如刀割rou一樣生疼 若他待她不好,若他強(qiáng)jian了她,那她不會有半分愧疚,甚至如果有一天逼急了她,她會與他同歸于盡 可是正好相反,他對她很好,那她只能被無邊無垠的內(nèi)疚自責(zé)淹沒 這世間本就人心涼薄,男女之間多是互欺互瞞,真情比金子還貴,能尋覓到便是人生大幸 普通人都很難做到的事情,卻在他這種手染鮮血的大佬身上發(fā)生了 薄情寡義,朝叁暮四,似乎是這世道大佬們的通病 他們酷愛錢和權(quán)帶來的成就感,他們居高臨下俯瞰一切,前仆后繼的女人對他們來說太過不值一提 他也一樣,但是她成了那個例外 他的例外 固然不可思議,卻是真實(shí)存在的 可惜她對他動不起情 他和烏鴉,有很多共同點(diǎn) 多少女人窮盡一生也無法走進(jìn)他們的心,就像烏鴉在澳門講的那樣,他只當(dāng)那是一場錢色交易,卻是那個女人,不,還有同樣犯傻的無數(shù)女人,用生命青春編織的一場春秋大夢 他們的心腸堅(jiān)硬如鐵,倨傲不羈用在他們身上,再合適不過,也沒錯,他們?nèi)羰巧钋橛终鎿矗烙?jì)早就死在驚濤駭浪之中,磨滅在龍爭虎斗的戰(zhàn)場,尸骨無存了 可是她,到底何德何能 烏鴉察覺到靚坤的話里藏刀,他笑得愈發(fā)猖狂“很好,以后會更好” “哦?烏鴉哥是有什么好事兒?可否講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靚坤笑聲沉悶,卻聲聲鉆人心窩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點(diǎn)了支煙,似乎烏鴉的話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心情 江嫻的表情瞬息萬變,她攥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抿,以此遮掩自己的惶悚不安 烏鴉肆意笑了幾下,眸子微凜“我能有什么好事兒?我看喜事將近的,是阿坤你吧?” 靚坤斜叼著玉煙嘴,慢慢悠悠問了句此話怎講 烏鴉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目光落在江嫻拿杯子的右手上 他細(xì)細(xì)端詳,嘴角咧著弧度,匪氣又好看 江嫻心里咯噔一跳,她眼神偏了幾寸,逃避烏鴉那炙熱如火的視線 她自知縮手顯得太心虛,只好僵持著端著杯子 靚坤舌尖舔了下唇,野性肆意 他無視烏鴉的冷嘲熱諷,把手?jǐn)傇谧肋?/br> 江嫻立馬將手放進(jìn)他掌心 他轉(zhuǎn)而包裹住她那只纖細(xì)的小手,粗糙大拇指摩挲著那枚鉆戒,他依舊帶著那只青玉扳指,艷陽下閃著爍光的玉面兒輕碰了下那顆同樣閃爍的鉆石 嗒的一聲脆響,江嫻心亂如麻,她強(qiáng)撐著心態(tài)任他把玩 這種生活,真是不可終日 他抬眸,深濃的笑意卻令人毛骨悚然“你覺得呢?” 江嫻眼皮一顫,下意識環(huán)顧四周 “我問你呢,嫻”靚坤左眼微瞇,握她手的力氣大了幾分 江嫻愕然,顰著眉點(diǎn)了兩下頭 不知怎的,她覺得靚坤不太對勁 打昨天從澳門回來,她就察覺到了,昨夜她一推距,他就自覺的回房休息了,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連哄帶耍賴皮的死活不走 今天的他更是怪異得很,烏鴉就在這兒,他不是應(yīng)該摟著她宣示主權(quán)嗎,可是他沒有,她想鉆他懷,他還推開了她 正當(dāng)江嫻局促不安的等待烏鴉做出回答時(shí),她忽然瞳孔一震,全身血液瞬間凝結(jié) 她撐在身側(cè)的左手,被烏鴉攥住了 她用余光警惕的掃了烏鴉一眼,他并無半分慌亂,他是實(shí)打?qū)嵉男陌怖淼?/br> 江嫻倒吸一口冷氣,她不敢動也沒法動,她只能拼命的在內(nèi)心祈求烏鴉趕緊放手,別他媽玩懸兒了 靚坤看不見,但是他們身后不斷有人路過,路人只要稍微那么一低頭,這過分匪夷所思的場面絕對能引起一陣風(fēng)波 她算是明白了,靚坤狂,烏鴉也不差半分,他就喜歡玩這種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游戲 她鼓足勇氣,身體向前傾,用腰腹擋住這種和偷情別無區(qū)別的行為 他不單單是握她的手,他那無金銀裝飾的大手正緩慢撫弄著她的手背 她手心開始冒汗,她能察覺到他溫?zé)嵴菩纳系募y路,尤其是關(guān)節(jié)處的繭子,每當(dāng)他若有若無掠過她手背,她的心都會哆嗦一下 頃刻膽戰(zhàn)心搖,他終于收回了手 江嫻瞬間卸下了肩上的千斤擔(dān)子,她不敢深呼吸,只好兀自急促喘息幾下,倉皇的平穩(wěn)心神 她本以為烏鴉今天不會和靚坤明爭暗斗,她錯了 烏鴉已經(jīng)很收斂了,他沒指著靚坤鼻子罵,已經(jīng)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江嫻坐不住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根火柴,她左右兩邊都埋著雷,她稍不注意就能點(diǎn)燃導(dǎo)火索 她從靚坤掌心抽出手,俯下身湊近他耳畔,說了句我去趟衛(wèi)生間 靚坤點(diǎn)頭同意,他神情不變,像一池不泛絲毫漣漪的死水 江嫻不敢耽誤,她剛轉(zhuǎn)身想離去,卻在不經(jīng)意間和烏鴉的目光相撞 他依然勾著嘴角,那雙鷹眼被棕金長發(fā)遮住大半,眸里的深情卻不曾虛掩半分 江嫻咽了口口水,強(qiáng)迫自己收回心思,她快步朝后院走去 她走后,兩人之間的硝煙愈濃 靚坤剛捻滅煙不久,又點(diǎn)上一支,他從容的擰上煙嘴,過分恬然 “這幾天香港風(fēng)聲不斷,我也偶然間聽到了一些”他嘬了口煙,聲音陰郁得很 待冗長的呼出一口煙霧,他眸子一轉(zhuǎn),獰笑兩聲“他們都說東星要改姓了,我挺納悶,東星不姓駱還能姓什么?烏鴉哥,你是東星的人,你手上肯定有消息,你能不能給我解解疑惑?” “謠言不可信,阿坤,我記得你并不是個聽風(fēng)是風(fēng)聽雨是雨的人啊,怎么,你想打聽出來那個人是誰,然后與他結(jié)盟,分我們東星一杯羹?”烏鴉眉目噙笑,但是并不坦誠 靚坤斜眼一瞥“烏鴉哥還跟我兜圈子?” 烏鴉斂了笑容,斂得干干凈凈,俊毅臉龐只剩溫怒 “烏鴉哥果然是香港的梟雄,做的事情總是能出乎人意料,烏鴉哥是想當(dāng)?shù)诙€吳叁桂嗎?吳叁桂可不好模仿,烏鴉哥可別學(xué)錯了路,我的確姓李,但我不是李自成”靚坤眼神堅(jiān)定,字眼個個干脆利索 烏鴉叼了根煙,不慌不忙點(diǎn)上 他大口吞吐煙霧,一字不吭 沒幾口,飄繞的煙霧便溜進(jìn)靚坤鼻中 靚坤不抽涼煙,這股莫名熟悉的煙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露聲色的輕嗅幾下 他忽然笑了,陰惻惻的,扼人心弦“你們昨天見過,對嗎?” 烏鴉并不意外,他睨了一下手中火光明暗的煙頭 透過煙霧,他冷冽凝眸“阿坤你的鼻子比緝毒犬還靈呢!不過,見過能怎樣?你難道還能殺我泄憤不成?” 靚坤擱在身側(cè)的手頃刻間攥上拳“你在自掘墳?zāi)埂?/br> “是嗎?難道阿坤你沒有嗎?我們這種人,從出來混的第一天開始,就已經(jīng)挖好了坑,但是至于埋得是誰,那得看命”烏鴉把最后四個字說得格外清晰,他一字一停 一陣卷著熱氣的風(fēng)拂過,靚坤那敞開大半的襯衫被風(fēng)掠起,他似笑非笑,陰險(xiǎn)得很“命都是靠自己掙來的,烏鴉哥,有句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 沒等烏鴉回答,他指尖一抖,撣落一截?zé)熁摇盀貘f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香港很快就會變天,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逞英雄,不是明智之舉” “變天?”烏鴉手肘撐上桌,頸上那塊玉佩晃悠兩下,一派懶散隨意 “我不信烏鴉哥這兩日沒聽見風(fēng)吹草動”靚坤饒有興趣觀賞那枚玉煙嘴,根本不看烏鴉一眼 烏鴉思索幾秒后恍然大悟,他挑了下眉“那的確,臺灣土皇帝出山,香港的幫派當(dāng)然人心惶惶” 他話鋒一轉(zhuǎn),不屑一顧的嗤笑“但是這和我烏鴉有什么關(guān)系?倒是阿坤你,怎么著也得擺宴鋪紅毯,好生迎接這位土皇帝吧?我一直敬佩阿坤你的好勇氣,連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不過見了土皇帝,任你阿坤再藐視一切,不還是得低眉順眼當(dāng)孫子?” 靚坤嘬了口煙,濃白煙霧繞在臉間,朦朧了他的狠戾眉目“我與景先生無冤無仇,談不上忌憚,但是你們東星不一樣,敢捅景先生手下的簍子,當(dāng)真是勇猛無畏” 烏鴉冷了臉色“阿坤你的意思…是要演一出借刀殺人了?” 他心煩意亂,連嘬了幾口煙后,將煙蒂隨手一扔 他撩起眼皮,邪氣笑聲回蕩“阿坤,狗仗人勢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 靚坤的神情尋不到半分怒色,他語氣平淡得很“烏鴉哥怎么這么喜歡亂揣測別人?我好意相勸,倒烏鴉哥那卻變了味兒” 烏鴉同靚坤對視幾秒,他眉目中的陰鷙越來越深“與其在這勸我,阿坤你真不如先想想自己,伴君如伴虎,阿坤可別哪句話說錯了,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真是可惜江小姐了,年紀(jì)輕輕就守了寡” 靚坤臉色倏然一沉“烏鴉哥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這人啊,總得有點(diǎn)兒愿望,說不定哪天,這愿望就成了真了呢?”烏鴉唇角一挑,冷冽笑聲持續(xù)幾秒 “那烏鴉哥怕是要事與愿違了”靚坤眼里的妒恨不加掩飾 烏鴉忽然站起身,雙手撣了下衣襟,幾撮灰白煙灰沒入地面 他單手撐桌邊,彎腰湊近靚坤耳畔 “事與愿違有什么可怕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除非閻王爺喊我名字,也不一定,萬一閻王他老人家先喊的阿坤你呢?”他冷聲撂下一句,轉(zhuǎn)身離去 靚坤指腹揉捏著眉心,他凝望煙灰缸里那顆白色煙頭,心中的郁悶良久無法平復(fù) 與其說是上廁所,倒不如說是躲災(zāi) 江嫻漫無目的溜達(dá)了一會兒,最后在石塊砌成的花壇邊上坐下 她連著抽了幾支煙,周圍不斷有人路過,過往人們都被這個一看便知身份不簡單的女仔吸引視線 她熟視無睹,悠閑的翹著二郎腿 嘬完最后一口煙,她將冒著火光的煙蒂扔在腳下 她剛踩滅,驟然察覺到自己被一陣陰影籠罩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等我嗎?”烏鴉在她身側(cè)坐下,說著就要攬她入懷 江嫻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站起來“咱別玩得太過分行嗎?”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想瞞他,你還太嫩”不知怎的,烏鴉有些悵然 他忽然蹦出一句“他是真喜歡你,我看得出,要么他根本不會容忍你這么造次” 江嫻呼吸一窒,她艱難的回了句不可能 “你當(dāng)他是軟柿子?要不是真喜歡你,他會窩囊到你扇他巴掌,他都不生氣?”烏鴉表情僵硬, 江嫻扯出一絲苦笑,她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沒有靚坤的人后,上前一步湊近他 白皙的指尖輕掠過他那張薄唇,她發(fā)出一聲悶笑“烏鴉哥甘拜下風(fēng)了?” 烏鴉猛的攥住她手腕,他唇角挑起“下輩子都不可能” 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明顯有些神情不自然,她想哭,但終究是忍住了 她手腕一晃,掙脫他的束縛 她指尖順著他臉龐向下,最后停留在他心口 隔著單薄布料,他那有力的心跳從指尖傳入她心頭 他們這種人的心,裝著狼子野心,裝著跌宕不羈,竟也能裝著愛 “我今天算是見識了,你要是想氣死一個人,那簡直太容易了,不過你未免太囂張了,怎么也不憐香惜玉一下呢?”她嘴角含著一絲笑,女人強(qiáng)烈的勝負(fù)欲使然,她心滿意足 烏鴉順勢伸手扣上她脊背,他沒使幾分力氣,她便被他摟進(jìn)懷里 她和烏鴉此刻的距離已經(jīng)不算是距離,她半坐在他右腿上,薄窄的肩膀緊貼他的胸膛 他故意低下頭,嘴唇似有似無的蹭她耳垂“憐香惜玉得分人,在江小姐心里,我的情就那么不值錢嗎?是個女人我就得憐惜?” 他唇間噴薄的熱氣直往她耳朵里鉆,她受不了這個,雙手有些無措的抵著他胸膛 “烏鴉哥風(fēng)流成性,也說不準(zhǔn)”江嫻不知怎么,突然來了醋意,她酸溜溜的呢喃 “原來江小姐也會吃味兒,我以為江小姐有多薄情寡義呢,也不過如此”他舌尖悄然舔舐了她那泛紅的耳垂一下 江嫻腿一軟,若不是倚靠在他懷里,她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江小姐這副身子,怎么跟沒長骨頭似的?逮誰鉆誰的懷?你倆有的是時(shí)間摟摟抱抱,怎么就非得當(dāng)著我面?你當(dāng)我不吃醋的?嗯?”烏鴉抱她的手臂又收緊,生怕她逃 江嫻左手搭他肩頭,右手指尖勾起他胸前那塊玉佩,放在掌心欣賞“那我當(dāng)著他的面兒,鉆你的懷?” “有何不可?”他臉偏半寸,下巴上的胡茬蹭著她臉頰 她癢得難耐,扭頭避開“別開玩笑,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 烏鴉低笑兩聲未置可否,他牽起她右手,輕捏著她那骨節(jié)纖細(xì)的手指 那枚燦若繁星的粉鉆再次映入他瞳孔,他臉上的煩躁又添幾分 江嫻順著他目光尋去,見他在看那枚戒指,她情不自禁笑出了聲“看來跟烏鴉哥一比,我吃的醋少得不值一提” 烏鴉并未移開視線,他饒有興趣回了句你知道就好 他倏然抬眸,半開玩笑著調(diào)侃“江小姐對我?guī)追终媲?” 江嫻愣了下,轉(zhuǎn)而嫣然一笑“你可以猜猜” “那我當(dāng)然希望是全部,畢竟我對江小姐付諸實(shí)意,江小姐不能騙我吧?”他嘴角斜了下 “我不過是個女人,我的小把戲也就能對付對付方婷那樣的愚鈍之人”她環(huán)住他脖頸,闔上眼眸輕柔喘息著 她忽然話鋒一轉(zhuǎn),沒睜眼,但是笑得更起勁“我騙不了你,但是如果你想,你玩死我都綽綽有余” 烏鴉蹙眉“瞎說!” 江嫻睜開眼,身軀挪了下,與他交頸“心我是交給烏鴉哥了,是捧在手里還是踩在腳下,那就得看烏鴉哥你怎么選了” “江小姐果然聰慧過人,好一套扮豬吃虎的戲碼,江小姐這么聰明,怎么就看不透我的心思?”烏鴉咂了下舌,笑意斂不住 江嫻愣了下,狐疑的問什么心思 “江小姐手指頭一勾,我這顆心啊,就把控不住了,魂?duì)繅衾@多日,熬得我連踏實(shí)覺都沒睡一個,江小姐倒好,在這兒先發(fā)制人,質(zhì)疑上我了”烏鴉有些無奈,但也只是少許,那被錯怪后的無可奈何很快便淹沒在寵溺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嫻半分錯愕,反應(yīng)過來后嗤嗤發(fā)笑 她下巴搭在他肩頭,指尖挑起他額前的一縷長發(fā) 她眼角漾出一抹嬌笑,媚眼如絲,嬌憨靈動“那烏鴉哥想我的時(shí)候,都想些什么呢?”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翻涌,曖昧迷離得恍人心神 烏鴉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他猶豫幾秒后笑著說江小姐怎么想我,我就怎么想江小姐 江嫻故作驚訝的掩唇“那就有點(diǎn)兒少兒不宜了” 兩人對視幾秒,隨即同時(shí)笑起來 “原來江小姐是看上我的身子了,那我的心呢?江小姐不要了?”烏鴉樂得攏不上嘴,他一點(diǎn)兒也不氣惱,急迫的想聽真話 江嫻強(qiáng)壓著全盤托出的沖動,她眉目囂張的回了句走一步看一步 烏鴉一愣,略顯無奈的嘖嘖兩聲 他撩起她臉邊的碎發(fā),親昵的替她別回耳后“無妨,早晚有一天我會征服江小姐,身和心都是,請江小姐拭目以待” 他貼近她身前,吻了下她脖頸 江嫻按下心頭的悸動,挑眉勾唇“看烏鴉哥這意思,是壓根沒想給我留后路,烏鴉哥勢必要勾得我夜不能寐,日日期盼著烏鴉哥來接我回家呢?” 話是這么說,但她根本沒想給自己留后路 與他的風(fēng)月,她至死方休 “江小姐說得太對了,就是得讓江小姐盼著,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真怕江小姐無情無義,我可不能平白無故被騙色又騙心”烏鴉愈說聲音愈輕,像是要幻化成一縷空氣,鉆進(jìn)她胸膛,瞧一瞧她的心是真是假一般 “我吧…提褲子不認(rèn)人”江嫻被逗得咯咯樂,她做出一副得意模樣,靜待他回答 烏鴉好氣又好笑,他胳膊一攬,她的臉頰被迫緊貼上他胸膛 他兩指指腹輕柔刮蹭著她臉頰“沒關(guān)系,那我就等江小姐什么時(shí)候認(rèn)人了,再讓江小姐提褲子” 江嫻被這話噎得上不來下不去,臉頰燙得火燒火燎 她天生細(xì)嗓音,怎么聽都娉婷萬種“烏鴉哥就非得逗得我寢食難安,要么不罷休呢!” “還不止,江小姐最好在他胯下承歡時(shí),心里想的也是我”烏鴉如同著了魔,他頷首貪婪嗅著她身上的幽香 江嫻憋著樂,沒接話 這事她暫時(shí)還不能挑破,等有機(jī)會的,這真能給烏鴉一個大驚喜 提起靚坤,江嫻原本愜意的心情瞬間沉下半截,她戀戀不舍的從他懷抱中抽離 “方婷說得對,我得時(shí)時(shí)刻刻提醒自己,我是有夫之婦”那雙秀麗杏眼透著萬般無奈 烏鴉噗嗤一聲笑,卻不如剛才開心“她還說我是江小姐的情哥哥了,江小姐怎么沒往心里去?” 這是天后廟的后門處,金燦陽光照耀大地,街兩邊樹木蒼翠欲滴 鴛鴦成雙,當(dāng)真是世間良辰美景 江嫻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 她所答非所問,笑瞇瞇朝烏鴉攤開手“烏鴉哥,一支煙的時(shí)間,抽完了我就回去” 她也沒想到,原來自己有一天會借著抽煙的由頭,跟一個人多待一會兒 烏鴉當(dāng)然樂意了,他從西褲口袋里摸出煙盒,遞給江嫻一支 他又捏了一支出來,他手腕一轉(zhuǎn),那支煙被高高拋起,又穩(wěn)當(dāng)當(dāng)被他叼在嘴里 江嫻看懵了,直到打火機(jī)已經(jīng)送到她眼前,她才慌忙的俯身,讓他給她點(diǎn)上 這不就是電影里他掀桌子之前的動作嗎?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現(xiàn)場版的 “江小姐想學(xué)嗎?”烏鴉斜叼煙,注視她的目光夾帶柔情蜜意 熟悉的煙草氣聞得江嫻格外舒心,煙霧在兩人之中蒸騰,朦朧了天模糊了地,將這世間萬物恍惚得混淆不清,卻是千萬般扣人心弦,勾人貪戀 她低下頭,有些消沉的凝視那不斷燃燒的煙頭“烏鴉哥肯定得收我學(xué)費(fèi)” 面臨分別,他們的心情都悵然若失,他們都默契的想說點(diǎn)兒俏皮話,逗逗對方開心,可是開心真的好難 “那肯定的,江小姐想知道價(jià)格嗎?”烏鴉伸出左手,攥住她同樣空閑的左手 江嫻吐出一團(tuán)煙霧,花容月色的臉龐模糊不清“你就知道賣關(guān)子!” 他忽然握著她的手向上,將她的手心扣在她自己的心口處 他亦是一動不動,寬厚手掌包裹著她的手背“我只要江小姐的心,只要江小姐對我有一絲真心,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嫻啞然失笑,眼神有些苦澀 一絲真心…她恨不得將心直接掏給他 她的掌心,是自己的砰砰心跳 她的手背,是烏鴉那炙熱的體溫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掙扎了幾下,與他十指相扣 烏鴉竭力遏制隨時(shí)會涌出的淚水,望向她的目光愈發(fā)灼熱 沒一會兒,兩人已然掐滅了煙 烏鴉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送江小姐回去” 江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可是無論她怎么推拒,烏鴉都寸步不讓 她只好硬著頭皮答應(yīng),她朝院子走去,烏鴉跟在她身后幾步之遙處 轉(zhuǎn)眼間已然來到了圓弧拱門,江嫻剛抬腳想跨過門檻,卻被烏鴉從身后抱住 未給她掙扎的機(jī)會,他叁步并作兩步,連攬帶抱的將她按在院墻上 江嫻嚇得瞳孔猛縮,那張桌子就擺在墻后面,他們和靚坤的距離只有一墻之隔 烏鴉雙臂環(huán)住她肩膀,他未曾猶豫,就像她昨天那樣,在她臉頰落下綿長一吻 江嫻的推搡動作瞬間僵住,她反應(yīng)過來后不由得嗤笑兩聲“烏鴉哥跟我在這兒談校園戀愛呢?” 烏鴉聽得出她話里的譏諷,他啞著喉嚨說了句江小姐會明白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的輕松一掃而凈“江小姐務(wù)必要提防蔣天生,請江小姐記住我說的話,如果靚坤不保你,無論什么時(shí)候,來找我,記住,隨時(shí)” 江嫻詫異的啊了一聲 她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要提防蔣天生?而且五天期限還沒到,他也還沒成功逼宮,她怎么能去找他? “我能處心積慮,是建立在江小姐安然無恙的基礎(chǔ)上,如果涉及到江小姐你分毫…”他眼眸透著冷冽,一改剛才的輕佻語氣,變得無比狠戾 “魚死網(wǎng)破,未嘗不可”他眉一斜,呼吸逐漸急促 江嫻立馬不樂意了,她疾言厲色勸阻“我告訴你你休想,你想的真美,我不允許你…” “卿卿,乖”他貼上她耳畔 江嫻啞了聲息,她手足無措的呆滯不動 卿卿兩個字,化成一條吐著信子的游蛇,探入她心房,將她的理智蠶食得一干二凈 她的心門早已失守,他給予的偏愛溫柔像是毒藥,她的理智被吞噬得蕩然無存 她想,下蠱也不過如此吧 她恍然想起他剛才的話,他怕她薄情寡義,真可笑,對他,她怎么會? 烏鴉沒再說話,端詳她幾秒后,向后退了幾步 他右手比了個數(shù)字四的手勢,在她眼前一晃 江嫻明白他的意思,他給自己定下的期限,還剩四天 她靜默點(diǎn)頭,望了他最后一眼,轉(zhuǎn)身跨進(jìn)那扇拱門 烏鴉并未離去,他站在原地,魂不守舍的凝望她離去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