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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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羽以為遷墳移xue不過舉手之勞,哪知大出意料之外,裴繼歡說出了這么一件事,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裴繼歡好生過意不去,說道:“道長,晚輩未曾實話實說,是我的不對?!?/br> 王一羽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繼歡把心中的疑慮都說了出來,道:“道長以為我這么做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他見王一羽半天沒說話,接著說道:“我們從江南到漠北這一路,正如符真人所言,我們每到一處,總有人準確無誤地尾隨而來,對方的來意十分清晰,一是殺人,二是奪鼎,做事干脆利落,手段高強,我一直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又不堪其擾。直到這次在吐蕃我們遇見了刺殺朝廷派出的‘賜福大使’的兇手,我才想到這一層。” 王一羽聽了個大概,面色一變,說道:“所以你懷疑你的師父沒死,他一直跟在你身后,監(jiān)視著你的一舉一動?!”裴繼歡搖頭嘆息道:“正是。因為除了師父之外,我想不出來還有別人有這樣的本事長期跟在我身后不被我發(fā)覺,而且還能發(fā)射和我身上一樣的匕首。”王一羽道:“公子認為這都值得么?” 裴繼歡道:“值得。晚輩自信做人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倘若桐棺中是師父的遺骸,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把他老人家的遺骸送回老家;假如桐棺里沒有他的遺體,說明晚輩的懷疑是對的?!泵CL斓赜沃??說完這席話,裴繼歡忽然感到心頭一片茫然。其實對于自己腦海里忽然冒出來的這個怪異的想法,他自己還是始終懷著莫名的恐懼的,但若始終不敢觸摸真相,只怕終生也擺脫不了苦惱與懷疑。他咬了咬牙,終于還是決定了打開師父的墳塋,親自見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假如墳塋有師父的骸骨,那替師父遷墳另葬,是弟子的心意,這無可指責;但墳塋里的桐棺裝的是別的什么而不是師父的骸骨,他又該怎么辦? 盡管裴繼歡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六人合力把桐棺終于拉出墓xue,用鐵杠撬開的時候,他還是半身冰涼,呆若木雞。 桐棺里如他所想,果然并無骸骨,而是滿滿一桐棺的碎石。天長日久,地底潮濕,石頭上都生滿了碧綠的青苔。 裴繼歡當日明明看見師父是被喀爾邦酋長和他的從人一起收斂好了,放進桐棺里的!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裴繼歡懷疑多時的事,就在眼下被一下子全部證實了,這在以前,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只記得十八年學藝,師徒倆在一起說話的時間,湊足了也不超過一年,他一直想不通為什么師父對他如此冷漠,卻還要教他一身武功;他更想不通的是,自己是師父的單傳衣缽,他為何要在生死這件事上做了這么大的一個轉彎,狠狠地騙夠了裴繼歡,讓裴繼歡為一堆毫無價值的碎石頭苦守了三年??? 季盛平輕聲道:“想不到,真想不到!”王一羽急忙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繼續(xù)說下去,眼看裴繼歡臉色鐵青,半晌不語,是人都想得到他為何會這樣了。 裴繼歡自小離開父母,東西漂泊,好在有一個慈愛的紅拂女好好地照管了他的童年,六歲過后來到天山,雖然寂寞,十八年的辛苦換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這似乎都注定了是他要走的路。沒有父母的關愛,他自然而然,就將兩個師父視為自己的父母,這種心的托付,那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 王一羽輕輕拍了拍裴繼歡的肩,道:“有些事情不必太過勉強。再說,你師父的‘假死’,萬一另有苦衷呢?萬一跟在你們身后的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呢?” 裴繼歡好長一陣才驀然一省,道:“道長說的是。” 王一羽道:“不錯,說起來也確是公子的運氣好,最起碼你發(fā)現(xiàn)了疑點,并且證實了疑點。不怕和你說實話,貧道這次來到天山,固然是為了掌門師兄的托付前來‘拜祭’天山羽士,但更緊要的還是為了調(diào)查昆侖劍派和青城劍派被人滅門的事,很不幸,我們和丐幫聯(lián)手的調(diào)查結果,的確有很多疑點是指向令師天山羽士的。天山羽士武功高絕,貧道沒把握將他法證,但有些證據(jù)雖然模糊,卻是確證無疑,只是沒有當事人的口供而已?!?/br> 裴繼歡道:“是什么證據(jù)?” 王一羽道:“在胡家寨、昆侖劍派和青城劍派的案發(fā)現(xiàn)場,我們都找到了天山羽士出沒的痕跡。你知道痕跡有時候是拿不走的,只能固定在原處,所以,我們的調(diào)查結果里,證據(jù)尚不明顯,而因為敝派掌門師兄與天山羽士之間曾有過一段不短的交情,所以這些證據(jù)有些帶回了龍門劍派總壇交給師兄勘驗,勘驗的結果,證明這些痕跡的留下,和令師天山羽士有關系?!?/br> 裴繼歡問道:“這些痕跡,都是誰在現(xiàn)場驗出來的?” 王一羽道:“掌門師兄有一位忘年之交,現(xiàn)在在京師做的正是捕頭?!?/br> 裴繼歡豁然一省,道:“是納蘭嗎?” 王一羽道:“咦?公子認識他?” 裴繼歡道:“在拉薩郊外三百里地的魔鬼城堡我們見過一面,后來他因為公事要趕回京師去,他的未婚妻子沈心?沈姑娘跟我去拉薩聽黃教活佛講經(jīng)(霍紫鳶暗自道:‘哦,原來沈姑娘沈姑娘,是納蘭的未婚妻子呀)。就這么著,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原來納蘭兄是符真人的忘年之交?”王一羽道:“是的。他是以前曾想做本派的記名弟子,師兄慮他已有師門,而且和他師門交誼非同一般,所以婉言謝絕,但掌門師兄十分看重他的人品和武功,情愿與他折節(jié)下交,所以他們這一老一少,相互之間的感情可謂非常深厚?!?/br> 裴繼歡道:“原來如此。他當時在追查大修羅花的下落?!?/br> 王一羽道:“不怕你笑話,就在青城派遇襲后的半個月里,我們也險些遭了人家的毒手,龍門劍派得到令師紅拂女的警告信,更因前車有鑒,于是布置守衛(wèi)得固若金湯;掌門師兄曾是皇上的座上賓,絳州軍政指揮使衙門得到消息,也不敢怠慢,派遣了精干人手,幫本派一道防守。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被敵人摸了進來,放置了大修羅花的花毒,迷昏了不少本派弟子。好在發(fā)現(xiàn)得早,前來放毒的人逃之夭夭,本派救治及時,所以才沒有遭到更大的損失?!?/br> 絳州龍門劍派掌門符一疑不但是官方宣布的道教全真派的首領,而且還掌管泰山上清宮和絳州龍門宮兩處全真教法壇,符一疑本人還被特聘為唐太宗的“講經(jīng)師”,每過半年,就要奉旨入京為皇帝講經(jīng),皇帝十分看重,絳州當?shù)氐能娬顾緹o人不知符一疑深叨圣寵,符一疑只不過修書一封,絳州指揮使衙門立刻派了重兵前去龍門協(xié)助防御,這才避免了一次災劫。 王一羽問道:“如今公子打算怎么辦?” 真相已經(jīng)揭開,懷疑已經(jīng)被證實,雖然裴繼歡一時無法接受,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必須面對。他沉吟許久,這才說道:“晚輩雖是天山門下,也知忠義二字。既然桐棺里沒有師父的‘遺骸’,我就要找出這件事背后的真相來。晚輩雖然年輕,自問所作所為,正是遵循忠義之教,立于天地之間,晚輩無愧于心,這就夠了。倒是累得道長不遠萬里跑到西域來,晚輩失禮之處,請道長不要見怪?!?/br> 王一羽微微一笑,說道:“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客氣什么?既然你我都自認俠義道,貧道也不愿把公子當作外人,打開天窗說亮話,貧道正想請公子幫忙。” 裴繼歡精神稍稍振作,問道:“晚輩能幫道長什么忙?” 王一羽道:“貧道只要問公子一件事,公子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br> 裴繼歡道:“道長請問?!?/br> 王一羽道:“剛才說到禹王九鼎,這九鼎到底是什么樣的?” 裴繼歡道:“道長問這個做什么?” 王一羽道:“公子先回答貧道的問題,貧道待會兒就告訴公子貧道這么問到底是什么意思?!?/br> 裴繼歡見他如此,想了想道:“這九個鼎我只見到八個,其中一個被我的舅舅和舅公丟進了東洋大海之中了。我所見到的九鼎,大的大概跟一般寺廟中的香爐差不多大小,小的大概蒲扇那么大,由發(fā)現(xiàn)先后的順序,應當是一個比一個小,也許被我的舅舅和舅公丟進東海的那個鼎應該只夠放在桌子上那么大了?!?/br> 王一羽道:“江湖傳說,這九個鼎有大有小,這個沒錯,但這九個鼎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公子知道嗎?” 裴繼歡猛然一驚,道:“這我倒是沒仔細看過,大概是用青銅熔鑄成的吧!?” 此時清虛清元已經(jīng)在霍紫鳶和季盛平的協(xié)助下把桐棺埋進了墓xue里,重新樹好了墓碑,一切都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一應的鐵鏟鐵鍬等物都丟進了山谷中,洗完手走回來了。 裴繼歡忽然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了,他對王一羽道:“我們還是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王一羽也看出他心煩意亂,估計說什么他也無法聽進去了,溫言道:“好吧。天色還早,我們趁早下山吧。公子日后如果有時間到絳州來,我再告訴你今天為何這么問?!?/br> 至親莫如父子,但師徒也是有如父子一般,何況裴繼歡根本就不記得父親的樣貌,他出生才一個多月就被母親秘密送到了紅拂女那里,從此父母與孤兒永別,再無見面。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如果天山羽士楊白眉隱瞞自己的生死,真的忍心害自己的徒弟,對于裴繼歡而言,是一個相當大的打擊,此刻裴繼歡心煩意亂,也就是合情合理的心情表露了。王一羽知道多說無益,只好留下這句話給他,三人先下山去了。 裴繼歡一直在洞里洞外轉來轉去,魂不守舍的樣子?;糇哮S知道此刻說什么也沒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到處轉,又沒有別的法子安慰他。季盛平也一樣。三個人一直坐到日過中天,裴繼歡才勉強吃了一點昨天剩下的鹵牛rou。原本朱老板無雙坊的鹵牛rou味道不錯,但此刻吃在裴繼歡嘴里,卻是味同嚼蠟,毫無美味可言。 吃完了牛rou,霍紫鳶溫言對裴繼歡道:“繼歡哥哥,你也不用這么難過。師父沒死是件好事呀,倘若他為了不得已的苦衷做出假死的假象,而并非你想的那樣他一直都是追殺我們的那些人的幕后首腦呢?那你豈不是錯怪了他了嗎?”裴繼歡點了點頭,沉吟不語。沒錯,江湖中為了躲避仇家自造假死的例子并不少見,要知楊白眉是和紅拂女一道并稱為天下武林一南一北的兩大高手的,有什么樣的苦衷能令得他裝死避世呢? 想了半天想不通,裴繼歡忽然披襟迎風,縱聲長嘯,嘯聲傳送數(shù)十里,山谷也被他洪亮的嘯聲震得回波陣陣,他回過頭來對霍紫鳶一笑道:“不管將來如何,你都會陪在我身邊嗎?” 霍紫鳶點頭道:“會呀,我們有過山盟海誓,永不分別的!” 裴繼歡又是一笑,道:“有紫鳶相伴,就算找不出謎底,又有什么可遺憾的!我們走吧!”季盛平卻道:“裴公子,我就不陪你們?nèi)チ?。南天山附近我有個朋友,家里有好幾個大牧場,多年前曾寫信給我,讓我去那里幫忙他管理牧場。我年紀大了,不想再過江湖奔波的日子,經(jīng)過李無垢這件事,我對所謂的榮華富貴就更是看淡如云煙了。” 裴繼歡點了點頭,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慈悲手’,將來會做一個牧場場主,結局也算不錯。祝賀你選了一條適合自己的路。”季盛平面露愧色,道:“多虧公子的點撥,否則我有沒有命從里面拔出腳來,都還未可知呢。公子以后若是到了天山南路,應當可以打聽到我的住址,到時候再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吧!” 裴繼歡點頭道:“一定。再見?!奔臼⑵綆Я俗约旱陌?,與兩人告別,牽了馬匹,緩緩下山去了?;糇哮S大為感慨,道:“說不得這季老頭還是一個十分豁達的人呢,說放手立刻就放了,天下名利之徒熙熙攘攘,有幾個做得到這么瀟灑自如的?” 裴繼歡道:“我們將來也可以做到這么瀟灑。大小名山的景色如何?” 霍紫鳶一笑道:“大小名山雖然不如峨眉山高大,卻也是四季分明,繁花似錦,山水如畫?!迸崂^歡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完了之后,我們一起去隱居,就住在大小名山,離你娘家也不遠?!?/br> 霍紫鳶羞紅了臉,道:“又來啦。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前提是,你必須明媒正娶,把我娶進門才行?!?/br> 裴繼歡把她擁進懷里,輕聲道:“會的,我答應你。”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兩人回到了朱老板的客棧里,朱老板一個人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見到裴繼歡和霍紫鳶,急忙叫小二把白駱駝牽了進去喂上草料,一面熱情地道:“難得公子再次光臨??????咦?”他看見裴繼歡手指上的玉脂紅戒指戴在霍紫鳶手指上,一愣之下笑道:“原來如此呀?!?/br> 不過今天裴繼歡可沒多少心情跟他聊天,兩人草草吃過一頓晚飯,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去哪里呢?兩個人心里都沒譜兒。不過趁早離開天山,卻是裴繼歡的心愿,若非怕走夜路累著了霍紫鳶,他根本都不會進客棧來,直接沿著飛云河就走了。 不論他如何想,第二天始終還是會到來,所謂奔波的腳步永遠也無法停止,吃過早飯,裴繼歡和霍紫鳶一道上了駱駝,向南而行。 行行重行行,走了十多天,這一天到了涼州。涼州位于河西走廊東部,自古以來這里是西域與中原互市的所在地,商業(yè)繁盛,河西青海一帶的羊毛都在這里集散,因此向來有“金涼州”之稱。兩人經(jīng)過了數(shù)天多見樹木、少見行人的旅程,到了涼州,方始知道涼州并非傳說中的那么荒涼,相反反倒十分富庶和熱鬧。兩人走進一家酒家吃午飯,要了兩斤“河汾”和幾樣精致的小菜,對酌吃喝,霍紫鳶和裴繼歡猜拳,裴繼歡連輸七拳,喝得面紅耳赤。兩人連喝數(shù)巡,醉意熏熏,又上駱駝,放開韁轡,任它一路前行。那駱駝一路向南,帶著兩人,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處所在,竟到了張掖。原來張掖在涼州西面三百多里,以“張國臂掖,以通西域”得名,這一帶是“河西走廊”最為富饒的地帶,素有“塞上江南”的美稱。裴繼歡兩人坐在駱駝上,眼見來回馳驟,竟然有很多江湖中人,這些人有的扮作客商,身上卻暗藏兵器,裴繼歡和霍紫鳶都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的“雛兒”(新手之意),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些江湖人物三五成群,南腔北調(diào),各自成伙。這種情形,若在丐幫之類的大幫大派中不足為奇,但天下知名的大幫派寥寥可數(shù),一般的幫派,幫中的弟子也是同一地方的人居多,像這種天南地北的江湖中人聚在一處的情形就極為少見了。裴繼歡暗自想道:“這許多江湖人物跑來張掖,到底是為什么來的?”只聽霍紫鳶問道:“繼歡哥哥,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裴繼歡點頭笑道:“你可知著名的‘弱水’,就在張掖么?” 霍紫鳶立刻來了勁頭,道:“在哪里,在哪里?” 裴繼歡笑道:“弱水在張掖之西。傳說弱水極弱,連鵝毛放在水中,也會沉底呢。不過其實這條河并不大,最寬的水面也不過十丈左右,在弱水中行舟,的確比在別的河流艱難得多,一條小船,兩名十分有經(jīng)驗的舟子,要渡過十丈寬的河面也要用到一枝香的功夫?!被糇哮S叫了起來道:“帶我去看看,帶我去看看!”裴繼歡哈哈一笑,策駝前行,不片刻,到了弱水之濱。 兩人下了駱駝,在河邊走賞一回,霍紫鳶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而飲’,呀,河水這么臟,能喝嗎?” 裴繼歡笑了起來,道:“傻丫頭,你當真的呀。這只是張掖西河,并非傳說中的‘弱水’。傳說中的‘弱水’是西海中央鳳麟洲的饒城河,真正的雞毛不浮、飛鳥難渡,是上古神仙居住的地方呢,和張掖這條河流是兩碼事。傳說中的東西,大多寄托了民間百姓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所以可以當做談資,可是不足為信的?!?/br> 霍紫鳶噗哧一笑,道:“知道啦?!鞭D眼一望,忽然咦了一聲,道:“繼歡哥哥,你看那些人是做什么去的?” 但見在路上看見的那些三五成群的江湖人物,正三三兩兩地結伴而行。裴繼歡也起了疑心,道:“我們跟上去看看?!卑疡橊勍薪o路邊一處茶肆,兩人脫了身上的吐蕃衣裳,恢復了本來面目,雜在那些江湖中人中間,跟著人群,向西走去。裴繼歡和霍紫鳶故意放慢腳步,跟在眾人后面。只聽前面兩人邊走邊議論,其中一人道:“彭大哥,你說的這位莊主可是祁連山派的武林前輩車霆?”那位彭大哥道:“不錯。祁連山雖然莽蒼數(shù)百里,所居頗偏,但這位車莊主在江湖上名頭可不小,去年他做五十大壽,前來道賀的江湖朋友,至少也有一千多人。幫他接待客人的知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飲馬川牛寨主、黑石莊的賀莊主,黑風林的古寨主,這些人都算是綠林中鼎鼎有名的人物吧?見了車莊主,都要點頭哈腰,不敢有絲毫造次的呢!” 彭大哥的那個同伴道:“車莊主下貼請我們,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彭大哥道:“管他什么用意呢,有得吃有得玩兒,有什么不好?也不用你我兄弟花錢?!鼻懊嬗腥齻€人正在走路,聽了回頭道:“你們兩位還不知道呢。這事挺古怪的?!蹦俏慌泶蟾缂泵柕溃骸坝惺裁春霉殴值模俊蹦侨说溃骸败嚽f主請客,自然是咱們綠林中的一大盛事,聽說這次前來赴會的客人,每人要當眾把自己的得意武功展示一回,也可以挑戰(zhàn)敵人,也可以自娛自樂,總之事后車莊主一并贈以黃金百兩,這位兄臺說得對,有得吃有得玩,不過表演一套武功而已,還有一百兩金燦燦的金子落進口袋,有什么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