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下追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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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一笑,“如此,我就先下去了?!彼膊幻銖?qiáng),足尖一點(diǎn),如月中仙子下凡塵一般輕飄飄掠下,落在宰離幾人身邊。 士兵們都看的眼睛直了直。 “餓死了,快給我盛飯。”蘇淺挨著幾人坐下,笑著嚷道。 袁靖看了她一眼,道:“秘書令大人和陌太子的飯一會兒差人送到馬車上。” 蘇淺不在意的道:“他沒回來,不必送了,我就和你們一起吃大鍋飯吧,也嘗嘗軍營的味道?!彼f著,自己摸了一只碗就去盛飯。宰離忙接下碗幫她盛了一碗米飯。 “糙米飯,秘書令大人可能吃不慣。”他笑了笑,雙手奉上飯碗。 蘇淺一笑,“沒什么慣不慣的,餓了照樣吃的香甜?!彼舆^碗狼吞虎咽吃了起來。眾人為她的不雅吃相暗暗笑了起來,不覺不雅,只覺可愛。 吃罷飯,士兵們幕天席地休息,蘇淺掃了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起身去找了一塊青草地,和士兵們一樣幕天席地的躺著,沒有困意,便掰著手指數(shù)星星。 二更時(shí)分,糧草送到,宰離吩咐一隊(duì)人馬押運(yùn)糧草先行,回頭整頓大軍,頂著星月,深夜行軍。 蘇淺和袁靖蓮兒三人上了馬車,吩咐趕路。 袁靖不由問道:“不等陌太子了么?” 蘇淺面無表情不說話,他不敢再問,任由馬車走了起來。 大軍很快穿過錦城,往西進(jìn)發(fā)。 蘇淺百無聊賴四仰八叉地躺在車?yán)?,本來就不大的空間被她占去一半,蓮兒縮在角落里,袁靖中規(guī)中矩的坐在蒲團(tuán)上。 袁靖心里有太多疑問,想要問一問蘇淺,但看她瞇著眼抿著唇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他堵在喉頭的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蓮兒和蘇淺在一起的時(shí)間最長,自然最了解蘇淺的喜惡,這種表情下表示她不希望人打擾,因此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車廂里靜謐得唯聞車外轱轆軋軋聲和行軍的腳步聲。 車上隱隱飄著上官陌身上好聞而特殊的男子氣息,時(shí)時(shí)提醒著蘇淺他的存在和離去。三更時(shí)分,上官陌依然沒有回來。蘇淺忽的坐起身,一臉的煩悶,定定的望著簾子。 “怎么了?”袁靖一直未曾睡,見她坐起,關(guān)切的問道。 蘇淺不語,忽的撩起車簾,身形瞬間消失在夜幕下。簾子蕩了幾下。 “公主!”袁靖急喊了一聲,掀起車簾往外看去,早不見了她的身影。他忙吩咐停車,下車去找宰離和輕塵。腳步急匆匆的走到宰離面前,緊張地道:“宰將軍,秘書令大人離開了!” 宰離卻只是淡淡一笑,安撫道:“袁大人放心上車吧,公主也許是去辦事了,稍后就會回來。” 袁靖再要說什么,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失態(tài)了。這是在軍中,眼前是一幫新招募的新兵,他作為領(lǐng)袖之一,一舉一動都極易影響新兵們的軍心。想著淺蘿公主定是去尋上官陌陌太子了,便放下心來,自嘲地一笑,道:“是我小題大作了?!彼D(zhuǎn)身回到馬車上坐下,抹了抹額頭驚起的冷汗,手按在心口處壓抑著跳的極快的心臟,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蓮兒掃了一眼他一反常態(tài)的神情,嘆了一聲,拿起一方刺繡默默繡了起來。 蘇淺也不知奔走了多久,不擇方向,沒有目的地。最后在一片山野中停下身形,漫無目的地在山野中游蕩,月白的衣衫在星光下格外清冷。雖然是夏季,但更深露重,仍是涼意襲人。蘇淺卻似無所覺,一身衣衫被露水打濕了都不知道。 此時(shí)滿心滿腦都是上官陌,再裝不下別的人和事。 想對他說,她不是故意的;想對他說,以后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想對他說,她已是如此愛他,不舍他生一點(diǎn)點(diǎn)氣,不舍他受一點(diǎn)點(diǎn)傷;想對他說,不要丟下她一個(gè)人,她會害怕沒有他的日子…… 可惜她不知他去了何方。她找不到他。 良久。她靜默地立在乳霜般的白月光里。 “你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子,是要將我置于何地?”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卻熟悉至極,只覺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上官陌!”她猛地回頭。 如玉清華的人一身清冷,負(fù)手站在不遠(yuǎn)處,周身如凝結(jié)了冰霜般寒冷。 她想也不想就朝他懷中撲去。 上官陌卻冷冷的一閃身,避讓開去,她撲了個(gè)空,差點(diǎn)跌倒。 “你……”她眸間有一絲惱怒,一絲受傷,不敢置信地看著上官陌。 上官陌低著眼眸不看她,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簾,如蝶翼一般,渲染出兩朵陰影。星光下他的一身月白衣衫似結(jié)了冰霜,周身冷凝,身上是濕的,墨發(fā)也是濕的,顯然是在露水下呆了大半夜。溫潤如玉的臉上不復(fù)往日面對她時(shí)的溫柔,有的只是清冷若雪。 蘇淺看著他,心忽的一緊,疼的入骨。 “混蛋!你這個(gè)小肚雞腸的混蛋?!彼R了一聲,聲音低沉暗啞。 上官陌冷著臉,眼眸閉了閉。 蘇淺忽然氣怒的握起拳頭,捶打在他胸前,雖然沒用內(nèi)力,卻也使了不小的力氣。上官陌不避不閃,由她捶打,身形一動不動,臉色在朦朧的星光下蒼白清透。蘇淺捶打了半天,卻如打在棉花之上,不但不能解恨,更使心里添了堵。 她心疼他,終是住了手,眼淚卻止不住啪嗒啪嗒流了下來,滴在上官陌胸前的衣襟上。她把臉埋在他胸前,無聲地哭泣著。 有多久沒哭過了?五年?十年?二十年? 打從來到這個(gè)世界,她首先學(xué)會的就是堅(jiān)強(qiáng),不哭泣。 可是面對這個(gè)絕世獨(dú)立冷心冷情的人,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 她是真的見不得他受一點(diǎn)點(diǎn)苦。 上官陌伸手推開她,語氣冰冷地道:“蘇淺,你如今是什么意思?要用哭來讓男人同情么?” 蘇淺一怔,眼淚驀地止住,看著上官陌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上官陌冷冷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看她,語氣依然冰冷:“如今只剩你我二人,何必再演戲?蘇淺,這些眼淚算什么?你冷心冷情,工于算計(jì),天下多少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這些眼淚也是你算計(jì)別人的工具么?蘇淺,我是不是該很榮幸你是拿這些眼淚算計(jì)我,不是拿刀劍來算計(jì)我,也不是算計(jì)別的什么男人?”他冷笑了一聲,冷得令人如置身數(shù)九寒天。 蘇淺呆愣在那里,嘴巴張著,腦中一片空白,連眼淚也在臉上凝滯了一般。 “一開始就是把我當(dāng)成你的擋箭牌,用來擋住那些覬覦你的男人的吧?”上官陌冷笑著,“楚淵,白譽(yù),白蒙,上官克,墨凌……是不是見過你的男人,都對你一見傾心,再也無法自拔?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被你選中我做你身邊那個(gè)擋箭牌?蘇淺,你自詡活了兩世,看透了世事,冷心絕情,我很想知道,你在我懷里的那些柔軟溫情,那些心動情動,那些情意綿綿,是以什么樣的心情演出來的,你是否可以為我解惑一二?” 蘇淺只覺腦袋轟的一下,炸成了漿糊。上官陌的聲音變得很遠(yuǎn),遠(yuǎn)到聽不清楚?!安皇悄阆氲哪菢?。”她艱難地開口,“我承認(rèn)一開始是要利用你,但……”她還未說完,話語便被上官陌堵住,“但是什么?但是你也動情了么?蘇淺,在你心里你一直把自己不當(dāng)成這個(gè)世界的人,動情了又怎樣?一顆蒼老的心,還能去愛么?” 上官陌語聲冰冷,令蘇淺直打冷戰(zhàn),牙齒咬得咯咯響。 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她心里吶喊,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口。 從來她在天下人面前都是牙尖嘴利能言善辯,卻獨(dú)獨(dú)在他面前,如此拙腮笨嘴。 上官陌冷笑了一聲,“蘇淺,說你有一顆蒼老的心,都是抬舉你了。你還有心么?我真懷疑?!?/br> 上官陌看著她,她臉色蒼白清透,卻難掩絕美姿色?!斑@張臉,迷惑了多少男人?”上官陌伸手握住她瘦削的下巴,將她本就清透蒼白的臉捏得不見一絲血色,“有沒有人知道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下面是一顆暖不化的冰冷的心?”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她凝脂般的臉頰,帶著如冰雪一般的冷。 蘇淺身體僵硬,不能思考,不能反駁,從來能說會道的她此時(shí)卻語塞。 這樣的上官陌,才是真實(shí)的上官陌吧?冷血冷情,張揚(yáng)無忌,天下無人能入其眼。 “上官陌?!碧K淺聲音暗啞,嘴唇囁嚅。 上官陌不理會她的話,截?cái)嗨脑?,冷聲道:“春風(fēng)不相識,何事入羅緯,那是你真正想說的話吧?我了解了。以前的,算我自作多情,以后,你好自為之吧。”他說完,忽的轉(zhuǎn)身,看也不看蘇淺一眼,抬腳便走。 蘇淺連怔愣都來不及,手卻先于腦行動,一把扯住他衣襟,急道:“上官陌,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么撇下我走!”她連淚水都來不及擦,死死揪住上官陌的衣襟。 “那你是要怎樣?”上官陌回頭冷冷地看著她?!傲糇∥覇??我可不覺得你有多需要我。” “我……”蘇淺嘴巴微張,忽然沒了話。 眼淚一直不聽話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