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昆國來攻城
那名頭領(lǐng)恭敬的道:“回秘書令大人,乾州關(guān)被人攻打,如今正一片混亂,我們是要去稟告軒王爺?!?/br> 蘇淺“咦”了一聲,皺眉道:“什么人攻打乾州關(guān)?” “回秘書令大人,是昆國的兵馬,領(lǐng)頭的是一個叫岑路的人。” 蘇淺一驚,身子立時坐直了起來,回頭看向上官陌。上官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沉著地問那名頭領(lǐng)道:“有多少人馬?” 那名頭領(lǐng)道:“回陌太子,大約五萬兵馬?!?/br> “五萬兵馬越過鬼魅森林攻打乾州關(guān),白蒙是腦子缺了么?”蘇淺冷笑了一聲,看向領(lǐng)頭兵,“不是有什么誤會吧?你確定來的人是岑路?” 那名頭領(lǐng)見蘇淺笑得頗有些駭人,低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那人是這樣報的姓名,是不是真的叫岑路,小的不知道,小的沒見過岑路其人?!?/br> 蘇淺轉(zhuǎn)頭看著上官陌,抿唇道:“這事好蹊蹺。白蒙重傷在身,岑路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不可能出來帶兵打仗的。就算是要攻打乾州關(guān),白凌城有的是精兵良將,又豈會派一個侍衛(wèi)岑路領(lǐng)五萬兵馬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上官陌向那名領(lǐng)頭兵道:“你去告訴軒王,就說我和秘書令大人先去乾州關(guān)了?!闭f著,勒轉(zhuǎn)馬頭,輕拍了一下馬腦袋,美人四蹄揚起,一路疾馳向乾州關(guān)而去。 蘇淺在馬上百思不得其解,轉(zhuǎn)頭問上官陌道:“我總覺得那名領(lǐng)頭兵哪里不對勁。明明是很精明謹慎的一個人,他開始真的沒有看到咱們么?” 上官陌輕蔑的冷笑了一聲,“那又如何?” 蘇淺不由抿唇笑了,是啊,那又如何?就算是陰謀詭計刀山火海龍?zhí)痘ue又有什么能難得倒身后這個男人的?她不由伸手握住了身前那雙修長優(yōu)美的手,那是她費盡心力救回來的一雙手,如今養(yǎng)的很好。笑意從嘴角蔓延到眼底,從眼底流入心扉,整個人如花開了一般愉悅。 美人如風一般掠過大街小巷,不過一刻鐘,便到了乾州關(guān)下。遠遠便聽見叫陣罵敵的聲音,和著喊殺聲響成一片。上官陌環(huán)抱著蘇淺從馬背上飛身掠起,輕飄飄落在了城門上,站在一眾士兵身后。 往下一看,城門下黑壓壓排開五萬鐵甲銀槍的騎兵,一直排到鬼魅森林里??凑R肅殺的氣勢就知道是精銳之師。一面書著“陳”字的旗幟無風自舞,獵獵翻飛。旗幟下一匹高頭大馬上端坐著一名黑袍美少年,果然是岑路。陣前一字排開十幾人扯著嗓門叫陣罵敵,聽其意思似乎是從哪里得到消息若羽公主就在乾州城內(nèi),這是來要人來了。 蘇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念了一句:“這白蒙還真是傷到腦子了,上官陌,你怎么給人家治傷的?腦殘了,看到?jīng)]?” 她一出聲,城門上的士兵才發(fā)覺到身后有人來,轉(zhuǎn)頭一看,認出兩人,齊齊誠惶誠恐地見禮,同時因為兩人的到來心里都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 這些乾州關(guān)的兵馬雖然平日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練素質(zhì)過硬的,但乾州關(guān)鮮少有征戰(zhàn),這些人其實對戰(zhàn)爭這個詞很是陌生,遇到這樣的場面還是有些慌亂的。蘇淺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她一眼掃見這些士兵腳下擺放的滾木雷石,心里冷笑了一聲。這樣高的城門的確最適合用滾木雷石,一般的弓箭根本派不上用場,殺傷力不大。 上官陌拉著她往前站了站,對她投去一瞥,聲音淡淡的道:“內(nèi)傷外傷都可以醫(yī)得好,可這先天智力不足之癥就算是大羅神仙轉(zhuǎn)世也醫(yī)不了,何況我只是一介凡人,并非什么大羅神仙。” 蘇淺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就知道這個黑心毒嘴的不會說出什么好話。白蒙若是在這里聽見了,估計能被氣死過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清亮,即使底下有叫陣罵敵的洪鐘一般的聲音,也沒能阻住兩人的聲音飄到岑路耳朵里。岑路狠狠在心里汗了一把,心想著這樣的話幸好沒被他家太子殿下聽去?!澳疤樱瑴\蘿公主,不是我家太子殿下腦子不好,實在是楚國欺我,明明將若羽公主婚配給了我家太子殿下,卻又將她半路劫走,借以挑起事端,好借機發(fā)兵?!贬窛M含怒意的聲音在陣前響起,激起昆國士兵的群情憤慨。 蘇淺不等岑路把話說完,便截住他的話笑道:“所以你們太子殿下便順水推舟,進入人家的彀中,授人以柄,讓人家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兵?”她的話引起后面楚國士兵的一陣哄笑,大呼著“腦殘?zhí)印薄?/br> 暗地里蘇淺卻笑著同上官陌咬耳朵,岑路腦子缺么?居然自己說自己家太子腦子不好。 上官陌但笑不語。 城下昆國士兵被氣得七竅生煙,齊齊破口大罵楚國人“卑鄙無恥”,“出爾反爾”,甚至有人還辱罵起若羽公主,說她“**”、“水性楊花”。罵聲響徹天地間,振聾發(fā)聵??醇軇菔钦娴呐恕?/br> 蘇淺想著若羽公主既然做得出來逃婚一事,不管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還是被逼無奈的,承些罵語倒也是咎由自取。 岑路冷笑了一聲,抬眸望著蘇淺,聲音冷冽地道:“淺蘿公主放著一國公主不做,屈尊做了人家的秘書令,還真是在其位謀其政,這就要替楚淵出頭了么?只可惜楚淵還困在鬼魅森林之中,看不到淺蘿公主如此忠心于他呢?!?/br> 蘇淺不由失笑,目瞪口呆的看著面色冷若冰霜的岑路,沒想到白蒙那樣一個沉穩(wěn)內(nèi)斂的人,管教出來這么一個火爆脾氣膽大包天的人。感情她和上官陌巴巴的才救了他家主子算是白救了。 雖然驚訝,但她并無怒氣,倒覺得有些意思。 上官陌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危險氣息。他伸手抽過一名士兵手中的劍,連看都不看岑路一眼,輕輕一送,那劍看似輕飄飄的,卻在眨眼之間飛到岑路眼前,岑路身邊的副將及士兵齊齊一驚,還來不及飛身去救,那把劍卻忽的轉(zhuǎn)了個彎,將岑路座下的高頭大馬齊著脖根砍落,岑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身下的馬就栽倒在地,他身形一扭,堪堪立住,怒目瞪向上官陌。 城墻上的楚國士兵頓時一陣嘲笑,笑聲響徹云霄,羞得岑路俊臉一紅,恨恨地踹了那匹死馬一腳。 “這次是馬腦袋,下次若再敢對她出言不遜,掉的就是你的腦袋?!鄙瞎倌奥曇衾滟氐溃粌H城下的昆國士兵齊齊覺得如被潑了一頭冰水,冰寒徹骨,連楚國的士兵也齊齊一縮脖子,被他的怒意寒到。 蘇淺伸手握了握他的指尖,笑道:“你還當真了?” 上官陌從頭至尾不曾看岑路一眼,只看著蘇淺,淡淡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今日起若有誰敢出言侮辱于你,下場就如同那匹馬?!彼曇舨桓?,卻令陳云兩國的兵將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在場的無不噤聲閉嘴,連陣前叫罵的士兵也齊齊噤了聲,不敢言語。 蘇淺好笑地看著上官陌,心里卻暖暖的。他從來淡雅如輕云溫潤溫和,但她卻知道他骨子里的霸道和狂傲,天下無人匹敵?!氨┱”┱?,這是血淋淋的暴政?!碧K淺低聲笑道,聲音小的只有兩人聽見。 上官陌挑眉看了她一眼,道:“你是這暴政的根源,若有一日天下因為你而血流成河,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言笑晏晏呢?!彼揶淼匦χ?,蘇淺本來笑意盈盈的臉立刻垮了下去,撅著嘴白了他一眼。 “笑什么笑?”蘇淺轉(zhuǎn)身憤憤地瞪了楚國士兵一眼,士兵們被她瞪得立即止了笑聲,定定地看著她不敢言語。 城下昆國士兵見城上的人吃癟,紛紛掩嘴偷笑,有了前車之鑒,他們哪敢再笑出聲來。 好好的戰(zhàn)場頃刻間變成笑鬧場。 岑路斂了斂滿腔怒火,壓制著一觸即發(fā)的暴怒道:“淺蘿公主、陌太子,今日是昆國和楚國之間的事,還請兩位不要插手,令事態(tài)變得更復雜。在下不過是想尋回逃婚的若羽公主,并無挑起戰(zhàn)亂的意思,請不要曲解,也不要添油加醋。”他聲音洪亮,縱然沒了座駕,身后的五萬騎兵高出他許多,俯瞰著他,但仍壓不住他的傲然氣勢。 蘇淺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清聲道:“我蘇淺雖然一介女流草包一個,但曲解什么的倒還不至于,添油加醋更談不上,做和事老什么的也不會,更不會管你們什么勞什子的戰(zhàn)亂流血。今天就是閑的慌來看看熱鬧而已,你們繼續(xù),繼續(xù)?!彼f著,拉著上官陌的手后退了幾步,退到士兵身后,往城門樓上一坐,把上官陌也拉著坐了下來,一副看戲的神情。 兩國的士兵齊齊抽了抽臉皮。不帶這樣的,這是戰(zhàn)場,不是戲臺。 “如此,甚好。”岑路也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凝神斂氣,不再看兩人,專心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