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質(zhì)問
“你不是傷得快死了嗎?“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丹納即使身體正處于疼痛難忍的處境,也依然不忘了本能而來的還擊,“誰傷的快死了?告訴你,天王老子死了,老子我都不會死...“他還想多罵幾句,可腳上的痛感又加劇了,硬生生地使他閉了嘴。 等等,罵完之后,他驟然想起,這聲音實在熟悉,一陣巨大的恐懼頓時縈繞他的心,這是,死士的聲音。 跑!這是此時丹納心中唯一的想法,不顧腳上的傷勢,他拼命掙扎,用盡全力踏出第一步,然后第二步....不,沒有第二步了,在第一步之后,他就以一個十分不雅的形象摔在了地上。 “作為一個將死之人,你表現(xiàn)的未免太有活力了?!币慌钥戳巳^程的死士點評到?!耙徊揭沧卟涣艘菜阌谢盍??”丹納顧不得謊言被戳破的尷尬,怒而質(zhì)問死士?!捌鸫a摔倒的姿勢還是看的出活力的。”死士發(fā)表了自己的見解。 “.......丹納無言。 死士盯了他一會,他本來眼珠就小,此時聚精會神地盯著人,眼光更像一根針般讓人難受,丹納承受著這根針扎在身上的痛感,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所以你說你自己即將死去是用來騙人的,這一切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了你的逃離?“ 不然呢,丹納想出口還擊,但眼前的局勢讓他打住了這份想法?!比丝偸怯悬c回光返照之說的,這點你聽說過吧?“死士搖搖頭,”我沒聽說過?!笆菃??丹納陡然感到一陣驚喜,”沒聽說過就好....呃,我是說我慢慢講給你聽就好,具體的情況呢,是這樣的...“還沒等他說下去,死士驟然打斷了他的話,”我只知道真正的將死之人,無論如何,都沒法用自己的死逃出三里地的?!?/br> ”那么....丹納沉默一會,“你相信奇跡嗎?”“相信,”這次還沒等他開口,死士又接了第二句話,“奇跡中不包括你的謊言在內(nèi)?!薄笆菃??”丹納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看來我們的信任到此為止了,太可惜了,誰讓你終究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我呢....“ 死士似乎沒有聽到他的這番絮叨,他的眼神穿過天際,直達戰(zhàn)場所在的遠方,“看來要快點出發(fā)了,再過不久,天色漸晚,將軍就該班師回營了。”“你,你還要去?”丹納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我有表現(xiàn)過一絲拒絕前去的意圖嗎?”死士的聲音依然輕飄飄的?!皼]有,你沒表現(xiàn)過?!钡ぜ{失神的喃喃著,此時倒寧愿你表現(xiàn)一番,他想,至少被欺騙著死去還比較幸福。 死士嗯了一聲,說:”走吧?!白呤裁醋?,丹納渾身顫抖,右手在懷里摸索,找到一支匕首,僅僅捏緊?!蹦?...死士發(fā)現(xiàn)了他的動靜。丹納拿出匕首,右手持著,略微有點不平衡,他將那只獨眼也閉上,心里一橫,往記憶中死士所站的方位刺去。 死士只是輕輕一躲,就避開了這毫無殺傷力的攻擊。 “你想殺我。”依舊是淡淡的,毫無波折也毫無起伏的聲音。簡直是廢話,丹納想,“傻子也看得出。”這次的還擊他直接說出了口。“你為什么想殺我?“依舊是廢話,”因為.....因為老子不想陪著你去送死!“ ”陪我去送死?“死士愣了愣,他重復(fù)了一下丹納的話,隨即搖搖頭:”不,你不會死?!啊氨婚_玩笑了!”丹納怒道:“你都百分百的會死,我怎么可能不會死?你那個將軍若真是什么活菩薩,也不會將我們這批人弄到這種下場!” 他想起黑暗的牢房,以及耐心傾聽他哭訴,后來又救他一命的老頭,眼圈也紅了起來。死士看到了他的樣子,“對不起,”隨后又說道,“我找將軍,正是為了質(zhì)問他這件事?!?/br> “你這是自尋死路,我們這種人到了他手里,就是待宰羔羊,角都沒長出來的那種,你連什么叫送死都不明白嗎?”丹納此時被死士一只手按住,按的死死的,掙都掙不開來,索性閉著眼睛,沒頭沒尾地亂叫。 “還有、”他歇了一口氣,又說道:“你送死可以,不要帶上老子, 我們非親非故,憑什么要為那些莫名其妙地族中道義去死?對我來說那些東西還不如一頓飽腹的午飯更有價值!“ 丹納又累又渴,新傷又是舊傷,讓他更是心情差到無以復(fù)加。 死士聽著他的罵聲,一句話也沒說,丹納閉著眼睛,不敢睜開,他不敢去看死士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可怕,他想。也許他已經(jīng)氣得不行,待會就打算把我當(dāng)場擊斃也說不定。 他此時趴在地上,垂著頭,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來個痛快吧,丹納想。片刻之后他又覺得不妥,自己這幅樣子,實在很像老家的屠夫攤上挨宰的豬,“等等,”他睜開了眼睛,叫起來,打算求死士讓他換個比較優(yōu)雅的死法。 他睜開了眼睛,也理所當(dāng)然的看到了死士臉上的表情。死士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就跟沒有表情一樣,所以,也就自然沒有了什么怒氣。 “呃.....'‘ 丹納一時有點瑟縮,難道這就是憤怒的最高境界,怒到臉上都看不出憤怒的地步?他看了看死士的胳膊,如果我現(xiàn)在再說一句話,他會不會直接像拍一只蒼蠅那樣把我就地拍死? 求生的欲望與求死的決心詭異的糅合在一起,氣氛一時僵著了。死士看了他一會,眼神平靜地嚇人。動手吧,丹納重新閉上了眼睛,他感覺自己徹底虛脫了?!澳阏f得對?!睕]有任何事發(fā)生,除了這么一句聲音。 “什么?”丹納陡然睜開眼睛?!澳阏f的對,族中老師所教授的那些,只是對一部人來說才是珍寶,我不應(yīng)該讓其他人也為它犧牲,看來....是我錯了?!斑?....這是,怎么回事? “我不該勉強人的,算了,你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