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孤獨(d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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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小看我嗎?我并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小孩子,我也是個大人了。“ 哦? 如果他再年長個五歲,以這樣的神態(tài)說出這種的話,璃瞳說不定會認(rèn)真對待,但是如今稚嫩的年齡卻使他的認(rèn)真變成了一本正經(jīng)的撒嬌。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即使知道那孩子不會高興,還是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頰。 “等你什么時候可以不被我這樣掐臉蛋,再說自己是大人!“ “你不要老掐他的臉了,小孩的臉被掐多了,長大會變成蛤蟆臉?!笔抢梃虻穆曇?。 “那是臭男人掐才會這樣,如果是女人掐的話,長大會變成一株..蓮花,開在水里的。“ ”男孩子變成蓮花多怪異,還不如變成荷葉呢?!霸掝}被迅速的扯開了,男孩只能傻傻地站在那看他們拌嘴。 黎栩走過來,看著阿虞,靜靜的,像是在打量一件珍貴的器物,這讓男孩感到很不自在。 “陛下在看什么?”璃瞳終于忍不住開口發(fā)問了。 “我在看自己,“黎栩笑了笑,補(bǔ)充一句,“過去的自己?!?/br> 過去的自己?璃瞳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四處一望,“過去的陛下不在這兒?!?/br> “你就裝傻吧!剛才你還不是掐著他的臉蛋,想把他以后變成一只蛤?。俊?/br> “噗,”璃瞳忍不住一笑,面向男孩道,”陛下覺得你很像小時候的他?!?/br> 男孩慌忙搖頭,”不敢、不敢,九五之尊不可與任何人相似?!?/br> 黎栩沒接他的話茬,只是獨(dú)自說著,”我幼時的那段時光,不受父皇寵愛,母后的心也只是系在別的兄弟上,因此對我也只是疏遠(yuǎn)勝于關(guān)愛?!?/br> ”那時我感到自己很孤獨(dú),“他看著男孩,”就跟、就跟你一樣?!?/br> ”我想你應(yīng)該能明白吧,這種孤獨(dú)感!“ 孤獨(dú),如一把碎石被擲于湖中,這話慢慢在阿虞心中激起一點(diǎn)細(xì)微的漣漪,很快,隨著石子沉下去的動作,整個湖面都化為了一灘不斷晃動著波紋的巨布。 “是沒有人可以說話,哪怕是一句話,也是沒有人愿意理解你在想什么,而你也不可能告之給他人,“他忍不住問起那個大他很多歲的男人,”這樣的孤獨(dú)?“ ”也許是吧,“黎栩答道,”每個人的孤獨(dú)都是不一樣的。“ “但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離去,對不對?當(dāng)時我也是這么想的,甚至我還知道,每一個孤獨(dú)的人心中都會有這樣的想法,盡快離去,盡早離去,找一個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地方,在那兒生活,這樣就好。” “我不是,”男孩提出了否定意見,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來的太快之后,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我想學(xué)醫(yī)術(shù)?!彼f完,便低下了頭,好像做錯了什么事一樣,不敢再看向二人。 黎栩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當(dāng)時又何嘗不是想要做點(diǎn)什么呢!實話告訴你吧,我想去打仗,那時我想方設(shè)法的乞求自己的父母,求他們把我放到軍營里,我對他們說,我要在那一個人飲風(fēng)霜,喝雪雨,直到擊敗周邊所有敵國的大將為止?!?/br> 他這句話剛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一笑,顯然覺得這般童言無忌過于有趣了。 “你們別以為我吹牛啊,當(dāng)時我可是認(rèn)真的?!袄梃蛴行┎缓靡馑嫉男π?,”但我的父母,嗯,就以為我是在說胡話,雖然也跟胡話差不多了?!?/br> “他們對我說,你又沒犯什么錯,我們?yōu)槭裁匆涯惴诺杰娭腥??又說,即使你真的犯了什么錯,我們也不會把你扔到邊疆去受罪,最多把你發(fā)配到蠻荒小城,讓你好好在那面壁思過?!?/br> “我問的多了,他們便緊張起來,問我,你該不會是真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吧?還是身邊有人對你說了什么?我見他們這樣,便不敢再問了。“ 話說到此時,阿虞已是聽的津津有味,宛如先前在母親懷中聽一些怪異小說一般,見黎栩戛然而止,他忍不住問道,”后來呢?“ 后來還能怎樣呢,黎栩想,在看不見多少光明與快樂的深宮中,他孤獨(dú)的生活了十幾年。每天都有伴讀的歡笑聲在耳旁出現(xiàn),如同風(fēng)吹過梧桐葉所帶來的太監(jiān)慌張的叨叨聲和宮女悅耳的嬌笑聲。 一切的一切也只是步履上不可改變的一部分。白天,僅限于白天,他會與那些陪同他的少年一起重復(fù)那繁雜而無趣的生活,笑他該笑的,憂他所憂的,喜他應(yīng)喜的,怒他非怒不可的。 這也是他必須要完成的,功業(yè)。 沒有人問他真正想要做什么,每個人都自以為了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會在這樣的以為中度過自己的一生,這毋庸置疑,就像先前幾百幾千個戴上‘太子’這頂華冠的人那樣活著,就像先前幾千幾萬個為這頂華冠埋掉自己一生的人那樣活著,就像幾萬幾億個如這般被埋在土中的華麗而腐朽的骨架那樣活著。 這便是生存。 而在晚上,無法言說的憂愁與焦躁如身上的錦被一樣將他牢牢裹住,他將在這樣不適的氣息中品嘗自己,這是高貴的象征,這會給你溫暖,有聲音這樣在他耳邊說,這會給你安全。 如同摘不下去的面具,印痕與偽裝一同牢牢刻于他的血rou之上,那有著復(fù)雜刻路的紋理已是深入骨髓,即使黎栩痛苦不堪,但始終是沒有人愿意幫他摘下,所有人都把這當(dāng)作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血rou之軀不可奪!人們說著,眼神虔誠而恭敬,如同參拜滿天神佛一樣參拜一個痛苦嚎叫的凡人,即使那凡人自己也一直在承認(rèn),是的,那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可那少年依舊在望著他,男孩的眼神還有這經(jīng)世事的稚氣,他用幼兒特有的好奇來張望這個世界,他還不知道什么是失望,黎栩想,就像當(dāng)初的自己一樣,他還不知道什么是應(yīng)當(dāng)承受的命運(yùn)。 他讓黎栩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白色的大理石都染上了烏黑的郁色的那個夜晚,他跪在全國最高貴的父母面前,用平生最為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來說平生最為大逆不道的話。 “請駁去我的太子之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