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不管了。

    光著的那只腳，白皙瘦伶，卻放肆大膽地踩在他腳背上，不是站不穩(wěn)，約西故意的，果然，這人抓她后腰衣服的手勁又更重了。

    約西手臂搭在他兩肩上，仰頭湊近他，拖腔拖調(diào)的調(diào)戲，氣息全拂在他緊繃的下頜位置。

    “趙牧貞，第一次親女生嗎？”

    腰肢被掐住，約西被人反客為主地壓在樓道墻上，后腦勺撞在他提前去護(hù)的手心。

    哪都沒撞疼，但由他掌控的力度帶著些失控蠻勁，身骨像被晃酥了一般，干凈好聞的少年氣息將她密不透風(fēng)地包圍住。

    沒鞋的那只腳，正空落落的不知道往哪放，約西一抬頭，上方覆來一道guntang溫度，昏熱夏夜里，抬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嘴。

    約西唔一聲，黑暗里瞪大眸子，唇關(guān)失守。

    他嘴巴里的氣息清冽，還有點清茶味，但完全不妨礙這種不給對方留半點呼吸的原始啃吻，毫無技巧，僅是來勢洶洶，就叫人透不過氣。

    無處落的腳丫子，半懸空中，腳背繃緊，腳趾發(fā)麻一般的蜷縮住。

    他吻夠了，松開，浸著欲氣的聲音，又沉又燙，回答她剛剛的調(diào)戲。

    “第二次。”

    ——趙牧貞，第一次親女生嗎？

    ——第二次。

    約西表情一呆，意識到自己調(diào)戲沒成，反被調(diào)戲了，原本只是想過一把嘴癮，沒想到趙牧貞真過了嘴癮。

    胡思亂想之際，樓下忽然傳來聲音。

    “牧貞，你跟西西回來了嗎？蠟燭拿上去沒有？抽屜里還有新的?！?/br>
    是趙叔叔的聲音，帶著睡意，估計是聽到他們回來的動靜，引一盞燭，來小院樓下看一眼。

    約西卻被嚇到，身子抖了一下。

    趙牧貞手掌捏她后頸，把微縮住的女孩子往自己懷里護(hù)，樓下一點燭昏，他們貼在樓道無人處，分享彼此體溫。

    他音色如常地應(yīng)聲，趙叔叔回屋，前鋪后院又恢復(fù)安靜，唯一的聲音是耳邊趙牧貞的心跳。

    約西仰頭看他。

    借著手機的光，他也看清她的面龐，染著點紅暈，懵懵的，趙牧貞抿唇，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忍不住說：

    “你好可愛?！?/br>
    剛剛親人都沒羞沒臊，這會聽他情至深處說的四個字，約西臉蛋唰一下燒起來，一路燒到耳根。

    到底誰撩誰??？

    他把手機塞給發(fā)呆的約西，腳步聲往下。

    約西尋聲看他背影，摸了一下仍在升溫的頰，才反應(yīng)過來，他走前還說了一句。

    “你站在這兒別動，我去拿蠟燭。”

    他的手機屏保，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換成了黑豆的照片。

    約西看著，心想自己是真低估了趙牧貞，這種擁有聰明腦瓜的人，一旦開了竅，不要太靈。

    除了蠟燭，他還把約西那只失蹤的拖鞋也帶回來了。

    那支新蠟燭，有約西手掌那么長，紅色燭油熔涌，滾落至下方的烏木燭臺。

    他家有不少這樣看似不起眼，細(xì)打量，精巧又像老古董的東西，蘭花出鏡率尤其高，連鹽缽糖盅上都刻了蘭花紋。

    趙牧貞站在矮她幾個臺階的位置，微弓身，把那只夾腳涼拖放在她腳邊，難以避免地看見她那只裸足。

    也難以避免地想起，不久前這足，故意落在他腳背上的觸感。

    起身后，他避嫌似的瞥開眼，直到閃光燈在眼角亮了一下，他過轉(zhuǎn)頭，約西舉著手機，還保持拍照姿勢。

    無聲疑問。

    約西收了手機，底氣足：“干嘛，拍你一張照片不過分吧？”

    見過土匪么？那種跳出來大喝一聲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shù)耐练恕?/br>
    她是可愛版的。

    “拍吧?！?/br>
    他的心甘情愿，換來約西的得寸進(jìn)尺，她伸出細(xì)細(xì)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約西審美視角獨特，穿衣拍照都有個人風(fēng)格，對攝影一旦認(rèn)真起來也挺講究。

    “下去?！?/br>
    趙牧貞：？

    “我想拍個全景?！?/br>
    趙牧貞：？？

    約西見他無動于衷，拿出數(shù)落渣男的樣子來：“剛剛還說拍吧，現(xiàn)在就不給啦？男人真的是……”

    趙牧貞沒等約西再蹦出下一個針砭時弊的評價，拖著腳步啪啪走下去，蠟燭的火隨他一路顫著仆仆虛影。

    最后也定格在畫面中。

    連拍數(shù)張，手指劃著屏幕，約西越看越滿意。

    燭火在無盡黑暗里營造的氛圍，獨獨映亮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清冷感，易碎感，哪哪都絕了。

    “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br>
    他什么時候上來的約西沒注意，冷不防說出這么一句暗含怨氣的話，約西從編輯圖片里按下保存，撩睫毛，賞他小腿一腳。

    “剛剛還說我可愛，現(xiàn)在又說我奇怪，我奇不奇怪有待商榷，你挺善變倒是真的?！?/br>
    他一副被誤會到無話可講的樣子。

    約西睨他：“你剛剛親我，是不是做好了被我打的準(zhǔn)備？”

    他瞳孔微震，無聲就是答案。

    約西笑出來，就知道，嘴皮差點被咬破，就怕沒下次了似的。

    他不敢看約西的眼睛。

    “你，你怎么都不拒絕？”

    約西想都沒想就回答：“為什么要拒絕，我又不是不喜歡?！?/br>
    “你喜歡？”

    迫切想確認(rèn)的聲音一下?lián)P起來，少年明澈的視線緊盯著約西。

    那么平瀾無波的一個人，約西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他矮她一個臺階彌補了身高差，約西眼梢一挑，答得干干脆脆。

    “昂?！?/br>
    甚至還傲嬌地?fù)P了點下巴，叫人瞧不出她神情里多少有點難為情的意思，姿態(tài)看著很颯，坐實了趙牧貞心里她喜歡玩弄別人情緒的標(biāo)簽。

    不過又怎么樣呢，還是心甘情愿的。

    趙牧貞眼底漾開一股意外之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猛拍一下，約西手在頸后一撩，氣急敗壞道：“趙牧貞！蠟燭燒到我頭發(fā)了！”

    一股焦味擴(kuò)散出來。

    約西長發(fā)被燒斷一簇，還是靠前的位置，回房間修剪完斷尾，長度只到耳朵下一點。

    整整齊齊搭在臉頰邊，藏不住，也不好別到耳后。

    約西照了會兒鏡子，心一橫，從另一邊挑出來一簇，剪了個對稱的公主切。

    這晚的一波三折到此為止。

    約西坐到趙牧貞面前，撥了撥頭發(fā)叫他看：“怎么樣？我們倆合作的新發(fā)型?！?/br>
    一半他燒的，一半她剪的。

    “好看?！?/br>
    電沒來，投影儀是斷電狀態(tài)，幕布上也是空的，房間里唯一的動態(tài)是燭影，他拉住約西的手，往自己身邊帶。

    “你剛剛說喜歡是真的嗎？”

    約西一派天真，搖搖頭，“不真嘍，燒頭發(fā)的男人，不要！”

    掌心一下就被掐緊。

    他根本舍不得用力，但約西還是裝痛蹙眉，假模假樣地批評道：“好啊你，趙牧貞，還家暴是吧？”

    那雙霧霧裊裊的眼，永遠(yuǎn)噙著置身事外的誘人笑意，軟刃一樣，直刺進(jìn)他心底薄弱處。

    有時候，他真的好恨趙約西的沒心沒肺，他從來沒有這樣情感強烈得恨過誰，可這一點難言的恨，又實在太少了。

    少到不足以抵消更難言的喜歡。

    他只能用行動問她討個答案。

    忽的，按住約西的后頸，壓向自己。

    約西只愣了一秒，撐在他肩上的手臂便柔柔一收，環(huán)住他的脖頸，回應(yīng)唇齒間的溫柔侵占。

    周遭安靜得像熄了燈的影廳，他們接吻的細(xì)節(jié)，被燭火放大投至到墻上，如電影一樣放映。

    他輕喘的聲音特別好聽，無師自通的吻技漸入佳境，也叫人渾身輕飄飄的。

    約西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喉結(jié)，拇指輕刮。

    一點小小的觸碰。

    摟著她的人尾椎過電一樣發(fā)麻，剛被她按住的骨骼凸起，在修長脖頸之上洶涌滾動。

    他舍不得停下與約西的纏吻，又招架不住這樣的挑逗，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燙，眉宇間簇著不可紓解的難耐。

    倏然，他抓住約西的手，救自己于水深火熱中，卻在她不滿低唔一聲后又松開，放回原處。

    引頸自戮一般，任她搓揉。

    第26章 .26八月末說要我當(dāng)兔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