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何有鄉(xiāng) 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喜遇良辰、至尊藥神系統(tǒng)、(綜漫同人)副本大佬是FIVE、枕刀、司少的重生嬌妻、夫君每天都想奪舍我、六零炮灰小肥崽、被甩掉的前男友盯上以后、病美人他為何這樣[重生]、女配系統(tǒng)(劇情)
接近年關(guān),大學(xué)都開始放假了,學(xué)生都回了家,why x的生意也清閑起來。 趙路東在這個(gè)時(shí)候開了年會,這次規(guī)模比起之前小了些,都是最熟悉的一群人。但可能是因?yàn)橹笆录挠鄤湃栽?,萱子和菜瓜就算在玩,看著也像蒙了一層霧似的。 趙路東倒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樣,甚至還興致勃勃搞來一套音響,自己蹲那研究了半天,連上麥,喝完酒就開始k歌。 “來,我檢驗(yàn)一下你最近的練習(xí)成果?!壁w路東把縮在角落里陪菜瓜的萱子拉了過來,“給大家唱首歌。” 萱子握著麥克,有點(diǎn)不知所措。 “唱什么啊東哥?” 趙路東:“來首《好日子》吧。” 眾人:“……” 胡綾看不下去了,過去給萱子解圍,撥開趙路東:“要唱你自己唱?!?/br> 趙路東喝了酒,精神奕奕,他被胡綾推得晃了晃,穩(wěn)住身子,說:“我唱就我唱?!?/br> 他拿回麥克風(fēng),點(diǎn)了一首《友情歲月》。 這首歌并不需要什么歌唱技巧,趙路東唱得輕松自在。胡綾猜想這或許是他的保留曲目,唱過無數(shù)次,粵語發(fā)音竟然很標(biāo)準(zhǔn)。 如果歌曲也有靈魂,胡綾覺得這首歌大概跟趙路東能達(dá)到soulmate的程度。趙路東不管是氣質(zhì),聲音,感情,都太適合唱這首歌。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fēng)里 彷彿想不起再而對 流浪日子 你在伴隨 有緣再聚 胡綾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地唱給誰聽,但在這樣的場合下,這首歌太容易打動人。 胡綾偷偷看旁邊,所有人都在專注聽老板唱歌。她視線偏移,看到前臺旁坐著喝酒的白明皓和阿津,他們不像別人那么認(rèn)真,似是聽?wèi)T了趙路東唱歌,一邊欣賞,一邊又頗為自在地聊天。 胡綾算算,他們跟趙路東都認(rèn)識十年以上了,他們太熟了。她剛這樣想,馬上又意識到,這屋里還有一個(gè)人也是從小就認(rèn)識趙路東的人,比他們更久,那就是她自己。 她望向趙路東唱歌的側(cè)臉,感到一種歲月帶來的踏實(shí)感。 來忘掉錯對 來懷念過去 曾共渡患難日子總有樂趣 不相信會絕望 不感覺到躊躇 在美夢里競爭 每日拼命進(jìn)取 也許是酒精作用,胡綾漸漸在趙路東的歌聲里,體察出一種能讓目眶濕潤的澎湃。 胡綾一直沒覺得趙路東是那種世俗所定義的,雙商特別高的人。但他赤誠,他簡單,他會把自己的幫助和鼓勵以最平凡且自然的方式傳遞出去。 大家都能感受到。 因?yàn)檎媲閷?shí)意最動人。 起初剛來這家店,胡綾還有點(diǎn)水土不服,但現(xiàn)在她適應(yīng)了。她發(fā)現(xiàn)趙路東的愛好其實(shí)從小到大都沒變過,他第一喜歡游戲,第二喜歡朋友,只有這兩樣最容易給他帶來快樂。除了這兩點(diǎn),其他東西在他生命里所占的比重,都很一般。 弄清這個(gè),就很容易理解他。 他想得很少,或者壓根是懶得去想,很多在胡綾看來應(yīng)該著急上火的事,他簡簡單單就一筆帶過了。而把精力放在了另外一些,別人覺得該“一筆帶過”的事上。 這是他選擇的生活方式。 他喜歡,所以一直這么過。 友情歲月,除他之外,這里誰還能唱這首歌呢? 趙路東一曲唱畢,眾人鼓掌。趙路東還像模像樣地謝了個(gè)幕,拿著酒杯走到角落。菜瓜彎著腰,兩手抓著脖子,肩膀在抖。 萱子沒他那么能忍,又哭了。 趙路東蹲在這小情侶而前,也沒說什么,跟放在地上的空酒瓶輕巧地碰了下,把一杯酒都干掉了。 胡綾聽見玻璃碰撞的清脆聲,忽然間像被什么東西戳中了一樣,心像開閘的水庫,被灌溉,被淹沒。 這一瞬間,她似是而非地看開了很多事。她也明白了為什么自己總是喜歡想趙路東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感情呢,肯定是有一些的,但更重要的是,這人是個(gè)稀有品種,不得不想。他能把大部分人過了二十歲就再也不信的故事,硬生生地續(xù)寫下去,讓你能接著依靠那些幼稚而熾烈的東西,再過幾年鮮活的日子。 至于能過多久,不知道。 大概還是看你自己。 趙路東喝完酒,站起身。 胡綾剝著小龍蝦,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他在往這邊走……他會停在哪?討論游戲的朋友身邊?還是阿津那?或者白明皓那? 她手里剛剝好的小龍蝦被人搶走,趙路東捻著尾巴放嘴里。 胡綾:“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你還敢吃小龍蝦?” 趙路東:“這是十三香的。” 胡綾:“那也有辣椒?!?/br> 趙路東沖她瞪眼睛:“就吃就吃就吃,少管我?!?/br> 一屁股坐在她旁邊。 胡綾心底忽然就開出花了。 第三十四章 (34) 胡綾接著剝下一只小龍蝦。 她心里的波動尚有余溫,想來想去,小聲說了句。 “你唱歌還挺好聽的?!?/br> “喲?!壁w路東笑道,“不容易啊,你還能夸我呢?!?/br> 胡綾立馬睨他一眼。 “沒說完呢,跟我比還是差遠(yuǎn)了。” 他們倆之間往往就是這樣,很少能心平氣和聊天超過五句話,好像挺過五句氣氛就不大對了。 也許太熟了就是這點(diǎn)不好,胡綾心想,相互之間都無法含蓄。其實(shí)她大學(xué)時(shí)期跟男生相處模式不是這樣的,雖然也稱不上文靜含蓄,但是偶爾也能得到兩句矜持的評價(jià)。 但在趙路東面前就不行,甚至有時(shí)她本能流露出女人的柔和姿態(tài),也會馬上強(qiáng)迫自己開個(gè)玩笑蓋過去,好像跟他矜持是什么大罪一樣。 胡綾腦子亂糟糟,無意間垂首,看到趙路東挽起的袖口。他握著杯子,小臂線條舒展流暢。胡綾看了一會,指著一處問:“這是怎么了?” 趙路東眼神偏移,瞄到什么,呵呵兩聲。 “你說怎么了,問誰呢?” 趙路東右手腕子上留了一道牙印的傷疤,很淺,不明顯,但是手腕皮膚偏白,仔細(xì)看還是能看清的。 胡綾想到那天自己樹下的狠狠一口,臉頰稍熱。 趙路東驀然道:“第三個(gè)了?!?/br> 胡綾:“什么第三個(gè)?” 趙路東看著她,鄭重說道:“這是你在我身上留的第三道疤?!?/br> 胡綾皺眉:“不可能,我怎么不記得。你別什么都往我身上賴啊,想碰瓷是吧趙路東。” 安靜了三四秒,趙路東嗤笑一聲,喝口酒。 “也是,你能記住什么?!?/br> 也許是酒精作祟,胡綾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那么點(diǎn)淡淡的悵然味,讓她心里一揪,突然對這個(gè)話題產(chǎn)生了興趣。 她問他:“哪來的三個(gè),你給我指指。” 趙路東:“你還不信?” 他把領(lǐng)口扯下來,露出鎖骨一處。然后袖子擼起來。露出手肘一處。再翻起白白的手腕,是新鮮的牙印。 最后,視線好整以暇地落在她臉上。 “嗯……”胡綾抿起嘴,眼睛眨了眨。因?yàn)檎J(rèn)真思索,她小臉都有點(diǎn)鼓起來了。 趙路東:“全忘了吧,胡大小姐?” 靜了三秒,胡綾噗嗤一聲,說:“全記得?!?/br> 本來是完全沒有印象的,可是趙路東這幾塊疤一亮,胡綾的腦子就跟超了頻的cpu似的,記憶碎片嗖嗖嗖拼起,直接就昨日重現(xiàn)了。她看著趙路東直勾勾瞪著的眼睛,產(chǎn)生了那么點(diǎn)真情實(shí)意的難為情,捂著臉笑,不敢直視他。 “對不起趙路東,你好像真有點(diǎn)疤痕體質(zhì),我以后下手會輕些的?!?/br> 為了安慰他,她還伸手想摸摸他的頭。 男生大部分都不喜歡被人摸頭,所以胡綾那手伸過來的時(shí)候,趙路東下意識就想往后躲。 可臨動前一秒,他又改了主意,梗著脖子,硬生生接下了她的順毛之舉。 她手臂伸出,便有一股香水味跟著飄來。 香水很淡,也不知怎么就蓋住了啤酒和小龍蝦的氣味,順著趙路東的鼻腔,鉆入腦門。 胡綾是個(gè)愛美的女人,今天聚會,她化了妝,用了香水,穿了漂亮且凍人的裙子。那裙子露的整個(gè)后背都能看見,又瘦又白,一雙蝴蝶骨輕盈美妙。 趙路東下午一見她就把屋里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兩度。 他又看到她細(xì)細(xì)尖尖的睫毛,胡綾的睫毛很密,跟常人不同,她的下睫毛也很長很清晰,這讓她一旦化眼妝,就具備了特殊的戰(zhàn)斗力。 最后,他注意到她的嘴唇,飽滿鮮紅。趙路東文學(xué)素養(yǎng)不高,想來想去,覺得這顏色跟盤子里的小龍蝦挺像,又紅又油潤。 她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