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刀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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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讓衛(wèi)如流靠著柜臺,她沉沉看了他兩眼,握著彎刀慢慢起身。 “外面危險!慕姑娘!”沈瀟瀟驚道。 慕秋已顧不得了。 她只能賭通往后院掌柜一家人住處的那條路沒有刺客。 天際已經(jīng)翻起一線魚肚白,晨曦籠罩這方矗立千年的城池。 慕秋從來沒跑得這么快過,她埋頭沖進了掌柜夫妻的屋子里,開始翻箱倒柜的尋找。 沒有。 還是沒有。 “你……”掌柜的妻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看見慕秋滿身是血的樣子,下意識就要尖叫著去推醒身邊的丈夫。 “別喊!喊了你會沒命!”慕秋轉身,刀尖指著她。 她是為了掌柜妻子好,掌柜妻子發(fā)出動靜,勢必會吸引正在前院打斗的黑衣人。若是把他們引了過來,誰也討不了好。 “我要止血藥和綁帶,把這兩樣東西給我,我馬上離開!” “你……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拿?!闭乒衿拮宇澪∥〕嗄_走下床,從床腳底下拉出一個藥箱,賠笑道,“我公公是個大夫,這些都是他備著的,東西很齊全,你看看……” 慕秋走了過去,彎腰拿起藥箱。 離開時,她不忘以手為刀將掌柜妻子擊暈,輕輕放倒在椅子上。 沒有耽擱任何時間,慕秋背著藥箱,特意繞去廚房洗干凈自己的手。她等會兒還要幫衛(wèi)如流包扎,總不能滿手血污去摸繃帶。 離開時,慕秋靈機一動,順手抄起一罐辣椒粉。 回去的路沒有來時那么幸運,慕秋距離大堂側門還有十幾步時,看到了正在前面與沈默對峙的兩個黑衣人。 沈默的情況沒比沈瀟瀟好到哪兒去,大口直喘氣,似乎已經(jīng)力竭。 他恰好是正面對著慕秋,瞥見慕秋時,他臉色微變。 慕秋晃了晃辣椒粉罐子,確定沈默已經(jīng)看清她手里的東西,慕秋使了勁擰松蓋子,將罐子朝兩個黑衣人甩了過去。 她也沒看效果如何,砸完辣椒粉埋頭沖進大堂里。 守在門口的沈瀟瀟被她嚇了一跳,險些以為是敵人沖了進來。 慕秋跑回衛(wèi)如流身邊,用刀割開傷口附近的衣服,顫抖著手給衛(wèi)如流上藥。 迷迷糊糊中,衛(wèi)如流又恢復了一些意識。 他盯著她,突然抬手抹了一把她的臉。 指尖的血在她眼尾拖曳出妖冶痕跡。 而他,揩到了一滴濕潤的眼淚。 *** 江淮離領著衙役趕到。 他是匆匆得到消息出門的,并未著官袍,只一身舒適的棉質(zhì)長衣。 慕秋正閉著眼睛休息。 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她這副凄慘的模樣和周遭橫伏的尸體沒什么兩樣。 聽到腳步聲,慕秋抬頭,艱難看清江淮離的模樣:“大夫呢!” 她的眼尾全是血,不知道是在哪兒蹭到的,陽光落在她臉上,透出一種奇異的妖冶。 江淮離能看出來,對于他的靠近,她的眼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抗拒。 一瞬間,江淮離竟不敢再往前多走半步:“在外面?!?/br> “讓大夫過來!”慕秋急切道,“他還在發(fā)熱!” 江淮離順著她的話看過去,這才看清衛(wèi)如流此時出氣多進氣少的慘狀。 江淮離眉心一跳。 得到消息趕來之前,他有想過這里的局面會很慘烈,但萬萬沒想到會慘烈到這種程度。那些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江淮離沒有耽擱,揮手讓下屬趕緊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趕到,他解下藥箱,蹲在血泊里。 看著大夫認真把脈的模樣,慕秋的手才慢慢松開,沒有再死死握著彎刀。 “來的大夫不止一個,你也去檢查檢查吧?!苯措x說道。 慕秋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郁墨和簡言之來了嗎?” 江淮離負在身后的手掌微微虛握成拳。 她這是……不夠信任他? “我離開衙門時派人去了郁府通知他們,他們應該快到了?!?/br> “多謝?!蹦角锏乐x完,湊到大夫身邊,“大夫,他情況如何?” 大夫問:“你們給他用過止血的藥了?” 慕秋點頭:“只是簡單止了血,還給他擦了燒酒降溫?!?/br> 大夫搖頭嘆息,手中動作沒有停:“傷他的劍上有毒,再加上他還發(fā)著熱,傷口絕對會發(fā)炎,這傷不好康復?!?/br> “那……”慕秋聲音不自覺顫抖了下,“他可有性命之憂?” “放心?!贝蠓蛘f,“命硬?!?/br> 慕秋看向衛(wèi)如流。 他已經(jīng)被移到一塊干凈的地方,安靜躺在那里,淡薄的晨曦從破碎的窗戶透照進來,從他的眉眼照到鼻梁再落到唇峰,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蒼白虛弱。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虛弱憔悴的模樣。 江淮離不知何時又走到慕秋身邊:“黑衣人的尸體清點好了,共有三十六具。刑獄司的暗衛(wèi)死了四個,還有四個重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醫(yī)治。” 慕秋問他:“你們怎么知道這里出了案子?” 江淮離耐心解釋:“是更夫聽到動靜不對,擔心會出現(xiàn)和上次一樣的情況,連忙跑去知府衙門報了案?!?/br> 他話中的“上次”,兩人都知道指的是什么事情。 “慕秋!慕秋!”郁墨人還沒沖進當鋪,聲音已經(jīng)先一步傳入屋子里。她快步跑到慕秋身邊,看到慕秋的第一眼就被嚇到了,“怎么會有這么多血,你哪里受傷了!” 慕秋搖頭。 她的精神緊繃了很長時間,又一夜未眠,早就撐不住了。 渾身都是粘膩的血和汗,見到跟在郁墨身后闖進來的簡言之,慕秋說:“你在這里守著衛(wèi)如流,我去換身衣服?!?/br> 簡言之明顯被這一幕嚇到了,他萬萬沒想到情況會這么慘烈,聽到慕秋的話,他連忙點頭,蹲到了大夫身邊。 郁墨上前扶住慕秋,急得都快哭了:“早知道我就跟著你們出來了?!?/br> 慕秋努力擠出微笑,安撫郁墨:“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br> 他們這一行人,除她和衛(wèi)如流外,還有八個暗衛(wèi)。 這些暗衛(wèi)出身刑獄司,各個都是以一當十之輩。 正常情況下,有這八人隨同保護,來夜探的還是一個普通當鋪,誰也不能說他們不夠小心謹慎。 但是——偏偏就出事了。 坐回馬車里,慕秋才注意到她把衛(wèi)如流的武器也一并帶了出來。 先將彎刀放到一旁,慕秋慢慢脫去染血的外衣,問道:“查清楚是什么情況了嗎?” 郁墨臉上浮現(xiàn)慚色:“是那個告訴我們一水巷情況的二管家?!?/br> 簡言之讓她派人盯著二管家一夜,郁墨想著二管家手無縛雞之力,就只派了幾個侍衛(wèi)過去守著。 可是,等她聽說慕秋這邊出了事,去二管家院子一瞧,才發(fā)現(xiàn)那幾個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都被人殺了,而二管家早已不知所蹤。 當然,昨晚上他們沒注意到二管家逃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有刺客闖進郁府柴房,想要把金剎幫大當家和二當家滅口。 混亂之中,大當家和二當家都受了傷。 他們急急忙忙把刺客制服,找了郁府信得過的大夫來給大當家和二當家診治。 郁墨頭疼道:“結果那個大夫被控制了,二當家當場毒發(fā)身死。還好大當家當時沒來得及吃下藥,不然局面只會更糟糕?!?/br> 二當家的嘴已經(jīng)被撬開過,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沒有了價值,死就死了。 但大當家可不一樣。 他是目前最有可能知道慕大老爺下落的人。 慕秋換好了衣服,用梳子梳開被血凝在一塊兒的頭發(fā),聞言手中動作一頓:“是哪個大夫?” “周大夫?!?/br> “居然是他……”慕秋擰著眉,心底一沉。 自從她認識郁墨以來,這個周大夫就一直在為郁府上上下下診治,極得郁大老爺?shù)男湃巍?/br> 還有二管家,也為郁府效力了二十幾年。 偏偏是這樣值得信任的人出了岔子…… 這才是最可怕和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郁墨補充道:“我們查過了,周大夫一家老小都被控制了,我們的人順著線索追查到城外,只找到了他們的尸體?,F(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就連殺人用的武器都是制作工藝普通、隨處可見的匕首?!?/br> 如果不是因為府里生了亂子,她和簡言之忙著處理府上的事情,也不會這么晚才趕到。 之前安生了這么久,幕后那些人不動則已,一動起來,手段就這般狠辣,當真令人心驚。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簡言之來處理吧。你擔驚受怕了一夜,先歇會兒。”郁墨沒有再說下去。說得多了,也是徒增慕秋煩憂,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慕秋輕應了一聲。 剛往后一靠,余光瞥見那把染著血污的彎刀,慕秋又坐直了:“我先把這把刀清理干凈再睡?!?/br> 郁墨認出了這把刀:“沒事,你睡吧,我?guī)湍闱逑?,然后再還到衛(wèi)如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