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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來安蕓寺的次數(shù)并不多,與住持見面也是三年前了,這會兒祝暄不由微怔,這才朝那人淡淡笑了下:“勞煩小師父帶路?!?/br> 麗嘉 “施主請隨我來?!?/br> 安愿堂在安蕓寺的后院,后院是這些僧人的住所,一般不會有人尋到這邊來,故而是個僻靜之處。 祝暄方才至門口,便聽得殿里傳來一蒼老的聲音:“施主今日想是帶著疑問而來。” “空意師父?!彼辛艘欢Y,算是默認。 空意背對著他們在殿中打坐,木魚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緩慢響著,卻仿佛直擊人的靈魂。 “那東西暫時不能離開安蕓寺,施主今日怕是取不回了?!?/br> “那我能……再看它一眼嗎?” “是與不是施主心中自有定論,看與不看也都是一樣?!?/br> 見今日是拿不回匕首,祝暄便也不再執(zhí)著:“我還有一事,想求師父幫忙算一下?!?/br> 大殿內沉默片刻,木魚聲再次響起。 “此事無解。隨心隨緣,才可尋得其中真諦。無論孽緣或善緣,皆是緣分?!?/br> “可若這緣分——” “殷小娘子也來求緣?” 冷不丁傳來這么一聲喚,祝暄心猛地一顫。 他怎么來了?! 第8章 . 識破 那晚他在門口等了她許久。 祝暄下意識地想要跑,卻被人一把摁住了手腕。 “你到底還要躲我到幾時。”那人冷聲說著,手腕上的力道也跟著加大。 祝暄疼得眉頭緊皺,“這里是安蕓寺,還請謝侯爺請自重!” 謝崢遠冷眼瞧了瞧坐在大殿里念著阿彌陀佛的空意,淡淡勾唇:“我從不信這些?!?/br> 見他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祝暄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垂頭就朝著那人的虎口咬下去—— “嘶!”謝崢遠吃痛松開手,便見一嬌小的身影逃一般地鉆進了前面的竹林。 竹林不深,一眼便可望得到頭。祝暄一鼓作氣鉆了出來,又彎彎繞繞拐了幾條路,總算是到了馬車停的地方。 與她走散的茗喜正焦急地跺腳四下張望著,見祝暄掩面灰溜溜地朝這邊而來,趕忙過去扶人。 “姑娘,您方才可要嚇死我了!謝侯爺可為難您了?” 祝暄擺擺手,示意她先上車,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地鉆進了馬車里。 …… “姑娘,有些疼,你忍著點兒。”眼下茗喜一手拿著藥膏,一手捧著主子的臉蛋兒。 祝暄眨巴眨巴眼,示意她自己準備好了。 可那藥膏貼到傷口上的一刻,刺痛感仍舊讓她眼里閃了淚花。 “嘶……” 茗喜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能趕快上完藥,又給輕吹了吹,這才作罷。 “姑娘你這是何必呢?那侯爺方才叫你叫的是殷小娘子,只要仍舊扮作殷小娘子便不會被識破,左右這幾日也不會再見了。” 祝暄癟著嘴沒說話。 她當時哪來得及想那么多,見到謝崢遠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逃走,還管得上什么殷小娘子祝小娘子…… 想到這兒她忽地一怔。 “怎么了?”茗喜察覺到不對勁。 祝暄皺起眉頭:“你記不記得他說的第二句話是什么?” “啊?”茗喜也愣了一下,這才努力回想:“好像是……你到底還要躲我到幾時?” “……” 氣氛幾乎凝固在這里,祝暄心猛地一沉,只覺得自己身上因為鉆林子而受的這些傷都已沒了意義。 “殷無憂”何時躲過他?對他避而不見的從來都是將軍府的祝暄。 “姑娘怎么了嗎?”茗喜仍舊不明所以。 “他已經(jīng)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是殷無憂。” * “剛才多有冒犯,得罪了?!备叽蟮纳碛俺钪械淖〕殖谅曊f了這么一句,轉身便要走。 “緣分還是要自然而然為好,強求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钡罾飩鱽砜找獾穆曇?,回響在空曠的大殿。 謝崢遠腳步頓了一下,笑道:“我方才說過了,我從不信這些?!?/br>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早就不被佛祖和菩薩所庇佑了。他為了國家,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可以毫不在意到底殺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甚至可以對血流成河的城池視若無睹。 他生來便是為這世間帶來死亡的工具,能夠管他的或許只有閻王爺了。 謝崢遠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此刻干凈的手掌,仿佛又見到了它沾滿粘稠的猩紅色時的模樣。 唇角的笑意淡去,他快步離了安愿堂。 守在門口的侍從見主子出來,匆匆上前稟報:“侯爺,城郊宅子的事……我們被人暗算了?!?/br> “……” 劍眉冷冷一挑,謝崢遠的臉色陰沉下來。 “回府?!?/br> “侯爺……不去看看么?”那侍從顫巍巍地問道,目光不自然地落在別處。 大手忽地扼住了那人的喉嚨,謝崢遠漆黑的眸子冷冷對上他滿是恐懼的雙眼,“看來內jian已經(jīng)找到了?!?/br> “侯爺?我——” 只聽得“喀嚓”一聲悶響,那雙眼便失去焦距無限放空,再也沒了動靜。 謝崢遠將人扔進馬車,漠然看向一旁瑟瑟發(fā)抖的車夫,扔過去一錠銀子:“送他去城郊的宅子,你也不必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