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夫人別這么大火氣,如今侯爺讓你閉門思過不就是想給你敗敗火么。等什么時候夫人想通了,侯爺自然會來的?!?/br> “蘇清環(huán)!” “罷了。”許是覺著聽她怒吼實在沒什么趣兒,蘇娘子朝送飯的丫頭擺擺手,冷笑著又睨了一眼房門,“夫人既不想吃,便不必再送?!?/br> 自從這個女人出現(xiàn),一切就都變了。 如今是蘇娘子掌家,自然事事都要聽她的。 小丫頭慌忙點頭退下。只是步子走至院門口時不由一頓,她小心翼翼地回眸瞧向身后,見蘇清環(huán)已走了,咬咬牙又折返回去。 光線昏暗的房間里,祝暄漠然望著眼前的狼藉,緊咬著的牙關(guān)都快滲出血來。 她只后悔嫁給那個人! “夫人,夫人?”門外又傳來送飯小丫頭的聲音。 祝暄警惕地看過去,沒說話。 門被人推開道縫,有一雙小手遞進來兩個白花花的饅頭,“夫人,這幾日怕是蘇娘子都不讓奴再來了,這兩個饅頭您拿著,別餓壞了身子?!?/br> “夫人,快拿著呀!”門外那人小聲催促著。 祝暄遲疑一瞬,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伸手去接,“你……” 她手尚未碰到,便見饅頭掉落在地,滾出老遠。那一雙小手像是被人強行扯了出去,緊接著便是“嘭”的一聲悶響。 祝暄一怔,便聽得外面罵聲傳來:“好啊你個小賤蹄子,竟敢背著我往里送東西?可還知道誰是你主子!” 一連兩個耳光落下來,祝暄隔門聽著都覺臉上火辣辣得疼。 外面的小丫頭哭得撕心裂肺,祝暄不由恨恨咬牙:“蘇清環(huán),你有本事把氣往我身上撒,欺負一個小丫頭算什么?” 豈料那人冷笑著踢了踢門,“夫人還是先顧好自己的性命吧,侯爺可是說了,為了娶我他什么都做得出來?!?/br> “蘇清環(huán)!” 外面那人壓根沒理她,只冷聲吩咐著:“來人,把這賤蹄子給我拖到后院去,打到哭不出聲來為止。” …… “姑娘,姑娘!”茗喜的聲音及時將祝暄從夢中叫醒,她一個激靈,怔怔地望著床帳,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太真實了,那個夢仿佛就是她親身經(jīng)歷過一樣,每一個細節(jié)的及其清晰。 被關(guān)在黑暗中的絕望,被惡人挑釁時的痛苦和憤怒…… 蘇清環(huán)? 這個名字好熟悉。 茗喜抬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以往就算魘著了也不會這般回不過神來。 胸腔內(nèi)似乎還憋著一股悲痛,久久無法散去。 祝暄抬手掩面,淚水不受控制地淌落下來。 “茗喜,去問一問附近有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叫蘇清環(huán)的人?!?/br> “蘇清環(huán)?這名字好熟……”茗喜忍不住嘀咕。 “那不是那個阿蘇的名字么?我記得好像聽誰提過?!碧蚁驳穆曇衾洳欢№懺谏砗?。 主仆二人皆朝著身后望去,祝暄的心猛地一沉。 阿蘇。 蘇清環(huán)。 侯爺。 她還沒有嫁給謝崢遠,那些夢總不能是她平白無故臆想出來的。 而祝暄第一時間能夠想到的,就是自己所忘記了的那些事。 或許她夢里的這些并非只是虛幻的夢境,而是他真實經(jīng)歷過的卻忘記的東西呢?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姑娘,怎么了嗎?”茗喜說著將用熱水浸好的手巾遞過去給祝暄擦臉。 “茗喜,我不可能嫁給謝崢遠了?!?/br> “永遠都不可能了。” * 平遠侯府。 無名有些為難地將自己所聽到的話復(fù)述給主子。 “侯爺,這一次……祝小娘子是在拿命來威脅了?!?/br> 謝崢遠的臉色不由陰沉下來,他捏了捏眉心。 “說自己命不久矣?她還真是越來越豁得出去了?!?/br> 自從那日兩人不歡而散之后,他便再沒見過祝暄。 她像是在刻意躲著他,避而不見。 而他也隱約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聽聞她得了把長劍,每日除了在書房查賬,便是在院中習(xí)武。 如今又要說自己命不久矣,可見過哪個命不久矣的人日日練著防身之術(shù)的? 她現(xiàn)在甚至懶得敷衍他。 起初,謝崢遠也只是覺得因為兩人認識時間太短,祝暄對他并無感覺。 可是多番試探下來,她分明是對他有情意的,可又為何還會這般抗拒與他成婚? 難不成是想起了什么? 卻也不像。 依她那時的性子,若是想起那些事,怕是早就提著劍殺到侯府了,絕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單純地百般拒絕圣上的賜婚。 謝崢遠的眉頭不由緊蹙。 “蘇清環(huán)那邊如何?” “她始終說自己并不知道是被誰所救,還每日都說要見侯爺您?!?/br> 他冷笑一聲,垂眸拿起桌上那把匕首:“當(dāng)心點,可不能讓她就這么死了?!?/br> 要是死得過于痛快,那上輩子的仇可就沒得報了。 “是?!睙o名應(yīng)聲退下。 * 春日漸暖,暖香苑里的花草也都跟著發(fā)了芽。 這幾日祝暄格外忙碌,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時間都填滿,不給任何空閑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