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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在房間里轉(zhuǎn)過一圈,檢查完門窗,又在墻根拐角布好防御法陣,他看了看站在床邊的遲白,略一思索,往床上丟了一團魔力,然后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件備用的披風,折兩折后鋪在床上:“條件簡陋,委屈遲白小姐。” 遲白新奇地伸出手在床沿上按了兩下,有魔力加持的小破床明顯□□不少:“這是什么法術(shù)?” “固化術(shù)。”安德烈解釋,“初階法術(shù),戰(zhàn)斗中能夠有效限制敵人的行動。我平時也用來固定東西,很方便?!?/br> “咿……”殺人的法術(shù)用來固定破床,那確實是很方便了。 遲白坐在床上,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新奇地看著安德烈,眼看他抱著劍席地坐在墻邊,似乎準備就這么過一晚。 怎么能讓病號睡地板呢,本著對傷員和新晉大腿的人文關(guān)懷,她拍拍床板:“你身上有傷,你睡床?!?/br> 安德烈怔了一下,眼神飄了一瞬,在觸及觸電一樣收回來,抱緊自己的劍往墻上又貼了貼:“今天晚上可能不安全,我守夜就好?!?/br> “這怎么行呢,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騎士先生傷勢如果加重,我會很傷心的!” 線索先生要是出問題,澤雅大陸這么大,下一次找到魔泉水的線索還不知道得耗多長時間。眼看安德烈還在負隅頑抗死不屈從,遲白站起身,決定親自動手豐衣足食——又不是沒抱過,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一定能讓騎士先生體驗到更快更好更舒適的限定服務(wù)。 安德烈猛地打了個冷顫,身上寒毛倒豎,一股不詳?shù)仡A(yù)感涌上心頭。他立刻警覺起來,嚴陣以待。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兩位大人,晚飯做好了?!?/br> 瑪麗盡量安靜地將兩份土豆泥兩碗粥和一小碟腌菜放在桌上,然后收拾好東西,在離開前特地叮囑一聲:“天黑之后,二位大人千萬不要離開屋子到外面去,更不要離開村子。” 說完便低著頭退出去。 看來這村子確實有古怪。 遲白回想了一下以前見過的套路,再結(jié)合眼下的處境,真是槽點滿滿:“難道是喪尸圍城、不,圍村?” 安德烈十分嚴肅地沒有說話。 不、不會真有喪尸吧…… 遲白莫名一陣心虛,縮縮脖子閉上嘴巴。 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房間里忽然緊張起來的氣氛消散開來,遲白接過安德烈遞過來的碗,拿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土豆泥,放棄了原本的打算——她可是救世主,是這個世界的希望,怎么能干霸王硬上弓的事呢?騎士先生一看就是個正經(jīng)人,把人嚇跑了,她去哪兒哭去。 等安德烈把餐具還給小瑪麗,遲白伸出兩根手指頭摩擦生熱,搓出一個小火苗,抖一抖手,火苗竄成一個小火球,她滿意地將火球放在安德烈跟前。 有火球在,晚上總能暖和一些。 安德烈:…… 接觸魔力這么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法師施展火球不靠咒語不靠法杖,而是用兩根指頭搓出來的,讓他實在禁不住好奇,究竟是哪派的大法師能教出遲白小姐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學徒? 很快,光明退去,夜幕降臨。黑夜的掩映下,隸屬于黑暗的生物們離開藏身之處,游蕩在空無一人的曠野。低啞的嘶吼此起彼伏,遠遠傳開一片。 遲白哆哆嗦嗦把自己團成一團,捂住耳朵拼命祈禱:千萬不要是喪尸千萬不要是喪尸,上帝佛祖玉皇大帝路西法斗戰(zhàn)勝佛光明神保佑,千萬不要是喪尸千萬不要是喪尸…… 閉目養(yǎng)神的安德烈忽然半跪起身,手握武器蓄勢待發(fā)。 “怎、怎么回事?喪尸闖進來了?!”遲白猛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抬手就要召喚她的無敵大寶劍。 安德烈搖搖頭,側(cè)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是瑪麗小姐和那位老人?!?/br> “嗯?”遲白這才發(fā)現(xiàn),她只顧著聽村外的哀嚎,反而忽略了近在咫尺的異動,“他們出事了?” “或許?!?/br> 安德烈輕巧地移動到門邊,明明身穿一整套盔甲,卻半點金屬碰撞的聲音都不曾發(fā)出。 遲□□神一振,一溜煙跑到安德烈身邊:“我和你一起去?!?/br> 這么危險的時候,安德烈身上還有傷,必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她才能安心。 安德烈本想拒絕,目光不期然落在半空中遲白空手搓出來平穩(wěn)燃燒了小半夜的火球上,他頓了頓,改變主意地點頭答應(yīng)。 有他的銀十字保護,遲白小姐的安全不是問題,那么不走尋常路的法師小姐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 達成共識的兩個人挨個從門縫里溜出來,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穿過空蕩蕩的院子,貼著墻根摸到老人的房間,在敞開的窗戶旁停下來。 遲白和安德烈一左一右各占一邊,悄悄看向屋里。 在黑色怨氣的遮蔽下,微弱的月光只能勉強透過云層散發(fā)出微弱的光,房間里更是漆黑一片,只能聽到小瑪麗隱忍地啜泣和床體咯吱的搖晃聲。 遲白微閉上雙眸,調(diào)動起混沌魔力,再睜眼時,目光穿透黑暗,屋里的景象在她眼前纖毫畢現(xiàn)。 她猛地瞪大眼睛,失聲低呼:“那是!” 第5章 在遲白的視野中,老人已經(jīng)完全被怨氣吞噬,床上老人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多到反常的黑霧涌動著擴散開來,透過屋頂飄向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