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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郁辭舟顯然打定了主意,他想攔也攔不住,只能拿著靈石老老實實在外頭候著。 郁辭舟憑借自己強大的妖氣,很順利地進入了禁地,而沒有被禁制上的妖氣傷到。 禁地深處是一處幽暗的地牢,地牢的洞口隱藏在黑暗中,只能遠遠看到一個發(fā)著光的符咒封在洞口。地牢的另一側則是一汪深潭,郁辭舟能嗅到那處散發(fā)出來的淡淡海腥味,想來這深潭是連接著大海的。 郁辭舟走近洞口,便覺里頭隱隱散發(fā)出魔氣。 那魔氣很是充沛,隔著禁制都能溢出靈星的魔氣,可見里頭關著的東西應該魔氣很盛。 “是誰?”洞口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那聲音聽著像是個年輕男子發(fā)出的,音色中透著溫潤之意,竟絲毫沒有陰郁之感,很難想象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被封印在此地,且渾身散發(fā)著那么重的魔氣。 “獸族?”那聲音略帶試探地問道。 郁辭舟沒有說話,只是立在洞口看著黑暗深處,似乎想看清里頭那東西的模樣。 “郁辭舟?!蹦锹曇粼俅雾懫?,這一次沒有了試探。 郁辭舟似乎對此并不意外,早就料到里頭的東西能認出自己似的。 “你自己來的?”那聲音又問道。 郁辭舟眸色微動,依舊沒有出聲。 “讓我猜一猜,你來找我的目的。”那聲音不緊不慢地道。 郁辭舟目光一凜,便覺洞口溢出的魔氣越聚越多,縈繞在他周圍久久不散。 “果然?!庇艮o舟終于開口,冷冷地道:“赭恒這禁制能關得住你,卻關不住你的魔氣?!?/br> “哎呀,猜到了?!蹦锹曇舻溃骸皝碚椅宜阗~的?” 郁辭舟冷冷看著洞口,開口道:“是誰在替你辦事?” “我被關在這里,那還能有誰替我辦事?”那聲音道:“你可太瞧得起我了?!?/br> 那聲音冷笑一聲,終于漸漸染上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怨毒,又道:“郁辭舟,你敢來見我,是篤定了自己沒有心魔,不會被我影響嗎?那咱們不妨來玩?zhèn)€游戲……” 他話音一落,郁辭舟周圍縈繞著的魔氣驟然聚起,侵入了郁辭舟體內(nèi)。 郁辭舟雙目一凜,眼底隱隱染上了一絲暗紅,竟隱隱帶著魔氣。 一瞬間,郁辭舟腦海中思緒翻涌…… “讓我來看看你的心魔是什么?!?/br> 那聲音幽幽響起,一絲絲傳入郁辭舟耳中。 郁辭舟目光中的魔氣漸漸變得濃烈,眼底的暗紅越積越盛。 他身上的妖氣驟然釋出,將他的思緒拉入了一些紛雜的回憶中。 平安巷內(nèi),郁辭舟跪在地上,江淺的白色羽刃刺入他的胸膛。 郁辭舟身上漸漸散出魔氣,黑紅色的魔氣將平安巷那宅子幾乎都包裹住了。 魔氣彌漫中,郁辭舟面前又顯出了鳳凰妖尊的身形。 鳳凰妖尊怒視著他,朝他開口道: “你不該來?!?/br> “你想毀了他?” “他不該與你走得太近,你心里清楚!” 郁辭舟目光中閃過一抹戾氣。 他閉上雙目,似乎想要擺脫眼前這些場景。 然而他的耳邊卻不斷傳來雜亂的聲音: “江護法要將你剝皮抽筋,碎尸萬段?!?/br> “獸族混蛋……” “你知道我為什么恨你嗎?” 郁辭舟緩緩睜開眼睛,便見一片魔氣籠罩的平安巷宅子中,江淺決然離去,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阿淺……”郁辭舟緩緩開口,目光中現(xiàn)出絕望。 然而下一刻,他腦海中卻驟然想起了烏鴉臨死前朝他說的話。 郁辭舟目光中短暫現(xiàn)出一絲清明。 隨后,他眼前出現(xiàn)了另一副畫面。 廣陵大澤的清池中,江淺被他氣得眼角發(fā)紅,一滴淚順著江淺微紅的眼角滑落。 那畫面略一恍惚,變成了他在皇宮里替江淺解毒時的一幕。 同樣的姿勢,江淺依舊紅著眼角,被他氣得哭了。 但他清楚地記著,江淺看著他的目光并沒有怨恨,只是帶著微微的惱意。 那時郁辭舟被江淺這模樣擾得心癢,便想逗弄江淺。 原以為江淺會像從前那般罵他,但江淺卻沒有,而是將萬年靈草給了他…… 眼前的畫面漸漸模糊,又變成了另一副場景。 郁辭舟化成豹子躺在榻上,江淺正湊近他身邊,偷看他…… 被郁辭舟刻意戳破后,江淺大窘,一張俊美的臉臊得通紅。 郁辭舟忍不住輕輕一笑,便覺眼前畫面一閃,變成了江淺在澹州島清池中閉目養(yǎng)神的畫面。 畫面中的郁辭舟躍進水里惹得江淺大怒,江淺氣得將郁辭舟按在了水里。 郁辭舟仰頭看著江淺的模樣,便見陽光落在江淺身上,將他的身影勾勒出個一圈淡淡的光暈,江淺身上略有些凌冽的氣質,被襯托地柔和了許多。 池水的涼意將郁辭舟包裹住,令他驟然清醒過來,眼中的魔氣一掃而空。 郁辭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眼中恢復一片清明。 禁地外頭,狼妖手里的靈石驟然暗了下去。 狼妖下意識便想沖進去,卻險些撞上禁制。 那禁制他根本就進不去。 狼妖有些著急,這時想起了郁辭舟此前說過的話。 --